《星漢燦爛》【凌不疑x程少商】同類吸引
寫一些前期男主視角,吸引又克制,再補充一點療傷后的劇情,字數(shù)2k
凌不疑的身邊素來是沒有女娘的,他對異性向來不親近,細究起來,他這冷情的性子與他背負的仇恨有關,也與他見過的廉價又縹緲的愛有關。
名義上的父親在母親受苦時迫不及待迎娶新婦進門,都城的世家貴女奢靡成性,瞧不起武將世家,卻又費盡心機來攀附他這個圣上義子,說實話,他不理解他們,不理解他們用政治手段考量婚姻,也不理解他們立下誓言又朝令夕改。
不過,他一直很孤獨,孑然一身,守著一個血海深仇的秘密,走著一條不會回頭的路,有時候,環(huán)顧四周,他忽然希望此刻這里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會對他說“快了,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那個人一直沒出現(xiàn),從來沒有人分享他的喜悅,亦沒有人共擔他的痛苦。
遇見程少商的時候,是一個冬天,她被家人冷待,為報復,她揭發(fā)了逃犯的藏身之處,而他也記住了她,記住了這個很有生命力的女娘。
后來,在燈會上,他從高樓向下瞧,一抹紅色灼傷了他的眼,她今日不像從前那樣病弱,那樣咄咄逼人,只是在跑,在笑,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他沒來由的想。
燈會上人流眾多,他靜靜看著她在人群中穿梭,直到她走到盡頭,消失不見。
外府的宴會上,他也見過她,不守規(guī)矩,不服管教,整日里被別人譏諷,又想辦法還擊,她實在是和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竟讓他看出幾分同類的緣分來。
不過少商不這么想,每次都對他避之不及,成見頗深,這讓他覺得有趣,單獨相處時竟忍不住帶上幾分笑,也不知是為了消除對方的成見,還是自己在看向她時真的感受到了愉悅。
...
驊縣危急,他晝夜奔襲前去救援,再次從叛軍的手上救下了她,說實話,他自信胸口的箭傷不會要他的命,可他卻知道一個嬌弱的女娘很難在叛軍手上活過一刻鐘,一想到她會死,他就心慌意亂,他的一生已見過太多人的尸體,他真的不想再親眼看到少商的鮮血。
幸好,他來得不算太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塵埃落定之后,他才覺得疼,胸口的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衣服,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額頭逐漸沁出汗珠。
拔箭時,少商看起來比他還緊張,緊緊皺著眉,看著他的傷口,拉弦的手在微微顫抖,他再一次感受到一絲愉悅,想問她怕什么,可話未說出口,就先伸手捉住了她帶有退意的手腕,鼓勵她繼續(xù)。
女兒家身上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馨香,他大口的呼吸,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拼命忍耐,額頭上青筋驟起,連牙根都要咬碎。
少商逐漸用力,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也越收越緊,留下幾處深紅的印記,可她沒有喊疼,只是用盡全力拽出了箭矢,才松了一口氣。
凌不疑終于放開了手,他抬眼看她,只看到了一個背影,為什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避嫌,他想。
穿衣的時候,他拾走了那根少商弦,動作太小,在場的沒一個人看到,他又多了一個秘密,不足為外人道也。
...
打掃戰(zhàn)場時,起大風,他站在屋檐下,看著眾人處理尸體,大火燃燒的時候,是血肉燒焦的味道,這就是他的世界,充滿了毀滅與絕望。
他拿出長劍,緩慢擦拭劍上的血跡,忽然,有人走到他的身前,遞給了他一塊干凈的布,他認出這是他剛剛送給少商安神用的,他抬眼看去,果然是她。
“怎么不用了,這尸體還要再燒一陣”
“沒事的,我已經(jīng)好多了”,少商執(zhí)意將手帕還給他,他也就沒有多做推辭。
忽然,少商又開口,“凌將軍,謝謝你”
“什么”
“謝謝你救我,也謝謝你為阿妙報仇”,少商說著就又要流淚,可凌不疑是最怕她的眼淚的。
“誅殺叛軍是我職責所在,任何意圖謀反者,我都不會放過”,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她...也稱得上忠心護主,如今你也親眼見到惡人償命,想必阿妙也能瞑目了”
忽然遠處傳來噼里啪啦的燃燒聲,少商轉頭去看,她知道,一會她就能得到一把骨灰,一條人命最后就只能裝在一個盒子里,她心中悲慟,忍不住開口問“外面一直是這樣的嗎,生死不過須臾”
凌不疑沉默了良久,一直沒有回答她,他想說,是的,人命如草芥,戰(zhàn)敗屠城時,百姓像豬狗一般被人屠戮,大旱饑荒時,餓殍遍野,易子而食,戰(zhàn)場上處理不掉的尸體引來野獸,爭相奪食,他見過太多太多,此刻,卻說不出一個字。
“只要你覺得人命寶貴,那就不是須臾,至少,你會永遠記得她”
最終,他沒有說出他認為的真相,這世上無辜枉死的人太多,求一個銘記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果。
火燒盡了,凌不疑要走了,他起身時,趔趄了一下,險些摔倒,少商伸手想要扶他,還沒碰到,他就已然站定,胸口的傷依然折磨著他。
“凌將軍,很疼嗎”
他聽見少商問他,“疼,疼得受不了”
“可是,這里也沒什么止疼的傷藥,要不您快些回都城,找醫(yī)士看看”,少商有些著急,她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受這么重的傷,說實話,凌不疑現(xiàn)在就能下地,已經(jīng)讓她感到擔憂又驚奇。
可凌不疑忽然笑了,他沒說話,只是邁步向前走,一直走到廊橋的盡頭,才轉身說“聽你這么說,已經(jīng)好多了,程娘子多保重”
他走的太快,少商還沒來得及再追問什么,就只看到他翻身上馬的背影,她上前追了幾步,直到凌不疑消失在她的眼前,他總是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離開也干凈利落。
可是她不知道,是凌不疑不敢再回頭,怕再耽擱幾分,今天都走不了了,他想待在少商身邊,這種不知道什么時候產(chǎn)生的渴求擾亂了他的心,所以他只能盡快離開,像一個逃兵,但至少又能回到他正常的生活里,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拼命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