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SD(九辮兒)
這篇想法很早之前就和壹玖老師有聊過
然后我倆第一次寫的時候完全不成型
后來重看了一遍《花花萬物》后突然有的靈感
謝謝壹玖老師陪我發(fā)瘋寫文~~~

題記:
“你知道,呼嘯而過的風都能帶我回到那一夜?!?/strong>
“閉上眼睛,我就已經搖搖欲墜?!?/strong>
?
又來了,似乎每一次采訪類的節(jié)目都躲不開那些年。楊九郎聽著主持人的第一句話就知道又到了躲不開的那件事。也是,張云雷這二十多三十年的經歷,最令人震驚的自然離不開這件事。
提及這件事他總是格外的沉默,張云雷回頭看了他一眼,剛高興的心情又壓了下去。楊九郎乖乖坐在一邊一言不發(fā),垂下眼眸不讓人看見他眼里的恍惚。這會他算是得到了這天生的恩賜,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訴說的張云雷身上,沒人看見他。
但是他又不能堵住耳朵,還是聽著張云雷一字一句講那些這輩子不想再回憶的事情。南京南站,每次去南京出差都必經的地方,如今卻成為了他惶恐不安的夢魘。
他們倆似乎有心靈感應一樣,當主持人問起楊九郎時,張云雷不由得回頭看著他。提到搭檔一事時,楊九郎壓著情緒笑起來,張云雷卻咬緊了后槽牙。他們倆在一起這么多年,從不會主動提起那些支零破碎的日子,但這心里的傷疤卻每每被人一下一下揭開。張云雷是個心思很重的人,但楊九郎不是,他只有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得脆弱。
節(jié)目錄制結束后,楊九郎牽著張云雷的手回到車上。向來習慣于逗張云雷的楊九郎只是靜靜地坐在車的最后面,沉默地聽著張云雷和助理之間的對話,以及張云雷接下來的行程。該說是禍不單行嗎?楊九郎回到家后看見熱搜上明晃晃掛著南京南。
“九郎,我們今晚吃什么呀?”張云雷沒有看見他不一樣的神情,親昵地從后邊抱上去,像樹懶一樣蹭著他。
楊九郎關上手機,換回正常的表情,抬頭親了他一口,“吃黃燜雞好不好?給你多加香菇和土豆?!?/p>
“好好好,我太累了,上去睡會。吃飯了來叫我啊?!睆堅评椎玫阶约合胍拇鸢钢缶痛蛑飞蠘橇恕?/p>
今夜的天氣不算很好,風雨竟然突如其來地來了。怕吵到張云雷,楊九郎就上樓到臥室里關窗,準備到陽臺去把他們的衣服都收回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如何,楊九郎從三樓的陽臺望下去,有些眩暈。雷聲在近處驟響,夾著閃電和狂風大雨。
他突然驚了一下,推一把欄桿,反作用力沒站穩(wěn)跌坐在地上,一閉上眼風就從他耳邊呼嘯而過,一陣失重感油然而生。黑暗里他就見得搖搖欲墜的身影,在下一秒的雷聲中墜落。
楊九郎想跑過去接住,卻發(fā)現自己動不了,一聲聲喊著“張云雷”卻無濟于事。他看著那道身影陷入無盡的黑暗,閃電劃過他的眼前。他聽見張云雷喊自己喊的很大聲,但他找不到他在哪,四周只有黑漆漆一片。
救護車的笛鳴,醫(yī)院的嘈雜,ICU里傳來的機器聲,親朋好友的哭聲,所有聲音匯聚在一起,在楊九郎的耳朵邊炸開。躺在他面前的,是脆弱如紙片的人,張云雷,張云雷,張云雷!楊九郎已經開始渾身發(fā)抖。他伸手碰碰張云雷,卻始終抓不到這抹殘影,他只能看著那人一點一點消逝在自己眼前。
張云雷早在第一聲炸雷中就被嚇起來了,他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軟糯地喊著“翔子?!币惶ь^就看見楊九郎癱坐在陽臺的地面,衣衫都已經被雨水浸透了。他慌慌忙忙走過去一看,楊九郎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眶,嘴里卻念念有詞。張云雷擰著眉,湊上前一聽,楊九郎在念著自己的名字。
今夜的風太大了,吹得張云雷有些瑟瑟發(fā)抖,他喊了幾聲楊九郎的名字,卻沒把他叫起來。他怕兩人都著涼了,愣是往屋里拽著楊九郎。給楊九郎披上外套之后,張云雷已經滿身大汗了。
似乎感覺到了暖意,楊九郎似乎開始有了意識,他死死地拽著張云雷的手腕,都拽得有些紅了?!皬堅评?,你別有事,你別舍下我自己行不行?!?/p>
“怎么會舍下你自己呢,我怎么舍得?!睆堅评走@會那還顧得上潔癖啊,蹲在楊九郎面前,抱著他好聲好氣地說著?!肮怨裕阍趺戳??”
楊九郎猛地睜開眼睛,似乎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里。張云雷都快被他嚇死了,看見他睜開眼睛趕緊就退開,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
“辮兒,辮兒,辮兒……”楊九郎伸出一只手,緩緩碰上張云雷的臉。這次跟夢里不一樣,他實實在在觸摸到了那人溫熱的臉頰。一下子,楊九郎的情緒全都爆發(fā)出來了。
張云雷有多久沒見過哭得這么慘烈的楊九郎了?上一次或許還是那次在醫(yī)院里,他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告訴自己“活著。”
楊九郎箍著張云雷的手越來越緊,緊到張云雷都已經完全貼在楊九郎身上了?!肮怨?,我不是在這嗎?你怎么了這是?”
“辮兒,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好好,不都說了嗎?我不離開你。?!?/p>
楊九郎抱著張云雷哭了好一會才緩回來,手的力度也漸漸松了下去。
“我就在這哪也不去,要不我明兒那場我也不去了,我家小翔子不高興,那就時時刻刻都陪我家小翔子?!笨粗鴹罹爬刹畈欢嗑忂^來了,張云雷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雖然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肯定跟前些年那事有關。
張云雷又想起楊九郎當時老長一段時間的神經衰弱,那段時間他怕高怕黑怕得要死,還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睡著了也是噩夢不斷,每次夢中驚醒大汗淋漓。那會只要張云雷站在高過一層樓的地方,楊九郎整個人都全身緊繃著,明明他才應該是最怕高的人,但最后楊九郎才成了畏高的人。
楊九郎抱著張云雷真的緩了好久,呼吸聲由重緩緩輕了下來?!袄诶趯Σ黄?。吵醒你還又讓你擔心了。”楊九郎深呼吸一口氣,把一切的恐懼都呼了出去。
“傻berber,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張云雷的眼眸里透著星光,也透著楊九郎的影子。他們之間從來不需要多說些什么,一個眼神就懂了?!拔茵I了,快去給我盛飯去?!?/p>
“好好好,先去換身衣服吧?!?/p>
“也不知道是誰把我弄濕的!”
“反正不是我!”
倆人就這么邊拌嘴邊手拉著手走進屋里換了身干凈衣服。
吃飯時,張云雷夾了兩塊肉到楊九郎碗里。“我家傻berber被嚇到了,多吃兩塊肉嚇不著啊?!?/p>
“張云雷!你又挑食!”楊九郎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把那兩塊肉給扒拉到另一邊,不讓張云雷夾回去?!半m然你不愛聽,但我還是想說,對不起寶寶,讓你擔心了。”
“哼!”張云雷噘著嘴轉頭,“我這次就大發(fā)慈悲地原諒你吧?!?/p>
楊九郎被張云雷的可愛逗笑了,伸手摸了摸乖乖的順毛,順勢起身就親了上去。
“我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