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浴:耳朵大有福

含OOC內(nèi)容,不喜勿噴,一些想法和感受,生活不易,愿每位訓練員都能得到幸福。
【您好,一共是兩千日元,歡迎下次光臨?!?/p>
我面無表情地丟下手中的紙幣,提著食物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便利店,房租,生活用品,食物都在漲價,唯一穩(wěn)定不變的,也只剩下了我那可憐巴巴的工資。若是像過去一樣只有我一個人還好說,但要維持人類和賽馬娘的共同開銷,就有些吃力了。
【我回來了。】
抄了一個近路,渾身沾滿泥巴和雨水的我最終在七點前返回了出租屋,望著廚房內(nèi)拄著拐杖忙碌的小小身影,我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心疼。
【米浴,我回來了。】
【啊,哥哥,米浴正在做晚飯,一會就好了哦,】米浴吃力地拄著拐杖走到我面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米浴今天試著做了一些家務,還提前放好了洗澡水,哥哥你一定累了吧,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不了,我們還是吃飯吧,我買了一些面包,你不是早上很喜歡吃面包嗎?】
與這位身形嬌小的黑發(fā)長耳馬娘共進晚餐,是我一天之中為數(shù)不多的幸福時刻。
在被趕到這所出租屋之前,我曾是特雷森學院的賽馬娘訓練員,而被大家喚作黑色刺客的米浴,正是我旗下的擔當。
米浴的身材雖然嬌小,卻有著極強的爆發(fā)力,甚至在菊花賞以出色的成績擊敗了當時風頭正盛的美浦波旁。但粉碎波旁三冠夢的米浴并沒有獲得大家的稱贊,而是被怒斥為破壞他人夢想的惡役,身為訓練員的我,更是在比賽結(jié)束后收到了數(shù)十封充斥著謾罵和詆毀的信件,為了米浴的心理狀況,我始終沒對她坦白過。
但,米浴并不是傻孩子,她早早就注意到了觀眾席上不和睦的氣息。說實話,米浴并沒有做錯什么,每一位賽馬娘都有屬于自己的目標,想要獲得冠軍就必須粉碎他人的信念和夢想,但在那一段時間,世界的惡意仿佛系數(shù)聚焦在了米浴的身上,她的情緒一天天低落,就連平時最喜歡的《幸福藍薔薇》,也不再纏著我讀了。
在這種氛圍的影響下,隊伍內(nèi)的其他賽馬娘紛紛不堪重負,申請了轉(zhuǎn)籍。我雖然心有不舍,但更不能丟下無依無靠的米浴,事到如今,我只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天皇賞春與目白麥昆的決戰(zhàn)上,只要能打響米浴的名號,那些惡意的謠言就會在頃刻間煙消云散。
【和米浴待在一起的話……哥哥也會受傷的。】
當然了,我不是米浴的親生哥哥,但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她早已成為了我重要的家人。至于米浴開口叫我哥哥是多久以前的事,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
【放心吧,米浴,你從來都不是什么惡役,你是英雄,是勇于挑戰(zhàn)她人的英雄,英雄不一定會得到她人的贊美,但她們問心無愧,總有一天,你會獲得應有的鮮花與掌聲?!?br>
【米浴……可以待在哥哥的身邊嗎?這樣的米浴……這樣不幸的米浴,可以和哥哥一起嗎?】
【噓聲是給挑戰(zhàn)者的勛章,沒必要覺得受傷,總有一天會變?yōu)闅g呼和祝福,只要你一直贏下去,一定會的。因為,你可是米浴啊,是給予人祝福的名字。】(原tv第二季美浦波旁臺詞)
【謝謝你,哥哥?!?/p>
【我的故鄉(xiāng)有句俗語——耳朵大有福,米浴你可是特雷森學院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耳馬娘,絕對會得到幸福的?!?/p>
之后的米浴果然不負眾望,在天皇賞春以出色的成績擊敗了目白麥昆,再一次粉碎了他人的夢想。在觀眾看來,米浴是奪取他們希望的惡魔,但在我看來,被譽為黑色刺客的米浴不過是一位渴望得到幸福的弱小賽馬娘,她就和大多數(shù)女孩子一樣,會因為他人的嘲諷而哭泣,會因為自己能力不足而悔恨,會因為我的關(guān)心而臉紅。
身為她的訓練員,我有必要站出來,替她承擔一切惡意和中傷。
但作為特雷森的訓練員,我則是完全失職的。培養(yǎng)了數(shù)位傳奇賽馬娘的我,不可能將視線鎖定在米浴一人身上。秋川理事長已經(jīng)不止一次找我談過這個話題,米浴的成績雖然出彩,但她的名字已經(jīng)變成了不祥的信號,再加上我一直沒有接納其他賽馬娘,再不做出成績就不可能完成這個季度的指標。
我理解秋川理事長的說法,畢竟特雷森學院每年都有大批新人入職,成績不達標卷鋪蓋走人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但我只是放心不下米浴,我堅信只要獲得了寶冢紀念的勝利,米浴就能獲得大家的贊美和鼓勵,走出低沉的生活。
可惜,世間沒有如果。
米浴骨折了,早在寶冢紀念開賽前,米浴的身體狀況就顯示出了不佳的征兆。在第三彎道進入京都競馬場上坡時,米浴最終因腿部不堪重負引發(fā)悲劇,她的小腿嚴重骨折,幾乎露出了血淋淋的白骨,若不是觀眾席的美浦波旁第一時間沖上前抱住她,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米浴已經(jīng)不能再奔跑了,與那位東海帝王不同,米浴的粉碎性骨折難以根治,更是留下了一生無法正常奔跑的缺憾。
觀眾們嘲弄的笑聲和挖苦的聲音讓我憤怒,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與那些混賬展開了搏斗。結(jié)果顯而易見,我因為斗毆產(chǎn)生的惡劣影響被剝奪了訓練員的職位,先前的大部分獎金也用在了米浴的治療上,此時的我,早已一無所有。
特雷森的同事們在第一時間與我斷絕了聯(lián)系,秋川理事長更是禁止我進入學院,昔日一同玩到大的發(fā)小,也礙于社會輿論的影響,謝絕了我的求助。父母遠在西邊,此時的我早已是走投無路,若不是出院的米浴走入了我的出租屋,我真不清楚自己會活成什么鬼樣子。
【哥哥,你在哭嗎?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我只是……好久沒吃到過你做的飯了。】
租房的壓力,生活的壓力,對未來的擔憂和迷茫,以及米浴夢想的破碎,這一切都壓得我喘不過氣。我真的太累了,密密麻麻的賬單就像是黑暗的深淵看不到盡頭,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在東京堅持多久,光是維持自己和米浴的生活開銷,就已經(jīng)耗費了我太多的氣力。
【哥哥,家里的生活費……不太夠用了?!?/span>
【我知道!??!】
緊繃的神經(jīng)最終在這一刻爆發(fā),我實在是太疲倦了,面對眾人的冷眼和嘲笑,始終找不到發(fā)泄的渠道和缺口。我忘記了身邊的女孩是我重要的家人,將內(nèi)心全部的憤怒和不平系數(shù)撒在了她的身上。米浴并沒有與我爭吵,只是將我緊緊摟在懷里,直至我的心情平靜下來。
【放心吧,哥哥,米浴在這里的,米浴一直都在這里?!?/span>
【我知道……】
【哥哥不是說,耳朵大有福嗎?不如來摸摸米浴的耳朵吧,米浴說不定會帶給哥哥幸福?!?/span>
【我知……道?!?/span>
其實米浴不需要待在這里,她完全可以回自己的家鄉(xiāng)去,跟著我這個被社會輿論裹挾的廢人,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的,米浴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她值得一個更好的歸宿。
那個陪伴她度過余生的人,不應該是我。
我沖出家門,跑到了空無一人的河岸旁,望著遠處燈火輝煌的特雷森學院,再聯(lián)想到自己的生活狀況,一股無名之火再次噴薄而出,我憤怒地拾起地上的石子,朝著平靜的湖面丟了過去。
【喂,你瘋了??!想跳河就快跳啊,不要打擾別人好不好!】
一對在河岸邊調(diào)情的男女注意到了我的行為,他們的笑臉令我作嘔,他們的幸福令我痛恨,我怒吼著舉起石頭朝著二人所在的位置丟了過去,兩個人似乎是害怕了,他們尖叫著爬進汽車,朝著相反的方向逃竄。
【回來!你們不是很討厭我嗎?那就回來殺了我??!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啊!】
河岸旁的土路布滿水坑,一不留神,我就栽倒進了渾濁的泥潭,望著天空中殘缺的月亮,我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而我……又能去哪里?
【哥哥,米浴等著你回家,米浴和哥哥一定會得到幸福的?!?/span>
我們真的……會得到幸福嗎?
我笑不出來,甚至哭不出聲,只是望著天上的月亮,安穩(wěn)地閉上了眼睛。
耳朵大有福。
如果這句俗話是真的。
我和米浴的幸福,又在多遠的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