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向著陽光前行的人(門衛(wèi)張大爺)
一場不太愉快的旅行為我的蹭飯經歷再添一筆。在熟悉而又陌生的青島,又見到一個熟悉的陌生網友,蹭飯,閑聊,喝酒。似乎知根知底,每個人又懷抱著一分拘謹,最終在午夜茶話會上聊開,然后在下雨的清晨分離。
如果說旅行于我最大的意義便是可以尋找靈感,那么旅行之中所發(fā)生的故事也時常讓我感恩相遇,我很慶幸在這個滑稽魔幻的時代以這么一種方式認識這么一群人,也因此開始懷抱更大的善意和樂觀心態(tài)憧憬下一次的相遇。
其實這個故事的念頭源自于一個巧合的烏龍,再加上我性格的一點偏執(zhí),可以蹭飯但是一定要有所回饋,所以在這個和當時分開同樣的天氣來形容這段經歷。
上周一個晚上去給姑娘送快遞的時候,騎車在路上有些冷,伸手到衣兜里拿手套,左手剛塞進去的時候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手套的末端有一個圓形的硬硬的東西。我把自行車停在路旁開始狂笑,感覺這個事情非常有戲劇性。手套里的東西是大爺?shù)慕渲?,從青島分開的時候我們三個在民宿里翻箱倒柜的尋找一直沒有找到,沒想著它居然跟我偷渡到了上海。
大爺?shù)慕渲笐撌且恢贝髟谛∧粗干系?,一直到我們三個在民宿開始喝酒,大爺那我的羽絨服撒幣的那一刻,戒指跟著硬幣悄悄跑進我的口袋。
我是晚上六點的火車從平度到青島北,然后打車到了阿飛和大爺吃飯的餐廳,雖然耽擱了蠻久但是他們卻一直沒怎么動筷子,只是桌上的酒喝了已經過半。我和大爺?shù)谝淮我娒?,吃飯的四人桌我就坐在他對面,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帥。我們群是有不少帥哥的,但是偏偏阿飛占據(jù)了搞笑的王座,我立住了文青的人設,只有鹿哥和大爺是我見過的真正很帥的網友。鹿哥長得確實很像彭于晏,大爺也長得很像易烊千璽,各自有各自的特點,不需要過多對比。
我和大爺是老鄉(xiāng),都是濟南人,不過他在濟南最東北,我在濟南西南角,相隔的距離很遠。在群里我們都算是比較活躍的人,倒也不會很尷尬,只是我突然的造訪多少有些失禮,還耽誤了他們吃飯,看起來我覺得他們倒是也覺得沒啥。大爺?shù)共幌裨谌豪锬敲吹臒狒[,行為舉止跟他的長相都很貼切,干凈利落但是有些安靜,像個略帶靦腆的大學生,大概是初次見面還帶有一些拘謹。
吃喝聊天算是網友聚會的常態(tài),但是酒桌上具體聊了點啥已經忘記了,只記得青島原漿味道不錯。大爺也算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反而一直給我和阿飛倒酒,果然山東的酒桌文化幾乎要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上毀掉了。
吃完飯找地方休息,我被趕出門的故事就不再提,大爺和阿飛在路邊等車的時候順道把我撿走,三個人準備開第二場。
大爺暈車,上車前買了包果脯在車上吃著,這段車程其實開了挺久,我們也聊了很久,下車的時候大爺手里的果脯已經吃了差不多。阿飛定了靠海的民宿,我們在樓下的超市買了酒準備一起喝,阿飛我是知道不太能喝的,但是好像大爺也放不開,三個人六瓶酒,外帶一點小零食。說真的我特別喜歡別人買單的樣子,特別是幾個人搶著買單,要不是手里提著一堆東西我甚至都想加入其中,看看我們三個人會不會在人家店里借著酒勁打起來。
和朋友一起開民宿喝酒的生活我經歷的不多,卻是阿飛經常參與的,民宿的電視不能投屏,三個大老爺們看著蠟筆小新,喝著酒聊著各自的生活。本來那天我是最悲催的,但是在網友面前我們都沒什么遮攔,把自己的故事變成段子,三個人一唱一和倒也快活。
民宿明明有沙發(fā),但是我們三個非要坐在地上,大爺收拾衣服的時候把我兜里的硬幣甩了出來,然后戒指大概就是在這時候偷偷溜進了我的衣兜。
我們其實在網絡上認識蠻久,平常也是十分活躍的人,但是在線下第一次見面還是有些拘謹。我跟阿飛之前見過,倒也還算放得開,大爺多少還是有一些斯文。線下聊天不像群聊,隔著屏幕說點啥都無所畏懼,面對面的嘮嗑既不敢講黃段子,也不太像群里那么熱鬧。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三個人表現(xiàn)出各自不同的狀態(tài),我因為旅行的不快有些心情低落,大爺大概性格使然有些安靜,阿飛就很直接的喝多了。三個人湊在鏡子前拍照的時候,哪怕大爺站在最前面依舊是臉最小的那個,而且最帥。我們發(fā)在朋友圈的照片,總會有人打聽這個白衣服的男生是誰,是做什么的。
大爺其實比我早到上海,下午的時候去了海邊,撿了一堆海鮮然后在群里給我們直播。他把見到的海星和螃蟹裝進盒子帶回民宿,晚上去看的時候螃蟹全都伸了腿,海星都開始掉色。那天晚上的聊天我也沒記住多少,但是大爺說他的螃蟹睡著了,讓我印象深刻。
其實大爺就是個男大學生,目前還在上學,雖然已經在讀研,還沒畢業(yè),就當男大學生來算也不違和。不知道他是什么緣由考到了祖國的中西部地區(qū)一個歷史悠久的城市,那個城市沒有拉面,低苦艾的歌里嘗過,宋冬野也問陌生的人要過。
寫這幾行字的時候大爺已經離開濟南到了那里,繼續(xù)開始他的研究生涯,寫之前我問他有沒有啥需要避諱的,想來其實也沒必要,他這么帥要是真有姐姐妹妹抱著孩子去找他要撫養(yǎng)費我覺得也是應該的。
他回復我說“一句話,留守兒童蛻變成積極活潑開朗熱情好客的全日制男研究生”,然后打了個補丁說不用提是雙非學校。我沒了解過他的過去,只是聽他說他是他們家族最不帥的?;顫婇_朗熱情好客這幾個形容詞,在網絡上倒是不違和,但是在山東的酒桌上,誰還不是個好客山東人呢。
我也沒什么需要去想象的關于大爺?shù)墓适?,無非是把現(xiàn)實和網絡上兩個形象貼合在一起,然后補充一些細節(jié)。最后得到的形象依舊跟之前一樣,一個男大學生,略帶青澀,或者說是有點我們已經丟失的書生意氣。其實這里可以用悶騷來形容,不過看在蹭飯的經歷上先不做這么個評價,后續(xù)還會有大把的機會這么說。
在民宿我跟大爺睡一張床,我不知道我打沒打呼嚕,但是大爺確實卷被子了。第二天早上大爺發(fā)現(xiàn)戒指不見了的時候,三個人翻江倒海也沒找到,我們還都覺得留給青島的東西太多。
把阿飛留下收拾,我跟大爺下樓返程,門外依舊下著雨,就像此時的天氣。大爺給我的感覺倒是有些像這細雨,具體該怎么形容有些詞窮。不過此次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但終歸會有機會看到大爺如大雨般滂沱的時候的。
戒指從上海做順豐回到了大爺手中,這個故事也到了尾聲,很幸運能遇到這么一群人,面朝陽光,昂首前行。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