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貝 | 我的金寶貝 07
*曹云金x高筱貝 師徒向且私設十分嚴重/不適及時退出?。。。?!
*所有文字都有它所屬的地方,不想讓它任意飄在我的首頁里。本來想的一發(fā)完,想說的太多,成了連載,盡管如此還是有好多點沒寫到,也許之后就會做成碎片。我覺得,開過蒙的先生,是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
*看完就忘了吧,不要再提起更不要上升。一句話道聽途說,剩下都是扯的,這章有點兒金欒殿啥的。不打社里任何人的tag,罵我或許你并不占理。如果真的喜歡,不妨給個三連,謝了,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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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路漫漫,總有那么一瞬間回頭看,我還能聽見他說,我是他的金寶貝?!?
14.?
掙了那么多錢,打開家門,可這偌大的房子卻在這時顯得空蕩蕩的。
“師父!師父!...”
不知是從哪個角落隱約傳來一個小孩兒,用帶了點兒沙啞的嗓子喚著師父。而這師父回應卻制止了那個孩子,正在倉門兒上,別老扯著嗓子亂喊。
“師父!我今天在課上背了您教的《夸住宅》,高老師直說好呢!”
“師父,昨兒我跟筱樓又演了場《黃鶴樓》,您怎么沒來看???叫好兒的人可比上次多了好多呢~”
“你說過我是您的金寶貝,所以師父您不會不要我!”
小孩兒好像長高了,那件兒帶著金扣子的大褂穿在他身上,眼瞅著就大褂里的水褲就要露出來了。金寶貝,還是他的金寶貝。
……
“金子!起床練功!都幾點了?!”
“這段過十五分鐘背不過中午飯別想吃!!”
亮堂的嗓音能穿透他的耳膜,他再熟悉不過了,化成灰都認得。催著他五點就起床練功,明面更是從未講過什么好聽的。卻在那個雪夜里他燒的一塌糊涂時,二話不說背起他就往醫(yī)院跑。他大抵也糊涂了吧,不停的求著護士,麻煩您救救我兒子。直到掛上水,孩子睡去,他則握著孩子的手,一夜無眠。
“我的兒啊,你可要快快好起來啊-----”
孩子什么都知道,從那時那刻起,他本以為從他十三歲時剝離他的感覺,在兩年后又再一次闖進他心中。上學時看到作文都這么寫,是父愛嗎?十五歲的曹云金會回答,是的。
“臭小子脾氣死倔,餃子熱了好幾遍都坨了就是不回來吃,綱子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師娘啊,師娘包的牛肉餡餃子一直是他的最愛,知道他愛吃飯桌上總少不了,可他那天,怎么就沒回來呢?......
霎時間猛烈地頭疼才讓曹云金意識到不好,跌跌撞撞的爬上樓,靠著肌肉記憶釀蹌著跑到自己臥室,拉開床頭柜。從滿柜子里的藥盒藥瓶中翻出其中四五個最顯眼的,藥片倒到自己手上,一口氣吞下去。睜眼感覺世界不再錯位顛倒,眼神呆滯地跌靠在墻邊,才能坐下了來。
五花八門的藥,是治抑郁的,從輕度的到剛吃下的幾片,
治重度的。
在曹云金學藝的人生路中,四個對他最重要的人,四個他最愛的人,幾乎全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如同心口上壓了塊兒石頭,再墜入冰冷的河底。
可又抱怨自己好沒出息,師父當年甚至比他艱難上百倍,也沒說被擊垮成像他這樣快活不下去的。也對,要不然怎么是他師父呢。
“師父...我疼啊...”
望著身邊散落一地的藥盒子,曹云金再也沒繃住,頭一次容忍淚珠子止不住地落下。
可這回沒人握住他的手,焦急地盼他快好起來了。
屋外,傾盆大雨;屋內,無助的人只希望在雨停后,時光能倒回到他十五年歲那年...
15.
老頭兒家里都還行?
不過多長時間未曾再相見,話題最后總逃不出“玫瑰園里那老頭”。叫什么離職啊,對于早年的他們,還是叫家事。盡管當年兩個人把最狠毒的話都罵在了那六七千字的文章里,可到了文章結尾,一句“日后倘有馬高蹬短,水盡山窮,無人解難之時,言語一聲,都不管,我管你?!?,一句“日后倘有馬高蹬短,水盡山窮,無人解難之時,言語一聲,都不管,我也管你?!?/p>
繞了個彎,看客覺得,連曹云金自己也覺得,相當于把前面那細數罪過的一大套,全都為”一筆勾銷“,“當作沒說”。
其實作為徒孫輩,即便沾了師父的光,能直接接觸到師爺的機會依舊不多。高筱貝想著,應該是上次跟師爺同臺的時候,臺上臺下,看著狀態(tài)還不賴。
“那你...師父呢?” 曹云金問的很小心。
這高筱貝可有的聊了,他跟筱樓一路跟著欒云平,見證了他越走越好。從底角兒到總隊長,再到演出部高層;家庭也和睦,師娘溫柔賢惠,盆兒妹妹更是可愛的不得了。成家立業(yè),娶妻生子,欒云平得算是社內典范,“不錯,都挺好的?!?/p>
春寒未去,曹云金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手中一直揣著的透明保溫杯中灌著熱茶。前幾年得病,各種中西藥吃了一堆,費勁醫(yī)好,也傷了元氣,再不能像從前那樣任性貪涼了,“你師父,人走的是仕途?!?/p>
“我走的是歧途?!?/strong>
自嘲時,擰開杯蓋兒,細細抿了口。高筱貝瞧著那杯中的茶料眼熟,枸杞菊花茶,“我?guī)煾笍那耙矏酆??!?/p>
屬他那兒的茶好,我這也是...現學現買。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曹云金甚至都不敢再去明著看“欒云平”這三個字。無端過往涌上心頭,偶爾沏上一杯枸杞菊花茶,喝下去,算是饒恕自己不該有的,帶著情愫的懷念。好聽點兒,誰叫曾經二十出頭的自己老跟他搶茶喝。
老年間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曹云金回到,早該翻篇兒了,誰都不去想了。
猜到幾分,高筱貝又不傻,岔了個話題,“您聽說我們這兒這些年,我?guī)熓宕鬆?,走了好些?!?/p>
聽了??倳闷?,那老頭收到后來歸還的扇子后,得該是什么心情。
“他們,有的也帶走了在基地還沒擺知的徒弟?!?/p>
“可我不能帶走你,”曹云金早猜到了高筱貝想說什么,他還像從前那樣,伸手呼了一把他的頭,“跟著我,吃苦吃大了,比他們都多?!?/p>
“咱金寶貝得值得更好的?!?/p>
上次叫自己金寶貝還是...高筱貝也忘了。這回聽見曹云金再次叫他金寶貝,他倒低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說著多大人了,卻又恍惚了。
十二歲時如此,二十五歲時亦如此,就算成了老頭兒,也永遠會是他的金寶貝。我又怎么舍得,我的金寶貝,會折在我手里?;蛘呤?,因為我,而誤了自己本該有的花路。
十三年后,曹云金的眉頭不像早些年那樣緊鎖,舒展開后那股子勁兒也淡了。直到自己身邊也多了那三兩讓他不省心的徒弟時,他才對過往的事情多了幾分釋懷,和理解。
坐了不知道多久,高筱貝掏出手機亮屏看時間的時候卻發(fā)現,屏幕中彈出來,欒云平至少三四通未接來電,帶著信息什么,竟沒顧得上看。
“你師父給你打電話了?”?
還是一樣,時隔多年,小動作依舊逃不過曹云金的眼睛,看著孩子不知所措的樣子再次笑了,“行了,趕緊回去吧,這么晚了,你師父愛容易瞎著急?!?/p>
后來,高筱貝上車臨走前,終于跟曹云金聊起了欒云平,說:“您要真想的話,您肯定知道在哪能找見...當然,他也不會忘了他在哪兒能找見您?!?/p>
什么話。曹云金搖了搖頭,我們就甭見了。
要我們再見,下輩子吧。到時候鵲橋上一見面兒,我再把我二十來歲稀罕他的事兒告訴他。他要樂意,就把孟婆湯當作我倆的交杯酒喝。
“晚上這小道兒黑,你開車注意點兒?!?/p>
“誒?!?/p>
“老人家說春捂秋凍,尤其今年閏二月。下次出來多穿點兒,你從小就愛感冒,別這么早就穿單褲露腳脖子?!?/p>
“誒?!?/p>
“往后啊,山高路遠,多保重,多把心思放在業(yè)務上。”
“還是要聽你幾位師爺話,聽你師父話?!?/strong>
“您放心...我會的?!?/p>
高筱貝一一應下。車里暗,沒人注意到,他應下時,滑落的兩行眼淚。
……
直到銀白色的轎車消失在黑夜,周邊再次恢復到最初寂靜的樣子。街道只剩一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中年男人,端著茶,望著彎月一點點隱匿于云層中。
“然后啊,就不要再想起我了?!?/strong>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