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勛】想你時心稀巴爛 | 第31章

? ? ??? 一路吳世勛沒從她肩上離開, 牽著她的手也沒松過。
男人五指骨節(jié)分明, 掌心寬大。江汐一點也不陌生他手骨感的觸感。
車到醫(yī)院的時候江汐叫醒他:“到了, 下車?!?/p>
只要江汐不走他倒安分,聽話準備下車。
不遠處一輛救護車警笛聲劃破天際,呼嘯著在急診門口停下。
江汐看見吳世勛眉心皺了下,原本準備下車的身子下意識坐了回去, 還不忘將她拉回車里:“不去了?!?/p>
江汐微皺眉。
排斥醫(yī)院?
她沒直接問,讓他下來:“不處理傷口會感染,醫(yī)生只是幫你重新包扎一下,時間不久?!?/p>
她觀察吳世勛表情,見他還是不為所動,試探性補了一句:“不會做別的。”
意料之中卻又意料之外,吳世勛聽到這句話后看向她??赡苁亲砹司? 他神情和言語和平時不太一樣,有點幼稚。
他問江汐:“真的嗎?”
江汐沉默看他幾秒, 嗯了聲:“下來吧?!?/p>
她說的話吳世勛都信,從車里出來。
急診大廳門前的救護車已經(jīng)開走, 擔架經(jīng)過的瓷磚上一串細碎血滴。
燈火通明,大廳里相較白天空蕩,人聲窸窸窣窣,閑言碎語幾句剛才送來急救的那個人。
“精神病還開車, 真作孽啊?!?/p>
“可不是,剛推進來整張臉都看不清咯?!?/p>
世人常態(tài),對他人生死離別漠然, 關(guān)系無瓜葛,生命也無瓜葛。
從進急診大門江汐便感覺到吳世勛的緊張,他沒開口說一句話,氣壓卻緊繃著。
江汐想起幾個月前拍戲時發(fā)燒吳世勛送她去醫(yī)院。
那時江汐還處于對吳世勛格外排斥的階段,壓根沒仔細注意他,現(xiàn)在想起已經(jīng)記不清他當時的狀態(tài)。
只記得當時吳世勛在她取藥期間在外面抽了根煙,回來染一身煙味。
這么抵觸醫(yī)院的人,當時卻執(zhí)意送她去醫(yī)院。
深夜人少,掛號不用排隊,江汐幫吳世勛掛好號不用等便直接進入診室。
普外科診室里只一個女醫(yī)生,她視線從屏幕上移開,落到進門兩人身上:“吳世勛是吧?”
江汐嗯了聲。
女醫(yī)生朝旁邊病床示意了下:“那邊坐著?!?/p>
吳世勛喝醉酒品挺好不撒酒瘋,只是變得不愛說話。
江汐跟他說:“進去吧。”
吳世勛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從上車后就沒松開過她的手,拉她進了診室。
醉酒的人不能跟他太較真,江汐隨他去了。
在病床邊坐下后,醫(yī)生很快收拾器具過來。江汐想把手從吳世勛手里掙脫出來,他不讓。
江汐低眸瞥了吳世勛一眼,對上他目光。
他微仰頭看她,黑沉的眼睛里因為喝酒似蒙了一層水霧,清亮懵懂,緊緊抓著她的手。
江汐和他對視幾秒,正想挪開視線,女醫(yī)生問了她一些情況。
可能誤認為他們是情侶了,直接問的她。對上女醫(yī)生目光,江汐回答了她的問題。
女醫(yī)生拆掉吳世勛臂上紗布,聲音從口罩后傳來:“是不是有幾天沒換藥了?”
江汐瞥了眼鐵盤里的紗布,已經(jīng)微微泛黃,估計三天前她幫忙包扎后吳世勛就沒換過藥。
她沒說話。
女醫(yī)生說:“傷口有點發(fā)炎,我給重新上藥包扎一下,然后拿些口服消炎藥回去?!?/p>
江汐嗯了聲。
女醫(yī)生很快熟練處理好傷口,紗布明顯包扎得比江汐這個門外漢好。
她坐回桌前寫藥單,寫好后遞給江汐:“交錢后到窗口領(lǐng)藥,用量藥瓶上會寫清楚,三餐飯后吃?!?/p>
沒病人進來,診室醫(yī)生似乎有事出去了一趟。
江汐拿著藥單,對吳世勛說:“走了。”
回頭不知他在看什么,正想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就見吳世勛拿過拆下來的紗布。
江汐看著他:“做什么?”
吳世勛似乎沒發(fā)覺自己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對上她視線:“帶回去?!?/p>
江汐瞥了眼他手上東西:“已經(jīng)沒用了,帶回去做什么?”
“是你幫我包扎的?!?/p>
江汐一愣。
吳世勛看著自己手上沾過藥的紗布,似乎對江汐說的話不滿意,又補了一句:“有用的?!?/p>
江汐沉默片刻,伸手拿過他手里紗布:“這種東西你家里有的是?!?/p>
喝醉了的吳世勛實在太倔了:“不一樣?!彪m是這樣說也沒有搶江汐拿走的東西。
“上面都是細菌。”江汐沒任他任性,將紗布扔進旁邊垃圾桶。
吳世勛沒說話。
江汐知道他雖然聽話,但在不開心。
她看著他,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里的柔軟:“好了,回去了。”
她不知道但不代表吳世勛不知道,許是太久沒聽過她這樣對他說過話,他點點頭,即使仍垂頭喪氣。
很快江汐帶他離開了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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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汐只認得吳世勛私人住宅。
上車后將上次吳世勛發(fā)給她的地址給司機看,吳世勛住宅離這邊醫(yī)院有段距離,車行半個小時才到。
這趟一折騰到凌晨,將吳世勛弄回房間后江汐看了眼時間。
一點多。
她并不清楚自己今晚到底做了些什么。
吳世勛似乎折騰一晚已經(jīng)困了,抱著被子側(cè)躺在床上。
江汐目光從他身上收回,過會兒轉(zhuǎn)身離開他房間。
門關(guān)上后臥室里落針可聞,幾秒后,閉著眼睡覺的吳世勛悄無聲息揚了唇角。
……
凌晨坐車不安全,江汐一個人也多了個心眼。
半個小時候后忽然接到吳世勛電話。
她沒備注他號碼,只不過上次看了之后便有了印象。
江汐猶豫幾秒后才接通電話:“你不是睡了?”
其實回來車上吳世勛就酒醒了,但他喝醉不斷片,江汐帶他去醫(yī)院那些事他都記得。
只不過酒醒了沒讓江汐知道。江汐要是知道他酒醒了,肯定半路就走了,拋下他讓他自己回來。
一喝上頭吳世勛太陽穴便隱隱作疼,回去后的確是困乏欲睡。
但后來想起江汐凌晨坐車回去,硬是從床上爬起來掐著點打了個電話。
他敞著腿坐在床上,蓬松的短發(fā)被他揉得稍亂。
他沒回答江汐問題,問她:“你到家了沒有?”
江汐聽他這格外清醒正常的口吻:“酒醒了?”
吳世勛含糊應了聲:“差不多?!?/p>
江汐說不清今晚的心情。
許是吳世勛知道經(jīng)過上次的事后江汐變得沒再那么排斥他,又追著她問了句:“快到家了沒?”
江汐瞥了眼窗外,周圍建筑物熟悉。
她難得一次心平氣和回答他問題:“嗯?!?/p>
很快車停下,吳世勛聽見江汐那邊的關(guān)車門聲,江汐說:“掛了?!?/p>
吳世勛當然不想掛,但還是乖乖嗯了聲。
江汐很快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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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風平浪靜,日子索然無味。
最近佟蕓沒給江汐接什么資源,這天江汐去了公司練了會兒形體。
落地窗一大片,日光涌進,滿室明亮。
江汐閉眼躺在瑜伽球上,整個人仿若無骨。
幾分鐘過去日光照得她有些不舒服,江汐才睜眼,腰稍使力游刃有余從瑜伽球上起身。
跟大多數(shù)人不同,江汐不喜歡明亮,反倒喜歡黑暗,平時家里大部分時間也拉著窗簾。
江汐上身一件單薄背心,兩條手臂纖細白皙。
前凸后翹,腰肢纖細。
她走過去撈過地上的短外套穿上,推門離開。
公司建筑整體配色白色,簡約大氣,走廊的瓷磚亮得仿佛鏡面。
離開舞蹈室后周圍若有似無的視線落在江汐身上。
有一個路過的女生不知跟同伴說什么,視線時不時瞥過江汐。
江汐臉上沒什么表情,眼風漫不經(jīng)心掃了下。
她氣質(zhì)一向不平易近人,女生碰上她目光立即噤聲。
江汐并沒有放心上,也不是故意看女生,只不過恰巧瞟了眼。
她徑直經(jīng)過女生。
但一路上看她的目光實在太多,江汐微不可察皺了眉。
她不喜歡人群,自然也不喜歡被人盯著的感覺。原本進入娛樂圈后已經(jīng)漸漸適應,但今天的目光格外讓她不舒服。
江汐莫名有些煩躁,她徑直回了家。
大抵又是網(wǎng)上又出現(xiàn)什么新聞了,但她懶得看。網(wǎng)上傳言并不會因為她看一眼就能被辟謠,更何況現(xiàn)在只看造謠不看辟謠的人多了去了。
回到家后壓心里的躁郁絲毫未減一分,江汐很少有這種時候。
窗簾緊閉,洗了個澡出來后江汐在沙發(fā)上發(fā)了會兒呆。
過了會兒江汐伸手拿過桌上煙盒,抽了根出來,打火吸了口后才想起已經(jīng)很久沒抽過煙。
她記不起上次抽煙是什么時候。
許是女士香煙沒那么嗆,抽完一根江汐煩躁沒解半分。不似平時一根煙就能緩解。
這時扔床上的手機振動起來,屏幕亮起,嗡嗡聲振動不停。
江汐有一會兒沒動,幾秒后才起身走去床邊。屏幕上來電顯示佟蕓,江汐往床上一坐,接通后手機放到耳邊。
她問了一句怎么了。
佟蕓聽她這聲音就知道她不知道情況:“敢情你沒看網(wǎng)上那些消息?”
江汐不明所以,問:“怎么?”
佟蕓向來不友善,言語也犀利:“你留下的爛攤子全世界人都知道了,只有你自己一個人不知道?!?/p>
即使聽得出佟蕓在諷刺,江汐也面無表情。
聽她沒回答,佟蕓說:“自己去看看,不用什么都得我提醒。”
停頓幾秒,她又說:“還有,你以前素人時期的爛攤子我管不著,但既然你現(xiàn)在是公司旗下的藝人了,這些你都得跟我說清楚原委,公司好做好公關(guān)?!?/p>
在佟蕓說到素人時期時江汐心里不祥的預感便越來越強,說不清為什么。
佟蕓沒發(fā)覺她狀態(tài)變化,仍說著:“去看吧,看完了給我回個電話?!闭f完便掛了電話。
耳邊傳來掛斷忙音,江汐沒動。
她似乎有預感會看到什么,卻又不確定,許久才有動作。
江汐靠在床頭,臉上沒什么波動,垂著眸點開軟件。
許是最近有了熱度,公司有時候不用花錢就能讓她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面前。
在沒看到佟蕓口中所謂的“爛攤子”之前,江汐心里尚存一絲僥幸,有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可能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事不如愿,那兩個字出現(xiàn)在了江汐眼前。
江汐先前莫名的煩躁在此刻找到了突破口。早上那些若有似無的目光此刻都仿佛有了實質(zhì),嘲笑的,厭惡的,看好戲的。
她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會再次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
等回過神來后江汐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冰涼,臉色有絲蒼白,卻仍平靜。
她那些不堪的、潮悶的往事被人拎出來踩在腳下,供人肆意指點,辱罵,消遣。
曝光她抄襲的博文評論里不乏“知情”網(wǎng)友幫人科普八卦。
他們說江汐三年前作品陷入抄襲風波,恩師和圈內(nèi)眾多好友都與她斷了關(guān)系,不為別的,因為被江汐抄襲的人便是她的老師任盛海。江汐剽竊了老師作品的核心梗,構(gòu)圖更是極為相似。
任盛海是大學便格外照顧江汐的老師,大學畢業(yè)后便一直將這個學生帶在身邊,什么事務都交給她打理,可沒想就這么養(yǎng)了一個白眼狼,甚至試圖爬床換取老師成果。
不僅如此,在抄襲風波出來不久后任盛海便莫名其妙消失了,從此銷聲匿跡,一個知名畫家便這樣消失在大眾視野里。
而這一切都是江汐所為,也不知她背后勢力是誰。
屏幕里字句惡意滿滿,揣測熱火朝天。
江汐平淡地看著。
他們說她是一條從畫手圈越獄到娛樂圈的落水狗,以為自己那些骯臟往事能過瞞天過海,換了個圈子便能重見天日。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