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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家伙合租房》 第四十五話:光

2021-12-25 20:41 作者:IcebearSan  | 我要投稿

原作:日永 <https://twitter.com/hi_na_ga>

角色設(shè)計:アモウ <https://twitter.com/tukae_nai>

原文: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1808640>

第四十五話 光


「吶」


我毫不在乎行人目光,躺在大學(xué)走廊上的冰冷沙發(fā)上,向坐在身旁的兔子搭話。


「???」


他眼睛也不離開手機屏幕,愛理不理地響應(yīng)。聽起來心情就不太好。又是處事不順嗎。經(jīng)歷好幾次這種微妙的氣氛后,我對戀愛的不信任感蒸蒸日上。


「現(xiàn)成的飯菜,你吃不吃?」


「蛤,你在說啥呢?咋就這沒頭沒腦的」


他不爽地把手機拍在膝上,操縱起另一只手拿著的隨身聽。連看都不看這邊一眼。但不用怕從表情被看出端倪這點倒是正合我意。


「好啦你就先回答嘛」


「…………」


回應(yīng)的只有沉默。但他鼻子有在抽動。姑且是有點興趣的樣子。這點可是水地的可愛之處,但恐怕那只重要的白虎是不會明白的吧。學(xué)長畢竟是很遲鈍,他心里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覺得這只兔子很高冷難相處吧。


「……那一般來說都會吃吧」


「就是啊。享用別人準(zhǔn)備好的東西才符合禮儀嘛」


「嘛,對『梓馬君』來說是這樣吧」


決定完要聽的曲目便戴上耳機的兔子,站起身消失在走廊上的人流中。到頭來都沒往我這邊瞥一眼。我打著呵欠閉上雙眼,腦中回憶起前幾天入學(xué)典禮上發(fā)現(xiàn)的那對二人組。


天真無邪的狗,還有不高興的貓。尤其是那只貓的舉動有點蹊蹺。原因恐怕,出自他身旁那只穿著西裝不太自在、一臉傻樣的黑狗。我還以為他肯定是以朋友的不得體為恥,但看樣子……十有八九。


我不禁嘴角上揚。這是我為了離開那充斥窒息壓迫感的家而考的大學(xué),本來還不太確定這四年能不能過得快活……但看來不會感到無聊了――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呢,腦海中都還記得有這件事。在那時連作夢都想不到。居然會跟那只本以為無緣的貓有深交。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睡在床上的貓。這了這個地步,就算是超能力者都預(yù)料不到吧。畢竟這種狀況,實在太過奇特。


一用手指戳弄他雜亂的毛發(fā),就發(fā)出了小小的呼嚕聲,翻了個身。他眼角還帶著哭腫的痕跡,安寧地睡著。他的尾巴與耳朵微微在動,時而停下呼嚕聲,伴隨意外細(xì)微的呻吟聲緊抱被毯。


現(xiàn)成的飯菜——這句話閃過腦中。看著身穿借去的衣服,睡得毫無防備的貓,就不由自主這么想。


話是這么說,我那時跟水地的對話,只是對自己的諷刺罷了。明明就對戀愛感情完全不抱期待的——無聊到現(xiàn)在就想馬上犯個一兩件壞事了。


「……是吧?」


月光從窗簾縫隙透進。我望著這份景色,喃喃自語道。對像我這樣的無賴來說,這種狀況完全可以看作是默許OK的信號。


我把指尖伸向他上衣跟五分褲之間露出的腰身,輕輕一劃。霎時間他――意外反應(yīng)很大地――整個身軀一震,扭了一下身子以后再度翻身面對這邊。


居然不得不把持好自己,原則這東西還真是殘酷至極啊。不管是愛撫他的身體還是偷窺內(nèi)褲底下,感覺好像都會受到天罰。為什么這就不是為了我而準(zhǔn)備好的飯菜呢?真令人難堪。


話是這么說。我跟水地所熟知的業(yè)界不成文規(guī)定,跟這只純真的貓毫無關(guān)聯(lián)。正因為這樣,我才會像這樣把自己――應(yīng)該說是「梓馬君」才對嗎――所定下的方針跟僅存的良心遵守好,不對他下手。


……嘛,理由不光是這樣就是了。


大部分的少數(shù)族群,都早晚會有所察覺——自己是何種跟社會和普世價值脫節(jié)的存在。等到有了這份自覺之后,世界就變貌了。自不必說,是往不好的方向。


人們對如此變貌的世界的適應(yīng)度千差萬別。有人早早就搞自閉;有人大膽開放;相反,也有人保持低調(diào)普通的生活;有人被家人得知而被掃地出門;有人耗弱、發(fā)狂、悲嘆;然后,還有人深陷絕望的泥沼。


我看過了各種各樣的人。而迎來光明展開的……恐怕屈指可數(shù)吧。大部分都藏進了樹蔭——把自己覆蓋住,極力不去面對,盡可能扮演他人。


「自己」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只有在夜里緊貼著床、在網(wǎng)絡(luò)上跟同胞們暢開心胸言談時,才是唯一能找回「自我」的時刻。搞笑也該有個限度啊。


――「你啊,真的很令人毛骨悚然耶」  (三十七話)


自不必說,我也不是例外。被義姊強交的罪,已足夠讓我明白自身的性質(zhì)。一點一滴栽培起來的正常價值觀,輕而易舉地崩壞了。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能夠從逃脫這一切的,正是「梓馬君」——輕薄而飄然的浪子,不只不厭自身的不俗,反而還引以為傲的法外狂徒。


這種明白攤牌的感覺,倒是比想象中更有趣。反正都已經(jīng)不普通了,不如就盡情在荒山野嶺中愉快暢奔吧。俯瞰艱困地走在表面道路上的家伙們,狠狠嘲笑他們。


這種感覺真是痛快。簡直就好比自己趾高氣揚地走在大太陽下,天下布武的境地。爽快到自命不凡了。


再加上超能力的特性,身邊的事都跟自己心中描繪的差不多。只有稱贊我的,沒有嫌惡我的。要稱之為八面玲瓏桀驁不馴,那可真是說得沒錯。不過確實也算不上什么好東西就是了。


然后,到了高處不勝寒、開始對周遭感到無聊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新的玩具。關(guān)系特別好的、一對貓和狗。尤其是那只貓,很明顯抱有非同小可的感情。


其實我也只是打算要捉弄他們一下——稍微刺激刺激他們、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感,找夠樂子之后,再幫忙搓合他們。是這么打算的……本來。


我哼出鼻音替代嘆息對于一切心想事成的「梓馬君」來說,這是過于超出預(yù)期了。我清楚明白,自己對這只貓抱持的感情無可救藥地清廉。


「啊啊,走在陽光下,就是這么回事吧」


……我朦朧地這么想。


與此同時,卻也引以為恥:「梓馬君」竟也有這種思念他人的氣概與矜持;居然想干脆將那渾然天成的光據(jù)為己有。


然而呢,再怎么傲慢,倒還不至于連慈祥對待美麗事物的感性都被腐化。正因如此,我才遲遲沒有對身旁酣睡的貓出手。


要是我有這份心,攏絡(luò)他的方法可是多了去了。一下就能讓他把那種只會哀嘆命運的小狗狗給忘得一乾二凈。甚至現(xiàn)在讓這件事成為既定事實也不遲。不用多少功夫就能這張睡臉沉浸在快樂的深淵里。這我很清楚。


……但是,還有另一件事,我也知道。


「嗯……」


小聲呻吟、輾轉(zhuǎn)的貓――明石善人。


這道光,并不屬于我。


「……所謂的戀愛,還真是無聊啊」


盡管如此喃喃自語,胸中的火種卻沒被澆熄。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枕著靠墊倒頭要睡。床被可愛的貓占領(lǐng)了,裝模作樣的狼就只能可憐地睡在地板上。要是同床共枕的話,很多方面都會很危險的。


闔上眼之前,我瞄了眼善人的背影。伴隨他身體呼吸起伏而出的,是數(shù)小時前的景象。


――「……抱歉,有點事要麻煩你」  (四十三話)


……怎么辦呢?該如何是好呢?要怎么樣,才能拯救這照到一匹狼身邊,即將抹滅的光呢?心血來潮說了要幫忙取回記憶的約定,要怎么做才能保守呢?


今晚雖然涼了下來,卻輾轉(zhuǎn)難眠。然而,卻是個比至今為止度過的無數(shù)夜晚,都還要來得安穩(wěn)的一夜。

「晚餐之前要干嘛?」


隔天中午。貓在用完餐后輕輕打著呵欠,開口問道。我一語不發(fā)地望過去,就看到善人放低目光別過視線。


「今、今天你不是有研討嗎。所以就」


「吶」


「電影之類的怎么樣?你很喜歡吧,電影」


「小善人」


「不然的話……呃,總之先到車站前……」


「善人」


視線深處搖來搖去的尾巴,應(yīng)聲彈了一下后便停止不動。渾身都是讓人想欺負(fù)的地方呢。要不是我對他著迷,早就盡情捉弄他了,遺憾啊。趕緊進入正題吧:


「昨天,發(fā)生什么了?」


「…………」


他無奈地搔著耳背。從昨晚就一直這個樣子了。盡管我旁敲側(cè)擊,也沒能問出個什么所以然。但肯定是跟那只小狗狗有什么關(guān)系就是了。


哪怕想動用超能力,以那東西為對手也明顯發(fā)揮不了機能。前幾天才剛踢到鐵板;得避免在此之上的失態(tài)。


「就算是梓馬君我啊,也沒辦法明白你不想說的事啊」


「…………」


即使我都用手指繞著鼻尖、極力玩笑似地這么說了,也完全沒有開口。就在我打算放棄而聳肩的瞬間,那緊閉的嘴就微微動了:


「那家伙,說了」


「那家伙,是指那家伙嗎?」


「大智他,說了要永遠(yuǎn)都當(dāng)摯友」


「……嘿,原~來如此啊」


差點就把「唉呀~」之類的聲音脫口而出了。嘛,我也隱約能明白那只狗的真心啦。他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為了不傷到他只好早早建起高墻設(shè)好防線吧;自己先筑好了絕對不會跨越的高墻。


「我是稍微能夠理解啦。那家伙最近,超努力在做家事跟讀書上的」


「努力……是嘛」


「說是為了就算沒有我在也能過得去、的樣……的樣子啊」


貓以小得快消失的聲音說完,便以體育座的姿態(tài)鬧起別扭。耳朵跟尾巴都垂了下來,一看就讓人想欺負(fù)欺負(fù)。就算我想安慰他,也沒能思考出什么好話。


「這明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啊。關(guān)系很好的兒時玩伴都宣言了要一直都當(dāng)摯友嘛」


「你這樣說,也是啦」


「我很清楚啊,奇怪的是我自己。問題是出在我身上的……嗯」


然后貓便把臉埋在雙臂中,就此陷入沉默。我看著這個畫面,聳著肩的同時也嘆了口氣。真難搞啊,小善人也好我也罷,恐怕小狗狗也一樣。神明大人就不能再讓我們活得輕松點嗎。


午間高掛的太陽,彷佛是在諷刺我們似的——無可救藥的貓與無藥可救的狼,兩人就在昏暗的房內(nèi)獨處。照進來的光掠過喉嚨,散落在玻璃桌下。


「……不如干脆,跟你交往也好吧」


「……蛤?」


就在那一瞬間。突然飛進耳中的那句話,令我皺起眉頭。


「畢竟你不是對我……有興趣嗎」


「喂」


「既然人是會喜歡上對自己說喜歡的人的話」


「善人」


「不管怎么想,這都是最好……」


「快住口」


「…………」


「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就要趕你出去了」


「……抱歉」


貓只說了這點,就再度埋首。唉呀,要是剛剛他是以笑臉說出那句臺詞的話,說不定我還會有點開心呢。


――「別管我、了……讓我、自己、靜靜……」 ?。ㄊ挘?/p>


但既然是跟那時同樣的表情,我個人實在無法接受。畢竟對方只是因為滿溢悲傷的感情而失去判斷力而已。


但這也就確實表示,已經(jīng)快到界限了。在悵然若失的世界中,帶著涂滿不安的心、獨自奮斗的貓,「梓馬君」是不會見死不救的。雖然約定好了也是一個原因,但這終究是對光輝著迷的愚者的宿命。


首先,要取回記憶。哪怕只能做到這點,也就能驅(qū)散胸中的迷霧了。但作為代價,那只狗的發(fā)言會變得更加刺痛……吧。


――「我說,梓馬」 ?。ㄊ挘?/p>


――「我,該怎么做才好呢?」  (十六話)


……啊啊,即便如此,肯定也好得多吧——


跟把喜歡的人給忘了比起來。


「走吧」


「……咦?」


「電影」


「喔、喔喔……」


貓輕拭著眼角,用顫抖的聲音回答。我站起來向他伸出手,他便老實起身回應(yīng)。濕潤的眼角;蓬亂的臉頰;強顏歡笑的眼神——是我很熟知的失意表情。


我正想懷柔那喪氣的身姿而把手伸出,卻又停下。該填滿他心中空虛的大洞跟卷著不安漩渦的心海的人,始終不是我。輕率地展示同情,起不了安慰的作用;只會徒留空虛罷了。這只貓也是明白這點的。


「我,先去洗把臉」


「慢走」


我望著走向洗臉臺的貓的背影,回想起日前傍晚在學(xué)生食堂的事。那時我被偶然碰見的學(xué)長給邀請,跟他一起用餐。

我以前覺得,俗話說什么幸福會隨著嘆氣溜走,簡直無聊透頂。但是現(xiàn)在看著眼前連連嘆氣的白虎,就不得不認(rèn)為那或許多少也有點道理。


「唉……」


又來一次。白虎手撐著臉頰,一面用湯匙在吃完的咖哩飯盤子上不斷畫著圓。我也差不多看膩他這副這樣消沉的樣子了。我喝了一大口難喝的咖啡,出聲抱怨:


「你好吵啊,學(xué)長」


「好吵……唉,宗谷啊,你這話也有點太冷淡了吧」


「你反倒該稱在用餐時一直忍著的我為溫柔的結(jié)晶才對吧」


「也是啊。不會多嘴問我嘆氣的理由,這性格是真的不錯」


「嘿,反正就是戀愛關(guān)系對吧」


「反正是什么意思啊、反正。我可是很認(rèn)真的」


「那你就趕緊交代了吧,真龜毛」


「這個嘛……是沒錯啦」


前輩的臉不符其粗獷形象,像朵枯萎的花一般皺緊,欲言又止。跟平常豪爽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在奇妙的地方特別纖細(xì)這點,既是白虎的優(yōu)點,也是他的缺點。


「……宗谷,你對多重伴侶有什么看法?」


「還能怎么看,我是沒什么想法啊」


雖然我說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其實還是稍微有的。光是思念一個人就已經(jīng)夠累了,多重伴侶的人居然還能對復(fù)數(shù)人同時付出平等的愛?,F(xiàn)在我還真有點羨慕這種感覺。


「所以呢?我早就知道學(xué)長你是這樣的了啊」


「果然啊,這種事很難讓別人理解吧」


「這我也知道啊」


「你也會覺得這很讓人窒息之類的吧……你說是吧」


我啜飲一口咖啡來替代對于白虎曖昧不明的問題的回答。對于不知此等艱難就將其喝下的我,感覺連那苦味都達到了十二分。唉呀,還是很難喝就是了。


「最近好像還有傳聞?wù)f我劈腿又沒節(jié)操耶」


「嘿欸,怎么,你會在意這種事啊?」


「這件事本身我倒無所謂啦,可是跟我交往的人們開始懷疑起跟我的關(guān)系了」


「啊啊,這么一回事啊」


「我還以為他們是知道了還愿意跟我交往的耶。我就想說是不是我一直在讓他們隱忍著……稍微啦」


白虎望著遠(yuǎn)方說道,語畢后又嘆了一口氣。周圍稀疏的談話聲,給人一種格外疏遠(yuǎn)的感覺。


這個名為坂東蓮介的雄性,究竟是多情的浪漫家,還是花心的人渣呢?嘛,至少在無法理解的人們眼中看來,只會是后者吧。畢竟只看事實的話,他可是不問男女與復(fù)數(shù)人保持著關(guān)系。會顯得不象樣也是于情于理。


愛的形式可是十人十色、百人百種、多采多姿。哪怕用再華美的詞藻裝飾,我們終究是屈居主流群體之下的存在。當(dāng)中也有不少人像是泡影般脆弱的生物一樣,一不留神就被蔓延著的「普通」給壓垮吞噬。


對我來說,這讓人不爽到了極點。


「唉唷,學(xué)長你不是確實都給他們?nèi)齻€百分之百的愛了嗎。既然如此」


「不對」


「不對?」


「是四個,現(xiàn)在」


「……嘿」


我不禁笑出了聲。避開學(xué)長詫異的視線后,我再次喝了口咖啡。什么時候又多了一人的?雖然一臉煩惱的表情,卻沒少做事啊。


可笑的是,一方面有這種與好幾人保持交往關(guān)系的人,另一方面也有連僅僅一人都愛不上的人在。真是的,胡扯都該有個限度啊。


不過嘛。這家伙的本質(zhì)怕是沒人能判明吧。


自不必說,連本人都不能。


「唉~,世人明明都把愛情神格化了,為什么還得這么卑屈啊」


「天知道。真不巧,梓馬君我可是自由的化身」


「嘿,跟宗谷你的貧嘴比起來,我的嘆氣聲還可愛多了吧」


他說罷,又一聲嘆息。既然他都說明了來龍去脈,我也不方便再責(zé)怪他的絮叨。我把依舊難喝的咖啡飲盡,無奈地?fù)u搖頭。動作途中,視線一角瞥見了奇妙的景象。


「那是……」


窗外,設(shè)立在食堂附近的體育館邊,有只鷹獨自揮舞著竹刀。與他的凜然身姿相對,表情卻從遠(yuǎn)方看去都一目了然地黯淡。


「嗯,啊啊,劍道部的人嗎」


白虎隨我的目光望去,也注意到了對方。然后就自然而然繼續(xù)展開閑聊話題。


「就是那家伙吧,傳聞中的」


「對啊,那個」


最近,校內(nèi)的一個傳言正在擴散:劍道部的主將是同性戀者。他的告白被兒時玩伴的狼拒絕,太受打擊而推辭了大學(xué)推薦重考一年,才來到?jīng)]有熟人的這間大學(xué)……之類的庸俗傳聞。


嘛,跟以前我從――雖然想不起對方長什么樣子了――某人問來的內(nèi)容相差無幾,恐怕就是那家伙覺得有趣就半開玩笑地傳出去了吧。凈給人添麻煩。


更何況現(xiàn)在還演變成他對劍道部的全員都有興趣、實際上已經(jīng)好幾人遇襲了。謠言只會越演越烈。對當(dāng)事人來說再倒霉不過了。


「就因為這樣,才害得他得一個人在外頭練習(xí)吧」


「嘛,八成是吧」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還真辛苦他了」


輕拋下的湯匙敲在盤子上,發(fā)出冷冰冰的聲響。我隨之將空了的紙杯捏成一團,把重心靠在椅背上將之投出。


綜合至今為止的情報,羽柴學(xué)長所抱持的黑暗反而很好理解。「梓馬君」之所以會被他討厭,起因也是出在他所抱持的黑暗吧。


身為基佬卻恐同,也是見怪不怪。一路苦過來的人們尋求救贖,最終卻先行將自己否定。這真是連救都沒得救。


嘛,對于無緣無辜就被他憎惡的我來說也不怎么有趣就是了。雖說因此我才處處找機會戳他痛處,但看著他散發(fā)悲壯感的場面,想做點什么幫幫他的念頭也生根茁壯了。


「對了,說起傳聞,讓我想起來了」


「什么事?」


「聽說你跟赤木吵架了?」


「喀哈。這話你是跟誰聽來的啊?」


「教授好像說了什么吧。因為看到你氣勢洶洶地沖出研究室就去查看,然后發(fā)現(xiàn)赤木的表情很凄慘之類的」


「啊啊……那是他的錯覺啦」


「是喔?」


「當(dāng)然。天下無敵的梓馬君我,怎么可能會跟那種小狗狗吵架」


學(xué)長毫無惡意的追問被我嗤之以鼻躲了開來。雖然說的話跟態(tài)度完美蒙混過去了,但實在無法連內(nèi)心都一同敷衍。動搖隨著血流傳開,焦躁感巡回著全身。


――「小善他就……拜托你啦」  (四十二話)


那家伙以顫抖的聲音如此說道。那時在突如其來的困惑與無處宣泄的不爽感驅(qū)使,我只能悻然離開,但現(xiàn)在我好歹也能回嘴了。


「既然宗谷你這么說,那就算了」


「多謝」


「嘛~不過啊,最近赤木也莫名消沉呢,可以的話就給他打打氣吧」


白虎拿起放有空盤子的餐盤,走向回收處時順便拍了我的肩膀。我小聲嘀咕,沒讓離遠(yuǎn)的學(xué)長聽見:


「……那可――」

「――那可不是我的職責(zé)啊」


聲音突然傳入耳中,令我回過神來。電車內(nèi)稍許擁擠;窗外風(fēng)景流逝;貓就坐在身旁;他正述說著電影的感想??磥碜詮奶こ鲭娪霸汉笪揖鸵恢毙牟辉谘傻?。每次看了好電影都這樣沉浸在余韻中也不太好啊。


「最后一幕的這句臺詞,果然很震撼人心耶。好久沒這種感覺了」


「也是啊。雖然有點馬虎,但直到劇情高潮的展開都算漂亮吧」


「你是評論家逆」


貓重新喬好尾巴的位置,笑了出來。在傾斜太陽的照耀下,側(cè)臉十分眩目。


「不過我還真意外,沒想到小善人你居然會想看那部片啊」


「誒,為什么???」


「那部電影不是我之前在書店告訴你的嗎」


「……啊啊,是有這么回事」


「這果~然,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命運在作祟吧?」


「這怎么可能嘛。說到底,我連是你告訴我的這件事都忘了」


他沒奉陪我的玩笑話,直接否決。一下又變回了那平時不高興的貓。早上那憂郁的表情都去哪啦。帶他出來這趟真是值了。


「那果然是因為那個嗎,主題跟失去記憶有關(guān)」


「雖然也有這個原因啦……但大智他」


「小狗狗他?」


「應(yīng)該說,我對那個主演的演員有印象」


「是叫雷吉納德的人吧。因為『Hounds Crime』系列很出名就是了」


「Hounds……」


「哎呀,你以前不是說了喜歡嗎」


「…………」


平穩(wěn)的表情,靜靜地轉(zhuǎn)為陰暗。光是這樣,就讓人感覺周遭都被黑暗所籠罩了。不出幾秒,電車就駛到了熟悉的車站。


「啊,快點,要下車了」


善人連忙從座位上站起。這種程度的話連讀取心理都不需要,總覺得剛才那番不識趣的話讓他有所顧忌了。甚至有可能讓他反感了。我終究還是又給這道光添上陰影了嗎。


「話~說小善人,你跟我借的衣服真合耶」


一走出車站,就看到穿著大一號的衣服的貓跟清澈的秋天天空很是搭調(diào),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了。搖在前方的尾巴應(yīng)聲而止,只見皺著眉頭的臉轉(zhuǎn)了過來。


「……你是在拿我開玩笑,還是在嫌棄?」


「嫌棄,是指什么?」


「你想嘛,我不是突然跑來住,還借了你衣服穿……」


可能是說到一半就覺得害臊了吧,貓沒把話說完,就再度踏出腳步。雖然我暗自覺得都到這地步了怎么還不老實點,但逐漸上癮的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那,接下來要干嘛?」


「也是啊。讓我邊看電影邊吃小善人你親手做的料理之類的,如何?」


「……駁回」


「哎呀,為什么?」


「你這樣一臉奸笑地提出,我怎么可能會乖乖接受嘛」


「哎~,你居然說這種話;居然對這么溫柔的狼說這種話」


「咕嗚……你這人啊、你壓根就不打算讓我拒絕吧」


「哦,明察秋毫啊。小善人你也是越來越懂我了呢」


「吵死了,臭狼」


「好好好,那就這么定啦」


我們邊閑聊邊走在街上,來到了附近的超市。雖說冰箱里多少還有點食材,但貓表示既然要做料理就要認(rèn)真點。


傍晚時分的店內(nèi)充斥著主婦與學(xué)生。我華麗地把善人從入口處推出來的推車一把拉過,自己負(fù)責(zé)拿東西。


貓雖然明顯有話想說的樣子,但因從后方跑來的小學(xué)生團體而錯失時機,只能一臉不服氣地走向蔬菜區(qū)。果然很可愛啊,這家伙。


「你吃西紅柿嗎?」


「小善人你做的東西我全都喜歡哦」


「是是是」


貓熟練地敷衍我,開始逐一檢閱架上的西紅柿。


「怎么怎么,是要選新鮮的嗎」


「那當(dāng)然。我姑且是在受你照顧,總不能隨便挑……」


「……喀哈」


「干嘛啦」


「沒有啊、沒事」


貓把選好的西紅柿裝進袋子,放入推車。接下來我也跟著貓一同行動,推車也隨著閑聊的時間而越裝越多。


稀疏平常的對話、稀疏平常的風(fēng)景、稀疏平常的日?!@些是可悲的狼比任何人都還渴望的事物;并非作為「梓馬君」,而是能夠作為「宗谷梓馬」活動的場所。


明明以前就沒渴望過這些事?。槐緛磉€打算與從姊姊那邊受到的懲戒一同生活在黑暗中的。為什么這只貓的身邊,令人感到如此溫柔呢?


「…………」


我邊享受著短暫的美好時光邊走在店內(nèi),食材也眼看就已經(jīng)湊齊時,邊走邊望著貨柜的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


「小善人,你怎么在看著除臭劑?。俊?/p>


「啊,沒有……」


盡管他的表情意猶未盡,但還是在被喊到時馬上就回來我身旁。雖然我歪著頭打量,他臉上表情卻沒有改變。


「比起除臭劑,身旁的帥狼才更有看頭吧」


「你亂說什么啊」


……但馬上又變回平常的表情了。雖然不可能僅憑這樣就明白來龍去脈,但我腦中卻閃過了某種可能性。


「欸,小善人」


「嗯?」


「等等要在家看的電影,就選那部怎么樣?剛好最近也有在網(wǎng)絡(luò)上放送了」


「那部……是?」

……那之后,過了好幾天。就結(jié)論而言,我的猜想是正確的。貓今天仍然坐在屏幕前,緊盯著電影的畫面;彷佛要讓腦中某種事物呼應(yīng)一般,重復(fù)播放了無數(shù)次。


『Hounds Crime』是由兩位獵犬聯(lián)袂主演的動作片。以前的善人理當(dāng)知道這個作品,在電車內(nèi)問他時卻不知怎么地沒什么反應(yīng)。這也就是說,出于某種原因,善人所失去的記憶,也包含著這部片。


根據(jù)聽來的消息,他所喪失的記憶應(yīng)該是跟「赤木大智」這個人有關(guān)才對。如此一來,在善人心底深處,電影跟小狗狗間的聯(lián)系,必然很緊密。


「小善人」


「…………」


我是以這個推論為前提才試著讓他看這部電影的。但沒想到居然有效成這副德性。不過才剛從外面買東西回來不久,馬上又縮回去了。


「喂~」


叫了好幾聲后,他這才回過頭來。


「……啊,抱歉,我馬上來幫忙」


「不用啦。我剛才只是在確認(rèn)你是否還活著而已」


我邊說邊打開冰箱,把剛買回來的東西放進去。中途,我發(fā)現(xiàn)了某件事而喊了出來:


「糟糕,色拉醬沒了」


我一面晃著空容器,一面望向客廳,便看見貓正盯著自己握拳的手。他的側(cè)臉跟前幾天電車上時的樣貌重迭,于是我開口:


「你抓住什么了嗎,善人」


「……誒、啊、差……不多吧」


「那,就這樣繼續(xù)看下去吧。梓馬君我再去跑個腿」


「等、等一下啦,這點事就讓我來」


我手拿著錢包,已經(jīng)在玄關(guān)穿好了鞋,善人才話說到一半?yún)s突然停了。咚的一聲隨之響徹室內(nèi),讓我不禁笑了出來。


「哎~唷唷,沒事吧?」


「…………」


從位置上考慮應(yīng)該是踢到了桌腳的貓,馬上起身轉(zhuǎn)而背對我??磥硎窃隰[別扭了。他耳尖發(fā)紅,讓我也同時看穿了他的羞恥感。嘛,姑且是不怎么要緊吧。


「等、我就叫你等等了」


我笑著關(guān)上門,走向車站方位。真是既快樂又可愛、有趣的小家伙。要是可以的話,我甚至都想頂替那只小狗狗的地位了。


被人朝思暮想的意義,究竟有多么重大呢?只怕那家伙是永遠(yuǎn)也不會懂的吧。他可是因為怕自己會成為傷害善人的要因,就親自宣言要一直居于兒時玩伴兼摯友的位置,因而直接排除了對方的戀情。


然而,正因如此才令人不爽。被單方面搪塞過來的達暗,怎可能輕易就能抹滅扎根于心的感情呢。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更何況是深植心底的根。


――「小善他就……拜托你啦」 ?。ㄋ氖挘?/p>


嘛,庸才也就能考慮出這樣的悲情結(jié)論吧。那家伙所言的確有理,沒辦法的事就是沒辦法;被歪斜的紅線所標(biāo)示的「無性戀」幾個字,確實烙印在了我的視網(wǎng)膜上。


無法接受的命運,也是同樣殘酷的。悲劇到讓人想可惜地感慨造化弄人了。那只一向樂觀至極的小狗狗會感到束手無策也是情有可原。神明大人八成是殘酷無情的。


但很不巧,我生性現(xiàn)實的同時,也很浪漫。只要有一絲希望;哪怕是針孔一般細(xì)小的世界線,只要有可能性在,我就認(rèn)為有賭上一把的價值。


「……哎喲」


不知不覺間天空變了貌,不一會就下起雨來。我隨著腳步加快的人流沖進站內(nèi),邊梳理打濕的毛發(fā)邊看向車站反方向。我正要踏出廣場,又停下了腳步。


本來還以為是場小雨,雨勢卻逐漸增強。應(yīng)該是午后陣雨,算是夏天的殘骸吧。真頭痛。我只是稍微出來一下,自然沒有帶傘。


話雖如此,等沒多久就會停了吧。我這么想著便靠在墻上。此時,我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在人影稀疏的廣場上的前衛(wèi)雕像旁,有個眼熟的龐然大物正被雨淋透。


「…………」


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走向那家伙身邊了。每隨雨粒滴在身上,梳理好的毛又被打亂。肩膀周圍已經(jīng)被雨水浸透,連腿部也瞬間染濕。近到一定距離后,便看到雨水落在他消沉的側(cè)臉上。


「唷」


「…………」


「真巧啊」


渾身濕透的狗,慢慢看了過來。但他的目光不在我身上,而是朝向周圍。他這副模樣,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下定決心把珍重的摯友托付給了壞蛋的人,令我發(fā)笑。


「真狼狽啊」


「…………」


小狗狗不作響應(yīng),只是茫然地壓低視線,望著腳邊彈跳的雨滴。


啊啊,真是,好一副凄慘的模樣。就是為了對方好而祭出廉價的美德,才會落得如此痛苦的下場。明明不管怎么煩惱、思考還是祈愿,自己也都絲毫接受不了。


「……啊對了,既然這么巧就順便告訴你一件好事吧」


我話音剛落,他就如我所想地瞥了我一眼。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這就夠了;只要讓這家伙對我的話有那么一秒興趣就行了。


……對呀,本質(zhì)這種東西是沒人能判明的。大家都是擅自認(rèn)定、誤會、鉆牛角尖。甚至不知道硬是畫地自限、將自己分門別類,是件多么不幸的事。


所以就由我,來揭發(fā)你真正的想法和重視的事物吧。


「接吻了」


「……???」


「喀哈,你沒聽見嗎」


雨聲愈發(fā)激烈。幾道細(xì)小的慘叫從周圍傳入鼓膜。風(fēng)雨之中,佇立著兩個形單影只的可悲男人。我望著他轉(zhuǎn)回臉看我,重新說道:


「我跟善人接吻了」


接招吧小狗狗。


這就是我所能做出的,最后的餞別了。

《與那家伙合租房》 第四十五話:光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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