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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

冬日從口中呼出的白氣，總是不會停止，一去不返地飄向高空。

它們會為此有什么感覺嗎？是有懷揣著的某種愿望嗎？

盡管答案顯而易見，可像它們一樣無束縛地飄蕩在世界中，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像它們一樣。

沒有煩惱的事，沒有不快的事，只需按照既定的規(guī)則行動下去。

如果人生也像如此只依靠簡單的規(guī)律就能一路順風…該說是不幸，又或是幸運至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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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頭望去，奔跑在夜晚三兩說笑人群中的，追逐著約定卻稍稍遲到的白發(fā)女孩，一眼就能看見。

“好慢啊，小梓?！?/p>

嘴上嗔怪著氣喘吁吁沖進來的梓，我站起身幫她拍打掉夾雜在發(fā)絲中的雪。

“抱歉，老師。只是和補習部的各位一起去買了些東西…應該沒遲到太久吧？”梓把纏繞在脖子上的紅圍巾解開，白皙臉頰泛上一層若有似無的紅潤。

“又是突然離開其他人跑出來的嗎？”，我接過她披在圍巾下微微發(fā)紅的手，溫度與正月早起的寒風別無二致，“可不能那么勉強自己呢?！?/p>

讓人可惜，雪并不是什么時候都能保持溫柔。

“沒關系，正好是買好東西付款的時候，也有向其他人好好說明的。”

“畢竟補課部的各位早就知道小梓是只要收到老師消息就不管不顧飛奔而去的人呢～”?

“…還不是老師叫我來的…雖說好像事實的確是這樣…”

“雪下得很大…這么出去不會冷嗎？”

出于莫名其妙的害羞，向梓伸出手的同時，我把頭稍稍低下，羞澀的意義用語言難以傳達。無聲的瞬間，等待是如此使人焦灼。

細小的窸窣聲，柔軟的觸感搭在我的脖子上，在看向梓時，她已經(jīng)把聯(lián)結兩人的圍巾打上了漂亮的蝴蝶結，彼此間靠近到了能聞見女孩馨香的距離，十指逐漸交纏在一起。

“松懈是不被允許的，這都是為了保護老師的必要措施…如果在之前肯定會這么說的?！蹦瓿梢磺械蔫髂恳暻胺?，看不出眼中的神色。

“但是…我也想…我自己也想和老師一起?！闭菩膫鬟f而來的溫度和壓力在心中膨脹，能作為回應的僅有抓緊她的手。

“一起走吧？”

視線一瞬間相觸，分割，而又相觸。

“…嗯，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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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不知高出地面多少的積雪中，虛浮的觸感模糊又難以掌控。

茫茫白色填滿了前方的視野，聲音似是從世界上抹除了一般。

伴隨著擺脫不掉的撕扯聲，縈繞于身旁的寒風戲謔，一刻不曾停止。

而后融化在掌心之物的溫潤里。

身處如此境地，梓的手分明比平常還熱了幾分。

明明我也感覺體溫比往常要高來著。

在遙久的夜中，無言的二人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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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沉默許久的梓打破了將近凝止的空氣。

“老師，如果現(xiàn)在您提到我的話，會想起些什么呢？”

“梓…冰之魔女嗎？”

我回想起許久前記下夏萊收集的學生情報，似是而非的字段出現(xiàn)在腦海里。

“與所有人保持著距離…害怕寂寞…還是以完成任務為優(yōu)先。”

“不，不…明明也沒這么冷淡……”

“會用奇怪的動物作為代號，直到不久前還以為佩洛洛是河馬…”

停下…老師…停下！老師您這么說絕對是故意的吧?！比虩o可忍的女孩拍打我的后背。

梓在生氣時也很可愛，這是補習部不約而同的共識。

“小梓現(xiàn)在也看出來了呢，了不起了不起～”

她推搡著我撫摸著她頭的手“老師，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啦?！?/p>

說是推搡，其實是撫摸更像是那么一回事。

眼中的柔軟，似是愛憐珍視之物。

我莫名能夠回想起在那個遙遠而不真切的凌晨，沐浴清風的女孩撫起白發(fā)，注視教室窗外初明的晨曦。

“老師…剛才描述人家的時候就像是背書那么死板?！?/p>

“至少比梓剛見面時介紹自己優(yōu)點是個子小的時候要好很多喔”

”老師，有些事情是可以不記得那么牢的。”

”忘不了了還真是抱歉等—”

又挨了她一頓揉搓的我落荒而逃，充當起獵人角色的梓自然是緊追不舍。

“老師身上的小孩子心性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改一改呢。”贏得最后勝利的梓牽著我的衣角，重新用慢悠悠的步伐走著，拜雖然是主動挑起的追逐戰(zhàn)所賜，我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

事實證明，和奇普托斯的女孩比運動根本是無稽之談。

“那么…和補習部的各位相處的還愉快嗎？”

嗯…其他人還是老樣子，完全說不上來有什么變化…”

不過今天去商店是日富美提議的哦，為了慶祝圣誕節(jié)而把大家聚在一起，很有日富美的特點。

小春雖然成績還是沒有起色…但向我們問問題的次數(shù)也變多了。今天買了佩洛洛的玩偶，明明平時好像總是嚷嚷著“H”之類的…

花子小姐也依舊穩(wěn)定發(fā)揮，分數(shù)變成“3”的等差數(shù)列了…晚上看見她的衣服都被劃破了，不管怎么說也太不小心了，真的像她說的一樣，這是新時代的風尚嗎？”

梓似乎陷入了神游，自顧自講述著她今日的見聞。

繁多細節(jié)平凡而瑣碎，可她的眼中分明閃著光亮，似乎這些都將是能夠凝結成晶，銘記心中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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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梓的話，也不覺得有什么意外。

致使其不幸卻在某種程度上讓人羨慕的執(zhí)念纏繞著她。

為了公義掙扎不止，為了和平奔波不息，為了朋友奔赴不返。

唯獨自己傾盡所有又不覺，這種事情，讓人難忍，不能允許。

不知不覺，路燈照及不至的陰影被我們踏在腳下，熟悉到刻在腦中的夏萊大樓近在眼前。

“梓，但是你已經(jīng)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嗯…”她低下頭回應。

“但我不希望梓的未來只是這樣就夠了。

珍惜無比的朋友也好，奮力守護的學園也好，掙扎到最后的希望與和平也好。

梓，不知不覺你已經(jīng)走過很多了喔？

整個圣三一大概都知道補課部常有一個叫白洲梓的可愛女孩吧。

不論是補課部，圣三一，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變的阿烏里斯小隊，

梓已經(jīng)找到能稱之為自己歸宿的地方了。

你早已不再是孤身一人了?！?/p>

“說的太多可就顯得嘮叨了，剩下的時間可要交給你了哦?！?/p>

“什么，老師—”仿佛從夢中驚醒般的梓只來得及揮舞手臂，已然讓開身的我的背后，等待了許久的小春，日富美和花子出現(xiàn)在梓的面前。

“啊哈哈…是老師拜托的緣故…”

“沒…沒有特意準備多少啦—嘶—好冷—”

“嗯哼～真是讓人渾身都灼熱起來呢?！?/p>

茫然的女孩呆滯在原地

我把不動的梓向前推了一把。

“誒？”女孩踉踉蹌蹌向前走去，回頭望向我。

霧籠鏡湖，湖映素月，月照清霧。

是雙讓人難忘的眼睛，雖然我每日與她朝夕相處，仍然怎么都看不厭。

回過神時，日富美早已從后面悄悄抱住梓，嘴上還帶著傻傻的笑?；ㄗ訌澫卵炎约旱膰磉f給一直在發(fā)抖的小春。梓被簇擁在中間，讓人安心的慌亂又不知所措。

“真是…”明明我什么也沒干，卻仿佛是有某種東西塞在喉中。

抬頭望從口中涌出的白霧，幾片雪花飄落在眼中。

待到重新張開眼，帶著咸味的雪水從臉上流下，起伏不定的胸口也已平息。

水汽散去，我們頭頂?shù)脑鹿鈳讜r似是這般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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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呃唔…”

“所以是因為圣誕，才把我們叫到一起的啊。圣誕節(jié)原來是吃蛋糕的嗎？”

梓從夏萊的廚房里端出包裝起來的蛋糕和姜茶，放在桌上。

因為某個沒做好保暖的雙馬尾，噴嚏聲回蕩在夏萊內(nèi)。

梓繞過桌角，坐在我的身旁?！袄蠋熞彩?，早點把大家聚到一起不好嗎。”

或許是姜茶太燙的緣故，她臉頰泛上一層酒紅。

“別急嘛，小梓?！被ㄗ臃畔虏璞?，眼睛瞇成了兩條縫，看向梓，“時間還有許多，不是嗎？”

“誒誒—可…”

她的手指向墻上滴答作響的時鐘，屬于圣誕節(jié)的時間所剩無幾。

“梓，今天的主題可不是圣誕節(jié)?！?/p>

深吸一口氣，我站起身來，逐個指向在座的女孩。

“滿腦子都是H的笨蛋?！??“才…才不是！”

“總是裝模作樣的笨蛋?！??“嗯哼～”

“默默在做許多事的笨蛋?！??“啊哈哈…也沒有啦…”

至于我，連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

以及最后，我與其他三人看向坐在一角的梓。

今日的主角。

“麻煩，害怕被拋下，又只會獨自努力的笨蛋?！?/p>

包裝揭開，奶油化作補課部四人的笑臉，呈現(xiàn)在蛋糕上。

這是笨蛋們的聚會，這是她的生日會。

整點的鐘聲叮當敲響，在新一天到來的時刻。

“生日快樂，梓?！?/p>

說出這句話的時間似乎比我想象的要短，連一絲余音都沒在空氣中逗留。

像腦海中預演過的無數(shù)次一樣，我為梓戴上生日帽。

渺遠而又真切的歡呼在耳邊響起，我沉湎在身處舊放映機般無限拉長的錯落感中。

人們常用時間來形容相處的長短，

秒，分，刻，時。劃分時間的單位無關緊要。

把一天規(guī)定為48個小時，又或是20分鐘等于一秒，單純而空白的時間毫無意義。

但人們卻必須得給予它一個單位，以賦予無限的時間一個有限的長短。

用以提醒忙碌而粗心的人時間之快，用以讓人們能用準確得體的語言。

去紀念重要的，時刻銘記的，不可忘卻的事。

為了莫名其妙的儀式感，為了有口難言的沖動。

生日，每年一度，獨屬于某人的不變的節(jié)日。

既為慶賀自己的誕生，也為提醒時間的流逝。

以及紀念過去一年所見所經(jīng)歷的所有。

去年的此時此刻，我能想到現(xiàn)在我與她的模樣嗎？

又是什么把我們導向了未曾預料的現(xiàn)在呢？

或許人的意愿如同向上漂浮的水氣，只需行動，不需原因。

而在將要結束的末尾，意隨心動，不言而明。

腦中在一瞬間閃過了許多畫面，可惜嘴上還是俗套地說不出什么話，

這時候，果然還是得用動作來代替千言萬語才比較合適吧。

用力，用力去擁抱一個應當被給予愛的天使，梓。

用力，出于未能早至一步的愧疚，或是難以言明的謝意。

可能是姜茶的緣故，她嬌小的身體微微發(fā)燙。

“生日快樂…梓…”

竊密的耳語，面對微微顫抖，似有嗚咽的女孩，輕聲說出。

“我最親愛的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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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七凜的諸多幫助

? ? ? ?? 雖然效果不盡如人意，好歹是完成了

? ? ? ? ?希望梓能開心，偶然看到這里的你也能一樣開心

? ? ? ? ?希望高三的同學備戰(zhàn)高考順利

? ? ? ? ?希望檔案國服開服順利

? ? ? ? ?希望所有人都能像補課部的各位一樣融洽

? ? ? ? ?以上，有空的話下次再見啦

? ? ? ? ?非常感謝看到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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