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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莞雯《三千世界》(九)(十) | 長篇科幻連載

2019-10-09 19:52 作者:未來事務管理局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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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又到周三了,蘇莞雯的最新長篇《三千世界》第一章“袋鼠篇”已經(jīng)完結,今天起進入第二章?。ú榭辞懊嬲鹿?jié)請戳文末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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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莞雯 | 未來局簽約科幻作家、獨立音樂人,北京大學藝術學碩士。擅長在日常生活場景中展現(xiàn)驚奇想象。代表作《巖漿國》《九月十二島》《奔跑的紅》?!毒旁率u》獲豆瓣閱讀小雅獎最佳連載。


三千世界

第二章 ?香辛園林

(全文約7700字,預計閱讀時間19分鐘)

01 長頸鹿的沉思

“今年的失業(yè)潮比往年更加來勢兇猛……”客廳的電視里播放著令人嘆氣的新聞。

正在敷面膜的姑姑走到電視邊,她按下按鈕換了內(nèi)容,又踩著拖鞋去了廚房。

電視開始播出天才兒童奪得全國油畫大獎的新聞。新聞中的主人公就在這棟房子的某處,但呂可頌沒有見著。

她拘謹?shù)刈诳蛷d的沙發(fā)上,目光在屋內(nèi)移動一圈:“映雀,不在嗎?”

林映雀是呂可頌的表弟,今天她來姑姑家一趟,是為了參加他的生日宴。

“他呀,成天就在畫室里?!?/p>

這是一棟裝修得像酒店般豪華的大房子,姑丈常年在外出差,平時幾乎只有姑姑和林映雀兩人居住。姑姑說的畫室,就是被改造的臥房。

“你還沒找到工作?這都畢業(yè)有三四個月了吧?!惫霉玫穆曇魪膹N房飄過來。

呂可頌本打算笑一笑以掩飾尷尬,但她太不自在了,結果只是難過地“嗯”了一聲。

距離她告別肖一切回到城市已經(jīng)過去一年,她和普通人一樣從大學畢業(yè),正式開始了擁抱社會的征程。

“已經(jīng)有一些面試邀請了?!彼岣呗曊{(diào)補充了一句,生怕姑姑聽不見。

姑姑端來了水果,是一盤紅彤彤的圣女果。她坐下來,往紅紅的嘴唇里送入一顆圓鼓鼓的果實。

姑姑年輕時是一名頗受好評的舞臺劇演員,后來因為咽喉出了問題,不能繼續(xù)高歌。如今退居幕后的她,總結了一套自己的養(yǎng)生理念?!把屎戆l(fā)炎的時候,只要一直吃東西就感覺不到炎癥了?!彼f著,又飛快地往嘴里塞入一顆圣女果,“生活也是這樣,只要忙起來,什么煩惱都感覺不到了?!?/p>

呂可頌知道姑姑在暗示找工作的事,在勸告她與其精挑細選,不如先找一份工作干著,讓自己忙起來。

“本來可以讓你住我家的,但是現(xiàn)在空的房間都作為映雀的畫室了?!惫霉贸槌黾埥恚敛磷齑?。

“沒關系?!眳慰身炦@一次成功制造出了尷尬的笑容,“我已經(jīng)在外頭租了房子。”

她沒有說她租的是三個招牌屋拼成的房間,要是姑姑知道了準會露出白眼。但呂可頌心想,住上招牌屋能把生活費省下來,而且還能住在市中心,好處有不少。

“吃飯啦?!惫霉猛嬍曳较蛞缓?,起身去餐桌上擺好碗筷。沒拆封的蛋糕就靜靜躺在桌角。

呂可頌在飯桌邊坐下,姑姑先動了筷子。

“映雀……他不來嗎?”呂可頌小聲問,擔心自己說錯了話。

“他不來就算了,等下給他送到畫室去。”

“可是,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嗎?”

明明是林映雀的生日,卻不見壽星的影子,只有媽媽和表姐兩個人吃著冷清的飯,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但呂可頌不敢在姑姑面前多說什么,唯恐一個嘆氣或者抱怨,就會將潛伏在姑姑胸口的不安戳破。在她的印象中,姑姑是一個脾氣飄忽不定的人。

她將目光移開,低頭吃了兩口飯菜。

耳邊突然傳來東西摔落的聲音。

姑姑手中的筷子還在夾菜,聽到動靜時也只是頓了一下?!袄鲜沁@樣?!彼緡伒?。

“老是這樣?”

“愛發(fā)脾氣,沒辦法。”

又是一陣既尖銳又粗重的混雜聲響,畫室那頭似乎成了一個桌椅家具的戰(zhàn)場。

“我去看看吧。”呂可頌放下筷子,站起身,朝近處的一間房間走去。

她敲敲門:“映雀?我是可頌姐姐。我進來了哦。”

她掌心向前推了推,門卡在了一處。有限的視線范圍內(nèi),到處堆滿了畫板和桌椅雜物。她側了個身,小心地踩進去。

房間的高處,有股顏色在流淌——是真的在流淌,呂可頌吃驚地眨著眼。黃色與黑色兩股色彩在屋內(nèi)轉了半圈,迅速潛入幾塊分散的畫布中,成為昂著頭的長頸鹿像、咧著嘴的長頸鹿像、居高臨下的長頸鹿像和斑馬畫像。

呂可頌想起剛才電視里的介紹:得獎者林映雀專注繪畫長頸鹿與斑馬兩種動物。但這飄動的色彩……她當作是自己看錯了。

“映雀,你在哪里?”她放低目光,在屋內(nèi)移動,“吃飯了……”

她聽到了一點躲躲藏藏的動靜,但一轉頭,就會有蠢蠢欲動的東西出來干擾她,叫她困惑不解。

是搖晃的色彩。

是顫抖的桌椅。

是傾倒的水杯。

呂可頌隱約感知到,她與林映雀之間橫著許多道墻——地面上聳立的這些顏料架、巨大畫板和椅子,都像是為了隔離她而組合成現(xiàn)在這樣的。

她盯住了一個目標,看著窗簾附近的一塊畫板,并且將身子低下來,用膝蓋在地上行動。悄悄越過畫板一側時,她看到那個瘦小的十歲男孩就躲在后頭。

“可頌姐”——他本來該這樣叫她的,她記得他過去雖然容易害羞但也懂得溫柔。而現(xiàn)在,他卻因為憤怒和羞恥抱頭尖叫。

“啊——我不吃飯——”

“映雀……”

“別讓我看見那個什么豪華慕斯蛋糕,我不想吃,我不餓。我畫不出來是不會吃的——”林映雀踢開腳邊的一罐顏料,“要去動物園才畫得出來!”

呂可頌沉默著回到餐廳。

“我就說他不來吧?”姑姑在餐桌邊沒有動,桌角那只蛋糕盒的絲帶依然扎得結結實實。

“姑姑,動物園是怎么回事?”

“他每天都要到動物園去?!惫霉梅畔驴曜?,“現(xiàn)在都開學兩個月了,他一天也沒去學校,只肯在動物園里過。我也很心急?!?/p>

呂可頌瞥了一眼她的眼角,她的嘴唇,不是心急的模樣。

“你知道他去動物園干什么嗎?”盡管知道不該多管閑事,呂可頌心中還是涌起種種好奇。

“對著動物畫畫,還能做什么?”姑姑的口吻滿不在意,又顯得十分寬容。

“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呂可頌的問題被推了回來,因為姑姑轉念一想,問她:“你是不是做過輔導老師?”

“是實習的老師?!?/p>

“那就看你的了?!惫霉弥匦履闷鹂曜樱澳銕臀覄駝袼?,我是這樣想的,學習不能耽誤,期中考總成績要在全班前7名以內(nèi)。畫畫也不能丟,下個月的國際兒童油畫大賽,我們是要拿獎的,但是動物園只有周末兩天能去……”

“姑姑,你說我去勸他?”呂可頌并不打算插手這件事,而且她自己還得繼續(xù)為找工作而奔波。

“你是他表姐,做過老師知道怎么和小孩子溝通,現(xiàn)在又閑著沒事干,當然靠你了?!惫霉迷桨l(fā)理直氣壯,“讓自己忙起來吧?!?/p>

呂可頌雖然皺眉了,卻又感到無法拒絕。

客廳的電視還在播放天才兒童的得獎新聞。那是被錄好之后反復循環(huán)的畫面,總是沒法往下多突破一秒鐘。

只能先試試看了。她想。

第二天,呂可頌在動物園里找到了林映雀。他就坐在長頸鹿活動區(qū)域的圍欄外頭,面前搭著一只畫板,白色的畫布上已經(jīng)鋪開了一些顏色。

“映雀,你在畫什么?”呂可頌在他旁邊俯下身來。

“不是明擺著嗎。”林映雀哼了一聲。在他的筆刷下,長頸鹿的輪廓就像一團火。

“為什么要畫長頸鹿?”

林映雀不說話。

呂可頌去看他畫的那只長頸鹿——耳朵在轉,尾巴在擺,除了身子基本穩(wěn)定之外,其它沒有一處不躁動的。

“我知道了?!彼f,“長頸鹿的脖子長長的,看起來很自信的樣子。而且它能吃到最高的樹,比我們自由多了?!?/p>

“長頸鹿其實感受不到自己的脖子有什么特別的?!绷钟橙甘稚系膭幼魃杂型nD,“一旦感受到了,就是它最可憐的時候。”

呂可頌有些吃驚,用目光詢問原因。

“它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才能會害死自己?!?/p>

“害死自己的意思是脖子用多了也會受傷嗎?可是,你怎么知道長頸鹿怎么想的?”呂可頌問,“難道是它們和你說的?”

“姐,你是笨蛋嗎?”林映雀終于將目光移向呂可頌,“動物怎么可能和人說話?!?/p>

呂可頌嘿嘿干笑一聲。確實,在大眾的常識中,動物是不會人語的。只有經(jīng)歷了平行世界那一趟冒險的呂可頌才會時不時惦記起非同尋常的肖一切。

“換句話說,這就是人類的自大之處了了?!绷钟橙赣终f,“其實動物根本不需要說話就能表達它們自己?!?/p>

“我看你也畫斑馬,那你知道斑馬又是怎么想的嗎?”

“斑馬沒有人騎,沒有才華,只是有自由。徒有自由而已?!?/p>

呂可頌記得,在林映雀的油畫里頭,斑馬和長頸鹿所呈現(xiàn)的風格截然不同。如果說長頸鹿是驕陽似火,斑馬則像一片起皺的雪地。

但他的畫,是真的美妙。

這是因為他對動物有自己的理解吧。她想。

“你也覺得我去上學比較好嗎?”林映雀主動問。

呂可頌感覺到了一絲交流的希望,她立馬接上話:“總歸是要去的呀。”

“為什么?”林映雀反問道,“畫畫對我才是最重要的。一直得獎,被更多人認識和崇拜,還有獎金拿,這些難道不比去上學更重要嗎?”

呂可頌有些語塞。

“而且……”

“而且?”呂可頌偏了偏頭。

“你也希望我被笑話人嗎?”林映雀的聲音小了下去。

“為什么?”

“我的名字?!彼f,“他們說像女孩?!?/p>

這這個問題倒是出乎呂可頌的意料,但她也迅速理解了他的苦惱。

“如果你幫不了我,至少幫我勸勸我媽,不要再管我的事了。這難道不是你作為姐姐該做的嗎?”林映雀瞅了一眼呂可頌,又將注意力移回畫板。

看著林映雀鼓起的臉,呂可頌知道此刻的他至少比在家中快樂。真奇怪,本來她是被委托來勸他妥協(xié)的,而現(xiàn)在她卻想要保護起這份小小的快樂。

呂可頌起身的時候,在她的余光范圍內(nèi)發(fā)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一只長頸鹿將腦袋從樹葉前移開,不再翻動舌頭,而是撅起嘴唇,佇立沉思。

一秒,兩秒過去后,它忽然前腿一軟,往地面跌去,接著龐大的身體開始側翻,倒在了塵土滾滾的地面。

起初,這只長頸鹿沒有引起游客們太多的緊張情緒。只有呂可頌目不轉睛地看著它痛苦干瞪的眼睛,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她是親眼見證過世界偏移的人,并且自那以后總是對動物保持一份奇特的心境。凡是動物所表現(xiàn)的軟弱,她都忍不住猜測會是什么原因。

游客們議論開了:“這長頸鹿也不像是睡著呀?!?/p>

“你看,一動不動的,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一組工作人員匆匆趕到長頸鹿身邊,檢查了它的脈搏與心跳之后,紛紛搖頭。

“死了。”

圍觀的游客發(fā)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呼。唯有林映雀無動于衷,依然在仔細地涂抹畫板上的一小格色塊。

呂可頌感覺口干舌燥,嘴里彌漫著一股壞味道。因為林映雀即將收尾的這幅畫中,長頸鹿的姿勢幾乎與倒地的那只一模一樣。而這絕不是一瞬間就能完成的畫作,難道他早早就預測出了這只長頸鹿的命運?

“咚——”林映雀將畫筆丟入筆筒,開始收拾畫板。

“怎么了?”呂可頌問。

“該去畫斑馬了。”


02 神秘朋友

色彩挪移,駭浪驚濤。這是油畫的世界。

僅僅是黑色和白色的組合,加一點抽象的技法,就能讓人感到一種奇異的美感。這是林映雀的快樂。

林映雀在長頸鹿區(qū)域的隔壁畫起了斑馬,呂可頌也跟了過來。

長頸鹿飼養(yǎng)員和斑馬飼養(yǎng)員正聚在一起,于是流言也飛起來了。有流言說,工作人員查不出長頸鹿的死因。

但呂可頌眼下更關心的是,該如何勸林映雀回學校去上課。

林映雀不愿搭理她的時候,她就在他身后幾米外晃來晃去。她沒有更聰明的辦法,也沒法輕易撒手不管。

“只花一天時間就想把他的事解決了,是不是太理想化了?”她自顧自地苦惱,偶爾嘀咕一句。

“如果一點效果也沒有,姑姑那邊要怎么交代?”

“可是也不能把時間都耗在這里,還得找工作和面試?!?/p>

她心頭一凜,突然覺得冷了。奇怪的是,那份寒冷不來自于外界,卻是來自于自己體內(nèi)。

她反復摩擦著手臂,整個人開始發(fā)抖。身上的襯衫似乎已經(jīng)無法為她保存熱量。她輕哈了口涼氣,嘴唇變得僵硬,僵硬到聲音也發(fā)不出來,甚至無法向近處的其他人呼救。

我這是怎么了?她焦急地想,唯有大腦還在正常運轉。

她瞳孔中的林映雀,成為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動不動。她明白是自己凍住了——在這剛剛抵達十一月的秋天。

一個白色的影子,逐漸在她的視線中不連貫地出現(xiàn)。那是一只斑馬突然沖出護欄,瘋瘋癲癲地跑向人群,引起騷動。

斑馬撞了人,又被自己激起的驚呼聲嚇壞,繼續(xù)撞倒了其他人。呂可頌顛簸了下,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雖然被斑馬撞上了,但她感覺體溫漸漸在恢復。

在過去的一分鐘內(nèi),連她自己也無法形容她遭遇了什么。此刻,她感覺體內(nèi)有一根危險的線被切斷了,她又重新恢復了肢體的自由。


如果不是那匹惹禍的斑馬,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凍僵。

斑馬又撞倒了其他人,最后終于瘸了腿跌在地上,激起一些黃色的落葉。比斑馬的哀鳴更吸引呂可頌注意力的,是她身邊的其他路人。他們仿佛都松了一口氣,或是剛從膛目結舌的狀態(tài)中重獲自由,開始擦汗。呂可頌和身邊的陌生人對望了一眼,對方的眼神顯然在說:“你也覺得不正常吧?”

她身上的怪事,也發(fā)生在周圍人身上。

這個地方出了問題。

呂可頌趕到一直在畫畫的林映雀身邊,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映雀,你剛才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嗎?”呂可頌問完,才一頭冷汗地發(fā)現(xiàn)眼前的畫布中正好是一只跨越護欄的斑馬。

“不舒服?”林映雀抬了抬頭,“我可是每天都不舒服啊。”

呂可頌不解地聽著。

“遇到挫折的時候,不想說話。事情繁重的時候,說不了話。壓力很大的時候,那可就連氣都不太敢喘了。只有開心、有空又坦然的時候能說話甚至能唱幾句歌,但這種時候已經(jīng)離家出走很久了?!?/p>

林映雀難得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在呂可頌不知該如何回應的時候,他又繼續(xù)說下去了。

“現(xiàn)在我又有挫折又要趕作品,還有你們要給我壓力。就算我本來可以勝過任何人,也不知道該怎么發(fā)揮了?!绷钟橙傅漠嫻P頓了頓,“我能跟你拍胸脯保證的是,人生就沒有順利的時候啊。”

他的感慨,很是現(xiàn)實。

“你肯定在想,我這個小毛孩子懂什么。姐,找不找得到工作什么的,在我看來一點也不重要,真的。”身為小孩的林映雀把“真的”兩個字重點強調(diào)了一遍,并且老成地問,“要我?guī)湍銌枂栁业呐笥褑???/p>

“不用了。”呂可頌連忙擺手,“我還想自己選擇自己的工作?!?/p>

她一時有些羞愧,沒有去問林映雀的朋友是誰。她本該有所注意的,他既不和人接觸,也不去學校,哪里會有普通朋友。

“現(xiàn)在,你可以不要打擾我了嗎?”林映雀說,“我把一些顏料寄存在管理處了,幫我拿一下?!?/p>

雖然知道林映雀只是想支開她,呂可頌還是照辦了。

她到管理處時,發(fā)現(xiàn)隔壁一間屋子里有幾名工作人員正在處理那只長頸鹿。黃白相間的長腿貼在地面,一動不動。她走近了一些,看到有人一手拿著儀器,一手拿著手機說:“果然,氣味數(shù)值不太正常,不愧是動物語言專家?!?/p>

“語言專家?”呂可頌問身邊的工作人員。

“一個專門研究動物語言的專家,是我們動物園今年剛請的顧問??梢杂靡恍┖芷嫣氐姆椒私鈩游铩!惫ぷ魅藛T回答了她。

稍加留心就會發(fā)現(xiàn),這位專家的聲音帶有一些機械感,像是用變聲軟件加工過的。

“我對人類沒有什么興趣,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邀請我,我現(xiàn)在也不是很想和你們說話。所以,請?zhí)岣吣銈兊男省睂<业倪@句話引起了呂可頌的注意,她站直身子,仔細地聽。

專家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分析:“我專注研究不同動物的語言已經(jīng)好幾年了,動物的語言依賴于身體。哪怕是氣味也是語言的一種形式,你們不要忽視。”

“你是……”呂可頌一步步走近傳出語音的手機。

“只要你們提取了足夠的氣味信息,我就有可能分析出動物的想法,了解它真正的死因?!?/p>

“肖捷?”呂可頌將腦中跳出的那個名字說了出來。

手機那頭的聲音停止了。過了幾秒,才有了回復。

“呂老師?”

果然是肖捷。

十五分鐘后,兩人在動物園管理處的外頭見面了。一年不見,肖捷的個頭比過去長高一些,聰慧的目光和有些頑固的嘴角線條還是沒變。

“我就在附近,了解動物的語言其實少不了觀察。只不過為了顯得神秘,我得隱瞞身份。”肖捷一邊對呂可頌解釋,一邊像個大人一樣思考,“畢竟,沒有人愿意相信一個小學生是語言專家。”

“看來,你還在做動物的翻譯,而且竟然能夠成為專家?”呂可頌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肖捷,雖然她心中難免浮動著一些疑惑與難為情,但那份高興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過是找到了一個方向,一直琢磨罷了。對了,呂老師,你怎么會在這里?”

呂可頌想到了林映雀,便說出自己的苦惱。

“想讓他上學?那倒也簡單,只要讓他在學校有喜歡的人就好了?!毙そ萋詭烂C,看起來當真覺得這是個辦法。

“好像他受到了點欺負,因為自己的名字像女孩?,F(xiàn)在逃課成了習慣……”呂可頌轉向肖捷,“說起來,你今天不用上課嗎?”

“我逃課了?!?/p>

“你……”

“放心吧,我的成績不是問題?!毙そ菡f,“而且我是來研究動物語言的,將來我還要建立很多有關的課題。你為什么笑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還記得你以前說不愿意理解袋鼠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動物語言專家了。人生真是充滿驚喜和意外?!?/p>

一想到身邊凈是些聰明人,呂可頌就覺得自己也得努力才行。努力才能有自己的選擇空間。

“還有,我也懷疑長頸鹿和斑馬的失常,會不會和我表弟有關系?!眳慰身灀鷳n地說。

林映雀畫出的倒地長頸鹿和癲狂斑馬,似乎都成了一種成功的預言。

“關于動物的怪事,我也在觀察,并且一直在優(yōu)化手機里的動物語言翻譯軟件?!毙そ菡f,“動物的語言絕不是一種公式,翻譯的方式有很多,有時候要研究氣味和肢體動作。我成功破解了一些,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一件怪事?!?/p>

“嗯?”呂可頌聽得更認真了。

“比起其它動物園,這里的動物不高興指數(shù)極高?!睘榱俗寘慰身灺牭妹靼?,肖捷繼續(xù)解釋道,“無論長頸鹿還是斑馬,它們都不太高興。”

“不高興……”呂可頌重復著這個淺顯的詞,仿佛它很難懂。

“呂老師,你記得嗎?”肖捷投來一個尋求默契的眼神。

“你是說……”

“多數(shù)人還不知道,這個世界存在著平行世界——除了我們在的這個地球外,還有其它地球。我懷疑這家動物園的怪事也和平行世界有關系?!?/p>

“難道你找到了有高智力的動物?”

肖一切委屈又生氣的臉在呂可頌心中閃現(xiàn)了一下。

“這個動物園最近總是有動物相繼生病或死亡。我做了個統(tǒng)計,來過這里的游客也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我就來潛伏觀察了。用了排除法就能發(fā)現(xiàn),源頭不在這些動物身上。倒像是有一種流動的媒介在搗鬼……”

“流動的?會不會和流動的色彩有關?”呂可頌咕噥了一句。

“色彩?”

“我在表弟的畫室里見過,他畫里頭的顏色好像會流動,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呂可頌如此回憶的時候,一抹淡淡的黃色正好從她身邊飄起。

“抓住它!”肖捷喊出聲,情緒不尋常。

呂可頌也瞥見了那抹小小的黃色,和她在畫室見過的不一樣,那只是一只顫顫巍巍的飛蛾。但她還是和肖捷一同追捕起它來,因為她相信肖捷的直覺。

飛蛾逃入樹叢,在灰蒙蒙的空氣中橫沖直撞。

看著它的身姿,呂可頌記起來了,當那只斑馬沖出來的時候,滿地騰起的不是落葉,而是飛蛾。人們總是對一些東西視而不見,恐怕是因為太陽太過輝煌,而苦澀的東西太過渺小。

她預感,飛蛾會成為一條線索。但他們的追捕很快被林映雀的目光所截斷。

飛蛾沖向正在使用刮刀作畫的林映雀,繞到他身后,飛行的軌跡松弛下來。

林映雀停了手,抬起頭,直勾勾地瞪著呂可頌。

“別動我的朋友?!彼f。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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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 | 康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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