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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rry向】《一輩子,怎么樣?》---《老攻在異世界當魔王》前傳(六)

2022-03-07 20:00 作者:一直摸魚的踏風  | 我要投稿

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無比的煎熬,龍垣的手下包括林尊在不久后便趕到了J市醫(yī)院,卻是被自家老大遣到了醫(yī)院的后花園里。

“阿沃不喜歡太擠···”

看著自家老大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微曲的背脊也沒有了平時的挺直,原本習慣了陰冷的表情吐露著疲憊與焦急,林尊也只得將手下們打發(fā)了出去。

一大群西裝革履的帥哥靚女擠在后花園里,被在后花園散步的爺爺奶奶詢問著是否有姻緣,有沒有興趣見一見自己的孫子孫女,他們也很是苦惱。

就連殺手也很是害怕固執(zhí)的爺爺奶奶,特別是改過從良的殺手們,就算是混過黑社會,見過大世面,也敵不過長輩的三寸不爛之舌。

手術室外,龍垣和白戾坐在相對的兩張長椅上,兩只獸的臉色都不好看,卻也沒有看過對方一眼,白戾坐在椅子上的身姿筆挺,身上的警服甚至沒有來得及換,凜冽的神色流露出些許焦急,時不時撇過眼看一看手術室的大門,生怕有不好的消息傳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夕陽散發(fā)出最后一絲光亮,醫(yī)院走廊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來往忙碌的醫(yī)生護士。

玻璃上打起了一層淺淺的霜,長椅旁的盆栽上艷麗的花依舊惹人喜愛,關閉了整整十個小時的手術室大門終于打開。

龍垣心臟一緊,瞬間站了起來,大腦一時間沒有得到血液供應使得他一陣頭暈目眩,但他不敢移動分毫,害怕醫(yī)生一出口宣告的卻是噩耗,一旁的白戾亦是如此,只是他的疲憊沒有龍垣那般強烈。

經(jīng)過了長時間的手術,狐貍醫(yī)生也是滿臉倦色,他看著猛然靠近自己的兩個高大身影,一時間也有些愣神,不過出于醫(yī)德,他才沒有露出一絲害怕的表情,只是臉上的表情喜憂參半。

“家屬不要擔心,患者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

“骨折的傷勢已經(jīng)全部固定,只需要靜養(yǎng),胸口的貫穿傷口,似乎是因為患者曾經(jīng)在同一部位受過重傷,上一次的傷口愈合使得原本心臟附近的血管有小幅度的位移,而這處新的傷口正好和上一次的傷口重合,使得這次的傷勢沒有危及到大的血管···”

一聽到這,龍垣和白嵐才終于像是吃下了定心丸,緊繃的心臟終于有了放松的余地。

“但是···”

醫(yī)生的這兩個字瞬間又拉回了兩只獸的目光,一只是如同獸王一般的威嚴,另一只是仿佛沐浴鮮血中的狠戾,使得架在中間的狐貍醫(yī)生瑟縮了一些,不過最終還是負責的說出了最終結果。

“患者失血過多太長的時間,腦補血液供應不到位···有可能···即使術后恢復良好,也醒不過來···”

“······”

意思是···植物人嗎···

狐貍醫(yī)生看著眼前兩個獸人呆愣的眼神,只得摘下自己的手書帽和手套,將空間留給了病人的家屬。

龍垣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自己心里是怎樣的感覺。

身為父親的白戾得知自己兒子下半輩子很可能都要臥在病床上的時候,心情也不可能好到那里去。

但是···

至少命保住了···

能活下來就好···

雙方難得在一件事情上有了共識。

白沃被轉移到了監(jiān)護病房內,躺在病床上的他面色不怎么好,卻也完全沒有了手術之前那般蒼白,龍垣輕聲坐在床榻旁邊,生怕太大的動靜會將熟睡中的愛人吵醒,卻又希望著對方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

他伸出手,用單根粗壯的利爪小心翼翼撫平對方臉上些許雜亂的毛發(fā),刮蹭到一旁的呼吸面罩,那熟悉的溫度就在指尖,惹得龍垣紅色的眸中一片深沉。

距離手術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的時間,六月剛剛出頭,火辣的太陽毫不留情的散發(fā)著自己的熱量,幾滴汗液隨著龍垣的臉頰慢慢下滑,在滴落之前被龍垣用新的西裝袖口抹去。

他們的相遇,就是在三年前的夏天,就在這棟大樓的樓頂。

龍垣嘗試用溫柔的語氣與沉睡的白沃說說話,星空茶飲又出了許多新品的奶茶,阿沃喜歡什么口味的?不用說我也知道阿沃喜歡桃子味,我那么了解阿沃···

倉栗那小矮子最近談戀愛了,對方還是一只蝙蝠,什么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

淵龍公司最近股市有些下跌,不過不要緊,只要有寶貝兒你的鼓舞,我們一定會東山再起,你起來,和我說一說,好不好?···

龍垣的話語間用盡了柔情,偌大的雙眼中此時此刻只有對方熟睡的身影,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只有呼吸面罩上浮現(xiàn)出的水汽。

病床上的人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就像這兩年來每一次清晨,龍垣醒來的時候看見對方時的模樣,這也是龍垣第一次見到白沃這般脆弱的樣子,白沃不像大多數(shù)雄性獸人那般充滿血性,瘦弱的身體卻始終在龍垣面前裝作一副要強的模樣,背后的樣子,該是多么令龍垣心疼。

因為他們是夫夫,所有的悲傷和歡樂也應該一同分享。

怪自己隱瞞了對方那么久的事實,現(xiàn)在上天來懲罰他了。

他就這么盯著對方,眼中的灰暗夾雜著一絲光亮,湊近了病床上的那一雙耳朵,“阿沃,等你醒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p>

直到太陽漸漸落山,夜晚的寒氣漸漸襲來,龍垣調整好了室內的溫度,聽見空調遙控器在自己手中滴滴直響,便對著病床上的身影微笑著道別,最后輕輕合上了門。

離開這個房間,龍垣的眼神便沒有了之前的柔情,門外除了偶爾來往的行人外,還多了幾個穿著警服的獸人。

他們各個不懷好意的瞪著剛從病房中出來的龍垣,不過龍垣仿佛根本沒看見這些人的存在,轉身跨著大步走進了電梯,幾個人之間沒有只言片語,待龍垣離開后才把視線緩緩收起,如同保鏢一般駐足在病房外。

這些警衛(wèi)自然是白戾派來的,因為綁架事件的發(fā)生,白戾在J市人民醫(yī)院安排了許多人看守,同時為了防止中間出現(xiàn)叛徒,五人一組互相監(jiān)督,同時不準任何人進入病房,包括警衛(wèi)本身。

龍垣一開始也是不被允許進入病房的,然而,此時的龍垣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身為公司總裁時的正經(jīng)模樣,他散發(fā)出來的氣場和看著死人一般的眼神,即使是逮捕過各種殺人罪犯的老刑警也不敢直視,龍垣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很自然的進去了。

在上報過白戾幾次后,警長大人嘆了幾口氣,在這個有些清冷的夏夜,來到了J市人民醫(yī)院的大廳前。

龍垣一走出電梯,就對上了白戾的眼神,兩簇視線在空中對撞,瞬間就產生了火花。

龍垣是從心底的討厭白戾,一方面是自己曾身為組織成員時對于警察本能的抵觸,另一方面自然是對方身為白沃的父親,兩年來卻對自己的兒子不聞不問。

龍垣無法想象,如果當初沒有相遇,白沃的人生也許會變得艱難很多。

他會隱瞞自己的性取向···或者找到另一個像自己這般愛他的人,過著普通的生活。

但無論哪一種,都要比現(xiàn)在臥在病床上,可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睜開眼睛要好得多。

龍垣的心情極其煩躁,然而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陪在他身邊···他不希望自己的愛人醒來的時候,自己卻不在身邊。

他不想搭理白戾,而對方卻執(zhí)意擋在他的路上。

“在案發(fā)現(xiàn)場找到了你說的名為‘萊爾納’的獸人的尸體,大堂走廊后的房間里,有龍族獸人遺留下的血液DNA,身份尚未在國內注冊···你知道他就是罪魁禍首的吧?!?/p>

聽到這番話的龍垣停下了腳步。

“我覺得我給你們警方提供的線索已經(jīng)很多了。”龍垣瞇起猩紅的眸子,口吻極其不耐煩,“我不太想和警察打交道?!?/p>

白戾同樣來者不善。

“你知道嗎,你的腦袋上頂上了‘故意殺人’的罪名,我現(xiàn)在完全有理由逮捕你,那把尸體上的匕首上,可是有你的指紋的?!?/p>

龍垣轉過身,身上散發(fā)的氣息,和在溫泉旅館中自己道破對方身份時的氣息不相上下,白戾站穩(wěn)腳跟,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

“你想怎么樣?”

“不想怎么樣,只是提醒你一下,由婚姻中的一方的過失導致另一方暫時或永久失去行動能力的,該方家屬有權拒絕另一方的探望。”

聽到這話,龍垣的瞳孔猛然一縮,手臂上的青筋鼓起,滿臉猙獰的憤怒與不可置信,如同一顆引燃的炸藥,隨時都回爆發(fā),摧毀所見的一切。

“你敢??!”

龍垣吼得很大聲,全然不顧自己現(xiàn)在正處在醫(yī)院的大廳,原本大廳中的人們都開始離開原地,就像害怕發(fā)瘋的精神病人一般躲避。

此時的龍垣也確實就像他們所害怕的那樣,紅色的雙眼充血,恨不得沖上前將這頭不知死活的獸人碎尸萬段,心中唯有一絲理智拉扯著他憤怒的神經(jīng),許多天來的失眠已經(jīng)摧殘得龍垣狼狽不堪,眼底的烏青配上猩紅的眸子真就如惡鬼降世。

見到這般模樣的龍垣,白戾心底也有著一絲意外,但他嚴肅的表情并沒有透露太多,他見過許多窮兇極惡的歹徒,那些抱著魚死網(wǎng)破心理的犯人如今在這樣的龍垣面前也要低下一頭。

白戾知道身為‘囚龍’成員的龍垣必然不是什么好鳥,卻也沒想到他憤怒起來和那些在生死邊緣掙扎的猛獸沒有區(qū)別。

他也一直都沒有小看對方,即使年齡與經(jīng)驗的差距擺在眼前,白戾也不覺得自己在面對這番模樣的龍垣時有多大的優(yōu)勢。

這一切的原因,卻是自己躺在病床上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的兒子。

白戾的心底復雜了很多,他有愧于自己的小兒子,又痛恨與殺死自己妻子的惡徒是同伙的龍垣,所以他才做出的那番決定,然而現(xiàn)在看來絕對不可能行得通。

看著龍垣這般憤怒的模樣,白戾很難想象如果真的這樣做下去,保不定這顆‘定時炸彈’會做出什么自己無法想象的事情,而且他也絕對有能力做的出來。

白戾站得筆挺,似乎絲毫沒有受到龍垣怒火的影響,雙眼微微瞇起,當務之急不是找這頭瘋子龍獸人的麻煩,而是抓到那個綁架自己兒子的罪魁禍首。

如果自己兒子能醒過來,在他知道眼前這個和自己生活了兩年的丈夫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時,讓他自己做決定···

白戾只得做出妥協(xié)。

他緩緩張口,語氣依舊帶著絲絲戾氣,“別在大庭廣眾下發(fā)瘋,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的伴侶是一個瘋子,如果真如我所說的這樣,你確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也只會令我覺得自己當年應該多抽阿沃幾個耳光,讓他看清你內里真實的模樣?!?/p>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扎進龍垣的心里,帶起浪潮一般的疼痛,卻也抽回了他的理智,猩紅色的眼中滿是怨恨與不甘。

所有受過的傷,只要阿沃在身旁的時候,無論有多痛,強忍著也要露出微笑裝作沒事,龍垣心甘情愿,但他藏起自己的傷口不是為了不讓阿沃擔心,而是害怕他知道真相。

知道自己曾經(jīng)所做過的一切,殺過多少人,利爪上染上過多少種不同的血。

他在阿沃面前裝的有多像正人君子,在對方得知真相后就有多震驚。

震驚過后呢?

白沃是警察的兒子···

即使他與父親不和,從小到大所接受的傳統(tǒng)理念和自己所經(jīng)歷的弱肉強食比起來,天差地別。

龍垣不愿想,也不敢想。

緊握著雙拳,利爪深深刺入掌心,鮮血順著爪縫緩緩滴下,在醫(yī)院雪白的地板上開出暗紅色的花。

他在社會中的經(jīng)驗與遠慮還遠不及身為長者的白戾···

雖說如此狼狽,龍垣看向白戾的眼神依舊充滿憤怒。

“有這憤怒的時間,你還是去找找你那綁架了阿沃的同伙吧,我知道你不肯與我合作,但至少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p>

說完這句話,白戾不給對方回話的機會,便走近電梯,按下了樓層的按鈕。

大廳中的龍垣,握緊著雙拳,站在原地許久不肯離去。

隨著電梯將最后一絲門外的風景遮蔽,輕松愉悅的梯載音樂慢慢回蕩在耳邊,宛轉悠揚的琴聲響起,白戾也卸下了之前冷漠威嚴的模樣,豎在頭頂?shù)膬芍欢渚従彺钕?,嘴角微抿,卻只得嘆出一口氣。

在警校時的白戾的臉上就很少有表情變化,冷冷的外表在他人眼中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然而白戾心中對未來的憧憬和大多數(shù)的鐵血男兒并無兩樣。

找一個美麗賢惠的妻子,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也許在別人眼里,有權有錢,家庭和睦的白戾已經(jīng)算是人生贏家了。

一開始的白戾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拼命的工作,爬上警長的位置,只是為了給妻兒帶來更好的生活,只要自己站的足夠高,別人就不敢打自己家人的主意。

然而,有的時候,站得太高,卻看不清自己的身后的家人。

在妻子和小兒子出事的那一天,他在做什么?

為了降低J市城市治安管理的條例矛盾而抓破了腦袋,在阿蘭提出和自己一起去機場接兒子的時候,自己甚至忙得沒抬頭看她一眼。

那天晚上,他確實很好的處理好了那條條例辦法,但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泡一杯咖啡放松的時候,接到了醫(yī)院打來的電話。

他當時是用什么樣的表情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聽著電話那頭護士小姐的詢問,看著自己忙活了一下午才辦理好的那些辦公文件的?

在他放下電話之后,全部撕得粉碎。

如果,自己當時能抬頭看阿蘭一眼,能夠答應她一同去接自己剛回國的小兒子,在車禍發(fā)生的時候,一定就能保護好他們母子。

從車禍現(xiàn)場救出的時候,阿蘭的尸體,還緊緊得抱著小沃。

在車禍的那一瞬間,阿蘭首先想到的,不是身為一個女人,應該被男人保護,而是身為母親,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那雙已經(jīng)僵硬的手,是在救護車上,硬生生被救治白沃的醫(yī)生掰開的。

電梯中的白戾,握緊拳頭的利爪微微顫抖。

別人覺得他是人生贏家,許是白戾自己當時都隱約有些飄飄欲仙,既然已經(jīng)得到,也就不必在回顧。

那一天之后,白戾發(fā)了瘋一般的工作,他抓捕跨國的罪犯,在戰(zhàn)亂的國家解救人質,親手用鉗子從肩膀上的血窟窿里夾出一顆還帶有余溫的子彈,獲得的功勛貼滿了整面墻。

然而,每次站在國旗前領獎時,白戾都是麻木的,因為站在臺下祝賀他的人,永遠少了一個。

所幸自己有兩個兒子,他不希望他的兩個兒子像自己一樣,體會自己失去愛人的滋味。

所以當白沃與他交談的那一個晚上,得知這個消息的他震驚之余帶著一絲恐懼。

他害怕自己的小兒子步了阿蘭的后塵。

等他回過神來,那一巴掌已經(jīng)出手。

他不敢打的太用力,怕將自己妻子最疼愛的小兒子拍碎,他也不敢不用力,怕他碎在了自己目光所及之外。

他走出了被音樂環(huán)繞的電梯,也收起了臉上頹然的模樣,門外的幾個警衛(wèi)一見到白戾都紛紛站直身子行了軍禮。

白戾予以回禮,守衛(wèi)們抬起的手才慢慢放下。

將爪放在病房的門把手上,冰冷得觸感刺痛了白戾的神經(jīng),三年前的同一間病房里,那把門把手同樣如同冰錐一般刺進白戾的心。

白戾費了很大勁才將門打開。

一入眼便是窗外的星辰,J市的夜景在它走向繁盛時也跟著一躍而起,霓虹與美酒能將沒有定力的人拉近無底的漩渦,而白戾看著那張在夜光潑灑下的白凈臉龐,抿了抿唇,才侃侃將們關上。

病房很安靜,關上的大門帶起一陣風,輕輕搔動了病床上人的毛發(fā)。

他走到病床前,緩緩坐下。

看著一旁心電圖穩(wěn)定的起伏,呼吸機有規(guī)律的律動著,躺在病床上的白沃身上纏滿了繃帶,白戾只覺得心抽抽的疼,這次的傷比三年前要嚴重得多。

但是看著自己兒子沒什么血色的臉龐,幾乎和床單融為一體的雪白毛發(fā),白戾也不禁感嘆,他有多久沒這樣看過自己的兒子了。

白沃像母親,白嵐像父親,這是家中的親戚經(jīng)常調侃的話題,兩兄弟的性格迥異,卻也意外的合拍,從小到大沒有一次激烈的爭吵,他們會分享玩具,美食,喜歡看同一部動畫片,卻有著不同的夢想。

白嵐想和父親一樣成為故事中懲惡揚善的警察,白沃想像自己床頭那本故事書的作者一樣,將自己創(chuàng)造的故事呈現(xiàn)在別人眼前。

坐在病床旁的白戾格外的安靜,金色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滄桑,耳邊只有機器運轉發(fā)出的嘀嗒聲,在白色的病房內回蕩。

“你是想用這一種方法告訴我我做錯了嗎?”

沒有人回答這位父親。

他的狼爪很大,可以將白沃的狼爪握在手里,兒子的手心有些微涼,和小時候比起來幾乎沒什么變化。

白沃長不胖,妻子為此擔憂了很長一段時間,比起哥哥白嵐,白沃總是要矮小一些···

他想起白沃小時候笑著朝自己跑過來,喊自己‘爸爸’的模樣。

白戾眼眶一熱,喉頭發(fā)緊的厲害。

他好想···再聽他喊一次···

病床上的白沃沒有動,和自己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白戾放開了白沃的狼爪,起身慢慢走出了房間,握緊拳頭,沒讓自己回頭。

也許自己不是一位好父親,但他也要讓別人知道惹怒一位父親的下場。

這幾個月來‘囚龍’內部不怎么安寧,幾乎所有組織的內部成員都知道了自己兩位頂頭上司水火不容,兩年前退出組織的龍垣再一次回到了組織里,只不過這次可不是龍垣自由夠了之后,頓悟原來組織才是自己真正的歸宿,所以決定回歸。

只要是組織內的資深成員都知道龍宇行事囂張,不怎么把人放在眼里,但是每次惹事都能用自己的頭腦把事情圓回來,放在從前,龍垣不會干涉龍宇留下的那一堆爛攤子。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龍垣現(xiàn)身在組織的第一天就直接干掉了原本龍宇手下幾個比較忠心的手下,下手很重,直接捏碎了頸椎,以后就算不死也只能癱在床上一輩子,但是殺手這種無親無故的職業(yè)會有誰來照顧一個相識甚淺的人,何況還是冒著得罪龍垣的前提下。

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選擇暫時跑到海外避避風頭,有些猶豫不定的人直接托關系找到林尊想要進入‘淵龍’。

林尊沒有拒絕這些從前的同行,因為這些人說不定能夠提供一些重要的線索。

當天夜里,林尊處理完最后一批手續(xù),提著小公文包坐上了電梯,當電梯來到公司頂樓的時候才下。

慢慢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之間一陣風借著門打開的縫隙快速的迎面吹來,夏日夜晚的風有些微涼,吹亂了林尊的鬃毛。

頂樓辦公室的窗戶被打開了,龍垣漆黑的身影緩緩從大樓的外側進入辦公室內,盡管這里是公司大樓的最頂層。

他的爪子上流淌著鮮血,不過這些血液不是他受傷流下的,為了避開監(jiān)控,所以他才選擇趁著夜色從大樓外爬進來,雖說大樓里都是曾經(jīng)的同行,就算被看見也不會說什么,不過他不想因為監(jiān)控畫面被白戾抓住什么把柄。

龍垣漆黑的身形完美隱匿在黑夜里,他沒有穿上西裝,因為那不方便行動,關上窗戶,拿著紙巾漸漸擦去手上的血污。

龍垣的眼底有些許疲憊,卻沒有動搖分毫,紅色的微光在黑暗中有些顯眼,他有一個星期沒有去看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愛人,因為害怕自己再看一眼就沒有辦法再對別人下死手。

現(xiàn)在的組織和從前不同,自從龍垣離開之后就越來越亂,但龍垣現(xiàn)在并沒有閑心去管理現(xiàn)在的‘囚龍’,他只想要從那些人口中得到龍宇的位置信息,想攔住他的人···都不必要留下來···

“你那邊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人提供線索?”

龍垣問林尊,語氣有些沉。

組織正在變革,說不定那些之前搖擺不定,現(xiàn)在決定站在龍垣這方的人能夠提供什么線索。

“今天的人有那么幾個可疑的,我需要一點時間梳理一遍?!?/p>

林尊翻開手里的一個文件夾,里面的紙張足有兩厘米厚,想在這么大量的文件里面找到蛛絲馬跡是需要時間的,而且很有可能會一無所獲。

組織里的人,他們的行蹤是絕對不可能隱藏下來的,這也是這么多年來從未被外界警察發(fā)現(xiàn)痕跡的原因之一,即便龍宇再想隱藏,也總會被人有心之人找到,而組織里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人。

多年來,‘囚龍’內部都是龍宇和龍垣各占天平的兩邊,龍垣也不在意會去爭搶龍宇的權利,然而龍宇一直擔心自己被龍垣壓一頭,暗地里沒少找人搞小動作,但也從未動搖到龍垣的根基。

即便龍垣退出了組織,也絲毫沒有減弱這一模式,反而讓組織里的人心愈發(fā)動搖。

龍垣的紅色眸子有些沉,在夜色襯托下顯得格外危險。

以前我不在意,但如今,你最不希望發(fā)生的,就是我樂意見到的。

話音未落,龍垣漆黑的身影又消失在了夜色中,只剩下林尊一人矗立在空蕩蕩的房間內。

龍垣有人脈,而且還不少。

或多或少都是不同國家或政府的官員。

龍宇能逃走,就算有野外生存的技巧,但是想要到達人跡罕至的地方,也不可能光靠一雙腳。

猛獸想要尋找獵物,就必定會從蛛絲馬跡中找到方向。

龍宇最終還是被找到了。

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發(fā)展,當龍宇在K國的落腳點看見自己旅店房間里那張熟悉的面孔眼中,如同海嘯一般的殺意時,甚至連一絲驚訝都沒有。

旅店的房間配置不算好,一盞發(fā)黃的吊燈在天花板上搖晃,房間里唯一的家具只有一套桌椅和床鋪。

他輕輕關上門,而龍垣就站在床邊,臉上沒有表情,卻能從眼中看見燃燒著的烈火,只待一個時機爆發(fā)。

龍宇無所謂的笑了笑,關上門的瞬間,毫不猶豫的出言將眼前這條龍的怒火給點燃。

“啊···怎么不去陪你躺在床上的狼崽子了?”

這句話毫無例外的引燃了龍垣心底的炸藥,他瞳孔微縮,以極快的速度來到對方跟前,握緊拳頭對著龍宇的腹部結結實實的來了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盡管同為龍族獸人,接下這一拳的龍宇還是一口血從喉嚨中噴出,撞在身后脆弱的門板上,給門板添了幾條大大的裂痕。

“咳···咳···”

龍宇坐在地上,用拳頭擦了擦嘴角,見到自己猩紅的血跡時,愣了愣,轉頭看向龍垣,眼中有些不明所以的情緒。

腥甜的味道在喉嚨中蔓延,另一邊,龍垣從衣領中抽出了那把銀紋匕首,鋒利的寒光倒影在龍宇眼里,卻激不起一絲波瀾。

“你知道我為什么做那些事情嗎···”

龍垣不語。

龍宇卻是笑了,只是眼中沒有任何笑意。

“因為我愛你啊,我愛了你十年,你卻從來沒有回過頭看我一眼···咳···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你的權力已經(jīng)有點太大了,大到隨時都可能把我擠下去···”

他看向龍垣,眼中的情緒漸漸瘋狂了起來。

“這不行啊···我想要的是把你壓在身下,聽你在極樂的痛苦中求饒和哀嚎,可你這么強勢···居然還會愛上別人···簡直···咳咳···”

龍宇沒辦法支起自己的身子,只能慢慢朝著龍垣爬來,拽住龍垣的衣服下擺。

“但是當我見到你的小狼的時候,我改變主意了···他的眼睛真美啊,我很想知道你們兩個的身體有多么美味···肯定比萊爾納那種惡心的貨色好···我不介意你愛上了別人,我和你,還有你的白沃,我們可以三個人一起···咳咳咳···現(xiàn)在···”

他緩緩抓住龍垣的腰帶。

“現(xiàn)在···讓我嘗一嘗你的···唔嗯···”

他低下頭,看見了那把插在自己腹部的銀紋匕首,以及握住那把匕首的漆黑的利爪。

“你已經(jīng)瘋了,這不叫愛?!?/p>

難得龍垣開了口,卻也沒有對龍宇所說的話表態(tài),他將對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眼中的怒火沒有散去分毫,只是把那把匕首更用力向里捅了幾分。

簡陋房間里的吊燈有些忽閃,明暗交替讓雙方都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唔···真諷刺···這把匕首···還是我十年前送給你的···”

“拿在手上,我都覺得惡心?!?/p>

匕首拔了出來,帶著幾絲粘稠的鮮血,龍宇也喪失了行動能力,躺在門板前喘著粗氣。

“沒刺中要害,殺了你可不解恨,我會把你交給白沃的父親?!?/p>

龍垣擦了擦手中的匕首,看了一眼刀身上的紋路,隨后毫不猶豫的扔出窗外,掉進湍急的河流中,只剩下一串泡沫。

龍宇被龍垣讓人帶回了華國J市,警局絲毫沒有在乎他已經(jīng)身受重傷,直接先關進了J市警署大廳的拘留所中。

因為龍宇并沒有華國合法的公民身份證,所以想要將他推上法庭還需要一段時間。

白戾的警署經(jīng)過一次大掃除,暗地里有林尊的幫助,已經(jīng)抓出了其中‘囚龍’的眼線,現(xiàn)在的龍宇已經(jīng)沒有逃出去的可能,何況他可是實實在在的被捅了一刀。

只是經(jīng)過了簡單包扎止住了血,龍宇也逃不過被審訊的命運,他的DNA與綁架案現(xiàn)場留下的一致,來源便是他眼角那條已經(jīng)結痂的傷疤。

這些證據(jù)足以將他定罪為綁架案的主謀,審訊他的工作交由J市警署大廳的警長負責,可見上頭對這件事也是很看重的。

白戾不敢說自己會不帶任何個人感情的成分處理這件事情,但他身為J市的警長,J市治安的象征,即使他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但也不可能對已經(jīng)被逮捕的龍宇動手。

白戾的臉色自然不好,他和坐在囚犯籠中的龍宇隔著冰冷的鐵柵欄,開始例行公事。

他眉頭緊鎖,似乎是在刻意隱忍自己的情緒,握住的筆尖用力在紙張上書寫,讓人擔心下一秒就會把紙捅破。

“姓名,年齡,報上來,不要讓我重復一遍,這對你自己也有好處?!?/p>

話雖這么說,不過白戾是打心底希望眼前這個家伙在牢里面蹲一輩子,直到老死火化也見不到外面的太陽一眼。

然而眼前的龍獸似乎毫不介意自己此時此刻是被關在牢籠中一般,很隨意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背后靠著墻,直到聽見白戾的聲音才不在意的抬頭看了一眼。

“啊···你是白戾···我認識你···沒有你的幫助,我也許還請不來你親愛的兒子來我們組織里喝茶呢··哈哈···”

龍宇輕輕笑了起來,絲毫沒有把眼前的警長放在眼里,他笑得身體微微顫抖,就如同白戾緊握住筆尖的利爪一般。

白戾絕對不是會被輕易激怒的人,他在警長這個位置坐了這么多年,不經(jīng)意的情緒外露都會給暗處的敵人可乘之機,但這一切都要在話語的利劍沒有指向他的妻兒的前提之下。

三年前因為工作的原因和疏忽,他失去了保護妻子的機會,同時因為情緒的低迷,放棄了和兒子溝通的時機,不客觀的來說,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和自己脫不開關系。

“嘿···我知道你反對龍垣和你兒子在一起這件事情···”

“我有一個東西,可以讓你如愿以償···”

說完,龍宇從自己僅剩的一只龍角上,在裂紋的縫隙里抽出了一張小小的芯片。

白戾危險的瞇起了眼,在將龍宇關進來的時候檢查過所有隨身物品,連帶X光都忽略了龍角上那一個小小的物體。

“那是什么?”

白戾帶著審視的眼光詢問著,爪上的筆輕輕敲打著文件。

“這里面有龍垣從前干過的大多數(shù)任務的內容以及證據(jù),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讓他在監(jiān)獄里度過下半輩子了,既然如此,離婚也就不需他本人的同意···”

白戾沉默了。

他盯著龍宇手里那張小小的芯片,久久沒有說話。

直到十分鐘后,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煙盒,抽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

他已經(jīng)戒煙二十多年了,這種東西在他在警校的時候是不被允許攜帶的,當時幾個兄弟煙癮上來了就翻墻出去,在梅花江旁邊的小涼亭里偷偷抽上幾根,那也是白戾少有的違反校規(guī)。

那時的‘蘭花’牌香煙只要五塊錢一盒,一盒夠整個寢室抽上好幾天,而現(xiàn)在白戾手中的香煙盒依舊是‘蘭花’牌子的,包裝換了好幾代,只是味道依舊熟悉,讓白戾有些恍然出神。

當時的室友們要么和他一樣,在不同地方的警局里當著官,或在執(zhí)行任務中丟掉了性命。

他看了一眼龍宇手中的芯片,將一口煙霧吐出,任其在空氣中慢慢消散,隨后伸手接了過來。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即使這樣你也不會有刑事上的減免,我不會給一個差點殺了我兒子的罪犯留后路,你這輩子是不可能從監(jiān)獄里出來的。”

“我知道?!?/p>

龍宇嘴角微微挑起,眼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不明的情緒。

“我只是不想讓龍垣那個家伙如愿而已,呵呵,說不定我們到時候還會在獄中相見呢?!?/p>

他笑得不大聲,卻能讓白戾察覺到隱藏在笑聲之下露骨的瘋狂。

這大概就是強弩之末吧。

白戾也笑了起來,不過和龍宇不同,白戾就如同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般,只是在笑的同時沒有拋下身為警長的威嚴。

龍宇本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只見白戾白戾又吸了一口煙,將自己的軍靴耷拉在桌上,身體后仰,吐出一個煙圈,隨后,將燃著的煙頭直直按在了那張芯片上。

燃燒的聲音和一股焦糊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審訊室。

?。?!

“你在做什么?”

龍宇大吼道。

只見白戾又將那根煙放回了口中,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心中一塊壓著的大石頭被粉碎了一半釋然。

他叼著煙,戲謔的看著監(jiān)獄中一臉不可思議的龍宇。

“沒什么,我只是不想讓你這個家伙如愿而已?!?/p>

··············

夏天的最后一絲尾巴也被秋天的涼風吹散,步入初秋的J市開始泛起點點的黃色,樹葉從濃厚的綠色變得枯黃,再過不久就會步入泥土的懷抱。

褪去了夏日的燥熱,J市的秋天顯得涼意十足,路上的行人身上的衣物從短袖變?yōu)殚L袖,隨著太陽漸漸的落山,大街上各色的招牌伴隨著五彩的霓虹互相競爭著各自的美艷麗。

雄性們換上潮流的牛仔服飾,雌性們搔首弄姿,夜生活漸漸拉開帷幕。

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孤身一人穿越過擁擠的人群,沒有給那些五彩斑斕的招牌一個眼神,他來到J市人名醫(yī)院的門口,盯著三樓的一個未亮著燈光的房間發(fā)呆。

從褲子口袋中抽出一根雪茄,放在手中用打火機點燃,孤零零的站在大樓的角落中一動不動,感受到尼古丁在自己的肺腑中暢游,卻抹不掉心頭那一縷寂寞。

J市人民醫(yī)院的探病時間持續(xù)到晚上九點,在這之后病房統(tǒng)一熄燈并拒絕所有人的探訪,包括家屬。

站在樓下角落的黑影,將只剩下一小節(jié)的煙頭扔在地上,用厚實的鞋底踩滅,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有些疲憊的紅色雙眸。

龍垣坐了一天的飛機,才從K國回到了J市,把龍宇扔進白戾的警署之后,匆匆趕到了人民醫(yī)院,可惜的是天色已暗,他錯過了探望的時間,沒辦法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

為了抓住龍宇,他自己已經(jīng)高強度的工作了一個多月,在這期間他都沒有見過白沃,但不妨礙他詢問愛人的情況,白沃一直躺在那張病床上,直到他來到醫(yī)院的前一秒,都沒有醒來。

紅色的雙眼微微下垂,閃過一絲掙扎,他可以等到明天早上,不過是十個小時的時間而已,從前執(zhí)行任務的龍垣,曾經(jīng)在同一個地方蹲伏過幾天幾夜,都不曾移動分毫,這十個小時對于龍垣來說,不算什么。

但他不愿意。

他知道自己離不開白沃,卻不知道這份感情,在分開了一個月的時間后會發(fā)酵的如此濃烈,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想在視線范圍之中找到他的身影,哪怕他就躺在床上,不睜開眼看自己一眼。

他等不下去。

龍垣的眼睛微微合上,重新睜開時如同平靜的湖面上,映照著的紅色月亮。

他不愿意做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事。

但也只是不愿意,而不是不會。

高大的陰影藏匿進了大樓底部的陰影里,下一秒就完完全全消失在了監(jiān)控之中。

龍垣不止一次來到醫(yī)院執(zhí)行任務,但凡從前組織成員暗殺失敗的任務對象,龍垣都會親自過來收拾爛攤子。

J市人民醫(yī)院的監(jiān)控布置圖,他倒著都能畫出來。

哪里有監(jiān)控,哪里有巡邏,哪個房間是手術室還是病房,都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不明真相的人,只會認為自己頭上飛過了一只鳥兒罷了。

龍垣就這么攀上三樓的窗臺,如同自己之前自己所有的任務一般。

他這一生,所執(zhí)行的所有任務,只有一項失敗了,但是龍垣不后悔,他暗色的瞳孔之中閃過一絲柔情。

沒有那一次失敗的任務,自己永遠都會像是一個殺人機器一般茍活于世,或者死在哪一次的任務之中,錯過自己一生的摯愛···

利爪輕輕握住了陽臺鐵門的把手,遲疑了許久才緩緩打開。

輕輕的嘎吱聲傳入耳朵里,房間里只有一片寂靜,月亮在他的身后,將他自己高大的身影投射在房間的地板上,一絲涼風透過打開的鐵門鉆入了房間,龍垣進入房間,緩緩關上了門,沒讓那個床上的身影受到半點涼意。

龍垣站在床頭,看著眼前這個一動不動的白色身影,嘴唇微微發(fā)抖,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最后又被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他的容顏和自己離開時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沒有區(qū)別,只是離開了危險階段,白沃已經(jīng)不需要呼吸機器的輔佐。

呼吸輕輕打在了龍垣的手掌中,溫熱的氣息拂過他堅硬的鱗片,連帶著眼中的所有疲憊一掃而空。

他坐在了病床上,因為重量的關系病床有些微微下壓,房間里很黑,龍垣不會傻到開燈給自己找麻煩,他很快適應了黑暗,轉而又將視線放在了白沃的臉上。

龍爪輕輕撫過白沃的臉頰,嘴唇微微顫抖。

他將病床上的人微微扶起,就這么抱在懷里感受對方的心跳,感受對方溫熱的體溫,為自己驅散心底刺骨的冰涼。

碩大的手掌拖住對方的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久日不見的寂寞才得以慰藉,龍垣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熱,他小聲在白沃身旁耳語道。

“我知道,我對阿沃你隱瞞了很多事實,或多或少夾雜著我的私心,有些真相,即使是再相愛的兩個人,在得知后也無法擺脫分開的命運?!?/p>

“事情瞞得越久,被發(fā)現(xiàn)后,傷的就越痛?!?/p>

“阿沃···我不像你眼中那么溫柔體貼,我殺過太多人,不論是老人還是青年,死在我手里的人多到我記不起其中任何一個的面孔···”

龍垣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其實很自私,我非常慶幸自己能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里找到你,你就像一只螢火蟲,越黑暗,就越明亮,然而,慶幸過后便是無底的恐懼,如果你知道了我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事情,會作何感想?”

“我不怕坐牢,對我而言,這個世界就是牢籠,監(jiān)獄那種地方只是小了一點而已,但是我怕的······是被你親自送進去?!?/p>

龍垣緊緊抱住懷中的人,生怕自己感受不到對方的心跳,卻沒有發(fā)現(xiàn)白沃放在白色鴨絨被上的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

“我好害怕,怕失去你的愛,怕你的視線從我的身上離開···”

“我想方設法補救,或者說在你眼前掩蓋那些過去的污點,我離開了‘囚龍’,那是我從前待的地方,我放棄了自己一手建立的王國,心里想著,有你在身旁,重建一個又有何難度?”

“我太天真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我曾幾度想過如果你發(fā)現(xiàn)真相,就將你囚禁起來,躲在這個世界的角落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這個想法像瘟疫一般蠶食我的理性···但是···你會哭···你的眼睛那么美,它們本該多看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堪,卻是我···徹底把這么美麗的世界,從你的眼里奪走了···”

“我舍不得你哭···我怕你恨我···”

“盡管我是那么自私···那么冷血···但是阿沃,求你相信我···”

龍垣嘴唇顫抖著,他說的很慢,感覺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快要離開了自己的眼眶,又狠下心來忍了回去···

“我龍垣,愛你···從來···從來都不是為了把阿沃,把你當做我擺脫自己從前罪惡的工具···”

房間里又回到了之前的寂靜,只有點點的星光透過白色的窗簾布,給昏暗的房間帶來一絲光亮。

直到—

“我···知道···”

龍垣的身子狠狠的顫動了一下,他睜大雙眼,不敢相信那緊貼自己耳邊的細微聲響,他的聲線是如此熟悉,熟悉到眼眶中溫熱的液體再也無法繃住,如溪流一般在自己的臉頰上留下兩條路徑,最后在白色床單上留下些許水漬。

對方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龍角上,直到余溫消散在清冷的房間中。

“阿沃···”

龍垣喉嚨顫動,卻只吐出這兩個字,心底無數(shù)的情緒翻涌起來,喜悅之中夾雜著無法忽視的緊張,如同自己的心臟被握住,只要一點刺激又會爆裂開來,直到那熟悉的溫暖輕輕撫上自己的后背,透過薄薄的衣服,緩慢滲透,撫平他心底的躁動。

“我知道···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一直都信任著你···”

他的身體很虛弱,虛弱到睜開雙眼都要費很大的力氣,但他異色的瞳孔中卻閃耀著微光,在龍垣咫尺之外,照進他的眼中。

“我有什么值得你信任···從我們相見的那一天起我就在欺騙你···”

龍垣用顫抖著的聲音,將問題問出口,同時害怕著對方給自己令他絕望的答案。

白沃很久沒有說話,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睡過去了,龍垣不知道,但他內心之中的煎熬沒有消褪半分,直到那輕撫在自己后背上纖細的手掌微微挪動了一番···

“有點冷···”

白沃的聲音很小,帶著病人獨有的脆弱,龍垣愣了一下,隨后下意識的準備起身···

“我···我去開空調···”

他的動作有些僵硬,只是在起身的前一秒又停了下來。

白沃的兩根指爪,輕輕抓住了他衣服的后擺,令他愣在了原地。

“別分開···就這么抱著我就好···”

龍垣又回到了之前的動作,不敢移動分毫,害怕自己細微的舉動就會將自己最愛的人碰傷,他就這么抱著白沃,爪間探進對方溫熱的毛發(fā)中,如同許多相互依偎溫存的情侶一般。

房間里很安靜,只能隱隱聽見雙方呼吸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相信你?!?/p>

白沃的聲音有些哽咽,像是雨點敲打在龍垣緊繃的心上,不知為何,讓他從緊張之中解放出來,卻又陷入另一番自責。

白沃的眼中有淚花,他在漆黑中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本能的緊靠在對方熾熱的胸膛中,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你是‘囚龍’的人吧···”

這句話像一顆導彈一般,在龍垣的心里炸開,剛剛緩和下來的心又再一次繃緊,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在他的記憶中,兩年來的保護,龍垣有絕對的把握讓白沃沒有可能接觸到這兩個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思來想去,龍垣知道了,是他被綁架的時候龍宇告訴他的···

他的心情變得極為復雜,原本自己猶豫許久才打算告訴對方的事情,卻是從對方口里說了出來···

紅色的瞳孔中有一絲隱忍的掙扎,緊咬著牙最后卻又放開···

“是···”

這一個字,龍垣準備了三年,才有勇氣說出了口。

白沃沉默了,龍垣低下頭,一眼瞥見自己懷中的愛人,卻是在默默的流淚。

那滾燙的液體就這么流過白沃的臉頰,劃在了龍垣的心口上。

白沃的聲音有一些顫抖。

“那···我母親出事那天···你是有能力阻止他們的嗎···”

龍垣的心在滴血,即使白沃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沒有責備他,但那些話就如同鞭子一般抽打著龍垣堅韌的心臟,讓他遍體鱗傷。

在愛人的眼淚前,所有的辯駁都變得蒼白無力。

龍垣緊咬著牙,緊抱著對方的龍垣更緊了一番,紅色的瞳孔中滿是悔恨···生怕自己說出答案之后,自己唯一的摯愛就會離開自己。

“是···”

龍垣感覺到那原本放在自己后背的手輕輕顫抖著,胸膛上那滾燙的液體幾乎就要將自己燙傷。

依偎在龍垣懷中的白沃,最終還是哭出了聲。

龍垣從未見過白沃哭泣,即使是被親生父親逐出家門,在那一個晚上的白沃找到自己時,也只是微微紅了眼眶。

龍垣的心都要碎了。

他為了告訴對方真相,所做的所有的準備,在看見白沃眼淚的那一剎那,全部功虧一簣。

“為什么···”

這是一道無解的題,龍垣緊咬著牙,不敢看愛人的眼睛。

“對不起···阿沃,對不起···”

這是龍垣唯一能想到安慰對方的回答,但是他知道,他是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說出這三個字的人之一···

?


【Furry向】《一輩子,怎么樣?》---《老攻在異世界當魔王》前傳(六)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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