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想拉住他》06(重生/追夫/救贖)井鳴
龐嘉找了一晚上才找到陳一鳴他們,一踹開門,就看到了令人臉紅的一幕。陳一鳴整個人蜷縮在井然的胸前,兩只手緊抱住井然的腰,嘴里還黏黏糊糊地喊著哥哥。井然則用身上的風(fēng)衣把胸前的男人緊緊包在自己的懷里,眼睛里滿是笑意。
“噓!”
龐嘉剛想大聲地把陳一鳴喊醒,就被井然制止了。
“鳴鳴,龐嘉來接我們回去了,乖,回去再睡好不好?”
井然聲音溫柔地讓龐嘉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陳一鳴卻不為所動,朝井然肩膀處拱了拱,又睡著了。井然沒辦法,只能伸手輕輕地?fù)芘愐圾Q額前的碎發(fā),想把他給鬧醒。
“哥哥!”陳一鳴不滿地抓住井然作亂的手,眼睛都沒睜開,用嘴找到井然的臉親了一下,嘟囔著說道:“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p>
這下屋里另外的兩個人都石化了。
龐嘉覺得自己一個直男實在不適合在這種膩歪的環(huán)境下再待下去了,只好尷尬地說道:“那個,井然,你衣服我就放這了,我去外邊等你們。”
房間里又只剩下了他和陳一鳴兩個人,井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被陳一鳴親過的部位也開始發(fā)燙。其實親井然這件事,陳一鳴以前沒少干,在他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每次賴床不想起來,就會抱著井然的脖子,在他臉上猛親一口,撒嬌求井然讓自己多睡會。只不過再15歲的那場變故以后,倆人就再也沒有這么親密過了。
井然用手指輕輕摩挲著陳一鳴剛剛親過的地方,臉上止都止不住的笑意。
“鳴鳴是不是不那么厭惡哥哥了?!?/p>
龐嘉在車上等的快要睡著了,終于聽到了開門聲。井然用手扶著車框讓睡眼蓬松的陳一鳴先進(jìn)去,自己才從另一邊上了車。
“我說陳一鳴啊……”
話還沒講完,龐嘉就從后視鏡看到陳一鳴枕著井然的大腿,懷里抱著井然的胳膊又睡著了。
“龐警官,不好意思,鳴鳴他有點困了,今天謝謝你們了,”井然一邊歉疚地看著龐嘉,一邊伸手幫陳一鳴遮住清晨的太陽。
看著這么體貼的井然,再想到陳一鳴干的那些混蛋事,龐嘉不由地感嘆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但畢竟是自己的好友,龐嘉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wù)幫忙把井然受傷的心安撫一下,省的哪天人心寒了,他那個遲鈍的好友才追悔莫及。猶豫了再三,龐嘉還是把下午的事告訴了井然。
“我從來沒看到他那么絕望過,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塌了,一個人坐在樓道口,又哭又笑的,我都擔(dān)心他瘋了?!?/p>
聽著龐嘉的描述,井然眉頭一緊。只是一個夢而已,居然讓一鳴這么的難過。陳媽媽已經(jīng)走了,陳奧的情況他又再清楚不過了,一鳴現(xiàn)在雖說有些厭惡自己,但畢竟陪他一起長大的人也只剩自己了,那份依賴不會說散就散。井然陷入了深深地自責(zé),為自己時不時冒出的想死的念頭自責(zé)。
“我會好好活著的?!?/p>
龐嘉覺得井然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好作罷。
睡了一路,陳一鳴終于清醒了。一到家就把井然按到床上,讓他休息,自己則跑去廚房大展身手。拗不過陳一鳴,井然只好躺倒床上,心想著下午讓程真真買些止瀉藥放在公司。
在國外的那兩年,因為實在吃不慣當(dāng)?shù)夭耍频藐愐圾Q做的一手好菜。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雖說井然的心早就在自己身上了,陳一鳴還是想抓的更牢些,讓他這輩子眼里只能有自己。
“真香!”
認(rèn)真認(rèn)真地擺好盤,陳一鳴準(zhǔn)備去喊井然起床,沒想到剛出廚房門,就看到井然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
“怎么不多睡會兒啊。”
“公司出了點急事,我要去處理一下?!?/p>
“這么辛苦啊。”
陳一鳴心疼地看著滿臉寫著疲憊的井然,又想起了那份遺囑。井然的遺囑陳一鳴打開看過一次,除了幾處房產(chǎn),還給他留了不少的現(xiàn)金,基金,股票,足夠陳一鳴躺著花一輩子。井然死的時候還不到30歲,這這個年紀(jì)又毫無背景的情況下,能掙到這么多,一定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陳一鳴不知道在井然生命的最后兩年里,他是怎么拖著病軀,透支著生命一步一步幫他籌謀的,但想也能想到,這每一步他都走得很痛苦。一想到,井然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陳一鳴就覺得自己胸口疼的喘不過氣來。
“我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挺好的,我不需要那么多錢,如果沒有了哥哥,就算成了首富又有什么意義呢?”
又是這種痛苦中帶著絕望的眼神。井然心中那點因陳一鳴對自己的在乎而產(chǎn)生的喜悅?cè)急恍奶蹧_散了。
“鳴鳴,那只是一個夢,哥哥是不會死的?!本挥忠淮蜗蜿愐圾Q表達(dá)了自己會活下去的決心。
“你會!”
陳一鳴篤定的語氣,讓井然有些疑惑。
許是覺得自己把氛圍搞的太過壓抑,陳一鳴擦了擦眼角的淚,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哥哥又不是妖怪,還能長生不老不成,不說這個話題了,嘗嘗我做的菜嘛,都是哥哥愛吃的?!?/p>
“嗯,好!唔……好吃!”
看著陳一鳴情緒好了一點,井然連忙夾起一塊紅燒帶魚,啃了起來,期間給陳一鳴豎起了好幾次大拇指。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哥你快點把大拇指放下去吧,哪有那么好吃啊,別一會被刺扎著了?!标愐圾Q雖然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早就高興地恨不得在井然懷里打個滾兒。
魚吃了一大半了,井然才覺得有些不對,陳一鳴明明是個廚房殺手,什么時候做飯這么好了。
“鳴鳴什么時候?qū)W會的做飯啊,哥哥怎么不知道?”
“在國外那……”說了一半,陳一鳴感覺到不對,馬上找補道:“我們學(xué)校有個烹飪社,我在那里學(xué)的?!?/p>
陳一鳴每次說謊時就會習(xí)慣性的摸鼻子,井然一眼就看見了,不過他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在陳一鳴15歲以前,他們是彼此最親密的人。那時的陳一鳴就像一只快樂的小鳥,每天嘰嘰喳喳地給井然講述著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事,他的新朋友,他新學(xué)到的東西,還有那個他討厭的前桌。有時候井然也會逗他,捏著他的小鼻子喊“啾啾”,每次陳一鳴都會被氣的滿臉通紅,說自己才不是小鳥,并表示再也不要理井然了,結(jié)果一到晚上,還是會抱著自己的小枕頭鉆進(jìn)井然的被窩里,腦袋躲在被子下面,假裝井然看不見自己。
可這一切都在陳一鳴的15歲結(jié)束了。一夜長大的陳一鳴不再整天圍著自己說個不停,也有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心事,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在自己的心意被發(fā)現(xiàn)后,陳一鳴更是視他如洪水猛獸,連跟他坐在一張沙發(fā)上好好談?wù)劧疾辉敢?。一次兩次之后,井然也不愿再惹一鳴不悅了,只能把所有想說的都埋在心里,隨著他的精神世界一起腐爛。
井然知道陳一鳴所有的小習(xí)慣,陳一鳴也一樣??粗皖^默默扒飯的井然,陳一鳴知道他是難過了,放下筷子,輕輕覆上井然放在碗邊的手,大拇指摩挲著井然的虎口。
“哥哥晚上可以早點回來么,好久沒和哥哥聊天了,學(xué)校里又發(fā)生了好多事,想講給哥哥聽?!?/p>
“可以!”
對面的男人頭“噌”的一下就抬起來了,眼睛因為激動看起來亮晶晶的,努力壓抑著嘴角,不讓它上揚的太過分。就像是一個在苦藥中泡大的孩子,有一天突然被偷偷塞了一顆水果糖,既激動又小心,生怕會有人把這顆糖搶跑。
不過是一次談話的機會,就可以高興成這個樣子,陳一鳴又開始反思自己之前對井然是有多差。。
“哥哥笑起來很好看,不用憋著,我喜歡看哥哥的笑容?!?/p>
井然去公司以后,陳一鳴才開始有心情思索發(fā)生的一切。他一開始以為這一切只是因為自己太思念井然而做的夢,在井然死后的那段時間里他經(jīng)常會做這樣的夢??梢贿B醒來兩次,井然都沒有消失,再加上剛剛做飯,他不小心切到手時鉆心的痛,根本不像是夢會有的。
“難道我這是重生了?”
結(jié)合小時候看的重生文里的經(jīng)驗,陳一鳴越想越覺得這可能是真的。他高興地跑到井然床上打滾,用剛剛井然蓋過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個蠶蛹。
“哥哥好香啊?!?/p>
陳一鳴一邊把臉埋在井然的被子里猛吸,一邊回憶著在小黑屋時,臉貼在井然胸前的觸感,還有井然腰上的溫?zé)?。直到自己起了反?yīng),陳一鳴才覺得自己這種行為多少有點變態(tài)了。
“井然,這輩子你就等著被我好好寵著吧,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什么叫恃寵而驕!”
陳一鳴扭著扭著,突然被井然枕頭下的東西咯了一下,掏出來一看,是把水果刀,刀柄已有磨損的痕跡,一看就是經(jīng)常被人握著。陳一鳴一下子笑不出來了,錄音筆里的內(nèi)容又在耳邊響起。他知道井然小時候就是靠著這把刀熬過了那些夜晚,只不過后期的錄音里這把刀出現(xiàn)的越來越少了,陳一鳴想當(dāng)然的以為井然已經(jīng)能面對了,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自己帶給井然的痛比那些不眠的夜晚還要痛。
“原來你根本就沒有好啊?!标愐圾Q擦掉刀柄上自己的眼淚,小心翼翼地把刀放在懷里說道:“別怕,以后每一個夜晚我都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