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還是將頭放進了繩索，踢開了腳下的板凳。

忽然間，他迷迷糊糊地仿佛看到了什么。

······

那是幾天前回老家的路上。

那天，母親帶著他去大城市求醫(yī)。在回家的車上，他假裝睡著，聽著父母口中對他的評價。

“巨嬰”、“幼稚”等話語不斷刺入他的內(nèi)心，讓他感到窒息。

曾經(jīng)像這樣的時候，他會努力呼吸，仿佛是在爭奪生的希望。

但現(xiàn)在，他的呼吸像平常一樣，不急不慢，好像放棄了掙扎。

他的內(nèi)心感到麻木，同時想起家里的情況，又感到愧疚難過。

明明是他們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現(xiàn)在卻要求我改變。他想著，身體上的不適更是加重了些。

“我做錯什么了？他自己不去改變有什么用？”開車的父親冷笑一聲，“我有什么做錯的？我感覺我什么都沒有做錯??？”

他默默攥緊了拳頭，隨后如釋重負般松開。

“他這個病不就是這樣嘛，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明明是初中輟學(xué)，但父親好像對自己格外······自信？

“不就是精神病嘛，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去醫(yī)院有什么用？去醫(yī)院就是騙你的錢！醫(yī)院的錢最好掙了?！?/p>

他感到全身微微有些顫抖，可能是感到有些冷。

“我每天累死累活地掙錢養(yǎng)家，他怎么就這么矯情？”父親冷哼一聲，“長這么大了還跟個孩子一樣，難道一定要把我們家逼到絕境才會舒服？”

他輕輕嘆了口氣，睜開雙眼看著窗外。車內(nèi)太暗了，父母也都沒有意識，或是根本沒有關(guān)注到他。

就這樣聽著，他就這樣聽著父母你一言我一語對自己的評價，眼神中的光芒也逐漸消逝。

······

最后，他緩緩睜開雙眼，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