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貝|貝貝珈|珈特琳】輕刀快馬(6)

“晚晚當(dāng)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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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只覺(jué)得頭腦昏沉,身上力氣全不受自己支配;恍惚中聽到這么一句,心中一驚,卻怎么也沒(méi)能徹底清醒過(guò)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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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一喊,隨即一把攬過(guò)在身側(cè)昏睡的向晚,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看著眼前持刀兩名杜家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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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食杜家、奉杜家,怎生如此忤逆,竟圖謀害杜家長(zhǎng)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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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如若不是這妖女與你等樂(lè)華賊眾勾結(jié),我鎮(zhèn)上、我杜家,又怎能遭此劫難?我杜家上下近五百口,如今只剩二少爺一支不足二十人,若不殺此女以正家風(fēng),如何與后來(lái)者立威?我勸你這散修休干他人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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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一聽“散修”二字不由怒起心頭,這分明是辱她師門被滅、欺她孤身無(wú)援。貝拉右手覆在身旁長(zhǎng)刀刀柄之上,眼看就要發(fā)作;那手緊握刀柄,皮膚與鋼木摩擦得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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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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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聞聲回頭,只見向晚低垂著腦袋,右手輕輕拉著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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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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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向著晚晚微微一笑,倏忽間右手退至刀鞘打橫拎起長(zhǎng)刀,以刀柄、鞘尖分別擊中二家丁脖頸,他二人隨即身子一軟,倒在貝拉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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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妹子,他二人所說(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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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假。如今杜家只剩二弟那一支了。家里遭劫時(shí)我在州府中收賬,這才逃過(guò)一劫。二弟向來(lái)不滿家中與驅(qū)魔道人有所勾連,遭此一難更是把他推向極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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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不由得慘然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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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至于你所說(shuō)快馬、驅(qū)魔能手,以我目前這境地,怕是要教你失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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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半蹲在向晚身前,右手正要上前撫向晚臉頰以示安慰,卻突然停在空中。她想,向晚這二弟所說(shuō),也并不算錯(cuò),山鎮(zhèn)遭屠、杜家滅門,也的確與自己有關(guān),心中一時(shí)愧疚難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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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卻抓住貝拉的右手,輕輕放在自己左邊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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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莫要自責(zé),哪個(gè)也不怪你,妖魔本性,誰(shuí)人知曉?只是不知姐姐往后作何打算?!毕蛲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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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妹子可曾聽說(shuō)過(guò)只魂山?我便是要往只魂山上去。那山中狐妖滅我?guī)熼T,又引來(lái)精怪屠鎮(zhèn),更擄走我摯友,此一番必要前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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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狐妖如此威能,單憑姐姐你,如何能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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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垂下了腦袋,不作聲了,嘴里默默咂摸著些什么。半晌,貝拉忽然反應(yīng)過(guò)來(lái),抬頭只見晚晚俏臉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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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我的拉姐,小妹倒有一計(jì),不知可否入得拉姐法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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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小臉一紅,“晚晚妹子休要戲弄姐姐,有妙計(jì)但說(shuō)無(wú)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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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不能調(diào)集杜家資源助姐姐一臂之力,但杜家交往一向廣泛,普天下結(jié)交仙俠義士、拜會(huì)名門秘宗。爹爹在世時(shí)曾領(lǐng)小妹與舍弟一同拜會(huì)方月山靈鵲宗,我與那現(xiàn)任宗主論起來(lái)還頗有交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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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shuō)這靈鵲宗,方月山姐姐我也不曾聽聞,是怎樣一門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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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鵲宗與天下仙士大不相同,此宗以妖為尊,門中弟子俱是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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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這一句話,可教貝拉生生跌破眼鏡,仙士中,居然有妖魔宗派?!向晚見狀輕笑,連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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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宗中弟子俱是半妖,是妖魔在造化過(guò)程中仿著人形捏出的自己。拉姐出師名門,想必知道妖魔化形前必要造形,而后優(yōu)中選優(yōu),最后定在其中一形。這靈鵲宗的弟子便是諸多已臻化形妖魔的造形,雖無(wú)法匹敵化形妖魔,卻能牢牢把握將自己造出的妖魔的命門,以此伏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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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shuō)完,晚晚一臉笑看著貝拉。貝拉開始歪著小腦袋,苦苦琢磨著晚晚話中意味。忽然貝拉一拍雙手,智慧地看著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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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妹子是說(shuō),那靈鵲宗中,有狐妖的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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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果然大聰明。我雖不曾見那只魂山的狐妖,卻見過(guò)另一只得道的狐妖,便是現(xiàn)任靈鵲宗宗主王嘉然。即便不是造形,同為狐妖,她必能助姐姐一臂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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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遲,晚晚妹子可方便帶我去那方月山拜會(huì)嘉然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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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嘛?!闭f(shuō)著,晚晚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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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年爹爹帶我上山時(shí)我是個(gè)假小子打扮,圖一時(shí)好玩便與那王嘉然訂了婚約,本以為不過(guò)小孩子過(guò)家家把戲,誰(shuí)知道五年前她當(dāng)上宗主后竟差人來(lái)問(wèn),爹爹如實(shí)相告,那王嘉然得知我是個(gè)女兒身,便不再與我杜家往來(lái)。如若我去,只怕壞了姐姐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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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如何是好,我一人不識(shí)方月山路徑,亦恐說(shuō)不動(dòng)嘉然宗主相助。晚晚妹子這不是教姐姐空歡喜一場(chǎng)嘛?”貝拉氣惱地小腳直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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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姐姐可否愿意與小妹演一出戲?戲成,那王嘉然必定愿意相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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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妹子這習(xí)慣真差,說(shuō)話總說(shuō)一半,倒教我白著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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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笑著,如銀鈴一樣的笑聲藏不住地從她掩笑的小手后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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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嘉然不曾見過(guò)我女兒身模樣,姐姐一身英氣,干脆穿男裝扮作杜向晚前去拜會(huì);我就扮作姐姐隨侍丫頭與姐姐同去,對(duì)那王嘉然說(shuō)明杜家此時(shí)境況。我杜家曾有恩于靈鵲宗,她又念舊,見了姐姐這般英氣的杜向晚,必然相助。姐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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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一時(shí)間不知作何反應(yīng)。想了想,如今盡快降伏狐妖,救出哭哭才是正事,晚晚這一招,雖然陰損,但眼下也顧不了這么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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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宜遲,我們明日一早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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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姐我的拉姐,我們?cè)趺醋甙??縱使你腳下輕靈,那方月山距此可有六百里,你幾年幾月能到?況且小妹一介凡身,怎么也追不上拉姐腳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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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倒是,我忘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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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夜夜入杜府,盜他快馬兩匹,你我輕刀快馬,數(shù)日功夫便到,姐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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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