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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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宵羽，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我，，，”岑宵羽低垂著腦袋，猶猶豫豫地，半天沒吱聲兒，，過了許久，又像是突然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似的，似乎從醉眼朦朧的狀態(tài)中徹底回魂了，“我知道，，師父我都知道?！?/p>

如風(fēng)好奇，“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岑宵羽再也憋不住心里的話，破罐子破摔了，“師父你喜歡男孩子是不是？我知道你和顧七七是假的，我知道你喜歡男人?！?/p>

如風(fēng)周身一震，“你，，，”強(qiáng)烈的震驚之下，一時(shí)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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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喜歡你！”嚷了一句之后，又蔫兒回去了，岑宵羽垂眸盯著自己的腳面，不停地小聲喃喃著，“我喜歡你，，，喜歡你，，這么多年了，一直一直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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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啊，酒壯慫人膽！

這些話，岑宵羽憋在心里很久了。如果沒有“喝醉了”這個(gè)借口，平日里的他，只會(huì)把這份心思苦苦地埋藏在自己心底最深的地方，斷然沒有那個(gè)勇氣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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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fēng)深深地嘆了口氣，勸解到，“你這不是喜歡，只不過是一種執(zhí)念罷了?！?/p>

“執(zhí)，，執(zhí)念？”

“對(duì)，執(zhí)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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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是很立體的。一個(gè)人不可能去喜歡一張海報(bào)，一座泥塑，或者擺在寺廟神龕上的木雕偶像，”如風(fēng)說，“小羽，你喜歡的是舞臺(tái)上的WIND，不是季如風(fēng)，不是我?！?/p>

“不是的！”岑宵羽有幾分不服，聲調(diào)又不自覺地抬高了起來，“師父你誤會(huì)了，我喜歡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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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如風(fēng)反問到，“你說你喜歡我，那我問你，你了解我嗎？若你敢說了解，那又有多了解？”

“我，，，”岑宵羽瞬間沒了底氣，整個(gè)人的氣勢又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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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間的空氣異常安靜，安靜到能聽清楚簌簌而過的夜風(fēng)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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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后，岑宵羽猛地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如風(fēng)，問到，“顧魏了解你，是不是？”

“你，，，”如風(fēng)驚了，“你什么時(shí)候，，，”

“我早就知道了，”岑宵羽說，“咱倆一個(gè)劇組的時(shí)候，我就知道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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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是因?yàn)轭櫸好?？?/p>

你這么斬釘截鐵地拒絕我，一點(diǎn)兒希望都不給我，是因?yàn)轭櫸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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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顧醫(yī)生這個(gè)人，很厲害?！贬鹩肿兓亓怂饺绽锏臉幼?，像只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蝸牛似的，有一點(diǎn)兒風(fēng)吹草動(dòng)就縮回重重的殼里，不讓外人看到他的敏感和悲傷，“能讓陳老爺子另眼相看的人，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我比不過他。。?！?

“你，，，唉，，，”眼前人這副眼看要哭了的可憐樣兒，如風(fēng)實(shí)在說不出半句重話來，“小羽，你挺好的，你沒必要和任何人比?！?/p>

“真，，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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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宵羽眼中似乎又燃起了希望的火光，又一次鼓足勇氣，問出了自己心底最想知道答案的那一個(gè)問題——

“那，，，風(fēng)哥，如果，，如果這個(gè)世界上沒有顧魏這個(gè)人的話，我有機(jī)會(hu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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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fēng)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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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問題的答案，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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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個(gè)世界上沒有顧魏，，，

如果，有一個(gè)人認(rèn)認(rèn)真真地追求他，把他時(shí)時(shí)刻刻放在心上，以他的憂愁為憂愁，以他的歡喜為歡喜，他不知道，他會(huì)不會(huì)接受那個(gè)人的心意。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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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種假設(shè)本身就不存在?！比顼L(fēng)說，“沒有‘如果’，這個(gè)世界上，有顧魏這個(gè)人存在?！?/p>

“是呢，，，”岑宵羽像丟了魂似的，跟著低聲地喃喃著，“可惜了，沒有‘如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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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關(guān)注了我那么多年，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一個(gè)很堅(jiān)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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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shí)刻，不能有任何的猶豫，不能讓事情有任何模棱兩可曖昧不清之處，如風(fēng)決定不再隱瞞，和盤托出了——

????“我們倆在一起，是我追求的顧魏?！?/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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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宵羽震驚了，，，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預(yù)想。

但是，，這也就意味著，他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機(jī)會(huì)了。

一個(gè)只是愛我的人，一個(gè)是我愛著的愛我的人，沒有人會(huì)傻傻地選擇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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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握住了我伸過去的手，他選擇了和我在一起，那之后，開心也好，難過也好，我都不會(huì)松手?！比顼L(fēng)伸出手去，輕撫著眼前人的頭，安慰性地拍了兩下，“對(duì)不起，小羽。有了顧魏，我不會(huì)再將就任何人了?！?/p>

“師父，，，”岑宵羽忍耐已久的眼眶終于決堤了，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掉，大顆大顆地砸在地面上，嘴巴一抽一抽的，話也說不利索了，，，

“唉不是，，，”如風(fēng)頓時(shí)手足無措，“你，，你別哭啊，，，我這人最怕看見別人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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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fēng)慌亂之中還沒組織好什么語言，該怎么安慰一下之類的，，突然，毫無防備地，眼前人朝他撲了上來，雙手死死地?fù)г谒难?，頭埋在了他的脖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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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師父，我好難受，，，”岑宵羽哭著嚷嚷到，“嗚嗚嗚，，我失戀了，，，戀情都還沒開始，就失戀了，，，”

“。。?！彪m然挺不好意思的，但如風(fēng)有點(diǎn)兒想笑。。?！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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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鬼恃酒行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賴他賴到底了，“師父你讓我哭一會(huì)兒好不好，就一會(huì)兒，哭完了，就當(dāng)我剛剛什么都沒說過，，好不好，，，對(duì)，明天醒來，我還是你徒弟，，我什么都沒說過，，沒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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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fēng)無奈了，已經(jīng)抬了一半兒抬到半空中的手，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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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dāng)此時(shí)，岑宵羽死死地?fù)е?，哭的正起勁兒，鼻涕眼淚地抹了他一脖領(lǐng)子，突然，傳來了一聲突兀的喇叭聲。

如風(fēng)心里狠狠地一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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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馬GT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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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輛車，，這也太眼熟了！

他花光了積攢下來的兩次世界大賽冠軍獎(jiǎng)金，狠下心來買過一輛野馬GT500，回國之前，把車鑰匙交給了James保管。就和眼前這輛車，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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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馬車在大陸境內(nèi)絕對(duì)不算常見，更何況，這輛車是少有人會(huì)選擇的很張揚(yáng)浮夸的橙色款，中規(guī)車能不能買到橙色款都是個(gè)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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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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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車?yán)锏娜耸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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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想要什么禮物啊，盡管開口~~”

“送你輛車吧，想要么？”

“寶寶想要什么車？”

“哥，還是算了吧?！?/p>

“怕我看著順眼的車你看不順眼？”

“寶寶自己挑，哥只負(fù)責(zé)掏錢，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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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yán)锏娜耸?，，，顧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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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fēng)情急之下，狠狠甩開了黏在他懷里的岑宵羽，朝著那輛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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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燈晃了幾下，隨即，司機(jī)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倒車，轉(zhuǎn)舵，背對(duì)著他，把車飛速地開走了。

如風(fēng)立時(shí)慌了，朝著車前行的方向，發(fā)了瘋一般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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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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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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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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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個(gè)瞬間，顧魏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賊冒傻氣地抬手揉了揉眼皮，甚至期待著這個(gè)場景只是自己不著邊際的幻想，，，

然并卵，揉完眼睛再看過去，畫面沒變——倆人還抱著呢，抱得緊緊的，像一格唯美的靜止鏡頭，，岑宵羽那個(gè)依依不舍愛不釋手的勁兒喲，仿佛自帶金光閃閃的特效，快把顧魏的雙眼給閃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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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如風(fēng)，，

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沒有回抱住他，卻也沒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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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意思，，，這是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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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某人小聲地碎碎念，沒好氣地抱怨著，“我TM真是多余給你制造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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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TM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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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一腦門兒的膈應(yīng)去找那個(gè)James拿車鑰匙，辛辛苦苦幾方奔走去找好車廠，找“專業(yè)人士”，用最快的速度美規(guī)改中規(guī)，再用飛機(jī)拖回國內(nèi)。

飛了14個(gè)小時(shí)，時(shí)差還沒倒過來呢，頂著渾身上下不斷往上返的難受勁兒開車來接他，就為了給寶寶制造一個(gè)大大的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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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快TM哭了，，，

也不知是我surprise了你，還是你TM又大大地surprise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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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想給季如風(fēng)制造驚喜，這貨都能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還給他一個(gè)驚嚇。上次是James，這次是岑宵羽，下次你是不是還能給哥再換一個(gè)人？

呵呵，顧魏不無悲哀地想著，不是完全沒可能。他可不敢低估了他們家“風(fēng)神”那宇宙無敵無處不在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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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也太TM艸蛋了——

從僅僅維持了幾秒的驚訝，到無法壓抑的憤怒，甚至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厭惡，，就像是吃了一口沒燜熟還夾著生的米飯，想吐出來，沒地方接著，想咽下去，又實(shí)在是硌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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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雙手握著方向盤，一動(dòng)不動(dòng)，就感覺從身體的每個(gè)組織每個(gè)細(xì)胞里頭開始往外躥火，熊熊燃燒，把他整個(gè)人燒得“噼里啪啦”地，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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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到盡興之處，顧魏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冷不丁把喇叭給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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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看到，，，

如風(fēng)帶著些微疑惑的表情，朝著他車的方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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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趕緊跑吧，真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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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天塌下來，先跑了再說。等天塌完了，余震過去了，哥哥氣消了，你再跑回來嘛~~放心，我絕對(duì)不會(huì)怪你！

你不跑你往我跟前兒湊合什么？作死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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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shí)此刻，顧魏對(duì)自己的控制力完全沒有任何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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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TM控嘰不住我寄幾！

我現(xiàn)在，，我特么，，我就只想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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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如風(fēng)一路不回頭地往自己這邊走，顧魏一時(shí)間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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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幾秒之后，顧魏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手忙腳亂地倒車，打輪轉(zhuǎn)向，朝著背對(duì)如風(fēng)的方向把車開走了，跟只無頭蒼蠅似的，慌不擇路，，他甚至還聽到如風(fēng)高聲喊了好幾句他的名字，一疊聲的“顧魏”，被他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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