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囈語—夜紗曲·鸮客
我面前是一片大湖,或者說,我在這片湖里,在一塊小洲上,四處漫沒著清霧,我只能看到前方幾米的范圍,對于這塊小洲一無所知,對于這片大湖更是茫然無措。這里,只有未知。
時間流逝地很快,海上生明月,明月已從正頂慢慢流落西邊了,但卻越來越大,明顯,它在靠近,水面已不再安于清風的拂袖,逐漸躁動起來,波紋舔噬著不多的灘涂,我什么都做不了,因為這里和遠處的海岸線一樣平坦,堅硬的原石地硌腳得叫人抓狂。失望,絕望,坐以待斃,興許我壓根就沒希望過,我連怎么會在這鬼地方都不知,也許我是在做夢吧,哈哈,也許。
很快,月亮就將黑夜燙出了大洞,驚濤駭浪狂吠不止,時刻準備將我和這塊存在不和諧的小洲撕成碎片,此刻的我,早已放棄了掙扎,就讓這無可避免的災(zāi)禍吞噬我吧,我本能地抬頭看向黑夜,企圖與星漢再聊聊天。浪潮沒有停止,遠處卻漂浮著一艘小船,向我緩緩駛來,船頭的油燈將霧氣撥開,船上無人無影,我跳上了小舟,它帶我游向了未知。
舟并不由外力推攘,駭浪打不動,乘者推不行,它只由它的航線前進。向湖底望去,舟的龍骨處被一根鐵鏈直牽著,鐵鏈垂直地伸向了湖底,但卻看不著底,或者說,鐵鏈的所指已是目力不及了,水底并不渾濁,從遠處看,甚至可以看到鐵鏈與湖面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線面垂直。月已下降到了海平面下,太陽沒有交替升起,這里唯剩下了黑暗,只有不知何處散發(fā)而來的微光支撐著我最后有限的視野,海浪也平靜了下來,波紋的規(guī)律拍動輕吻著我的耳垂,此刻,萬籟俱寂。
朦朧地,由海底深處傳來一聲聲有節(jié)奏的低鳴,它沒有具體含義,只是重復的回響著,比藍鯨的幽曲還要沉重得多,不知所云,聽由這原始的頻率下,我漸漸睡去。
我并沒有醒來,而是感覺到了一片更加陌生的地方,目力所及皆是由黑影充填的輪廓,我向遠處望去,一根比周遭環(huán)境還要暗得明顯的鐵鏈通天直指,通過輪廓,我可以分辨的出我在一片森林里,而鐵鏈就在不遠處,摸索著未知的輪廓,我前進著。
前方傳來了陣陣低鳴,有節(jié)奏的回響著,像是有東西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嘶嚎咆哮并捶打著,就在鐵鏈的方向,看來這根鏈子正牽著某些不得了的東西。漸漸地,視野逐漸開闊,漫長卻狹窄的森林輪廓之旅終于結(jié)束了,我看到了,前方是片盆地,或者說我所看到的范圍只能判斷這是盆地或者向下延伸的大陸架之類的,我更愿意相信是前者。鐵鏈并沒有牽著什么,或者說被牽著,它和一個倒掛燈泡輪廓的巨物平行移動著,低鳴就來源于這個燈泡狀的東西,它們移動地很慢,我很快就追上了。
這..這?這是!熱氣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