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寨(1)【鏡音】
? ? 入夜時分的九龍半島并不總是如人們刻板印象中的繁榮似錦,在北方大陸與英租界之間的九龍城寨獨具一格。條約上明確規(guī)定城寨并不屬于西洋人管轄,但北方卻并不希望跨越半島去管轄飛地,這里便神奇地成為了無政府的緩沖帶。那時,北方認為九龍城寨的人是租界人,而租界的人卻看不上這里的混亂,城寨的人民只是被當做了燙手山芋,于是罪惡與混沌在此滋生,城寨也愈發(fā)臭名昭著。而鏡音連便是因戰(zhàn)亂被迫在此歇腳的一位落魄醫(yī)生。
? ? 鏡音連是外鄉(xiāng)人,在九龍城中沒少受欺負,他深知此刻的九龍城寨是不折不扣的罪城,但他沒有了籍貫與身份證明無法離開,只好默不作聲地在城寨最偏僻的地方經(jīng)營著自己的小旅館,以保護和他一樣流落到九龍城里的外鄉(xiāng)人。五年來,受他照顧的人不計其數(shù),鏡音連雖然不好打扮,五年九龍城的折磨也使他日益憔悴,但其俊顏與溫柔依舊使眾多小姐為之傾心。但即使大家都知道鏡音連不再年輕,但他依舊拒絕談婚論嫁,不論對方的美貌還是家境,他都是不失禮節(jié)地一一謝絕了。
?? ?滂沱大雨的夜晚,鏡音連撐傘獨自漫步在九龍城冷清的巷道里。佛陀的線香,張貼海報的石墻,忽明忽暗的燈泡還有隨處可見的中國字與西洋字,訴說著九龍城寨的風花雪月。隨處可見的垃圾,被打翻的家具,還有家家戶戶緊閉的大門與黑洞洞的窗戶又哭訴著世界對九龍城的不公。鏡音連對這副蕭條令人不安的景象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 ? “嗯?那是?”鏡音連遠遠地看見丁字路口有什么東西倒在地上,下意識地湊過去看,“天啊,一個昏倒的女孩,怎么會躺在大雨的路口呢?”鏡音連也顧不上雨了,三兩步跑到路口扔掉傘便運用他曾經(jīng)的醫(yī)學知識對女子進行了應(yīng)急檢查,確沒有生命危險后才將她抱回了旅館,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 ? 鏡音連在清理自己濕透的衣服時仔細地端詳著那位神秘的女子,一頭漂亮的橘色短發(fā),穿著北方風格的黑色旗袍,有著罕見的九頭龍的花紋,五官很好看但猜不出她的年齡,雖然乍一看很年輕,但總給人一種成熟穩(wěn)重的氣質(zhì)?!熬蓬^龍……”鏡音連陷入了沉思。
? ? “砰!”屋外傳來劇烈的敲門聲,“開門!”鏡音連警惕地望向門的方向,猶豫再三,他將女子轉(zhuǎn)移到門后狹小的空間,轉(zhuǎn)身打開了旅館的大門。“您好,請問能為你做點什么?”
? ? “少說點客套話吧老板,說,你晚上在街上有沒有遇見過一個穿著黑色旗袍的橘頭發(fā)的女人,二十歲出頭左右的?!睘槭椎哪腥俗笱酆杖灰坏赖栋?,看上去兇神惡煞的,像是在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一樣。
? ?“啊……我今天沒有出去過呢?!?/p>
? ? “有這樣的女人來過你的旅館嗎?”對方看上去并不甘心。
? ? “沒有,我確信,今天生意并不好,如果有的話我會記得很清楚。”
? ? “是嗎?”男人依舊不死心地朝房門里四處張望,那雙鷹一般的眼睛看得鏡音連頭皮發(fā)麻,他咽了咽口水,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是的?!?/p>
? ? “那好吧,如果這兩天你看見她了,請聯(lián)系我,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這非常重要?!蹦腥肆粝乱粡埫掖译x去。
? ? “慢走?!辩R音連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回房間,目光聚焦在那張名片上,名片上沒有名字,只有那個男人的照片與一個聞所未聞的地址,還有一個數(shù)字“4”。“代號嗎?”鏡音連猜測,不過看上去這位“4”先生并不是什么好人呢。
? ? 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清亮的聲音在房間的角落里響起:“先生把一個昏迷的陌生女性放到潮濕的墻角坐著當蜘蛛爬蟲的巢也未免太失禮了吧。還是說,我在這里另有原因?”一把匕首架到鏡音連的脖子上,冰冷的目光甚至要將他刺穿。
? ? “不,我只是看你昏倒在雨天的路上,想著你可能會生病就把你帶回來了?!辩R音連說話有些顫抖,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至于你在門后是因為有個來者不善的家伙要找你,我怕出事就把你藏起來了,他好像沒有找到你……”
? ? 女人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來,但匕首依舊沒有離開鏡音連的脖子:“那你不會也是會里的人吧?”“什么會?我就是個流落到九龍的醫(yī)生,幾年摸爬滾打才開了自己的旅館?!?/p>
? ? 女人看他沒有惡意,終于放下了匕首,但她依然警惕地查看著四周向門外探出半個腦袋。外面本來空無一人的小巷上,游蕩著一群打著黑色雨傘的人。女人不屑地嘖了一聲,卻無奈地折返了旅館內(nèi)部。
? ? “要不然,現(xiàn)在雨大,留下住一晚吧,當然就不算你錢了。你就住我房間吧,其他的房客有些不好的小癖好你可能不習慣,我就在前臺休息就行?!辩R音連見對方面露難色,便出聲提議。對方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又望望外面詭異的氣氛,點了點頭:“今天的事,多謝你了?!?/p>
? ?看著對方軟下來的態(tài)度,鏡音連欣慰地笑笑:“我叫鏡音連,并不是本地人,在這里經(jīng)營旅館后開始收留像我一樣困在這里生活困難的外鄉(xiāng)人。小姐你呢?”
? ? “鏡音鈴。曾經(jīng)是黑幫里的職業(yè)殺手?!迸死淅涞貋G下一句話便回房了,留下瞪大雙眼的鏡音連杵在原地。
? ? ? ? ? ? ? ? ?To be continued...
新坑,可能會有點長,具體多少順其自然,應(yīng)該不會是刀子(看心情),原曲:クーロンズ?ホテル by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