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怪怪的。

白召印象中的雷電將軍似乎更加的死板冰冷一些。

但那只是游戲之中因為表現(xiàn)的太少而固定出來的呆板印象而已。

一日又一日的周而復始。

白召趴在案上打著瞌睡。

雖然很想出去曬曬太陽，但是天守閣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白召擺張?zhí)梢?，?yōu)哉游哉的躺著。

至少那一個個天領奉行的士兵的注視，是白召難以適應的。

這個世界大概并不歡迎白召的到來，但白召卻也沒得選擇。

因為，因為，到底是因為什么來著？

白召不清楚他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在他的記憶深處，在見到八重神子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識的啟用了一種很獨特的狀態(tài)，來規(guī)避可能存在的記憶探查。

于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漸漸的記不清那個他曾經(jīng)的世界的景象了。

不只是因為白召選擇了將部分關(guān)鍵的思考與記憶全部隱匿起來的原因。

更多的是，這個世界的磨損，居然真的是真實存在的，并且，似乎對于白召而言格外嚴重。

白召厭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這種一點點的，像是老年癡呆的感覺，實在是令他開心不起來。

睡醒了的白召呆呆的看著大殿門口處的些微陽光。

“今天，又是沒人來的一天?！?/p>

因為雷電將軍經(jīng)常離開天守閣的緣故，所以，就連大殿內(nèi)執(zhí)勤的兩個天領奉行的士兵，也都被撤走了。

以前的雷電將軍，大概就是像這樣的，在天守閣中度過了那漫長的數(shù)百年吧？

看了看大殿陰影投下的位置。

雷電將軍大概會在傍晚時分才會歸來。

沒有了打發(fā)時間的手段，白召也就只能回憶回憶他那依然模糊不清的人生，聊做慰藉。

雖然有些餓了，但是白召卻并不想吃些什么。

活著的欲望，似乎也在這漫長而又短暫的日子中逐漸淡去。

“這就是磨損嗎？真是可怕。”

嘴上這么說著，但是白召卻并不感到恐懼。

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雷鳴炸響。

最近似乎活躍了很多的雷電將軍今天回來的格外的早。

“一會會有至冬的使節(jié)前來，你且在我身后站好?！?/p>

雷電將軍的聲音總是不緊不慢，白召能夠感受到那話里行間的自信與淡然。

她自然是有這個底氣的。

白召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的從座位上咕涌下來，然后軟綿綿的站在雷電將軍的座位后面。

雷電將軍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條條的雷光。

白召頓時清醒起來，仿佛一個訓練有素的戰(zhàn)士一般，整理好衣裝，殺氣凜然的在雷電將軍身側(cè)站好。

雷光熄滅。

白召是個聰明人，雷電將軍無需過多的囑咐些什么。

更何況，作為一個外置的思考回路，白召的腦子一向適合處理這些蠅營狗茍的問題。

“哈欠——”

白召在雷電將軍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再次恢復了那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姿態(tài)。

天領奉行的士兵威風凜凜的陣列在旁。

保養(yǎng)得當?shù)奈淦鏖W著鋒銳的寒光。

一身大紅的女士帶著掩飾的不明顯的傲氣，一步一步向著大殿的正中央走來。

白召神游天外的眼神在大殿之中有些顯眼。

作為新的雷神眷屬，突兀出現(xiàn)的白召在有心人的眼中，自然是需要試探的對象。

近乎和雷電將軍形影不離，并在雷電將軍離開天守閣是鎮(zhèn)守天守閣，甚至還能代替雷電將軍審批稻妻的公務。

這樣“狗”，可不是一般人能當?shù)摹?/p>

而且，從雷電將軍最近頻繁的動作來看，白召也絕非是那種泛泛之輩。

作為至冬的使節(jié)，愚人眾的執(zhí)行官，女士雖然看不起白召這種給人當狗的家伙，但這并不代表她會輕視白召的能力。

巨力伽羅，就是敗在這個人的手上。

只是一招而已。

也許這個家伙有著不下于另一個雷神眷屬的力量。

因為極度的厭惡而下意識的在情報之中添油加醋的情報人員，很顯然是懷著極為險惡的心思，將白召描述成了必須要除去的那種威脅。

但很顯然，白召并非神之眼的持有者。

雷電將軍，或者說影，也沒有給白召申請一個神之眼的意思。

或者說，白召不可能在沒有影的同意下，獲得任何一顆神之眼的認可。

白召大概猜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現(xiàn)在果然老實多了。

女士很快就離開了。

盡管沒有進行具體的試探，但白召那種比雷電將軍更加漠然，甚至無視的態(tài)度，實在是令女士心頭惱火。

雖然沒有感受到情報中提及到的那種無來由的惡感，但這心中莫名難耐的憤怒，依舊讓女士對于白召產(chǎn)生了些許的殺意。

燈火熄滅，大殿之中的雷電將軍看著失魂落魄的白召縮成一團的樣子，疑惑的看了看掌中閃爍的雷光。

所以，不只是魔神會受到磨損的影響，魔神的眷屬，也會受到磨損的影響？

可是，其他的雷神眷屬，明明都是遇到了不可抗力的危險，而非磨損才對？

難道是因為白召是個人類的緣故？

雷電將軍不想放棄白召這么好用的腦子，但是磨損，的確是連她也無法對抗的可怕力量。

她是永恒的雷電將軍，磨損的影響對于她并不大。

但白召，只是不到一年的時間而已，就仿佛像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磨損的魔神一般，意識一點點的陷入寂滅。

“人類，實在太過脆弱，這樣的人類，又如何能夠?qū)崿F(xiàn)永恒呢？”

雷電將軍陷入了沉思。一個危險的想法逐漸在她的腦海之中慢慢浮現(xiàn)，然后，作為一個似乎可以實行的計劃，被一點點的補全。

夏天到了，但是，白召似乎依舊身處無邊無際的嚴冬之中。

直到女士因為等不下去，離開稻妻之時，她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試探白召的機會。

天守閣的防守看似并不緊密，但只要那些愚人眾的探子稍有動作，就會因為種種巧合，而被迫放棄行動。

到底真的是意外，還是白召單純的運氣好呢？

又或者，是某些人的謀算？

漆黑的大殿之中，白召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芒。

千防萬防，雷電將軍終于還是沒有預料到這種不在她已知范圍的力量吧？

“呵呵，小家伙，你似乎太過低估影了吧？”

八重神子摸了摸白召那雖然很久沒有打理過，但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短發(fā)。

“破綻這么明顯，想要騙過影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呢。”

白召不在意這只狐貍的試探。

畢竟，就算是八重神子，也不可能知曉這個世界從未出現(xiàn)過的事物。

“小家伙，有興趣去八重大社坐坐嗎？”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已經(jīng)對于白召產(chǎn)生了些許戒備的八重神子自然不會放棄這個試探的機會。

周圍的景色變幻，隨后，清新的，帶著些許櫻花香味的空氣傳入了白召的腦海之中。

“好大！”

白召情不自禁的說著。

“大嗎？要不要靠近些，仔細的看看？”

八重神子調(diào)笑的說著。

“不，太大了，湊近了反而看不清全貌，要是能離遠些看看就好了。”

盡管在游戲之中看到過這顆神櫻樹，但總歸還是沒有親眼見證來得鮮明。

“想的美喲！”

八重神子將白召放下，盡管看起來沒多大的一個人類，挪移起來的消耗卻比八重神子想象中的多了許多。

一旁的巫女剛想過來問候，但卻轉(zhuǎn)頭瞧見了一旁的白召。

眼中的惡意仿佛隨時會爆發(fā)出來，不由得不讓人懷疑白召到底對這個巫女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八重神子看到了這一幕，也不再難為艱難控制自我的巫女，擺擺手讓巫女們都離開。

“雷電將軍去執(zhí)行她的秘密計劃了，有些擔心她不在的時候，你會被那些控制不住自身的人們殺死，所以，本宮司特意接你來八重大社避避風頭。”

白召頓時明白了八重神子的意思。

“那就謝謝八重神子大人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白召死氣沉沉的回答著。

磨損，真是可怕。

“雖然只有魔神們才會去面臨磨損的問題，但無論是璃月的那位巖王帝君，還是蒙德那位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消息的風神，都有著豐富的，幫助他人對抗磨損的經(jīng)驗?！?/p>

八重神子將白召帶到了神櫻樹后，這里其他人都看不見白召。

“成功過？”

“沒有，一例都沒有，就連他們自身，也遠比我們的雷電將軍大人，更加直接的面對磨損所帶來的問題?！?/p>

八重神子意有所指。

“所以我要做什么？”

漸漸的宛如一張被二次漂白的白紙一般的白召既不禮貌，也不尊重的詢問著。

“我可以給你一個去往璃月的機會，而你，需要為我?guī)Щ貋韺鼓p的辦法?！?/p>

看到了白召現(xiàn)在的樣子，八重神子更加擔心影了。

一心凈土，也終究還是無法維持影的永恒。

白召思考了片刻，隨后點了點頭。

“現(xiàn)在嗎？”

八重神子搖了搖頭，伸出左手親昵的摟住了白召的脖子。

“明天，會有一個璃月來的商人前來參拜，到時候你就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八重神子貼著白召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打在白召的耳垂上。

顯眼的紅暈瞬間在白召那蒼白的沒有任何一絲血色的臉頰上浮現(xiàn)。

“害羞了，小家伙？”

白召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卻無法從八重神子那可怕的怪力挾持下掙脫出去。

“呵呵呵，真是可愛呢！小家伙，要不要吃油豆腐??？”

“不要，八重神子大人，太近了！”

“不要？我是不是聽錯了什么？嗯，小家伙？”

白召再不能言語，直到他屈辱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從哪里弄了半碟清酒，一份打包好的油豆腐的八重神子，就這么死死的勒住了白召的脖子，在白召那一點點恢復人性的雙眼中，怡然自得的享受著悠閑的時光。

“咕咚。”

白召的喉結(jié)動了動。

八重神子的眼中掛上了些許的笑意。

“哎呀，是哪個可愛的小家伙，也想吃油豆腐了呢？”

捏起一塊鮮嫩多汁的油豆腐，八重神子在白召的眼前晃了晃，湊近了白召的嘴角。

濃郁的香味令白召的口腔中不自覺的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

白召的喉結(jié)不由得上下涌動著，眼中仿佛只剩下了油豆腐折射出的光彩。

隨后，八重神子突然靠近，一口吃掉了油豆腐。

“鮮嫩多汁，不過小家伙你似乎并不怎么想吃的樣子?！?/p>

白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八重神子的力量是他的數(shù)倍之上，完全碾壓了他這個普通的人類。

再次捏起一塊油豆腐的八重神子眼中滿是笑意，她找到了新的樂趣。

“啊嗚，啊嗚——”

八重神子故意在白召的眼前發(fā)出了很明顯的聲音。

這一天，還有很長的時間。

而八重神子的手段，也大概可以在這段時間內(nèi)，好好的施展在白召的身上吧？

至少，以后的白召，大概會對八重神子感到無比的親切，與恐懼吧？

八重神子溫和的笑著，完全看不出她那些恐怖的心思。

她會留給白召一段足以刻骨銘心的，用來抗衡磨損的回憶，以及無論如何也必須回到稻妻的理由。

“呵呵呵，這么一想，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小家伙——”

“嗚嗚嗚——”

白召的反抗無人知曉，無人在意。

但至少，八重神子玩得十分盡興。

拿著一本輕小說的八重神子看著穿著和她同款巫女服的白召，揮了揮手，一旁的巫女解脫般的退出了房間。

“很好，這樣的話，稻妻人對于你那不明來源的惡意，就差不多降低到你能處理的程度了吧？”

低著頭滿臉紅暈的白召扭扭捏捏的縮成一團，但八重神子又怎么會放過這種難得的樂趣呢？

湊近的八重神子用手中的輕小說湊近了白召的臉頰。

“唔咦……”

輕微的小小的不安，仿佛要從白召那幾乎要滲出水的雙眼中滴落出來。

“呵呵呵，這幅惹人憐愛的樣子?！?/p>

發(fā)現(xiàn)了白召的大秘密的八重神子手上稍稍的加了些許的力道，強迫白召乖乖的站好。

“怎么，沒了這個，你這小家伙，就只能乖乖的當一個小可愛了嗎？”

那是一枚透明的圓鈕，八重神子親手從白召身上拿下來的。

盡管白召曾經(jīng)試圖反抗過，但似乎只要這東西依舊在八重神子的手中，白召就仿佛像是一個真的小可愛般的，無害，且惹人憐愛。

八重神子湊近了些許，白召水汪汪的眼睛中仿佛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迷霧，倒映著她那笑盈盈的臉頰。

八重神子不由得想到剛剛給白召套上她備用的那套巫女服時，仿佛以為見到了另一個她一般。

也許，那不是錯覺？

白召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八重神子大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好可怕。

但是白召又能退到哪去。

八重神子的一只手捏住了白召的肩膀，將他向后推去。

冰冷的墻面讓白召瑟縮成一團。

柔軟的手掌帶著些許的暖意，順著白召的肩胛骨向下滑去……

片刻后，看著一臉羞憤的整理著衣著，但是單薄的布料卻怎么也無法讓他獲得些許的安心感的白召，似乎心滿意足的八重神子終于暫時的放過了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家伙。

似乎是因為模仿了八重神子的衣著的緣故，白召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以及這份強力的近乎可以稱之為魅惑的親和力，總算讓白召在巫女的眼中，從一開始的無論如何也必須殺死的罪大惡極之人，變成了一塊巧克力模樣與味道的屎。

雖然很好看，但是又很惡心。

白召羞憤的眼神只能給八重神子提供更多的樂趣。

磨損？

如果能夠重新給予因為磨損所失去的記憶，然后重新的獲得那記憶中所應有的情感，那么，磨損，也不是不可抗拒的吧？

看著羞憤窘迫的白召，八重神子心情大好，湊了過來。

“天色不早了，可愛的小家伙，快來陪本宮司休息。”

白召似乎沒聽懂八重神子的意思。

但是，心情大好的八重神子似乎根本不在乎白召意見的樣子。

“唔，不要，放開我！嗚嗚嗚……”

距離天亮，已經(jīng)沒有多長時間了。

明天的太陽也將高高掛起，但明天的八重神子，距離實現(xiàn)她目的所需要的必要條件，也終于快要盡數(shù)集齊了。

“如果，其他的國度也不歡迎你的話，那就回到稻妻吧，雷神的眷屬，終歸還是要在稻妻安眠……”

也許是夢囈，也許，是得來不易的囑托。

白召沉默了片刻，八重神子閉著眼睛的樣子，仿佛帶著某種魅惑人心的可怕力量。

白召閉上眼睛。

“這個仇我記下了，早晚有一天我會回來報復你的！到時候我要在你墳頭上吃光你的貢品！”

白召信誓旦旦的說著。

八重神子的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

“那我等著這一天，不過，本宮司的貢品可是很多的！要當心別被撐爆了肚皮哦！”

八重神子的睡相極差。

當次日白召醒來時，他身上那件本來布料就不多的巫女服，差點都讓白召以為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了。

整理了半天之后，白召突然覺得，還不如他脫下來重新穿呢。

看似不多布料的巫女服卻是由大量不同的衣著構(gòu)成的。

白召花了一點時間之后，終于在鏡子前重新穿好了。

鏡子中的白召仿佛繼承了八重神子那魅惑人心的可怕力量，以致于連意志堅定的白召，都有點淪陷了。

“這，惹人憐愛的模樣——”

白召不自覺的擺了幾個姿勢。

八重神子在一旁，發(fā)出了低低的笑聲。

白召的臉頰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呵呵呵……”

八重神子忍不住放聲大笑。

她笑的前仰后合。

不過好在，八重神子還是想起了正事。

“過一會，雷電將軍會親自過來接你，想好了該怎么應付我們偉大的雷電將軍嗎？”

八重神子走到白召身后，將稍稍有些歪斜的系帶解開，重新綁好。

“八重神子大人有何高見？”

白召有些沒好氣的回答著。

“有些人表面八重神子大人叫的親切，但背地里卻總想著記仇呢。”

八重神子繞著白召轉(zhuǎn)了一圈，隨后拿出了一頂紅色的假發(fā)。

“來，你最最親愛的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八重神子大人同款哦！”

八重神子給白召帶好，突然感覺現(xiàn)在的白召，似乎已經(jīng)和她十分的相似。

只是，那些許的神韻，卻終究還是……

“那么美貌與智慧并存的神子大人，請為我這失禮且弱小的凡人，指明前路吧！”

白召看著八重神子若有所思的樣子，即便明知道這只狐貍是在算計他，但是白召心中依舊升比起多少惡意。

八重神子總能讓他欠下很多的人情，以致于現(xiàn)在，白召感覺還起來都很困難。

“神子大人？叫的可真親熱啊！不過你這小家伙，便宜還沒占夠嗎？”

八重神子落落大方的迎著白召的視線，笑瞇瞇的看著白召。

“一想到我這就要離開親愛的神子大人，這心里就仿佛……”

八重神子伸出手，在白召腦殼上輕輕一點。

“小家伙可要自己想辦法哦！本宮司可是雷電將軍的眷屬，背叛我的代價，你大概是不會想知道的?！?/p>

八重神子看著白召很夸張的一仰腦袋，仿佛像是受到了很強力的打擊一樣。

“出門在外，遇到危險的話，我的這些頭發(fā)，或許能幫上你?！?/p>

八重神子輕輕地說了一句。

“等我回來就偷吃你的貢品?！?/p>

白召見占不到好處，頓時氣鼓鼓的說著。

“我沒有貢品，不過，油豆腐倒是管夠?！?/p>

白召看著八重神子那灼熱且認真的視線，最終也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神色。

將八重神子送的假發(fā)從頭上摘下，白召將其塞進了他的儲物間中。

越過八重神子，推開門，白召走了出去。

一只手搭在白召的肩膀上，拍了拍。

“如果，事不可為，那就回來，油豆腐可以分你一半?！?/p>

白召的肩膀抖了抖。

“才一半怎么夠，更何況，我不會輸給任何人?！?/p>

璃月來的商人并沒有對于白召升起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但是，出于對美好事物的渴望，她還是多看了幾眼。

白召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隨后在巫女們那糾結(jié)的眼神中，白召慢慢的向著山下走去。

雷電將軍快要來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雷電將軍見到八重神子比較好。

畢竟，同類的離去，本就是一件令其感傷的事情。

雷電將軍出現(xiàn)的悄無聲息。

白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雷電將軍抓住了命運的后脖頸，不容反抗的帶到了一旁的山谷之上。

“你想離開稻妻？可以，給我一個理由?！?/p>

雷電將軍并非不講理。

只是她的理，是維護永恒的理。

白召的離開，對于雷電將軍而言，固然是損失了一個好用的外置思考裝置，但白召的利用價值也差不多被雷電將軍榨干了，剩下的，也只有用來測試完成變革之后的永恒，是否還有著漏洞的作用。

這很重要，也并不重要。

因為雷電將軍想要完成的永恒，還需要些時間才能徹底建立起來。

而在此之前，白召還是離遠些比較好。

雷電將軍在一塊浮空的陸地上，將白召放下。

“我要為將軍大人尋找對抗磨損的辦法。”

白召看了一眼腳下令人恐懼的景色，下意識地靠近雷電將軍的身側(cè)。

仿佛像是在安撫白召的情緒一般，雷電將軍伸出手，遲疑的摸了摸白召那手感不錯的短發(fā)。

“不錯的理由，但是，不夠。”

雷電將軍知道，白召似乎掌握了些許能夠直接說服她的事實。

但是白召似乎將其當做了底牌般隱藏起來，雷電將軍雖然并不覺得白召能夠威脅到她，但這并不妨礙雷電將軍想要將白召徹底掌握住的意志。

白召實在是太好用了。

白召苦澀的笑了笑。

看來不拿出點真東西，雷電將軍是不會輕易放他離開的。

“將軍大人，您知道，人性嗎？”

白召只是簡單的開了個頭，雷電將軍就從白召的腦子中讀取到了后續(xù)的部分。

“有趣的想法，但，這個世界，沒有力量終究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你做好準備了嗎？”

雷電將軍的手捏了捏白召那瘦弱的肩膀。

沒有力量，這樣的白召恐怕很難在失去雷電將軍的直接庇護之后，被死于意外。

不過，就算是處于雷電將軍的庇護之下，又有多少雷神眷屬死于非命呢？

影的情緒穿透了一心凈土的阻隔，影響到了雷電將軍。

白召白嫩的肩膀上出現(xiàn)了鮮紅的血印。

雷電將軍低頭，看了看手上那閃爍的雷光。

計劃該提前了，不能讓影再繼續(xù)干涉下去了。

雷電將軍下定了決心。

現(xiàn)在的影，已經(jīng)是永恒的威脅了。

這是影與雷電將軍共同的意志。

“那么，我便送你一程?！?/p>

雷電將軍不放心讓白召直接和任何稻妻人進行接觸。

更何況，離開了稻妻之后，也許看在同為塵世七執(zhí)政的份上，那位璃月的巖王帝君，大概會照拂一下白召這個雷神眷屬。

大概吧？

站在海岸旁，雷電將軍看著瑟瑟發(fā)抖的白召，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為什么穿著神子的衣服？”

寄存了大量八重神子力量的巫女服，在雷電將軍的眼中自然是是存在感鮮明的。

不等白召進行解釋，雷電將軍就擺了擺手，示意白召她之后自然會去八重神子那里親自詢問。

海風吹得白召依舊在瑟瑟發(fā)抖。

一心凈土張開，雷電將軍拿著影送出來的披風，順手纏在了白召的身上。

永恒并非一成不變之物，而雷電將軍的永恒，也絕非是否決一切變化的死板。

和白召記憶中的游戲劇情相似且不同的是，影從一開始就為雷電將軍留下了前進的空間。

雷電將軍不單單只是影制作的人偶將軍，維護永恒的工具。

更是過去的那個影的一瞬，所化作的永恒。

只是，和影不同的是，雷電將軍的意志與對永恒的執(zhí)著，無疑是任何生靈都無法比擬的。

因為那是雷電將軍的基礎設定之一。

“拿著這個，如果見到了那位巖王帝君的話，將這個交于他吧?！?/p>

雷電將軍盡管認為影已經(jīng)遭遇了磨損，但是這并不妨礙雷電將軍去尋求新的對抗磨損的辦法。

如果有可能，雷電將軍自然會將影，也納入她的永恒之中。

充滿雷元素的圓球之中存儲了一些信息。

“請多保重，雷電將軍大人?！?/p>

影的煩躁不安盡管是因白召而起，但卻并不會隨著白召的離去而平息。

滿是漏洞的永恒盡管已經(jīng)制造出了補丁，但是已經(jīng)懷疑自身是否遭到了磨損的影，依舊認同雷電將軍的判斷。

影的自閉癥愈發(fā)嚴重了。

但對于雷電將軍而言，不時出現(xiàn)的失控以及從一心凈土中涌出的情感，已經(jīng)足以成為雷電將軍的永恒之中的不安定因素。

“神子，我們談談?！?/p>

影久違的親自前來八重大社看望她的友人。

面對著神櫻樹的八重神子低聲笑著，回頭應下。

“好?。〔贿^，影，你就這樣空手來看我嗎？人家，好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