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舊版讀書吐槽筆記二(7)下2(偕妹子故地重游)
? ? ?喬峰臨跑路時,又回頭看了看鏡子,怎么看怎么覺得自己的背影很好看。他跑到僻靜處,放下了手里的和尚,讓他自己走路,并命令他別想逃走??上Ш蜕兄苯游D在地上了,他第一反應(yīng)是以為和尚服毒自殺了,可見之前斗爭經(jīng)驗相當(dāng)豐富。
?然后就是摸心跳的名場面:
“ 伸手到他胸口去探探他心跳如何,突然大吃一驚,只覺著手輕軟,這和尚竟是個女子!喬峰急忙縮手,越來越奇:“他……他是個女子所扮?”從懷中取出火折一晃,去照智清的臉時,只見他腮邊一點點的都是青色須根,喉頭也有喉結(jié),顯然是個男人。這一來喬峰可更加胡涂了,伸手一摸他的光頭,那也是全無虛假。他是個豪邁豁達(dá)之人,不拘小節(jié),可不像段譽那么知書識禮,顧忌良多。提著智清后心拉了起來,喝道:“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你不說實話,我可要剝光你衣裳來檢驗了?”智清口唇動了幾動,想要說話,卻說不出半點聲音,顯是命在垂危,如懸一線?!?/p>
?按照通俗小說的公序良俗,男的摸到了女扮男裝女性的胸口之后,這倆人成為一對兒的幾率會大大增加,楊過除外。但喬峰蠻勁兒上來,用扒衣服來威脅就有點過了,這可不是不拘小節(jié),卻近似于耍流氓。并且像阿Q那樣摸了人家中年和尚/小尼姑的光頭,還覺得絕無虛假,可見練多了降龍十八掌會讓觸覺不太敏感。前文也有入手輕軟,有胸圍歧視的嫌疑。
?雖然從這個情節(jié)我們無法判斷喬峰到底是好色還是不好色,但他對于性別差異確實并不特別看重卻躍然紙上,一位三十出頭的,除了喝酒就是打熬氣力的晁蓋式光棍,在面對一位不男不女的和尚時,確實也很難有再多的紳士風(fēng)度了。
?于是喬峰開始使用度真氣的方法來吊住這位和尚的性命,他可不知道,以后這個姿勢他要對這位和尚及其親人使用很久很久,喬峰就是人形人參。舊版中立刻用旁白的方式說了這位和尚受傷的原因,三聯(lián)版則放在后面敘述:
? 喬峰以真氣輸入他的體內(nèi),初時只盼暫時保住他的性命,然后徐尋解藥解毒。不料他這渾厚充沛的內(nèi)力,恰正是智清所受重傷的對癥良藥,真氣源源灌入,智清便如一盞油盡的枯燈中添上了新油,脈搏漸強,呼吸也順暢起來。喬峰見他一時不致便死,心下稍慰,尋思:“此處離少林未遠(yuǎn),不能逗留太久?!碑?dāng)下雙手將智清橫抱在臂彎之中,邁開大步,向西北方行去。這時又覺智清身軀極輕,和他魁梧的身材頗不相稱,心想:“我除你衣衫雖是不妥,難道鞋襪便脫不得?”伸手扯下右足的僧鞋,一捏他的腳板,只覺著手極是堅硬,顯然不是生人的肌膚。他微微使力一扯,一件物事應(yīng)手而落,竟是一只木制的假腳,再去摸智清的腳時,那才是柔軟細(xì)巧的一只腳掌。喬峰哼了一聲,暗道:“果然是個女子?!?/p>
? 按照小說的公序良俗,男主人公摸到了女扮男裝女性的腳之后,這倆人成一對的幾率又高了幾十個百分點。此時大叔喬峰又傲嬌了,來了個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哼”。喬峰怕和尚們追上來,于是公主抱著這位和尚繼續(xù)奔走,直到到了一個氣氛很好的小溪旁,才停下腳步給和尚擦擦臉:“ 當(dāng)下展開輕功,越行越快,直奔出一個多時辰,估量離少林寺已有五十余里,東方也現(xiàn)出白色,天已黎明,喬峰抱著智清,走到右首的一座小林之中,見一條清溪緩緩繞著花樹流過,于是走到溪旁,掬些清水,灑在智清的臉上 ”
?在這個環(huán)境優(yōu)美,適合男女主角相見的小溪旁,喬峰把阿朱的好看的小臉給擦出來了。舊版中阿朱的容貌被形容成:“ 如象牙、如美玉般光滑晶瑩的肌膚”,三聯(lián)版去掉了象牙美玉的形容,不過也可以看出,阿朱大概沒有阿碧白,因為阿碧的描寫是白到近乎透明。
?舊版中喬峰喊她:“阿朱姑娘”,她受傷很重,話都說不出來,急的暈了過去,三聯(lián)版則去掉了暈過去這句話:
? 喬峰初時抱著智清行走之時,心中懷著極大敵意,認(rèn)定此人奸詐險毒,自己父母和師父之死,定和他有極大關(guān)連,所以不惜耗費真力,救他性命,乃是要著落在他身上查明種種真相。心下早已打定主意,倘若智清不說,便要以種種慘酷難熬的毒刑拷打于他。哪知此人真面目一現(xiàn),竟然是那個嬌小玲瓏、俏美可喜的小姑娘阿未,當(dāng)真是做夢也料想不到。喬峰雖和阿朱、阿碧二人見過數(shù)面,又剛從西夏武士的手中救了她二人出來,但并不知阿朱精于易容、阿碧擅于音律,倘若換作段譽,那便早就猜到了。
他見阿朱復(fù)又昏暈,忙再以真力助她療傷,這時已看清她并非中毒,乃是受了掌力之傷,略一沉吟,已知其理,不由得暗自歉疚:“她所以被玄慈方丈的掌力所傷,是因被我擒在手中之故,倘若我不是多管閑事,任由她自來自去,她早已脫身溜走。決不致遭此大難。”他心中好生看重慕容復(fù),愛屋及烏,對他的侍婢不免也是青眼有加。
?喬峰本來覺得這和尚跟大惡人有關(guān),準(zhǔn)備殘酷的虐待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居然前幾天剛見到的小姑娘,立刻放下了戒心。此時他對阿朱的印象是:“ 嬌小玲瓏、俏美可喜 ”。他也想明白了如果他不理阿朱,阿朱自己可以脫身,歉意油然而生。其實倒也未必,阿朱就算能躲開第一重埋伏圈,也很難安然出寺。喬峰雖然感覺阿朱可喜,但暫時沒有多余的念頭裝她在心里,只是自己覺得慕容復(fù)這人不錯,有一點胡胡相惜,所以對他的丫鬟責(zé)任感加重。
?喬峰為什么會在得知慕容復(fù)是胡人后裔后還對他不改最初的好印象呢?其一可能是對有知識人的尊敬:喬峰自幼家貧,主要精力都用在練武上,在文化上雖然脫了盲,嘴皮子也變得很利索,會說場面話,但畢竟是塊短板。他對比較有文化的人相對尊重,比如會算賬的馬大元,文人公子打扮的段譽,他一直聽說與他齊名的慕容公子文武雙全,自然會有一些敬意。
?其二可能就是寂寞:在丐幫他大權(quán)獨攬,雖然有吳長風(fēng)這樣的酒友,但由于丐幫為他而設(shè)的體制,重要干部跟他交心的人不多,就算吳長風(fēng)也是個養(yǎng)不熟的第五縱隊。雖然當(dāng)時事情未發(fā),但他很期待身邊有風(fēng)波惡,公治乾這種看起來古古怪怪卻又看起來直爽瀟灑的人士圍繞,并且這些人跟他年齡差距不大。歸根結(jié)底還是喬峰可以平視的朋友太少。公治乾和鄧百川計劃的這個慕容家形象工程在喬峰這里獲得了輝煌的成功,這件事他們甩開了形象負(fù)資產(chǎn)包不同,也許還有其他事甩開他,比如貪污公款。
?喬峰是個喜歡愛屋及烏的人,看到公治乾和風(fēng)波惡就覺得慕容復(fù)不錯,因為覺得慕容復(fù)不錯所以對阿朱阿碧也不錯。舊版中喬峰直接帶著阿朱去小時候曾經(jīng)去求醫(yī)過的鎮(zhèn)子上醫(yī)治:
? 喬峰心想:“她所以受此重傷,全是因我之故。義不容辭,非將她治好不可。須得到市鎮(zhèn)上,請大夫醫(yī)治?!闭f道:“阿朱姑娘,我抱你到鎮(zhèn)上去治傷,冒犯勿怪?!闭f著伸手抄起她的身子,快步向北而行。不久天便大亮,他將阿朱僧袍的衣袖拉將過來,遮住她臉,以免行人見到他懷抱少女而行,大驚小怪。
?他倒想得周全,抱著少女怕人大驚小怪,抱著和尚就不怕了?舊版中喬峰很凄慘,兜里沒錢,英雄寸步難行。還好阿朱緩過一口氣來,給了花錢授權(quán),喬峰直接把阿朱的金釧給當(dāng)了,18兩,感覺是當(dāng)?shù)土耍?/p>
? 又行出二十余里,到了一處人煙稠密的大鎮(zhèn),早市買賣,甚是熱鬧。喬峰一問途人,知道這鎮(zhèn)叫做許家集,是附近糧食、棉麻、牛皮等物的集收之地。他找到當(dāng)?shù)刈畲蟮囊患铱偷辏藘砷g上房,將阿朱安頓好了??偷甑牡臧橐娝朔蚱薏幌穹蚱蕖⑿置貌凰菩置?,形跡頗為可疑,但見喬峰凜然生威,卻又不敢多問。喬峰身邊并無銀兩,皺起了眉頭發(fā)愁,阿朱有氣沒力的道:“我懷里有金釧金鎖片……”喬峰道:“很好,你取出來,我去兌換。”阿朱右手動了一勁,卻無力氣。喬峰以事在緊急,便伸手在她懷中取了出來。只見那金釧和金鎖片打造得都是十分精致。鎖片上還鐫著十個字道:“詩兒滿十歲,越來越頑皮?!眴谭逦⑽⒁恍?,心想:“這多半是她十周歲時父母或者伯叔給她的飾物,兌掉了可惜?!庇谑菍⒛擎i片放在她枕頭之下,拿了那金釧上街去兌了十八兩五錢銀子,請了位醫(yī)生來看她傷勢。
?三聯(lián)版則加入了上藥的香艷情節(jié),苦孩子喬峰三十出頭后終于有了一點福利,按照小說的公序良俗,巴拉巴拉巴拉:
? 說道:“阿朱姑娘,我抱你到鎮(zhèn)上去治療。”阿朱道:“我懷里有傷藥。”說著右手動了動,卻無力氣伸入懷中。喬峰伸手將她懷中物事都取了出來,除了有些碎銀,見有一個金鎖片打造得十分精致,鎖片上銹著兩行小字:“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贝送庥兄恍⌒〉陌子窈凶樱亲T公在杏子林中送給她的。喬峰心頭一喜,知道這傷藥極具靈效,說道:“救你性命要緊,得罪莫怪?!鄙焓直憬忾_了她衣衫,將一盒寒玉冰蟾膏盡數(shù)涂在她胸脯上。阿朱羞不可仰,傷口又感劇痛,登時便暈了過去。喬峰替她扣好衣衫,把白玉盒子和金鎖片放回她懷里,碎銀子則自己取了,伸手抄起她身子,快步向北而行。行出二十余里,到了一處人煙稠密的大鎮(zhèn),叫做許家集。
?舊版中阿朱小名詩兒,三聯(lián)版則改成繞口令了,并且阿朱懷里也沒有金釧,改用碎銀去請醫(yī)生。舊版店小二生疑的句子三聯(lián)版刪去,還有一段第一個醫(yī)生覺得阿朱治不好了的句子,一并刪去了“ 那醫(yī)生把了她的脈膊,不住搖頭,沉思半晌,藥方不肯開,醫(yī)金也不肯收,連稱:“可惜,可惜!對不住,對不住?!眾Z門而走。原來他察覺阿朱脈息似斷線,不但病入膏肓,而且轉(zhuǎn)眼便死,生怕自己遲走得一步,她當(dāng)場咽氣,那便受她連累。 ”
?最終發(fā)現(xiàn)醫(yī)生沒用,還是要靠真氣續(xù)命,阿朱舊版通過真氣,三聯(lián)版通過譚公的藥膏加真氣好了一些,跟喬峰解釋自己是因為被止清兇,所以混進(jìn)少林寺的。她隱瞞了易筋經(jīng)的事兒,喬峰卻也沒問。舊版中喬峰倒是用他的方式撩了一下阿朱,三聯(lián)版刪去:“ 喬峰微微一笑,道:“詩兒滿十歲,越來越頑皮。這是誰給你的?”阿朱道:“是我爹給的?!碧岬剿?,臉上便現(xiàn)出難過的神色。喬峰心想大概她爹爹已經(jīng)過世了,當(dāng)下便不再問此事 ?!?/p>
?知道阿朱在少林惡作劇,喬峰倒似出了口氣,對她進(jìn)行了稱贊。聊著聊著,阿朱就沒氣了,于是再度真氣,度完之后,喬峰讓阿朱睡會兒,自己下去吃飯。他倒是花錢花的心安理得,直接要了五斤酒兩斤肉吃個大飽。但給阿朱帶飯卻只帶了倆饅頭,當(dāng)真豈有此理,你倒是叫碗粥也行啊,讓病人吭哧吭哧啃饅頭嗎?舊版中說他“ 他酒量之宏,可說天下無雙”三聯(lián)版刪去。
?上去一看,阿朱又沒氣兒了,只好再度氣,丐幫前幫主化為打氣筒。舊版中夸了阿朱:“ 阿朱見她沉吟不語,臉有憂色,她是個冰雪聰明的少女,已猜到了實情,說道:“喬大爺,我受傷甚重,醫(yī)生說難以醫(yī)治,是么?” ”三聯(lián)版又不夸了:“ 阿朱見他沉吟不語,臉有憂色,說道:“喬大爺,我受傷甚重,連譚老先生的靈藥也治不了,是么?” ”
?阿朱發(fā)現(xiàn)自己傷重難治,也很驚慌,抓住喬峰這顆救命稻草再不撒開,要求他陪著自己,喬峰答應(yīng)了。舊版中喬峰說話中帶出見死不救四個字,心里有點后悔。三聯(lián)版去掉了這個情節(jié)。阿朱又怕自己睡著就醒不了了,讓他唱歌。舊版中阿朱說媽媽早死了,三聯(lián)版改為不知道爹爹媽媽在哪里。
? 舊版中“喬峰不禁苦笑,他這樣一個大男子漢,開口唱什么歌兒的,那可實在不成話?!边@可怪了,山里那些契丹人不張口就唱嘛,宋朝也是詩詞極盛的時代,唱幾句完全沒什么不正經(jīng)的。于是三聯(lián)版改為:“ 喬峰不禁苦笑,他這樣個大男子漢,唱歌兒來哄一個少女入睡,可實在不成話 ?!?/p>
? 于是阿朱又讓喬峰講故事,舊版中她說:“ 小白兔也好,狼外婆也好 ”過于西化了,三聯(lián)版改為:“ 兔哥哥也好,狼婆婆也好 ”卻有點耽美平之的味道了。
?喬峰皺起眉頭,臉色很是尷尬,不久之前,他還是個叱咤風(fēng)云、領(lǐng)袖群豪、江湖第一大幫的幫主,數(shù)日之中,被人免去幫主、逐出丐幫,父母師父三個世上最親之人在一日之間逝世,再加上自己是蠻夷?是漢人?身世未明,卻又負(fù)上了叛逆弒上的三條大罪,如此重重打擊加上身來,沒一人和他分憂,那也罷了,不料在這客廳之中,竟要陪伴這樣一個小姑娘唱歌講故事。這等婆婆媽媽的無聊之事,他從前只要聽見半句,立即就掩耳疾走。他生平只喜歡和眾兄弟喝酒賭錢、喧嘩叫嚷,酒酣耳熟之余,便縱論軍國大事,縱論天下英雄。什么講個故事聽聽,小白兔狼外婆的,那不是太笑話了么?
?喬峰平時的娛樂活動居然還有賭錢,幫主跟幫眾賭錢,豈不是手到擒來?三聯(lián)版改為猜拳??此粘I钸^得也是夠沒勁的,好不容易打破舒適圈,還心想要是之前聽到唱歌講故事這種事兒一定掩耳疾走,簡直奇哉怪也。但他終于還是講了個中山狼的故事,但阿朱十分挑剔,要求他講鄉(xiāng)下的故事,喬峰倒也聽話,真的講他小時候的故事給她聽。
?舊版中喬峰自述稱喬三槐為爸爸,三聯(lián)版改為爹爹。舊版中他們給喬三槐看病,四只母雞一簍雞蛋買了八錢銀子,三聯(lián)版通貨緊縮,六只母雞一簍雞蛋才賣了四錢銀子。三聯(lián)版加了一句:“ 你四錢銀子,又治得了什么??? ”
?大夫打傷了喬峰,推倒了喬夫人還踢了幾腳,這一折騰把銀子折騰沒了,喬峰在路上偷了把刀,卻在家里堂而皇之的磨,這里有些古怪,按說他應(yīng)該藏起來。舊版中這把刀大概四五錢銀子,三聯(lián)版改為錢半二錢。父母以為喬峰拿了錢,卻又不去打他,喬峰覺得自己受了冤枉氣得不行。此時他也已經(jīng)感覺到父母對他的態(tài)度不對。
?阿朱此時打岔對他表示感謝,喬峰拿出了語言藝術(shù): “我只須靜坐吐納,練上幾個時辰,真氣內(nèi)力便又恢復(fù)如常,又說得上什么報答?我和你家主人慕容公子千里神交,雖未見面,我心中已將他當(dāng)作了朋友。你是他家人,何必和我見外?” 這家人二字,若是往親人方面解釋則很好,往家譜方面理解卻又不好。
?此時喬夫人有些不開心,因為孩子偷錢買刀的事跟老公碎碎念,在喬峰的回憶里,這位喬夫人也許也是紫云洞的喬婆婆,并不是像喬三槐公那樣的近乎完美。在為夫求醫(yī)時雖然堅持,但在自己和孩子被打后露出了膽小怕事的軟弱一面,事情沒辦成就回家了,換成性子堅韌的人,無論如何也要請到一位醫(yī)生,撐住丈夫的求生可能性。她對喬峰也有些不了解不信任,沒有老公顯得大度。這也很可能是因為她見過少林高僧的另外一面,對那位表面上佛貌岸然的大和尚缺乏尊敬的緣故。并且他們度日的錢真的很少,按說喬峰的生活費,富有的少林僧也應(yīng)該多給一些的??偛恢劣谧屓思邑毧噢r(nóng)民賣家當(dāng)治病。話說金書中武林之外的醫(yī)生基本沒有靠譜的,什么糖里砒霜,還有這位鄧大夫和被何太沖拴起來的名醫(yī)們,無不吃了苦頭。
?在喬峰逐漸陷入回憶時,阿朱也跟著入了戲,舊版中直接說:“這樣兇狠的孩子,倒像是契丹的惡人!” 這一句狠狠戳在喬峰心窩里的話,三聯(lián)版則先加入了問及喬三槐身體的語句,再過渡到胡漢之別。按說阿朱就是個天天想要起逆兵做皇帝的胡人家的丫鬟,但居然如此以漢為本,是該說她三觀正呢?還是慕容家的培訓(xùn)不到位呢?
?在被阿朱刺激以后,喬峰墮入了低谷,本來他有自信查出自己的身世之謎,也有長輩可以依靠,但現(xiàn)在他身邊只有一位重傷的別人的丫鬟,這位丫鬟還十分嫌棄契丹人,未來的道路究竟通向哪里?還是先睡了這一覺再說吧:
喬峰道:“阿朱,倘若我真是契丹人呢?你還受不受我看顧?”其時中土漢人,對契丹切齒痛恨,視作毒蛇猛獸一般,阿朱聽他這般問起,怔了一怔,道:“你別胡思亂想,那是決計不會的。契丹族中要是能出如你這樣的好人,咱們大伙兒也不會痛恨契丹人了?!眴谭搴偃徊徽Z,心道:“如果我真是契丹人,連阿朱這種小丫鬟也不會理我了。”霎時之間,只覺天地雖大,竟無自己容身之所,思涌如潮,胸口熱血沸騰,自知為阿朱接氣多次,內(nèi)力消耗不少,當(dāng)下便盤膝坐在阿朱塌畔的椅上,緩緩的吐納運氣,阿朱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