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后事(十八)
陳長生篇
躺在床上閉著眼,想想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十幾年了,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卻又高興不起來。
想著夢涼躺在床上悲傷的表情,想著她胸前的那把刀,究竟是誰干出了這種事,究竟是誰。
電話鈴響了,來電顯示,楚姑娘。
楚姑娘,怎么了,我剛下班,正打算給你熬點粥送過去呢?
長生,,,夢涼在電話那頭哭泣,一直重復著我的名字,不知道為什么,我也漸漸地受到了感染,流起淚來。
不一會兒她說,沒什么事,長生,我這邊很正常,你好好休息,明天再過來就好。
我給你熬點粥送過去吧。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醫(yī)生來檢查了,我先掛電話了。
我,,,好,那我今天就先不過去了。
謝謝。
電話掛斷了,我看著窗外,第一次有想往下跳的沖動,我感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感覺夢涼正在遭受巨大的悲傷,而我卻什么都做不了,就像看著火災現(xiàn)場,而我卻只能站在旁邊看著,卻絲毫沒有勇氣去沖進去,緊緊保護著她。
無助,絕望,像被扼住了喉嚨,呼吸不上來??粗焐下疗饋淼脑铝粒€有濃稠的夜色,像血一樣的夜。
唉,不由得嘆氣,又有種憤怒涌在胸口,想拿著那把刀沖上去同樣捅進那個人的身體,那個少年。雖然夢涼沒說,肯定是那個少年,十五六歲就敢去動刀子,這種事情必須有人來管。
我已經想象好了那把刀在少年身上插著的樣子,不自主興奮起來,感覺身上在燃燒。
我想現(xiàn)在就去找到那個少年,揪住他的脖子,看著他無助的眼神。但我只有空想的勇氣。
唉。
一覺醒來之后,陽光明媚。昨天已經請過今天的假,早早的起床熬粥,還細心地多放了些紅棗和枸杞。因為車還沒有還給小劉,就開車過去,因為錯過了早高峰,所以很快就到醫(yī)院了。
因為已經過去了五天,傷口已經沒有那么疼,但是十天左右才能拆手術線,所以還得臥床休息。
看著夢涼消瘦的臉龐,覺得很可憐。她看到了我,愣了愣。我從身后拿出了煲好的粥,放在了床頭,說,今天身體怎么樣,傷口還疼嗎?
她看了看粥,眼圈發(fā)紅地說,長生,你來了。
我拿著勺子,想給她喂粥,她笑了笑從我手里接過去說,手又沒壞,我自己來。
看著夢涼還是那么活潑,我也就稍微放心了些。不一會兒她就把粥喝完了,看著她喝到嘴上的粥,忍不住笑了,她見我笑了,摸了摸自己的嘴,也笑了。
下周一。
什么?下周一怎么了?我看著夢涼,她低著頭,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下周一下午四點咖啡廳見。
今天才周一,你就把我下周一也預約了?我開著玩笑,但看著夢涼,并沒有被玩笑吸引。
下周一下午四點,,,
行行行,知道啦,你好好休息吧。我看著醫(yī)生走了進來,就站起身來,跟夢涼告別,準備離開。夢涼說,下周一那個人也會來。
我盯著夢涼的臉,仿佛一個黑洞,能把人吸進去,直到護士催我出去,我都沒有反應過來,楚姑娘的心里在想什么。
坐在車上,綁上安全帶,心想,下周一,,,下周一也行,得好好問問那位少年,不對,是那個殺人犯。
殺人犯,你等著。
我又興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