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水的船
終于,他提著那柄打入十戒的初心之劍,朝黑與死的化身擲出鐵手套......

? ? 數(shù)年的尋覓,少年唇邊與下頜打卷的絨須泛著發(fā)白的金色,列國的周游,逐漸他的名字在不同語言中得到了不同的解釋,每個公會都需要一個退治災厄的專門家,他便是其中最年輕又最不要命的。
? ? 少年拿著自己揭下委托的拓本,與數(shù)顆隱匿在城區(qū)下水道鼠人的頭顱一同放在負責人的身前。剛遷職幾天就急不可耐申請調任的分會長神情復雜地看著少年接過與他年紀不符的沉重金幣袋,忍不住對那煞氣逼人的背影問了出聲
——【你為什么要接下那個任務?】
——【賞格很高,是筆好買賣?!?/p>
? ? 少年見天色尚早,罕見地挑了塊還算干凈的木桌坐下,示意招待送些酒菜來。
等待上菜的過程中,分會長正盤算著能否在調任前挖一挖這破地方的墻角,看有機可乘便湊上前去——【小哥,記得我剛左遷來這里時,你就在做些冒險家的活計了,一直拼命攢錢的你究竟是遇到什么困難了?】
——【我打算買張前往波洛特西亞的船票,到那去尋找我的父親,但是各地逃難去北方的人實在太多,我還沒有足夠的錢去給長官大人行好處,以及,在那里雇傭偵探亦是筆不菲的開支?!俊倌暌娔莻€鐵公雞會長裝模作樣地接過早已翻爛了的菜單,還叫來招待耳語幾句,以為要替他埋單,心情好像也從下水道的瘴氣里晴朗起來。
——【波洛特西亞?我們已經很久不這么說了,我們現(xiàn)在都管古波洛特西亞叫做波洛維亞。以及,比起支付船票,我更擔心你現(xiàn)在的裝備能否堅持到那時候,對,我說得就是你的劍?!?/p>
? ? 少年背的單手劍盡管裹著布條,但從外形上看顯然是王都的制式劍,這種模具鑄形的全鋼劍盡管造價低廉,但經久耐用,向來是初心者保命的最后稻草。而少年手里這一柄卻是把斷劍,極為夸張地被某種怪力從劍鍔將劍身斜截為兩處,恐怕銘為斷鋼者也不過如此吧。
? ? 本來是把沒人要的破劍,衣衫襤褸的黃發(fā)少年卻不知道從哪找到十枚戒指,其上銘文正好對應騎士守則的十誡律,用幫工換來的一抔秘銀粉末請鐵匠修理,不冶不煉,只要求將十枚戒指死死打進裂縫,于是默默無名的少年有了自己的初心之劍。
? ? 回到剛才,葛朗臺大叔自己也點了幾盤小菜,翻遍口袋付了兩枚銅板當做小費,少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點的烈酒不知何時被他掉包成了根汁汽水,郁悶地舉杯痛飲。
? ? 【所以你要去波洛維亞對吧?英雄與夢想的城邦?】——黃油冷掉了,少年干巴巴地咀嚼著烙餅,算是默認。
? ? 【那么,有沒有興趣上我的船呢?】——姓葛朗臺的男人神秘兮兮地從原先只掏出兩個銅板的上衣口袋變戲法一般摸出兩張船票。
? ? 少年還沒來得及咽下糙礪,趕緊添了兩口汽水才送了下來,兩眼放光,看男人的那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中彩的百萬富翁一樣。
? ? 男人欲擒故縱,不住地甩動手上的紙片——【今早的特快信件,說是北方蠻族擁立了新王,大舉南犯,要我即刻官復原職,速速回到北方前線共議軍機來著?!?/p>
? ? 到底是個大男孩,男人吹的牛再天花亂墜也沒能讓他視線從船票上移開半分
——【我想我們就這么說定了,你欠我個人情,我?guī)闳ゲ宄钦腋赣H。】男人舉起酒杯
——【一言為定!】少年舉起見底的杯子隔空碰了一下
? ? 結賬時,男人剛才的神氣又不知怎的一掃而空,正打算告訴招待記在公會的賒賬上時,瞥見少年腰間別著的小金庫
——【好,我和這位小哥AA!】
——【葛朗臺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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