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快】贈我亙古滄海與天穹
*?Summary:毛利偵探事務所迎來了一個客人,他說,他是工藤新一。1w,一篇完。
*?可配合bgm食用:不才-《山止川行》?
「再復雜、曲折的故事,在讓日月失色的真摯情感面前,都會歸于平淡?!?/p>
新快/贈我亙古滄海與天穹
文/洛丹
“我是工藤新一?!?/p>
“準確地說,是我覺得我是工藤新一?!?/p>
少年身上的衣服并不整潔,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像是在逃荒一樣,看起來有些可憐,只是那股精神氣,還是十分旺盛。
當毛利偵探事務所今日接待了這樣一個客人后,江戶川柯南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毛利小五郎的蹙了蹙濃厚的眉毛,他聽見這個名字就覺得煩躁。
“不管你是那個偵探小子還是你覺得自己是他,都得在蘭回來之前給我滾出去?!?/p>
聽中年男人朝他吼道,而男人一旁略有些親切的七八歲模樣的小男孩則是捂著自己的臉,像是看見了什么糟糕的事已經受不了了的模樣——這位自稱是工藤新一的少年面色蒼白,略有尷尬,頭上的角抖動了一下,無辜地看了看突然沖他發(fā)火的毛利先生。
“我不知道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但我現在什么都不記得,手機和證件也找不到,只是聽到路上有人說我是工藤新一,剛好在這附近看到了這家事務所,哪怕是聯系我的家人也好,偵探先生,拜托了!”?工藤新一超毛利小五郎鞠了一躬。
“我說你啊——”
“大叔!”?男孩子說話了。
“嗯?”?小五郎疑惑地看著男孩子,“干什么啊小鬼!”
“把他交給我吧!”?孩子稚嫩的聲音卻給人值得信賴的感覺。
本來因為走投無路而有些垂頭喪氣的少年,聽見了這般稚嫩卻堅定的聲音,他輕輕抬頭,向孩子看去。
事情還要回到兩天前,這位小男孩剛從絕望的死胡同里走出了生機,眼看他已經孤立無援,被琴酒堵在自己家門口附近,可是……
十七歲的“工藤新一”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這點出乎了琴酒的意料。
“喂,大哥,你不是說……”?車上的伏特加表示一頭霧水,這屆大哥怎么判斷力不太行。
“走吧?!?琴酒說道。
“去哪?”伏特加問。
琴酒用憤怒和危險的眼神看著他,「你說去哪!還不跟上」
伏特加嚇得靈魂出竅了,緊張之間竟然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一腳油門踩上去跟了上去。
男孩有一個假名,是江戶川柯南,他并不知道這位“工藤新一”在這之后經歷了什么。
只是在那一瞬間,他在那個暗巷里,看見了他的宿敵從路上經過的高中生模樣、但并不高大也不成熟的身影,卻成了他的畢生救贖。
男孩不宜再出現在外面,他把自己的背靠在墻上,大口地呼吸著,直到呼吸平復以后,才從窗子爬上了事務所的樓上。
“這次,真的多虧他了?!?他無暇考慮那個小偷是怎么消息靈通到這個地步的,因為這一下關系的被迫拉進,他們之間仿佛已不同以往,高中生偵探曾經那些花在怪盜基德身上的猜測和推斷的功夫,都化為了偵探說不得也碰不得的逆鱗。
怪盜基德只是顧著竭盡所能幫一個萍水相逢的敵人罷了,可是,已經從一個人身上切走的心臟,豈是這么容易還回來的。
「不是偷,都是他切走的」
想這些時,江戶川柯南正盯著手中的易拉罐,可是一聲痛呼卻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慌亂轉頭,只看到這位先生為了和他一起喝這罐牛奶把自己的手劃破了。
“不可思議……”?柯南隨即上前拉住了少年的手,還舔走了他手指上的血,搖了搖頭,“你還記得怎么變魔術嗎?”
少年覺得自己本應該逃避開來,可是手指上的這種放松感讓他沒有躲開,他聽了后點點頭,隨即發(fā)現哪里不對,又搖搖頭。
“什么意思?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
“你應該只知道我說的信息才對啊,這么問是因為你認識我嗎?我一個偵探為什么要會魔術?”
“唉,算了?!?柯南嘆了口氣。
「在確定他的身份之前,還是讓他把自己當工藤新一最安全,至少會乖乖地呆在自己身邊,不至于再發(fā)生人身安全問題,誰知道他是怎么從組織手里逃脫的?又為什么變成現在這樣?」柯南心想。
感受到手指不再流血,男孩把少年的手指放了回去。
“你現在的記憶,從哪里開始的?”
“大概一小時前,看天色應該是剛天黑不久,我從一塊草地上醒來?!?/p>
“這之后,你還去過哪里?”
“一個超市,我太餓了,我好像……已經很久都沒吃飯了,走路都頭暈眼花的,但是在超市有人喊了我的名字,我記下了,吃完以后我就來了附近這家事務所?!?/p>
「還好只去過超市,應該問題不大,但還是要小心為好」
“大哥哥還記得你醒來時的姿勢嗎?”
“嗯……好像是坐在草地邊上的墻角的……”
柯南聽了前半句松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姿勢,說明基德是逃到那里才失去意識的。」
可是隨即這位先生就給了他當頭一棒,“說起這個我嚇了一條呢,我身后的墻上有血跡,”?少年有些驚魂未定地說,“我看了看自己好像經歷過打斗的亂七八糟的衣服,還以為自己殺了人呢,可是附近又沒有其他人……”
“你是笨蛋嗎?”?小男孩有些焦急又無奈地說。
“誒…”
少年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生氣,有些慌張地看著男孩。
可是柯南只是自顧自爬到了他自己的房間里那沙發(fā)的后面,探頭探腦地撥些少年后腦的頭發(fā),果不其然看見一片不小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可也沒到結痂的地步。
柯南從沙發(fā)靠背上撤離,“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他拿著一個道具,爬上窗臺,最后還是不放心,回頭又加了一句,“你要是走了,就是膽小鬼?!?/p>
少年聽了本該覺得莫名其妙,可是令少年意外的是他沒有這么想,而是真的被他這句喝住了。
真奇怪,自己誰也不認識,這是第一個認識自己的人,他為什么要逃?
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沒有什么不合理。
很快,柯南就回來了,他背著一個書包,還是從窗臺原路返回的。從那書包里拿出來的是一套大人衣服,看起來是屬于中年男子的黑色風衣,帶著點莊重的暗紋和皮質裝飾。
“換上這身,跟我走,”?柯南繼續(xù)套著書包里的東西,最后拿出來的是一個鴨舌帽和墨鏡,「這些都是爸爸的,不知道需不需要」
他這么想著,跑到少年的面前,“大哥哥,你過來一下?!?/p>
“嗯?”?少年看男孩是想和他說悄悄話,就彎腰低頭去聽一聽。
誰知那男孩子用了極大的力道扭了他的臉,“痛,痛痛……你做什么啊小鬼!”
“還真是你的臉啊。”
“不是我的臉還能是你的??!說什么呢小鬼你是傻了不成!”
“那你把這個帽子和眼鏡也戴上吧,不然就會有壞人來找你的?!?/p>
少年好像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有一個他之前沒注意的傷口,看來是因為這個才失憶的。
“我是卷入到什么惡性事件里了嗎?做偵探可真危險啊?!?/p>
柯南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干脆不說了,手上給換好衣服的基德戴上了鴨舌帽,那屬于工藤新一的發(fā)型被蓋住了。
基德還半跪在柯南前面,嘴上喋喋不休地,“真是的,我現在失去記憶了,只想罵罵自己,若是重來一次,這危險的差事我可不干?!?/p>
“你這就是自找的,”?柯南聽不下去了,又是生氣又是愧疚,出口就是帶刺的話,“天堂有路你不走,能怪誰呢?”
“小鬼,你可真不像個七八歲的孩子?!?/p>
“你才是敏銳得不像個失憶的人。”
“喂喂,我只是不記得了,又沒變傻。”
“我們這是要去哪?。客?!難道是……你要帶我去我家了嗎?我也太幸運了能遇到你?!?/p>
“還說呢,我看你就是傻了,當然是醫(yī)院啊…”
入夜。
病房的桌子上是屬于工藤新一自己的病歷,是柯南從他家里順來的。
怪盜基德,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在這家醫(yī)院入住了。
醫(yī)生說需要減少運動,必須靜臥,加上還需要觀察,一下就給兩個人留在了醫(yī)院里??履媳緛碛幸稽c擔心藥量問題,畢竟基德不是真的工藤新一,但現在,他不擔心了。
因為睡著的基德,嘴上念叨的夢話,盡是屬于一個中學生的日常,加上他年輕得皮囊,江戶川柯南相信,這位小偷只會比他小,不會比他大。
想著,柯南往基德的懷里又鉆了鉆。他們沒帶被子,基德怕晚上太冷讓柯南回家,可是柯南怕基德亂跑,最后只好折中,讓這個陪床的孩子跟他一起睡了。
孩子輕輕嗅著被窩里的味道,好像有一道是洗發(fā)水的薄荷清香,還有一道是護手霜的味道,玫瑰味的。
——甚至,還有一絲未褪的脂粉味兒。
瞬間,孩子仿佛被雷劈成了兩半,眼神往基德的胸上使勁看了幾眼,臉就差冒煙兒了。
「他不會正躺在一個女人的懷里吧?」
天吶他在想什么,就算是擬聲也需要發(fā)聲人故意為之,可是失去記憶的基德,連開個易拉罐都會弄破手指,應該早就不知道怎么模擬別人講話了,這種情況,這樣一個一口陽光少年音的男生,怎么可能會是女人?
這脂粉味兒一定是錯覺,或者最多是易容遺留的,說不定這家伙不出任務平時也會女裝呢。
柯南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無比羞恥,拽了拽被子,往睡夢中逃離了。
等第二天天亮,醫(yī)生帶護士來查房的時候,二位已經早早起來正在吃柯南買來的水果了。
醫(yī)生說,“小兄弟你真不容易,帶著弟弟來看病呢?!?/p>
“弟——弟??你是我弟……”?少年嚇了一跳,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昨天怎么不說……”
而柯南打斷了基德的話,“真是的哥哥失憶都不記得我了。我是他遠方親戚啦,新一哥哥的家人都不在,沒辦法呢?!?/p>
“新一!”?一聲女孩的喊聲劃破了走廊的空氣。
“糟了,”柯南大呼不妙,“是蘭——”
男孩這樣的反常反應都被基德看在了眼里,小偷先生疑惑地思索著。
“爸爸說你昨天來找他,他說柯南昨晚帶你來醫(yī)院了?!?/p>
小蘭走進屋里,看到一個對她一臉茫然的工藤新一,還有表情有點奇怪的柯南,正想問是怎么回事。此時,柯南從床上跳了下來,拉著小蘭的裙角就忘在走。
“小蘭姐姐,我有話和你說?!?/p>
基德和醫(yī)生討論著病情,而小蘭和柯南在走廊上,一扇緊閉的門阻隔了兩邊的世界。
“怎么回事啊,柯南,新一他這是怎么了……”
“新一哥哥頭部受了嚴重的傷,失憶了,”?柯南說道,嚇了小蘭一跳,隨即補充道,“但是,這只是暫時的?!?/p>
毛利蘭捂住了嘴,眼淚流了下來,“怎么會這樣……”?隨即癱坐在醫(yī)院的走廊上。
“新一哥哥的父母讓我拜托大家一件事,他最近住在事務所這件事,可以不要和別人提起嗎?叔叔阿姨說他現在很危險,不適合出現在公共視野里?!?/p>
小蘭點了點頭,“我會幫他找回記憶的?!?/p>
柯南面露微笑,“一定會的!小蘭姐姐?!?/p>
可是心里卻更加擔心了,「可是治療方法基本都需要熟悉的環(huán)境,這樣下去只會適得其反,因為這是工藤新一熟悉的環(huán)境,而不是怪盜基德的??磥硪s快找出基德的真實身份才行?!?/p>
「如果基德的確是個高中在校生,那么再等兩天,全國范圍內就會收到失蹤報案,那時應該就可以找到線索了?!?/p>
第三天,基德出院的時候左手拿著冰淇淋,右手拿著甜甜圈,卻穿著工藤優(yōu)作的衣服戴著優(yōu)作的墨鏡,那畫面詭異極了。因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同行的只有柯南和來幫忙的毛利父女。
柯南說優(yōu)作和有希子給新一租了新的公寓住,所以他和柯南會暫時住在那里,其實公寓是柯南拜托博士租的。
小蘭在廚房正做著新一平時還算愛吃的菜色,而一個中年偵探、高中生偵探、小學生偵探正圍在公寓的餐桌前討論事情。
“唉,也不知道你這個倒霉鬼到底招惹什么人了,這樣以后怎么讓我放心把小蘭交給你啊?!?/p>
基德眨了眨眼睛,對這樣的感情無法感同身受,毛利小五郎也是發(fā)現了這點,更加深沉地嘆了口氣。
“毛利先生,我現在什么都不記得,等我想起來,一定會給您和看小姐一個確定的答案,請放心?!?/p>
“蘭小姐這么善良可愛,我可不忍心耽誤她,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毛利小五郎聽了,一口茶噴了出來,“你這小子……”?「性格好像不一樣了……」
柯南雖然不太擅長感情問題,可這節(jié)骨眼他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敏感了起來,于是,他微微離開座椅,踩了基德一腳。
“疼疼疼——”
“小鬼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我們的兄弟情呢?都去哪了?”
“閉嘴,誰和你有兄弟情。”
“好啦別吵了,都多大了還像個三歲孩子?!?/p>
“我也才七歲,小蘭姐姐,新一哥哥欺負我嗚嗚嗚?!?/p>
“臭小鬼,明明是你踩我的?!?/p>
“先吃飯,吃飯?!?/p>
新一看見小蘭端上來那菜以后,好像渾身不得勁,甚至幾乎在顫抖了。
“新一?你怎么了?”
然而,“新一”自己也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因為在他的世界里,他也不記得自己怕魚這回事了,這種不可思議的恐懼不在他的認知范圍內,他只是生理上反射地恐懼著。
“不舒服嗎?”
“沒……”
“我做了你愛吃的秋刀魚呀,來,嘗嘗?!?說著小蘭給基德夾去一大塊魚肉。
柯南觀察出基德已經處在崩潰邊緣了,「基德這家伙……不會是怕魚吧……」
“小蘭姐姐!你也欺負我!”
“誒?”
“我也愛吃秋刀魚你知道的,為什么只給新一哥哥?”
小蘭無奈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感覺平時沉靜無比的柯南今天也性格大變了,可是這孩子又沒失憶。
但是,一個小孩子這樣撒嬌,誰能受得了?尤其是對于小蘭這樣母性煥發(fā)的善良女孩。
“是我錯了,那柯南先吃?!?/p>
小蘭繼續(xù)給新一夾了第二塊,“新一再吃——”
她的動作被柯南打斷了,“我還要!”
最后的結局是,柯南吃了一整條的秋刀魚。
江戶川柯南:算還你人情了,但是,這下可被我抓住你的弱點了,基德。
基德:柯南這家伙,不會是喜歡蘭小姐吧?早戀?還姐弟戀?
毛利小五郎:這個詭異的午飯,終于結束了。
飯后,毛利父女回去了。而柯南盤算著今天就是他遇到基德的第三天了,應該就能收到線索,一旦找到基德的身份,就怕你他回他自己的家。
——他本來是這么打算的。
可是……
“哇這個公寓不愧是我父母準備的,這游戲太好玩了?!保ǖ鋵嵤腔以У臇|西。)
柯南看著基德打游戲時歡呼雀躍的天真背影,仿佛有什么,正在悄無聲息地改變著。
孩子整理著從醫(yī)院帶回來的東西,拿起一摞文件的時候,卻被基德制止了。
基德的游戲已經因為玩家沒有操作而游戲結束,但是基德毫不在意,他只是快步走過來。
“柯南,辛苦了,這些我來收吧,你去玩。”?基德想拿走柯南手里的東西。
柯南眼神緊緊盯著基德,拿著文件的手卻沒有松開,少年和男孩正在僵持著。
“你不正常?!?/p>
“我怕你累著,就讓大人來干不好嗎?”
“不要拐彎抹角,你也是失策啊,本來我不會做什么的,可是現在——”?說著柯南就用力,拽走了文件夾。
可是那東西在他手里著了火。
柯南趕緊拿來廚房的濕了水的抹布,可是為時已晚,文件夾已經成了一攤焦黑。
“…這是魔術?你想起來多少?”
“只是著急就順手出現的,我想著這樣也許可以,就真的做到了?!?/p>
那打火機被基德的食指和中指從手心帶了出來,夾在兩指的中間,“看來,我和我自己以為的不太一樣,我是有事瞞你了,但你也在瞞著我?!?/p>
“既然你不打算告訴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呢?”
“我瞞著你的事無傷大雅,不過是覺得你是個孩子,有的事不知道更好,但你連我究竟是誰都不肯說,小鬼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有什么秘密值得你一個七歲的孩子保守嗎?你和我,又是什么關系?”
“哼,我可不是小孩子,這點你不是第一天晚上就感覺到了?現在又拿我的年齡當擋箭牌。我不強求你說,畢竟是你自己的事,與我何干?就算你發(fā)生什么了,那也是你自找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在你找回記憶之前,你都可以住在這里。但我,也不會讓你隨便透支我的信任?!?/p>
柯南轉身離去關上房間門后,是基德在昏暗的燈光里訝異的眼睛,「什么叫透支你的信任啊,我就隱瞞了這一次,連說謊都不算……」
基德感受到了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氛圍,他終于確定,他們根本不是兄弟,更不是朋友。雖然早就有所感覺,但是等真正確認,他還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失落心情,一股由心而發(fā)的悲傷爬上了心頭。
他什么都不記得的時候,是柯南那雙唯一會信任他所言的堅定眼睛,給了他力量的,可是柯南這個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就算他們真的曾經認識,他以前也一直在欺騙著這個孩子。
窗戶沒關好,少年在冬日的風中咳嗽了一聲,他在難過的心情里一時有些全身發(fā)軟,摸到客廳的沙發(fā),窩了進去。
柯南洗了個澡,換上了睡衣,他鉆進被子里,強迫自己睡著,可是翻來覆去地,就是無法入眠。
最后只能,打開床頭燈,在思考人生時,余光中看見了床頭的領結,他想了一個主意,在午睡時間給醫(yī)院打了電話,只是聲音卻是……
柯南面色沉重的掛了電話,跳下床,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打開了臥室的門。
客廳里,沒有人了。
基德沒繼續(xù)打游戲。
等他往另一間臥室走去,卻看到了正窩在沙發(fā)里的小偷先生,剛才被沙發(fā)靠背擋住了,他才沒一眼看見。
和醫(yī)院里一樣,他睡得并不安穩(wěn),客廳很大,窗戶也沒關,他也不蓋個東西,就這樣入夢了,好像,還是個噩夢。
柯南拿來一張毛毯,湊到基德身邊,卻被突然坐起的人掀翻在地。
“不要——”?少年驚醒的時候,半身的冷汗,靜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自己還在工藤家安排的公寓里。
他扶著前額,環(huán)視四周,看到了還撐在地上的柯南。
柯南的確是被他嚇了一跳,還沒來及站起來。
“抱歉……”?基德伸出手拉柯南起來,神色有些內疚。
“醫(yī)生說的事,你有好好完成嗎?”
基德聽后臉龐紅了起來,“你怎么會……”
“我給醫(yī)院打了電話,以工藤優(yōu)作的身份?!?/p>
基德聽了嘴角冷笑了一笑,撇嘴過去的角度幾不可見,“對哦,所以你就是工藤新一吧小鬼,雖然不知道你怎么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你是偵探,你把我當敵人,還費力幫我隱瞞,所以我可能是個殺人犯,反正,沒干什么好事,對吧?”
“為什么不把我送到警察局呢?”
“沒你想的那么簡單?!?/p>
基德不反駁,繼續(xù)說著,“你第一次見我,就確認我的臉是否是屬于我自己的。我曾經會魔術,所以是什么善于偽裝的人嗎?看來是個十分棘手的罪犯啊,虧我還以為自己是個正義的代言人呢?!?/p>
“你是怎么發(fā)現我是工藤新一的?”
“你看見蘭小姐時,一瞬間暴露的稱呼并不屬于你這樣一個孩子,反而更像是熟悉的同齡人,甚至是更親密的,后來知道她和工藤新一的關系時就開始懷疑你了?!?/p>
“可是你是剛剛才確定的?!?柯南接道。
“我夢見我爸爸了,他不是工藤優(yōu)作。”?基德似乎不想再繼續(xù)說些什么,轉身,拉過毯子,背朝著柯南,安靜地一動不動了。
“喂,起來,去好好涂藥。”
基德只是搖頭。
“起來!”?柯南有些著急,爬上了沙發(fā),想在基德耳邊繼續(xù)打擾他,“會有炎癥的!”
誰知這一下他動作太快,還沒等基德有所反應,就讓他們雙目相對了。
柯南怔怔地看著少年眼角的淚水,而少年無處躲閃。
“你哭了…”
“沒有,進沙子了?!?/p>
這是室內,哪來的沙子呢,可是柯南沒有揭穿他的謊言,只是輕輕地說道,“那你別動?!?/p>
男孩低頭,在基德的眼睛上吹著氣。
“沙子沒了嗎?”
少年的眼睛逐漸綻放了笑顏,“嗯,謝啦?!?/p>
“那就起來,自己去?!?孩子的語氣又兇了起來,說完他就離開了。
“他可變得真快?!?基德吐槽道,心情卻是好的。
那個晚上,柯南拜托服部查看這幾天全國的失蹤案報案,卻沒有結果。
“怎么可能?你確定查了每一個嗎?就沒有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年輕男子?”
“工藤,我會騙你嗎?全國失蹤的一共三十三例,都是兒童和老人,還有幾個成年女子,都三十多歲了?!?/p>
“那能再幫我個忙嗎?”
“你盡管說!兄弟我竭盡所能?!?/p>
“這可是你說的,幫我查一下國內所有的在讀高中生,還是要和我很像。哦為了方便你找,補充一些,血型是B型,身高……174左右。”
“等等!工藤?!”?服部還想后悔卻被新一掛了。
“算我交友不慎!”
第二天早晨,柯南收到了服部平次的郵件,他興奮地點開,答案卻依然令他失望,「怎么會這樣?」
難道……基德的社會資料被誰銷毀了?
此時,這個公寓迎來了不速之客。
柯南看向外面的攝像,卻發(fā)現是自己的父母。
他打開門,“你們怎么來了?”
隨即就被捂上了嘴巴。
「琴——!」
柯南被那人禁錮在懷里,他著急瘋了,還在想用什么辦法能提醒基德逃命。
這琴酒和伏特加也奇怪,竟然又放開了柯南,柯南來不及思考,只顧著跑去另一間臥室。
他打開門,大喊著,“快跑!”
“誒?”
他茫然地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身后的琴酒和伏特加也慌了,跟過來看了看。
“斗醬人呢……”
“斗醬是誰?”?等等,這個聲音……這個語氣……
新一回頭,只看到伏特加著急的臉。
“有你們這么嚇人的父母嗎!”
優(yōu)作則是信步走到床頭柜前,拿起來一封信。
“新一,是寫給你的?!?/p>
柯南走過來,把信接了過去。
那上面的不太成熟的字體很難想象出自怪盜基德本人,可是工藤新一知道,那字如其人,他也只是個,堅強過度的孩子罷了。
——————
工藤新一:
也許,我真的是個膽小鬼吧,我已經不好奇了,也不想再找回記憶了。謝謝你,再見。
祝好。
一個沒有姓名的人
——————
新一看完后把手中的紙攥成了一團。
他身后的有希子也看見了內容,心情有些崩潰。
“別太難過了,這是好事也說不定?!?優(yōu)作走過來把老婆擁在了懷中。
后來工藤新一從優(yōu)作和有希子那里獲得了解藥。原來,一切都是他們和FBI一起演的一出戲。而黑羽快斗,早在三個月前,就徹底家破人亡了。兩個組織互相合作也互相使絆子,但都是亟待解決的惡勢力。這個任務最危險的部分,是他自己非要干不可的。雖然很多人反對,因為他太年輕,既怕任務失敗,也擔心他的安全,但他過于執(zhí)著,因為這樣的計劃,只要忽略他的年齡和經驗,幾乎就是天衣無縫的。黑衣組織在社會中的眼線不計其數,刪除了黑羽快斗的資料也是為了確保成功。就這樣,黑羽快斗成了真正的工藤新一,至少,在組織的眼里是這樣,因為在非整容的前提下,日本沒有第二個人,有這張臉。
而那個曾經變成江戶川柯南的工藤新一仿佛一夜之間喪失了很多感情,他和毛利蘭的愛情也走向了終點。
三年后。
東京大學的校園里,突然轉來一個學生。
有一天,這個新面孔在課上舉手,卻不是回答為了問題,“老師!”
“同學,如果不是回答問題,能不能下課再說?!?/p>
公共課的教室太大,等那學生舉手講話,大家這才注意到,這個學生怎么和他們愛戴到選課的學生坐滿整個會議廳的克里斯老師長得好生相似。
“不能,下課你就要跑了?!?/p>
同學們一聽,這里有瓜,紛紛豎起耳朵。還有人偷偷傳著八卦,說新來的學生就是名偵探工藤新一。
“先生!請和我在一起吧!”?新一大聲喊道。
他被揍了一個板擦,誰也不知道那么遠的距離,老師是怎么扔這么準的。
結果那學生倒也反應靈敏,輕松躲過頭部要害了。板擦只打到了他的肩膀。
“你不答應的話,我就告訴大家你是誰?!?新一認真地威脅道。
可黑羽快斗他么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他知道工藤新一卻是真的知道。
這事對于他黑羽快斗來說是一片空白,可不直接急了?萬一他是個恐怖至極的連續(xù)殺人犯,萬一他腦海里那些畫面都是他的犯罪動機,怎么能讓這群年輕的學生知道呢?
還能是誰?這時又有人傳八卦了,說克里斯老師在國外的戶籍是個空殼,整個人的人生就像空降了一樣,這么年輕就什么都懂,莫不是個穿越來的吧?
快斗走下講臺,一步步靠近了新一。
“你還不答應,那就不能怪我了?!?/p>
“你這樣很卑鄙,偵探先生。雖然我也沒資格說你什么……”
“不,你有資格。”?工藤新一說得斬釘截鐵。
黑羽快斗瞪大了眼睛,看著工藤新一放大的嘴唇正在靠近自己,他離得特別近,只是說個話就像要對他做些什么一樣,可是一雙腿卻像粘在地上一樣。
“你已經不是罪犯了,小偷先生,經過三年努力和國際上的幾方商討,你的罪名和通緝都被取消了?!?/p>
快斗都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可是他聽懂了一點,這三年,工藤新一不是找不到他,只是在找到他之前,他要洗掉他的過去,一份他并不知道,卻一直在恐懼著的過去。
他本可以不恐懼,可是在被那孩子一雙信任的眼睛救贖以后,他害怕自己,配不上這樣的信任,最終選擇逃離。
整個會議廳大得離譜,工藤新一的聲音不小,回蕩在整個大型會議廳中。
“天吶他是在說剛被國際上撤銷通緝的怪盜基德嗎?”
“我知道這事!據說原因主要是幾個律師最終終于論證了當年的基德已經去世了,而三年前那個基德其實只是FBI和日本警方的協(xié)助者。”
“所以克里斯老師竟然就是怪盜基德嗎嗎嗚嗚嗚嗚……”
整個會議室炸了,消息很快傳遍校園,好多人在門口圍觀,還有已經在網上有很大影響力的一些玩Twitter的學生也開始發(fā)布民間新聞。
快斗其實也看見了早上的新聞,他想到自己對魔術莫名其妙的喜愛和擅長,覺得這很可能是真的,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真的,不是個惡貫滿盈的人嗎?
“笨蛋,我那么信任你,你卻根本不相信我的信任?!?/p>
新一在旁邊一陣尖叫聲中捧著快斗的后腦靠近著他,在快要碰到那薄唇的一瞬間,黑羽卻用食指擋在了嘴前。
“現在你已經告訴他們了,籌碼已經沒有了。”
“基德…?”
“所以——在準備好讓我滿意的籌碼以前,我是不會應你的?!?/p>
說著,黑羽快斗就從原地憑空消失了。
“哇不見了!”
“怪盜基德的現場魔術秀我快哭了?。。 ?/p>
“哼,明明就是喜歡被我威脅?!?新一自言自語道。
只是人群還沒消散,工藤新一也還沒離開,門口就突然傳來一陣尖叫。
這一次,那個剛才還穿著文雅西裝的老師,竟然換了一身雪白的禮服,手上捧了吃瓜群眾準備的九十九朵紅藍相交的玫瑰花,他就這樣向工藤新一求婚了。
“我不是喜歡被你威脅,而是覺得這樣才對。”
“和我在一起,偵探先生。”
新一氣鼓鼓地,“我偏不?!?/p>
“誒?”
一瞬之間,一塊黑布出現,而黑羽快斗只感覺全身上下被工藤新一吃了一遍豆腐。
「什么情況?。?!」
再之后,等黑布離去,黑羽快斗原先的衣服已經不見了蹤影,而是變成了怪盜基德的那套。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對呢……等等,這個披風的質地是怎么回事,這不是做婚紗的嗎???那個眼鏡怎么回事……上面特么銀光閃閃,都是鉆啊。
快斗已經羞得只想找個洞鉆進去了。
“你別想再換了,”?新一手上攔著他整個人,嘴上還在他耳邊咬著,“因為——里面已經被我脫干凈了。”
“你什么時候學會的……”
“我只會這一個。難道只準你冒充名偵探,不許我當個魔術師?”?新一說著,手已經從快斗身上抄了過去。
“所以你就是來報復我的?但我根本不記得了啊?!?快斗放棄治療,又沒臉見人,把臉埋到了新一懷里,別看他,都別看他。
“你記不記得沒關系,我記得就行?!?/p>
“唔,別說這種話啊。”
“你叫黑羽快斗,再忘了我不告訴你?!?/p>
“知道啦,這么多人,快閉嘴?。 ?/p>
END

插入不了音樂鏈接。懶得去播放器搜的可以走視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