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即使是坐火車，瑞瑞也向來是不慌不忙的。她總會花上好幾個小時收拾行李，再不緊不慢地從精品店出發(fā)，在發(fā)車前十五分鐘才到達火車站。

?但，這個周五，情況有所不同。

? ? ? ?多年來的唯一一次，瑞瑞沒有把可能用上的一切行李都塞進箱子里，僅僅是必需品中的必需品而已。她的頭腦中思緒萬千，平日里那些小打小鬧的自我加戲都拋到了一邊。

?

? ? ? ?為什么呢？在這么多年里，偏偏選擇今天？

? ?起先，看到自己所愛的小馬從未來回到現(xiàn)在，她激動不已，但現(xiàn)在心中卻毫無波瀾了。沖動之下，她完全把未來的暮光當成了現(xiàn)在的暮光對待，但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之后，情況又有所不同了。一個簡單的問題在她的頭腦中揮之不去：

? ? ? ?來自未來的暮光閃閃，是怎樣的小馬？

? ? ? ?根本想不出來。

? ? 她還和現(xiàn)在住在小馬鎮(zhèn)的暮光一樣嗎？還是說，許多年——甚至幾個世紀？——過去，她早已蛻變成全然不同的一只雌駒？而她瑞瑞真的想知道答案嗎？

? ??在火車站外呆立著，她從鞍包里取出幾張紙，讀了起來——這一個小時里，已經(jīng)是第五遍了。這是一篇發(fā)言，寫于瑞瑞自信的低谷；這是一篇發(fā)言，一旦鼓起勇氣開口就會打破她現(xiàn)有的生活；這是一篇發(fā)言，她用來向暮光提出分蹄的發(fā)言。

?整整一個月。

?

整整一個月，瑞瑞躲避著暮光，荒唐地期盼著暮光能主動甩了她。然而，當暮光終于找上她的那一刻，她卻沒法接受了。她又怎么能做到呢？畢竟，她明明還不可救藥地愛著暮光啊。

?

“既、既然你根本已經(jīng)不在乎我們的關(guān)系了，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

那已經(jīng)是將近一年前的事情了，但她至今仍能聽到暮光哽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仍能看到天角獸以為自己已不再愛她時，那雙絕望的眼睛，仍能感到她緊緊抱住滿眼是淚的雌駒，滿懷愛意地告訴她，她仍是自己在這世界上最愛的小馬時，自己的心也片片破碎——她害怕，暮光不會再這樣愛她了。

?

瑞瑞從講稿上移開視線，看向自己的蹄子。她的皮毛柔軟而有光澤，但時間終將奪去這一切。她會漸漸變老，但暮光呢？就算再過去幾個世紀，暮光仍然那么美麗，等她瑞瑞老得不成樣子了，年輕的小馬中總會有誰鼓起勇氣想要靠近她的公主，那時候她怎么可能有勝算呢？瑞瑞知道，就算只是現(xiàn)在的暮光，都已經(jīng)成為了無數(shù)小馬夢中的戀愛對象。

?

如果暮光真的喜歡上了年輕的小馬怎么辦？瑞瑞很害怕，也許有朝一日，當她看向暮光的雙眼，那雙深邃的眼睛里不再有分毫屬于她的愛。

?

所以，她一直不敢丟掉自己的講稿。一年前，她沒有用上自己的發(fā)言，但假如多年后命途多舛的某天，暮光不再愛她，誰又能說她還是用不上？然而…然而…暮光千辛萬苦從未來回到現(xiàn)在，不就是為了再看她一眼嗎？如果瑞瑞不是她的真愛，她怎么可能承受這么大的風險呢？

?

她已經(jīng)不知道究竟該如何理解這一切了。她得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講稿背后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心緒；也許，在周末這樣私奔一次，正好能讓她有合適的時間，在合適的地點好好思考。不會有問題的，畢竟暮光說得很明白，不會跟她一起去了。而也許，等她周日回到小馬鎮(zhèn)的時候…

?

講稿就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

?

“七點十五分往吠城（Fillydelphia）方向準備發(fā)車！”

?

瑞瑞看向遠處，看著列車離開站臺。她輕嘆一聲，將講稿放回鞍包內(nèi)，小步走向車站建筑。今晚站臺上的小馬比平時周五晚上都要多，她沒法看清車站內(nèi)所有小馬的臉。瑞瑞準備擠進馬群尋找暮光，卻停下了步伐。

?

不會找到的，暮光根本就沒有來。當時在精品店里，暮光完全沒有要看一眼筆記本的意思，瑞瑞并不覺得，暮光出門之后還會檢查那一頁上的內(nèi)容。

?

瑞瑞知道，離她的那班列車出發(fā)，還有四十五分鐘，便索性決定去買點飲料，路上慢慢喝。運氣不錯，火車站旁就有一家咖啡館。她并沒有幻想暮光能出現(xiàn)在店內(nèi)。

?

唉，她想騙過誰呢？

?

暮光在哪里?。?/p>

?

她簡直不敢相信，暮光居然不肯來。不過是一個周末而已嘛！說到底，又能發(fā)生什么壞事呢？她忽然想到，自己差不多是邀請她的暮暮一起去約會，而暮光則是明確地回絕了。暮光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個‘不’字，這種陌生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

不過，她其實不是‘我的’暮暮。她向自己辯解，但她確實是暮暮沒錯。這是不是…是不是意味著，未來的她不那么愛我了？我知道對她來說我已經(jīng)…死了，但肯定還沒多少年吧？難道她這么快就忘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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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咖啡店，到了柜臺，她的心里酸酸的。

?

“瑞瑞！好久不見?！笨Х葞熛蛩龁柡?，“還是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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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豆蔻（Nutmeg），今天不喝茶了，請幫我打包一杯咖啡吧。”瑞瑞說完，又強調(diào)了一句，“要特濃特苦的咖啡。”

?

豆蔻走到后臺做咖啡，挑了挑眉。“靠，聽起來你不太開心?；疖囉秩∠?？”

?

“這回不是?！比鹑鸹卮鸬溃粗罐⒖Х鹊惯M塑料杯里，“我…只是有點想見某只小馬…”她沒再說下去，咬了咬嘴唇。真的好想啊…

?

“是想找暮光公主嗎？”豆蔻一邊問，一邊將杯子放在瑞瑞面前，又向獨角獸身后點點頭，“你看她不就在那兒嘛?！?/p>

?

瑞瑞轉(zhuǎn)過身，心臟漏跳了半拍。真的是暮光，還披著斗篷呢，坐在靠窗的一張桌邊，呆呆地看著外面的街道。她紫色的筆記本就在桌上攤開放著，大概就是未來的瑞瑞留下信息的那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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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來了…

?

“她都在這兒坐了快一小時啦。”豆蔻接著說著，蹄下也沒停地做起了下一單，“就點了杯茶，問我有沒有見到找她的小馬。我一猜就知道是說的你。你說，她知不知道，那斗篷根本沒蓋住她的全身?。俊?/p>

?

像是感應(yīng)到了議論，暮光從窗邊移開視線，看向兩只雌駒，在她們的注視下臉色微紅。尷尬地看了她們一分鐘，暮光才合上筆記本，緊張地朝著瑞瑞揮了揮蹄子，露出微弱的笑容。瑞瑞也揮揮蹄，忍住傻笑的沖動，而換上不那么傻的笑容。她謝過豆蔻，向暮光身邊走去。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靠得越近，天角獸的臉就越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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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她還能再可愛一點嗎？

?

瑞瑞到了桌邊，暮光張了幾次嘴，全然說不出話。“嗨。”終于，她頗為有力地說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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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舒展笑意，臉上是藏不住的興奮?！澳愫冒。鞫得钡哪吧●R?！彼貞?yīng)道，“很高興認識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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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蹦汗庹f，將前蹄交叉搭在桌面上，向筆記本點了點頭，“我沒忍住還是看了，你…”她沒再說下去，過了片刻，安靜地將筆記本拉到面前，“我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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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來了！”瑞瑞點點頭，“那我們該準備進站了吧？差不多到該出發(fā)的時候了哦?！?/p>

?

暮光挑了挑眉，看看筆記本，又看看瑞瑞?！澳恪豢纯磳懥耸裁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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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搖搖頭?！拔也辉诤鮾?nèi)容，只在乎你?！逼鋵嵤撬Ｍ孔约涸谖磥韺懴履蔷湓?，而不要只是照著記憶默寫，“你會跟我一起吧？”她問道，希望暮光不要只是再停留一小會兒而已。

?

暮光從鞍包中飄出一張火車票，露出微笑?！鞍它c半夜班車往馬哈頓，沒買錯吧？”

?

瑞瑞忍不住露出了傻笑。她真的要和我一起去了！…哦，塞雷絲緹雅，她是真的要和我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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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又有些害怕。畢竟，面前的這位暮光閃閃，完全可能是瑞瑞最擔心的一種未來：活了太多年，早已不愛瑞瑞的暮光——這正是暮光的超長壽命給瑞瑞留下的最大恐懼。此刻，暮光的的確確要和瑞瑞一起出發(fā)，瑞瑞也許就要直面這一恐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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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暮光的聲音打破了瑞瑞的思緒，“我看到你的留言時可高興了。我確實很想和你再多度過一些時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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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瑞瑞先前的恐懼消散了許多。“那這樣的話，我一定要記得在未來好好謝謝自己?！彼汗庹ＵＱ?，而暮光的微笑讓她的心像是小鹿亂撞，“畢竟未來的我一定很可愛，才能讓你愿意和我去約會呀。”

?

“等等，約會？”這只驚訝的暮光忍不住紅了臉，“你是說，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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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只是‘相約聚會’的本義罷了。”瑞瑞趕緊糾正道，尷尬地意識到自己讓暮光不自在了，“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的，這當然不算是約會啦。”

?

“啊，但我很想和你約會的！”暮光忍不住說出了聲，隨即羞得滿臉通紅，“不是，只是…”她看著自己的茶杯，撥弄著茶匙，“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約過會了…”天角獸繼續(xù)撥動著小勺，看上去像是剛剛說出了什么見不得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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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瑞瑞問，看著暮光抬起頭，“我覺得這也很激動馬心呢！這就像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其實呢，應(yīng)該是第二個第一次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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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盯著瑞瑞，皺起眉頭?！暗诙€第一次？”她小心翼翼地品讀著，嘴角緩緩勾起，“聽起來不錯?！彼瓜卵?，嘴角更高了，臉上仍泛著紅暈，“聽起來真不錯?！彼p聲說，只剛剛夠瑞瑞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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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咬著嘴唇，強忍住癡情的笑容。天吶，幫幫我吧。她想，她太可愛了，簡直可愛得過分?！班?，準備好出發(fā)了嗎？”她聽到遠處一聲響亮的汽笛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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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蹦汗饣卮?，站起身來，背好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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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雌駒安安靜靜地走出咖啡店，往車站轉(zhuǎn)去，正看見列車長忙著催促小馬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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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車門前，瑞瑞小步跑進車廂，卻發(fā)現(xiàn)暮光在門前停住了蹄步。“出什么事啦，親愛的？”她也停下來問道，祈禱著暮光不是準備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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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取出車票，盯著看了許久?！斑@一切真是挺瘋的吧？”她瞟向瑞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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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也取出自己的車票?！鞍。斎涣?，親愛的！我們完全失去理智了！”她與瑞瑞對視，露出既興奮又迷馬的微笑，“我忍不住要出發(fā)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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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大部分的時間，兩只雌駒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只偶爾聊上幾句。瑞瑞感覺自己后半夜每一兩個小時都會忍不住驚醒，生怕暮光下了車，而當清晨的陽光終于將她喚醒后，她便拿起了時尚雜志，一直‘讀’到了列車進站；說得直白點，天亮后她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看著暮光，揣測著天角獸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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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一路上暮光做得最多的兩件事，一是睡覺，二是看向窗外。在想什么呢？瑞瑞有點想問，但她又不太敢這么尬然開口，只能暗自希望暮光不是在后悔跟她上了車。但思來想去，其實都沒有意義。這場旅途是福是禍，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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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進站時才剛過早上九點半，但馬哈頓的街道已然繁忙起來。瑞瑞和暮光穿出車站，走入這座城市的主街，閑庭信步在川流無暇的馬群之中。倘若是獨自旅行，瑞瑞此時很可能也隨著大流而奔跑起來，但有暮光在身邊，她便只想放慢蹄步，好好享受周圍的風景。畢竟，列車提早進站了，不必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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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以萬計的想法在瑞瑞的腦海中飛旋，可做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她和暮光自然是要做點有紀念意義的事情，而用心尋找，一定能在這座城市里找到難忘而獨特的體驗——一如她們此時難忘而獨特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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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沒讓我脫掉斗篷就好了，瑞瑞…”

?

“親愛的，你是公主，我很不想這么說，但我保證這座城市里的小馬都忙碌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根本不在乎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馬哈頓?！比鹑鸹卮鸬?，“更何況，這可是我們最后一次約會，我可不能讓你一直穿著那么件難看的斗篷呢！”

?

暮光勉為其難地嘆了口氣?！昂冒桑蟾拧?/p>

?

“按照計劃，我們要在十點半左右和可可（Coco）見面，討論一套方案。”瑞瑞將小巧的日程本飄在面前，一邊看著一邊繼續(xù)說道，“然后，一整天就只有我和你啦！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呀？”

?

暮光聳聳肩?！皼]什么想法呢?；蛟S，隨便逛逛，去公園和劇院看看？”

?

“可是親愛的，我們每次都只是隨便逛逛嘛。”瑞瑞指出，合上日程本，將其安放回包里，“應(yīng)該說，是我和現(xiàn)在的暮暮總是隨便逛逛。”

?

“啊，我知道的啦，但這樣也很好呀。我可能就是想和你普普通通地過一天，就像以前一樣嘛?！蹦汗馕⑽⒓t了臉，“如果你愿意的話?！?/p>

?

“我完全愿意，親愛的?！比鹑鸹卮穑澳芎湍阍谝黄?，做什么我都很滿足了?！彼芮宄?，自己與暮光的‘第二個第一次約會’，也就會是暮光與她的最后一次約會，因而下定決心要讓暮光過得開心…即便暮光只是想要最最普通的一天。

?

但反過來說，與來自未來的愛馬約會，不管做什么都普通不起來了，不是嗎？

?

“我們?nèi)ツ睦镆娍煽裳?？”暮光問道，看著周圍高樓上橫七豎八的廣告牌。

?

“就在第六十大街的一家小咖啡館里，那里相當有格調(diào)。”瑞瑞介紹起來，“我和小蝶以前在小說里讀到過這家小店，后來我才知道真的有這樣一家咖啡館，一直都渴望能和你一起去探店呢?！?/p>

?

“啊，我知道你說的是哪里了?！蹦汗獾囊暰€還是集中在巨大的廣告牌上，“那里確實很好?！?/p>

?

“你都去過了？”瑞瑞的聲音里溢滿了失望，“太可惜了，我本來想成為帶你第一次去那里的小馬呢?！比鹑鹱钕矚g向暮光引薦各種新產(chǎn)品和新去處了，不得不說，錯過了這次機會，她多少有些難過。

?

“確實是你帶我第一次去的。”

?

“真的嗎？”瑞瑞挑起眉毛，“暮暮，親愛的，我自己都還沒去過呢，除非你能穿越時——啊，對哦?！?/p>

?

暮光瞟了她一眼，打趣地微笑?！坝滞玻俊?/p>

?

“確實。”瑞瑞承認道，也瞟了一眼暮光，“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未來的小馬，我會忘記也是有可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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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的笑容更加明顯，也更加壞壞了。“沒關(guān)系哦，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假裝自己是第一次去，驚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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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不好笑哦。要我說，我還是等著帶現(xiàn)在的暮暮來這里吧，她肯定不會掃興的，你說呢？”

?

“嗚，你說誰掃興哦。”暮光撒著嬌，用翅膀尖戳著瑞瑞。

?

“什么都知道了，當然會有點掃興啦?！比鹑鸷鋈辉谠赝Ｏ拢辛藗€大膽的想法。

?

暮光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獨角獸?！叭鹑?？”

?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瑞瑞又重復了一次，眼中閃著調(diào)皮的光，看向暮光，“記得嗎，親愛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時尚領(lǐng)域最重要的就是…領(lǐng)先一步？”

?

“…說過吧？”

?

瑞瑞夸張地嘆了口氣，看向附近一面廣告牌，上面介紹的正是與她競爭的一組時尚產(chǎn)品?！叭缃裥律脑O(shè)計師這么多，想要脫穎而出越來越難了。我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自信的，但我還是希望能有——”她看向暮光，扇了扇睫毛，“——一點優(yōu)勢?！?/p>

?

暮光立刻聽懂了瑞瑞的意思，連忙退開一步。“啊，不，不，不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絕對不行?！?/p>

?

“可是，暮～暮～”瑞瑞撒起了嬌，可愛地噘著嘴，戳了戳她的翅膀。這可是秘密武器。不管暮光長到多少歲，瑞瑞那雙大眼睛總能讓她——

?

“不行！我說了不行！也別扮可愛，這招對你的暮光有用，但對我已經(jīng)沒用了?！蹦汗鈴娬{(diào)道，搖了搖頭，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

?

“嗚，拜托嘛，就一點點劇透嘛？一句話能有多大危險呢？”瑞瑞追了上去，“就告訴我今年冬季一件時髦的產(chǎn)品也可以呀！或者，流行的顏色！布料！拜～托～啦～親愛的？”

?

暮光停下步伐，瞪了她一眼?！叭鹑?，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決定，那就說明你要我來只是為了給你預測未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從一開始就不該來?！?/p>

?

“才不是這樣的，暮暮！”她反駁道，踏了一下地面，“我只是不覺得會有什么問題嘛，我那么多同行都有數(shù)不清的助理設(shè)計師，而我一直是孤軍奮戰(zhàn)?！彼止局?，然后又不情不愿地加了一句，“但好吧，你說的也對?！?/p>

?

“謝謝。”暮光露出微笑，兩馬繼續(xù)往咖啡館的方向走去，“而且，沒有我?guī)兔σ矝]問題的?！彼又f道，打量著周圍各種競爭者們的廣告，“他們確實有很多幫蹄，但你最終還是會成功的?！蹦汗庹f這話的時候，聽起來無比真誠，毫不夸張，就像是在陳述科學結(jié)論。

?

“哎呀，暮暮，這不算是劇透我未來的生活嗎？你剛剛說不講未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很嚴肅的呢！”

?

“這可不算劇透?！蹦汗鈸u了搖頭，“我不需要見過未來，就能知道，將你所有的競爭者加在一起，都不及你的才華。而即便是有著這樣的天賦，你也不斷學習，不斷超越自我，而沒有花錢把辛苦的工作轉(zhuǎn)包給別馬?！蹦汗獾穆曇糁袧M是驕傲與欽佩，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瑞瑞正緊緊地盯著她，忍不住紅了臉。“我是認真的。”她紅著臉補充。

?

瑞瑞的臉頰有些發(fā)燙，但并非因為暮光的真誠與驕傲，而是因為，即便她在暮光的世界里已經(jīng)死去多年，暮光仍然忠貞無二地相信著她的能力?！爸x謝你?！彼冻鑫⑿?，既有些局促，又很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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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到現(xiàn)在的頭一回，瑞瑞迫切地想要和暮光貼貼，但…沒問題嗎？目前為止，兩馬都下意識地將肢體接觸保持在朋友的程度上。如果她換上一些更親昵的小動作，暮光究竟會作何感受？她記得，昨天暮光還說過，她的情話有點太‘直接’了。想起當時的場景，瑞瑞感覺自己全身都紅得發(fā)紫啦?？赡芩蟾诺拇_是有點太直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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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沒辦法嘛。她和暮光之間早就能彼此貼近，能說一些不可外傳的情話了，但現(xiàn)在她卻又得壓制下好幾個等級。不必多說，這讓她越來越不想克制了。這下子，真的像是第一次約會了，一舉一動都變得緊張刺激起來。

?

“瑞瑞？”暮光的詢問將獨角獸從幻想中叫醒，“你沒事吧？”

?

“沒事，不好意思啊，親愛的?！比鹑疒s緊回答，鼻梁還泛著紅，“我恐怕是有點分神了?！?/p>

?

然后是沉默，主要是因為兩馬都不知該說些什么。瑞瑞真希望自己可以問暮光未來的事，至少這樣她們還能有話可說。未來總得有些能問的話題吧，比如她死掉之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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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意識到，自己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那個時間線上的自己死了多久，甚至連暮光的年齡都不知道。問這個總不會有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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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可能有點不禮貌，但…你多少歲了？”

?

“多少歲？”暮光豎起耳朵，聽上去很警惕，“問這個做什么？”

?

看到暮光的反應(yīng)，瑞瑞縮了縮。唉，她早該料到對方會反應(yīng)激烈的。然而，是因為暮光很在意年齡的話題，還是因為她就是不想提到未來的事呢？“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親愛的?！彼矒岬溃澳憧瓷先ズ同F(xiàn)在的暮暮差別不大，但在你的時間線上，我已經(jīng)衰老而死了，這多少讓我有些驚訝。獨角獸的壽命可不是說著玩玩的呢?！?/p>

?

暮光放松了些?！斑@樣啊。嗯，我已經(jīng)很老了?！彼姓J道，仍然面朝前方。瑞瑞感覺暮光是不敢和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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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既然暮光不準備說出具體的年齡，那獨角獸就得想辦法從她口里套出話了。隨便張口來一個過分的數(shù)字，也許暮光就會糾正，這樣就能得到比較確切的答案了?！澳恰彼_口了，盡可能裝得漫不經(jīng)心，“我猜猜，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一千多歲啦？”

?

“啥？才不是呢！”暮光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答，“我看上去沒這么老吧！”她朝旁邊建筑的窗戶里瞥了一眼，想要看看自己這張臉應(yīng)該還沒老得像一千多歲。

?

這讓瑞瑞放松了不少，不知不覺間舒了一口氣。如果暮光真的超過一千歲了，她當然也不會介意，但能知道她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沒有那么極端，多少還是讓她放心了些。畢竟，如果幾年時間都夠讓小馬發(fā)生改變，那一千多歲的暮光對她來說，其實就和陌生馬沒什么區(qū)別了?！皩Σ黄鹧?，親愛的，看來是我猜得太高了?！彼又f，“那就，兩百三十歲？”

?

“也沒那么年輕。”暮光輕聲回答，隨即抿著嘴唇，看向地面。瑞瑞也明白了，自己這樣問個不停，讓暮光有點不舒服，但她的好奇心就是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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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

?

“五百八十六?！蹦汗獯驍嗔巳鹑鸬牟轮i游戲。她加快了步伐，像是想要躲開瑞瑞的反應(yīng)?！拔业哪挲g：五百八十六歲?！?/p>

?

“五百八十六？！”瑞瑞驚叫一聲，停在了原地，暮光也迫不得已停了下來。這樣一來，除非長壽到了超出常理的程度，否則暮光的瑞瑞就不是過世了多少年的問題了——而是多少個世紀。

?

“沒錯?！蹦汗饩o咬著牙，臉頰也是通紅。瑞瑞祈禱著，希望那是羞澀，別是惱怒?！拔乙恢睕]說，就是因為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但現(xiàn)在看來，是我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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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錯啦！這不就是說我已經(jīng)死了好幾個世紀了嗎！”暮光警惕地展開了翅膀，開口想要反駁，卻被瑞瑞搶先一步，“你真的想讓我聽從你的規(guī)矩，什么都不問，連我沒機會看到的那幾百年里你的生活都不想告訴我嗎？！為什么？！”

?

“等等，我有點…”暮光說著，收起了翅膀，表情放松了些，“你…不介意我都快六百歲了？”

?

聽到這個問題的瑞瑞，已經(jīng)不能用驚駭來形容了?！爱斎徊唤橐饬耍∥覇柲愕哪挲g，是因為我想知道自己錯過了你多少年的生活，可你卻不肯告訴我！”她回答道，“我能接受，你生命中的絕大部分時光，我都不能和你一起度過，但你甚至不肯告訴我，我錯過了些什么，真的好過分。”她移開視線，小聲地加了一句，“根本就不會有麻煩，到時候我都死了。”

?

然后是沉默，直到她聽見暮光愧疚地說：“我…我確實沒考慮過?！?/p>

?

“現(xiàn)在總該考慮過了吧。”瑞瑞語氣生硬，冷漠地轉(zhuǎn)過身去。但然后，她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暮光，隨即便后悔了自己所說的一切。

?

暮光羞愧難當，雙眼緊緊地盯著地面，像是要用目光在地上燒出洞來，她的耳朵緊緊地貼在頭頂。瑞瑞心頭的愧疚如同滔天巨浪，她忍不住想到，面前的雌駒不僅僅是暮光，更冒著巨大風險來到了馬哈頓——而且還是因為瑞瑞的再三請求——而現(xiàn)在…而現(xiàn)在，我都干了些什么。我不該說這種話的。瑞瑞想到。

?

“沒關(guān)系的?！彼B忙出言安慰，聲音既溫柔又滿懷歉意，“你說的沒錯，親愛的。這的確不安全，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彼t疑片刻，將一只蹄子放在天角獸的肩上，但對方毫無反應(yīng)，讓她頗有些失落。她沒有就此閉嘴，緊張地露出了微弱的笑容：“不如我們就讓這件事翻篇，繼續(xù)趕路吧？咖啡館就在前面不遠了?！?/p>

?

她繼續(xù)前進，期盼著暮光能跟上來。然而走出幾步再回頭，她卻發(fā)現(xiàn)暮光的身體和視線還停留在原地。瑞瑞心中頓感不安，但卻無可奈何；畢竟，面對一只陌生的小馬，她又能怎樣施以幫助呢？盡管眼前的小馬看上去和在家等著她的那只一模一樣，瑞瑞的內(nèi)心深處卻很清楚，她根本不認識這位暮光。想到未來的暮光與她形同陌路，獨角獸有些難以接受，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

?

“暮暮，別這樣啊。”她懇求道，毫無意義的安慰似乎扼住了她的喉嚨，“我為自己說過的話道歉，我沒有仔細——”

?

“只為了你?！蹦汗獯驍嗨脑?，仍然回避著她的視線。

?

“什、什么？”

?

暮光這才抬起雙眼?！澳憧梢詥栁椅磥淼氖??！彼忉尩?，“但只為了你?！辈坏热鹑鹛岢鲆苫螅值拖骂^，微微蹙眉?！叭绻悄汶x開后的事情，回答你也沒關(guān)系，但如果你想要的答案不適合你，我保留拒絕回答的權(quán)力，可以嗎？”她對上瑞瑞的視線，問道。

?

瑞瑞的胸中泛起了氣泡般沸騰的興奮，但此前的愧疚并未消散?！拔摇阏娴脑敢猓课也弧也幌Ｍ銥榱宋颐銖娮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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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打斷了她的話，滿不在乎地揮了揮蹄子?！皠e擔心。有關(guān)時間旅行的規(guī)矩，我們到現(xiàn)在少說也打破五十條了，再多打破幾條又如何呢？”

?

“你…你真的是暮光閃閃嗎？”瑞瑞輕聲笑著，“我很懷疑，不先對著各種災(zāi)難性后果的假設(shè)難受一個星期，暮暮是沒法答應(yīng)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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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也笑了，這是她半個小時里第一次露出笑意?！班牛f實話，從出發(fā)的那一刻起，我就拼命不去想這些事情了，但…如果能讓你開心的話，冒一次險也值得，瑞瑞。你值得我冒一次險?！边^了幾秒，暮光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么，臉上一片通紅。瑞瑞也有些猝不及防，同樣紅了臉。暮光沒有遲疑，甚至沒有考慮過措辭，便將自己心中最真實的反應(yīng)說了出來——在瑞瑞聽來，暮光簡直不像是發(fā)表自己的感想，而又一次像是在宣布科學結(jié)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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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雌駒尷尬地彼此相望許久，瑞瑞一甩鬃毛，試著改善氣氛?！拔耶斎恢档美玻H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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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翻了翻白眼，一邊搖頭一邊微笑。她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被遠處某馬的呼喊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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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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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馬轉(zhuǎn)頭看去，正看見可可帕梅（Coco Pommel）站在街道的前方，笑著朝她們揮蹄。瑞瑞也向她揮揮蹄。未來問答需要推遲到幾個小時后了，她微微有些失望，還是向朋友走去，卻被暮光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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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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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看到暮光臉上驚慌失措的樣子，也緊張起來?！霸趺蠢玻俊彼龁柕?，下意識地觀察著暮光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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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行！”暮光低聲說，憂慮地瞧了可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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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瑞瑞問道，暮光連忙點頭作為回答?！昂冒?，稍等一下?！彼D(zhuǎn)頭看向可可，又揮揮蹄：“可可，親愛的，請等我們一下好嗎！”前方的雌駒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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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剛一回頭，暮光便念念有詞起來?！拔也荒芎湍阋黄鹑ヒ娍煽?！我根本就不該讓她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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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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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可可啊，瑞瑞，她認識你的暮光。”暮光將一只蹄子放到胸口，“而我不是你這里的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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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感覺到全身都放松下來，她本以為問題要嚴重得多?！澳耗?，親愛的，我還以為你本來就計劃冒充過去的自己呢?！彼赋觯拔也挥X得可可能看出區(qū)別來，而就算看出來了，她出于禮貌也不會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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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大搖其頭?！安?，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會以為我和你一起來了馬哈頓的?！蹦汗舛⒅鹑穑Ｍ毥谦F能理解她的意思——但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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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瑞瑞仍然不理解暮光為何如此激動。她瑞瑞出差帶上暮光，關(guān)可可什么事呢？莫非在未來，這成了某種社交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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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角獸有些惱火地咕噥一聲?！叭鹑穑牢液湍銇砹诉@里，下次見到另一個我的時候，有可能會提到這件事的。”暮光解釋道，指了指地面，“可可不擅長撒謊，要是她不小心跟過去的我提到了今天的事，我無論如何都會馬上想到最壞的情況的。我太了解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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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比鹑鹨ё∽齑?。暮光說的確實不錯，而她可不希望和另一位暮光之間出現(xiàn)嫌隙，“的確，這樣一說確實情況不妙?！彼止局?，閉上眼揉起了太陽穴。哎呀，這下真的大事不好了。她一邊想著，一邊又轉(zhuǎn)頭向可可揮揮蹄子：“不好意思啊，親愛的！請再等我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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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暮光輕聲說，聲音緊張起來，“我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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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比鹑鸪姓J道?！拔疫@就想個主意，不會有事的，放松一點?！彼齻}促地下達著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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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瑞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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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一定不會有事的?！比鹑鸫驍嗨脑?，幫助她冷靜下來，“對我有點信心嘛?！彼D(zhuǎn)過身，走向可可，暮光則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爸辽僖布傺b對我有點信心，別這么拖著蹄子走路?！比鹑饓旱吐曇?，搶在靠近可可之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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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呀！”可可微笑著問候兩位雌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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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瑞瑞走上前去，與可可來了個碰臉空吻，聲音里聽不出絲毫緊張，“今天早上過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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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往常一樣，忙著跑來跑去的?！笨煽苫卮穑{(diào)整了一下腰上的鞍包，“你們呢？坐火車來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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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闌干分外明罷了?！比鹑鹇柭柤纾耙灰箾]睡呢?！彼酒鸨穷^，“我們后面那排坐了好幾個特別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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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確實很難熬?！笨煽赏榈乜聪蚰汗猓澳隳兀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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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的臉色有些蒼白，直直地盯著她看，沒有要回答的意思。瑞瑞清了清嗓子，天角獸才有所反應(yīng)。“誒？”她對著可可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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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輕笑起來?！翱磥砟阋矝]睡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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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緊張地笑著?！按_實，確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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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都沒料到你會來哦！”可可接著說，“瑞瑞在信上說，塞雷絲緹雅公主周一要到小馬鎮(zhèn)去，我還以為你肯定留在鎮(zhèn)上準備迎接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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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個嘛…”暮光說不下去了，不自在地看了瑞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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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是要親自準備的。”瑞瑞接上她的話，“但不巧…我呢…可能病了？”她遲疑片刻，忽然大咳其嗽，“確實病了！沒錯，我恐怕是著涼了，差點都來不了了呢?！彼吭谀汗馍砩?，蹭了蹭她，“可是暮暮不希望我難過，就很體貼地主動要陪我一起來，順便照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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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你真貼心，暮暮！”可可高聲稱贊，又看向瑞瑞，輕笑起來，“你真走運呢，瑞瑞，真希望我也能愛上對我這么好的小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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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閉上眼，享受著暮光的絨毛與她相貼的感覺?？墒恰瓰槭裁茨汗饨┰谠?，一言不發(fā)呢？瑞瑞抬頭看去，詫異地發(fā)現(xiàn)對方滿臉通紅。真奇怪哦，她和女友應(yīng)該已經(jīng)習慣了秀恩愛，不會這么容易臉紅——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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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女友還在小馬鎮(zhè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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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意識到自己在和誰貼貼，瑞瑞的臉頰變得滾燙。身體里所有的感官都敏感起來，她忽然覺得自己和暮光貼得太近了。瑞瑞忍不住察覺到，暮光的絨毛暖乎乎的，身上有舊卷軸和墨水的氣味。瑞瑞特別特別不情愿地從暮光身邊縮開，又咳了一聲，回到了眼下的困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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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親愛的，我想請你不要聲張此事?！比鹑饓旱吐曇?，“雖然你我都覺得暮光這樣做真的很暖心，但別的小馬要是知道公主拋下職責來陪我，恐怕就不會很開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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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臉上露出理解的神色?！鞍?，沒問題！”她點了點頭，“不管誰問我，我都說暮光閃閃公主現(xiàn)在就在小馬鎮(zhèn)，絕對沒來馬哈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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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朝她眨眨眼。“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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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微笑著，看向街道盡頭?！澳牵热晃叶加龅侥愫汀彼p笑一聲，“——絕對不是暮暮的奇怪小馬，我們現(xiàn)在就一起去咖啡店吧！”她看向暮光，露出笑容，“也正好避一避太陽，你的臉都曬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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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曬的，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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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咖啡館的路上，可可愉快地聊個不停，瑞瑞和暮光卻相當安靜，只非要回答不可的時候才開口，也不曾彼此對話。瑞瑞相當慶幸，走到咖啡館的時候，三馬已經(jīng)默認了不再提起…尷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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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建筑外，聚集起了小小的一群馬，建筑正面的墻上鐫刻著店名‘命輪三號’。瑞瑞讀過的書上說，這座咖啡店是當?shù)刂木蹠龅?；幸好，可可提前一個星期就訂了位置。要是她和暮暮共度的這個周末有整整半天要浪費在排隊等位上，天知道她會有多難受呢。三馬走進店門，瑞瑞忍不住流連在門前，欣賞著墻上的裝潢。熱巧克力與咖啡豆的香氣鉆進她的鼻子，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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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瑞瑞?！蹦汗怏@呼一聲，興奮地環(huán)顧著四周，“這里看起來好棒，聞起來也很棒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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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露出笑容，將蹄子放在胸口?！罢娴倪@么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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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暮光也微笑著回應(yīng)，“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特別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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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的興奮也按捺不住了，她踏著地面?！斑@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喜——”她停了下來，瞇起眼睛，“哼，真幽默啊，暮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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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啦，忍不住開了個小玩笑嘛?！蹦汗飧`笑著道歉，不等瑞瑞對她的‘玩笑’做出評價，又搶先開口，“哦！我們的座位已經(jīng)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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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的另一頭，可可已在卡座里坐下，朝兩馬揮蹄示意。暮光和瑞瑞走到桌邊，在可可對面并列坐下，彼此間稍稍保持了距離。很快，可可將一疊紙張、畫圖本和彩鉛排在桌上；每張紙上都畫著衣裙的設(shè)計，做好了記號，暮光稍稍低頭，仔細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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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繪畫風格和瑞瑞有點像?！彼u價道，將前蹄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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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這些是我畫的，親愛的。”瑞瑞告訴暮光，同時從包里取出眼睛、羽毛筆和紅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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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和我在合作設(shè)計這一系列時裝?！笨煽筛嬖V暮光，而瑞瑞戴上眼鏡，在設(shè)計圖上做起了修訂，“我們各自負責一部分設(shè)計，彼此評價反饋；我的設(shè)計已經(jīng)定稿了，但瑞瑞還準備再調(diào)整一下她的設(shè)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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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服務(wù)員暫時打斷了談話，請三位雌駒點單?？煽珊湍汗飧饕艘槐瓱崆煽肆?，瑞瑞本也想點熱巧，但暮光想起了她感冒正嚴重，便讓她改點了一杯洋甘菊茶。服務(wù)員離開之后，瑞瑞繼續(xù)修訂起了設(shè)計稿。羽毛筆擦著紙張的聲音被暮光和可可的交談蓋了過去，而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瑞瑞并沒認真聽，只偶爾聽得清只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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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服務(wù)員送來飲品，瑞瑞放下筆，欣賞了一下目前的成果。她拿起茶杯，看向桌邊的另外兩位小馬，靜靜地聽她們熱情地聊著可可一周的見聞。不得不說，瑞瑞沒覺得談話的內(nèi)容很有趣，但她卻注意到，暮光認真地聽著，仿佛面前是星璇（Star Swirl）親自在講解魔法熱動力學的知識。起先，瑞瑞有些疑惑，但很快她便意識到，暮光也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可可帕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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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這么用心在聽…瑞瑞無聲地觀察著暮光：可可每說一句話，她都會點點頭；每當聊到熟悉的話題，她都會露出微笑；她的雙眼也閃閃發(fā)亮。所有的朋友，所有的家馬，甚至一面之緣的陌生馬，都早已遠去了，暮暮一定很孤獨。她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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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看向暮光放在桌上的蹄子，想要與暮光親密接觸的念頭難以克制，但她神經(jīng)緊繃，仍堅守著陣地。抬起蹄子，放在暮光的蹄上，輕而易舉，但又難以做到。昨天兩馬還牽過蹄，而且感覺良好，但現(xiàn)在瑞瑞就是做不到，而只是捧著自己的茶杯，等待著永恒的終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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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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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時尚界學到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無論想要什么，要么就大膽地全力以赴，要么就趁早放棄。她立刻放下茶杯，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伸蹄與暮光相握。然后，她看向可可，盡量裝作這親昵的動作只是下意識的隨意行動，而非思慮良久后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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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暮光似乎并不在意，但過了一會兒，她的蹄子溜走了。嗚。蹄下是尤其冰冷的桌面，瑞瑞不由得有些尷尬了。她讓暮暮不自在了嗎？瑞瑞想起早些時候，暮光也是這樣動作僵硬，也許是因為歲月太漫長，暮光已經(jīng)忘記了瑞瑞在身邊時的感覺了——哪怕是碰碰蹄子，都讓她接受不了。獨角獸不敢看暮光的臉，更不敢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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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想收回自己的蹄子，但兩馬先后撤走蹄子，顯得太過刻意，她也只好繼續(xù)將蹄子放在桌上，又飄起了羽毛筆——既然無事可做，不如繼續(xù)完善設(shè)計稿。過了好幾分鐘，瑞瑞已經(jīng)將尷尬的一幕拋在身后，調(diào)整坐姿的同時準備收回蹄子，這樣能不那么傷自尊。然而，就在她剛剛行動的那一刻，暮光忽然抓住了她的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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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驚喜地看向自己與暮光的蹄子，又瞥向暮光。天角獸仍在與可可交談，但臉上卻略顯粉紅。瑞瑞又低頭看向蹄子，這才注意到暮光不僅僅是‘抓住’了瑞瑞的蹄子，更是緊緊地將其握住。有了對方的反應(yīng)作定心丸，瑞瑞大膽地向她靠近了幾寸，兩馬的絨毛幾乎蹭在了一起。然后，暮光消滅了這最后一寸距離，甚至稍稍靠在了瑞瑞身上，讓她暗自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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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大動作，但至少我們靠在一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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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可可告辭的時候，暮光已經(jīng)完全貼在了瑞瑞身上，兩馬的前腿在桌上面上糾纏著。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但內(nèi)心中，瑞瑞已經(jīng)高興得有點傻乎乎了。雖然和她與這個時間線的暮暮之間的動作比起來，這都只是開胃小菜，但這至少證明，暮光還愿意靠近她這只白色的獨角獸。暮暮不一定還熱戀著她，但至少還對她有好感，而這就讓瑞瑞的心情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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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站起身來，在空盤邊留下幾個金幣。“我得趕緊出發(fā)去上交設(shè)計啦?！彼f著將畫稿拿了起來，收進包里，“下周你還來嗎，瑞瑞？客戶看完定稿之后，應(yīng)該會想要和我們倆聊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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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點點頭，將羽毛筆和墨水飄回自己的包里。“不出意外我會來的，也許還帶上小蝶。她的生日快到了，我想帶她周末出來放松放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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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錯！希望下周我能和你們多待一會兒?！笨煽珊仙习?，向兩馬露出微笑，“那，祝你們玩得開心！回頭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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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揮揮蹄，露出明亮的笑容。“很高興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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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末再見了，親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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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與暮光揮著蹄子送別了可可，在桌邊無言了一陣。暮光又靠上了瑞瑞的身體，兩馬都呆呆地望著彼此牽拉的前腿。瑞瑞忽然很想用前蹄摟住暮光的腰，但卻打消了這個念頭。目前為止情況都很順利，她可不想一步走錯，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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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率先打破了沉默?！澳莻€…”她抬頭看向瑞瑞，“接下來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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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用另一只前蹄揉了揉下巴，瞇起眼睛。“嗯…我記得你還欠我一場問答游戲呢?！彼{(diào)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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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沉默片刻，認命地嘆了口氣?！昂冒桑冒?。”她收回前腿，坐直上身，“但別忘了，有些問題我可能回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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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起身溜到對面坐下，與暮光面對著面?！拔覝蕚浜昧?！”她高聲說，激動地用兩蹄在桌面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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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蹦汗庑Τ隽寺暎翱磥砟愫芷诖??！彼辶饲迳ぷ?，前腿交叉放在桌上，“那就，開始吧，嗯…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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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瑞靠近她，用蹄子撐住下巴。她扇了扇眼睫毛，壓低聲音?！笆裁炊枷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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