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只是個故事

無畏天馬面臨著她從事冒險和小說創(chuàng)作生涯以來最嚴峻的危機——被退稿。身為曾經(jīng)的暢銷書作家,在全小馬國打響了充滿魔幻氣息的冒險題材作品的第一槍,《無畏天馬》系列曾經(jīng)是無數(shù)小馬為之著迷的作品。那奇詭的設(shè)定,充滿刺激的歷程,獨到的氣氛渲染和精確的筆力,無論是單純喜歡故事的小馬還是那些學院里咬文嚼字的老學究都對其稱贊有加——雖然其中的絕大多數(shù)內(nèi)容其實都是她的親身經(jīng)歷。
但是,冒險雖然是一項偉大的事業(yè),但它也是對年齡和體力有著相當高的要求的。隨著年齡的增長,無畏深深體會到她已經(jīng)有些力不從心,而自己的對手似乎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狀況。她并不愿放棄這種危險與挑戰(zhàn)并存的生活,但飽經(jīng)滄桑的身體似乎在告訴她,“我已經(jīng)累了。”
——那不妨就這樣封筆吧,無畏曾經(jīng)想。作為暢銷書作家,區(qū)區(qū)二十幾本的系列卻常常賣得脫銷,尤其是最新的一部《無畏天馬與黎明的曙光》,甚至因為供需關(guān)系嚴重失衡而進了中心城最高檔的拍賣會中,并被拍賣出了等同于巨大鉆石般的天價。雖然無畏并不會因此而獲利,但這也能夠從側(cè)面反映出她的作品究竟有多么火爆。
——至少從前是這樣的。但是,冒險需要錢,療養(yǎng)身體也需要錢,雖然看似賺得盆滿缽滿,但去掉這些為了保證生活質(zhì)量而做出的必要支出,她的積蓄其實也沒剩多少了。從冒險事業(yè)退役后,為了不被其他小馬認出來,她一改從前的形象,不僅重新打理了鬃毛,還給鬃毛染了顏色,從原來亮麗的黑色變成了一眼望去隨處可見的棕褐色;她把那些冒險時的裝備鎖在柜子里,像其他小馬一樣在中心城過著稀松平常的每一天。她在中心城買下了公寓中的一間房,以最平淡的方式回歸了她原本的生活中。從工作的角度來說,她似乎已經(jīng)有些厭倦了寫作這份工作,開始暢想今后的日子:她的年齡也有些大了,再像其他年輕的小馬那樣結(jié)婚恐怕不太現(xiàn)實;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夠找一匹還算年輕的小馬,和他結(jié)婚生子,過稀松平常的生活……這樣想著想著,幾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期間一直沒有出現(xiàn)新作,這不僅讓無畏天馬的粉絲們感到揪心,同時也開始擔憂起她的狀況。用一位狂熱粉絲的話來說就是,“近幾部作品里無畏天馬的冒險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明顯的力不從心,我真的很擔心她!”雖然小馬們都認為是在討論故事中的無畏天馬,但其實她也是在說無畏天馬本尊——畢竟她要求過,要嚴格保守“自己就是無畏天馬本尊”這件事的秘密。
除此之外,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預算上也出現(xiàn)了危機。雖然尚有些存款,但要靠這些錢養(yǎng)老可遠遠不夠。她的余生至少還有二三十年,而剩下的這些錢也不過只夠她過完今年而已。賣書的錢依然會每個月按時寄到她在中心城的家里,但這些錢并不是為了現(xiàn)在,而是為了以后而準備的。為此,她至少要在中心城找份適合自己的零工糊口才行。
可是她能夠做些什么呢?搭帳篷,生火,辨別方向,這些在野外生存的技能在高度現(xiàn)代化的城市中可謂是完全行不通。思來想去,她最后鼓起勇氣去了一家面包房應(yīng)聘。在這里工作的小馬不是科班烹飪學校出身就是前來打零工的年輕小馬,像她這樣已到中年的小馬實在是罕見。而且,她的出現(xiàn)還讓一部分年輕小馬感到不滿,認為她是在搶她們的飯碗。
“這么大年紀居然還出來和年輕小馬搶工作,真不害臊!”
“就是就是!這個年紀要是沒有工作的話為什么不做個全職家庭主婦呢?”這番話深深刺激了無畏。但是就算她想要組建家庭,擁有孩子,又哪里會有小馬滿足她的愿望呢?只要自己的事情被其他小馬知道,那她一直努力隱藏的作為無畏天馬的那部分自己就會被公之于眾。隨后,眾多粉絲就會找上門來,把她原本平靜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可是她能做的也只有忍耐。要問為什么的話,自然是因為選擇了屈服現(xiàn)狀。她無時無刻不在心中告誡自己,現(xiàn)在你只是一匹失去工作的話大齡小馬,維持生活才是你最需要去做的事。她將所有的非議和批判都拋在腦后,只是一心完成每天要做的任務(wù)。不得不說,她的確在烤面包上有不錯的天賦,雖然這是她活了幾十年以來第一次做這么多面包,但從小馬們的反饋來看,她的作品還算不錯,至少是達到了成為合格商品的水平。
幾個月過去,無畏的積蓄又開始多了起來。不過,她并沒有因此放棄面包房的工作,每天依舊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著。最初那些對她報以惡毒言論的年輕小馬被她的這份敬業(yè)所打動,也跟著開始努力起來。無畏并沒有注意到這點,她的心思全都在面包上。
“吶,你知道嗎,無畏天馬呀……”某天她在柜臺前值班的時候,忽然聽到兩匹雄駒正在討論小說中的情節(jié)。聽到有粉絲討論她自然很高興,雖然每個月都能收到報酬,但收入只是個數(shù)字,這并不能代表讀者有多喜歡她的作品。
“請問,你們剛才是在談?wù)摕o畏天馬嗎?”等他們結(jié)賬的時候,無畏鼓起勇氣問道。
“是啊,”其中一匹爽快地回答,“阿姨您也是無畏天馬的粉絲嗎?”
“粉絲……倒也算不上吧,”她笑笑回答說,“以前孩子喜歡看,不過離婚之后孩子判給了父親,那些書也就被我扔掉了?!奔热皇莿?chuàng)作者,那隨口編造一個身份自然也是嘴到擒來。
“原來是這樣啊……”似乎是觸及了她的“過往”,雄駒面露難色地說。
“啊,沒關(guān)系的,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無畏連忙把話題又轉(zhuǎn)移回小說上,“你們最喜歡無畏天馬系列中的哪一本呢?”仔細想想,她好像還是第一次和粉絲交流作品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嗯……我最喜歡的大概是第一本吧,”雄駒想了想回答,“正是因為第一本書的內(nèi)容足夠驚艷,我才會一直看下去?,F(xiàn)在想想,那時和它相遇真的是機緣巧合呢?!?/p>
“我的話肯定是最新的那本吧,”雄駒的同伴接道,“雖然無畏仍然能夠以自己的聰明才智妥善解決問題,但這次冒險總給我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作者也有了類似的體會,所以在那之后便沒有過新作呢?”仔細想想,距離自己發(fā)布最后一本無畏天馬系列的小說已經(jīng)是兩三年前了,這期間她一直在四處旅行,療養(yǎng),享受生活,然后又來到中心城當個平平無奇的面包房店員。她從來沒想過再提起筆,但也沒有勇氣對熱愛她的粉絲們說出“我要封筆了”這樣的話,今天面見了粉絲之后,這樣的感覺似乎變得更加強烈了。
“原來是這樣啊,”她一邊笑一邊為他們結(jié)賬,借機轉(zhuǎn)移話題,“一共30個金幣,謝謝惠顧?!?/p>
那天晚上回到家,她瞟了一眼桌上放著的早已經(jīng)干透的羽毛筆和許久未動過的羊皮紙,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如果繼續(xù)靠寫作來維持生計呢?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寫什么呢?沒有了過去豐富的冒險經(jīng)歷,現(xiàn)在她肯定是寫不出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了,無畏天馬系列自然也已經(jīng)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封筆,只是她實在沒辦法把這個結(jié)果告訴倍受期待的讀者們。
“那不妨換個名字繼續(xù)創(chuàng)作生涯吧,”腦海中忽然就冒出了這樣的念頭,“反正也沒有小馬認識你的本尊,這樣做有什么不好的呢?更何況,其實有很多小說作者不希望自己被認出來吧?!睙o畏覺得這個提議有道理,因為她自己就是不想被認出來的小馬之一,換個名字,或者叫馬甲,以新的身份開始新的寫作內(nèi)容,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幾乎是說干就干,她當天晚上甚至忘記了睡覺,從黑夜寫到白天,很快就寫完了一篇名叫《面包房的大齡飛馬》的短篇小說。和她從前的寫作思路一樣,以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作為藍本進行寫作,讓故事極具真實感的同時也能夠讓讀者產(chǎn)生共鳴。至于名字……就叫吐司面包吧,剛好也十分符合她現(xiàn)在的身份。只是,她現(xiàn)在如果用把作品寄給出版社的話,是肯定不會得到像無畏天馬時期那樣的待遇的,但思量再三,她還是決定以吐司面包為新筆名,重新開始創(chuàng)作生涯,這似乎頗有幾分下崗再就業(yè)的意味。
答復很快就出來了。編輯似乎對這篇作品很滿意,但因為篇幅原因,他們無法讓她的作品以單行本的形式進行發(fā)售,只能將她的作品刊登在一本文學雜志上,無畏天馬同意了。雖然交涉的過程中她感覺自己一點主動權(quán)也沒有,但或許這就是許多作者初次嘗試投稿時的狀態(tài)吧。她不知道的是,初次創(chuàng)作的新作者被退稿才是常態(tài),而無畏的故事因為足夠新奇和真實,被出版社欣賞有加也幾乎是命中注定的?,F(xiàn)在看來,小說創(chuàng)作這條路,其實根本不像她原來走過的那樣平坦。“原來真正的創(chuàng)作是這樣艱難的事情啊。”她忍不住感嘆。
大概一周后雜志發(fā)售,出版社給她寄來了稿費——區(qū)區(qū)三十個金幣。創(chuàng)作者的稿費是根據(jù)字數(shù)來算的,那篇不過幾千字的小說算下來也就剛好值這個價,不多不少。無畏天馬似乎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強烈的落差感,那幾天她在面包房上班的時候都是悶悶不樂的。
“身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要不這幾天你先休息吧,你的班我找其他小馬來替?!钡觊L十分關(guān)心她的身體狀況,還以為是突發(fā)了什么十分嚴重的疾病。
“不用了,謝謝你,店長。只是因為一些瑣事感到有些疲憊。”無畏努力擠出笑容對他說。
“沒事就好,”店長松了口氣,“有什么問題一定要和我說?!?/p>
是時候構(gòu)思第二篇故事了。雖然無畏想了很多種題材,最后她還是寫了一篇和戀愛有關(guān)的故事,這是和她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完全無關(guān)的題材,創(chuàng)造每一句話每一個段落的時候她都體會到了這個完全不兼容的過程的艱辛和痛苦。第二篇足足寫了一周才拿給編輯,期間她把情節(jié)進行了多次刪改,完工的時候已經(jīng)和最初的想法大相徑庭。
得到的回復似乎也印證了她的想法。雖然編輯表示可以刊登,但編輯認為這個故事寫的實在有些糟糕,和她的第一篇作品相比差了太多。編輯同時還表示,如果這篇文章反響不好的話,下一次投稿他們很有可能會拒收。在這期間,無畏也對退稿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創(chuàng)作者的作品被退稿,那就意味著他的辛苦努力全都白費了。既然從編輯那里得到了忠告,那她自然要努力開始提高質(zhì)量,同時提高作品的長度——在不斷的修改中她意識到自己還是應(yīng)該回到舒適區(qū),去寫那些她以前最喜歡寫的長篇小說。
那之后的一整年無畏都沒有新的作品產(chǎn)出,她幾乎是將全部的心血投入到長篇小說的創(chuàng)作中去。完稿的時候恰好是中午,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將作品的初稿寄給了出版社。幾天后編輯給她回信,說是可以按照單行本的要求進行出版,這讓她喜出望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同意了編輯了提議。沒過多久,她收到了來自出版社的樣書,并且也得到了新書已經(jīng)上架的通知。她期待著能夠以吐司面包的身份重新獲得像無畏天馬時期那樣的聲譽,但現(xiàn)實卻狠狠地擊垮了她——新書不僅沒能大受好評,甚至還被許多評論家和讀者罵的體無完膚。
“這樣的情節(jié)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戀愛小說中!”
“情節(jié)銜接生硬,文字狗屁不通,強行抒情看著又尷尬又難受!”
“難看死了,為什么會有作者寫出這樣的作品?寫來故意惹讀者生氣的嗎?”
鋪天蓋地的批評聲甚至讓出版社都有些難以招架?!昂鼙?,吐司面包女士。出于各種原因,我們不得不召回已經(jīng)上架的書籍,還望您能夠理解?!逼鸪鯚o畏還對此大惑不解,直到她拿起自己的作品仔細閱讀了一番——與其說那是小說,不如說是強行擰出來的文字拼湊的弗蘭肯斯坦,不僅毫無營養(yǎng),甚至會讓讀者感到惡心。
“或許其實我并沒有寫小說的天賦?”她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她辭掉了面包房的工作,又開始像以前冒險結(jié)束時那樣沒日沒夜地窩在家里寫作,寫作,投稿,退稿,寫作,投稿,退稿,雖然有無畏天馬的稿酬支撐生活,但她也明白屬于這套書的時代終會過去,如果哪一天她無法通過這套書獲得可觀的收益,那她的生命或許就走到了盡頭。為了能夠延續(xù)生活,她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寫作,寫作,還是寫作,但那些又生硬又別扭的詞句就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寫的亂七八糟的紙張堆了一地,速食三明治的包裝盒和已經(jīng)空了的酒瓶雜亂地堆在門口的角落里,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出過門,不記得上一次睡覺是什么時候,也不記得上一次投稿成功是什么時候,她的眼睛里布滿血絲,她的蹄子因為握筆時間太長已經(jīng)磨出了繭子,用光的墨水瓶多了一個又一個,寫斷的筆堆了一支又一支,整間屋子似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生活垃圾堆放處,但她依然沒有出門的打算?!爸挥匈嵙隋X才能擺脫現(xiàn)狀,”她如此固執(zhí)地想著,“現(xiàn)在的我早已經(jīng)不再是無畏天馬,而是吐司面包?!钡撬耐陡逡淮斡忠淮伪煌烁?,而且時間越是往后,被退稿得就月越頻繁,小馬國最主要的幾家出版社幾乎被她投了個遍,甚至有一家出版社因為她投的太頻繁,直接讓編輯告訴她,從此以后拒絕她的一切投稿申請。
她依然在沒日沒夜地寫著,但外面的小馬早已經(jīng)忘記了無畏天馬是誰。他們只記得那曾經(jīng)是一套很出名的冒險小說,是多年前的一套暢銷書,但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名氣,只有部分無畏天馬的發(fā)燒友才會選擇購買。一方面是因為許多小馬都已經(jīng)買了這套書,這也是從前無畏天馬的主要收入來源,而當這套書變成了幾乎每家一套的時候,小馬們的需求大幅下降,想買這套書的小馬自然就少了許多,甚至有時候都不用親自去買,只要朝朋友借一套就可以了。那之后無畏天馬的收入驟降,原本積攢的錢財也在長期的消耗中見底,她不得不再一次選擇回歸生活。但是,此時的她鬃毛幾近全白,眼睛也因為環(huán)境陰暗而患上了眼疾,在這臭氣熏天的屋子里生活對其他小馬來說需要莫大的勇氣,而將這骯臟的屋子完全打理干凈也需要相當多的時間和錢財,如果花掉這些錢,她大概就會餓好久的肚子吧。思來想去,無畏還是放棄了打掃和治療的想法,依然把時間和經(jīng)歷投入到創(chuàng)作中去,直到有一天她因為眼疾加重而看不見了。她丟下筆,一邊摸著自己的眼睛一邊尖叫,直到這時住在附近的小馬才了解到她的情況,帶她去看了醫(yī)生,還出錢把房子打掃干凈了。
現(xiàn)在的她早就不是無畏天馬,更不是吐司面包,而是一個因為寫作而走向癲狂的徹徹底底的瘋子。醫(yī)生認為她有相當嚴重的精神疾病,便將她送入了精神病院。這期間她的生活全都靠護工幫忙扶持,但她總是在不停地吼叫,這對護工而言也是一種身心的折磨,一來二去便再沒有小馬愿意照顧她。沒過多久她便死在了這里,然后被埋在附近的一處公墓里,據(jù)說她辦葬禮的錢還是精神病院通過籌款的方式湊出來的。多年之后已經(jīng)沒有小馬記得無畏天馬,更沒有小馬記得吐司面包,她們一齊消失在了歷史的風塵中。
書頁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黃、破損,直到最后化為塵埃。許多小馬家中的藏書都是如此,無畏天馬系列自然也不例外。這些書有的被捐給了福利院,有的因為破損嚴重而被扔掉,但直到無畏天馬本尊去世,都沒有小馬知道她究竟是誰。究竟是一個虛構(gòu)的角色,還是一匹曾經(jīng)真是存在過的小馬呢?沒有小馬會去考慮這些事,因為能夠作證的生物也早就已經(jīng)死去了。除了少數(shù)通過魔法依舊保存完好的藏書,大多數(shù)無畏天馬系列的原稿最后都已經(jīng)損毀了,就連皇家圖書館里珍藏的那套書都是翻印過很多次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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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那是什么書呀,看起來似乎是很有年頭的書呢,”這天是皇家圖書館參觀日,受塞拉斯蒂婭公主邀請,銀星擔任本次活動的講解員。這是一個面向小馬駒的活動,其主旨在于讓他們愛上書籍,愛上學習。湊巧的是,發(fā)問的小馬蹄子所指的方向擺放的,正是那套館藏的無畏天馬系列書籍。它將冒險題材的小說帶到了一個新高度,但它的創(chuàng)作者卻已經(jīng)看不到如今的盛景了,“記得爺爺奶奶和我說過,他們小的時候曾經(jīng)看過類似的書。”
“這可是那個時候相當出名的故事,”銀星笑著為提問的小馬解答,“那個時候這套書曾經(jīng)風靡整個小馬國,不只是你們,我也曾經(jīng)收藏過這套書呢?!辈贿^其他小馬不知道的是,銀星不僅有這套書的全集,更有來自無畏天馬的親筆簽名——雖然這是暮暮的藏書,但紫色天角獸后來不看了,便把這套書送給了銀星。說是送,其實在很早之前她們就已經(jīng)共享這套書了。
“原來是這樣啊,”對方恍然大悟地回答,“那,能不能再多給我講一講這套書的事情呢?”
“當然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都會毫無保留地講給你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