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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玫瑰瘋了

2021-07-25 20:04 作者:容輿k  | 我要投稿

雕刻師嚴?X?舞蹈家賀

非典型HE?ooc預警

1.7w字左右??

(一般更文在lofter:風渝


“如果玫瑰瘋了,就會夢見蝴蝶.”



Chapter??0.



賀峻霖和夢想一同赴死,全世界都在哀悼。

嚴浩翔為了守住夢瘋了,賀峻霖總會知道。





Chapter??1.



山城的風描摹懷抱夢想的青澀少年,也同樣伴著轟轟烈烈的思念。



嚴浩翔剛下飛機就被鮮見的風撲了滿懷,許久未歸,連風也如此熱情。“他會不會也很想我呢”這么想著,他低頭輕勾了勾嘴角,緊了緊那條戴了很久的圍巾,抬腳快步走著。



進到大廳,遠遠看到那個稍嬌小些的身影——米色的大衣和他今天的灰色大衣很配,脖子上又圍著條略顯張揚的酒紅色圍巾。嚴浩翔在看到那人的一刻,眼神里都盛滿了溫柔,朝著那人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賀峻霖看著離自己越近臉上笑意越濃的人,低了低頭笑的含蓄,眼睛里的開心卻急不可耐地要跑出來。算了算他離自己只有幾步的距離,賀峻霖張開雙臂迎著那人熱烈又滿是厚重思念的擁抱。



“累不累?晚上想吃什么?”賀峻霖下巴抵在嚴浩翔肩膀上,聲音似水般含著柔情蜜意。



“有點兒,什么都行。我好想你。”嚴浩翔埋在賀峻霖頸窩里,不動聲色的蹭著他的脖子。



“我也好想你。走吧,一起去吃飯?!备惺艿絿篮葡锜o形的撒嬌,賀峻霖拍了拍他的背,趴在他耳邊小聲回應著。而后輕輕推開快掛在自己身上的人,拉上那人的手牽著往停車場走。



“好。很久沒回來了,你得帶我好好逛逛?!眹篮葡杌匚兆∧侵槐茸约盒⌒﹨s軟軟滑滑的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習慣性的輕捏著那人的指關(guān)節(jié)。



“你也知道你很久沒回來,我都差點懷疑你在加拿大有了新歡?!辟R峻霖把臉埋在圍巾里,看似不開心地抱怨。



“怎么可能啊,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絕對不會愛別人的?!眹篮葡柰嶂X袋邊走路邊看著身邊人臉有些鼓的可愛樣子,手在口袋里輕輕摩挲著賀峻霖的虎口。



“好好看路,一會兒摔了——我才不信,等我......算了。”賀峻霖另一只手把嚴浩翔的腦袋推正,本想說些什么,又及時憋在了喉嚨里。



“你別瞎說,以后再瞎想我就把你的寶貝舞鞋都藏起來,再也不讓你跳了?!眹篮葡柚蕾R峻霖沒說出口的話,站住腳把那人撈在懷里,松開口袋里的手,捧著賀峻霖的腦袋一字一句嚴肅地說。



“你不能這樣!他們到最后都得陪著我一起走的!你不能藏他們!”賀峻霖聽完嚴浩翔的話眉毛一下蹙在一起,微撅著嘴巴,搭在嚴浩翔腰上的手輕輕捏了一把。



“走什么走!都說了別瞎想,再瞎說我就當眾強吻你了啊。”嚴浩翔聽著這話就想發(fā)火,又舍不得,只能捏了捏賀峻霖幾乎瘦沒了的章魚燒臉頰,搬出那套殺手锏。



“不行!好好走路!我不瞎想了不行嘛。”賀峻霖才發(fā)現(xiàn)他和嚴浩翔的曖昧親密在匆忙的人流里顯得多格格不入,趕緊推著那人站好,鼓了鼓臉頰帶著些委屈。



“別氣了,我不藏,我再給你多買幾雙,你自己挑,行嗎?”嚴浩翔把賀峻霖賭氣塞在自己大衣口袋里的右手拿出來十指扣住,放在自己口袋里,一邊走一邊哄著。



“不會強吻的,回家再親?!笨匆娔侨嗽诼牭健岸噘I幾雙”后慢慢轉(zhuǎn)晴的表情,嚴浩翔又低頭俯在賀峻霖耳邊故意用帶著些氣聲的聲音說著。



“嚴浩翔你好討厭?!辟R峻霖被那低沉的嗓音和似有若無的呼氣弄的耳朵紅紅的,只能用蚊子般的聲音嬌嗔著。



倆人走到停車場,嚴浩翔本來打算自己開車讓賀峻霖休息會兒,無奈那人說什么你剛下飛機腦子不清醒,還是我來吧,安全。嚴浩翔撇撇嘴無奈點頭答應,坐上副駕駛明目張膽地盯著賀峻霖盯了一路。



期間賀峻霖幾次想停車靠在路邊把嚴浩翔罵一頓,又覺得這人剛回來就挨罵未免有些心酸,于是換成了“你不累嗎?睡會吧?!苯Y(jié)果嚴浩翔像沒聽見似的,換了各種姿勢看,還不忘逗著賀峻霖。最后賀峻霖準備下車的時候被人一把拽住,進餐廳的時候耳尖泛著紅,嘴唇不知怎么的也腫了。




賀峻霖帶嚴浩翔去的是個煙火氣十足的火鍋店,雖說賀峻霖不能吃火鍋,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東西,可他覺得嚴浩翔到底是個地道的山城人,回家了總不能不吃心心念念許久的味道。



嚴浩翔知道賀峻霖只能吃些清淡的東西,剛下車看見是個火鍋店之后就扯著賀峻霖說不吃了,回家熬粥喝就行??少R峻霖說沒事,回了山城就得吃火鍋。嚴浩翔本來還想再說些什么,看到賀峻霖的眼神默默閉上了嘴,被賀峻霖拽到店里找了個位置坐下。



賀峻霖看著那鍋滾著的紅油,誘人的咕嘟咕嘟聲吸引著他下筷子,下定決心想著只吃一口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于是準備抓起筷子沾一下嘗嘗味。沒成想手剛要去摸筷子,就被旁邊那人抓住,還看著他笑的一臉欠揍。



嚴浩翔早就猜到賀峻霖會忍不住想嘗一下,只是沒想到那么快就繳械投降要動筷子。把他的手握住以后看著他笑,心里想的是小饞貓怎么這么禁不住誘惑,明明忍不住還非要來,又不能吃,這不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嗎。



賀峻霖只覺得嚴浩翔是在炫耀,于是在旁人面前清冷溫柔的大舞蹈家Lin在嚴浩翔面前鬧起了別扭,赤裸裸的信任和依賴被剖開來捧到嚴浩翔面前。



“我就嘗一點,不會有事的!你干嘛這樣,還笑,笑什么笑!我不想理你了!”賀峻霖鬧著要掙開嚴浩翔握著手腕的手,邊掙著邊撅著嘴巴氣沖沖的埋怨,抬頭看著嚴浩翔的笑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另一只手一拳錘在了他胸口。



“啊...好疼,霖霖你好狠的心,這么對你很久不見的男朋友,我好難過啊?!眹篮葡韫室獬堕_話題,明里暗里卻把專屬于賀峻霖對自己的任性和小脾氣盡數(shù)收下。



“難過就難過,我才不要管你。”賀峻霖嘴上這么說著,手卻在嚴浩翔的胸口輕輕揉了揉,表情也還是一樣的不滿。



“好啦~我說了不來吃你非扯著我來的吧,吃不到憋屈的還不是自己嘛?”嚴浩翔放下筷子抓住那只在胸口上亂揉的小手,溫聲細語地哄著。



“我還不是覺得你太久沒吃了,我為你著想你還跟我炫耀?!辟R峻霖低著腦袋悶悶不樂委屈巴巴地說,眼神不時瞟著滾的正艷香味四溢的火鍋。



“我沒有炫耀啊,我是覺得霖霖好可愛。我才不舍得我家霖霖難過,實在饞得不行那咱就走吧,眼不見心不煩,我回家給你煮粥喝,好不好?”嚴浩翔看著眼前低著頭周身都散發(fā)著淡淡的憂傷的賀峻霖,輕輕把人摟進懷里,揉了揉那人軟軟的發(fā)絲。



“別了,你快吃,吃飽我們再走?!辟R峻霖雖然很想點點頭說好我不想再受折磨了,但還是考慮到嚴浩翔有沒有吃飽,于是掙扎著搖搖頭拒絕。



“好,我快吃我快吃,別把我家寶饞壞了。霖霖把這個喝了,先墊一墊肚子?!眹篮葡柚坏脽o奈笑笑,把那碗賀峻霖用勺子挑了幾下沒喝幾口的醪糟湯圓又端在他面前,哄著他喝下。




賀峻霖終于等到嚴浩翔吃完,一晚上就喝了碗沒意思的甜湯,賀峻霖整個人都有點蔫了。最后是嚴浩翔把車開回去的,賀峻霖叮囑好新地址后睡了一路。



到家后嚴浩翔把賀峻霖抱在床上,袖子一挽進了廚房煮粥。順便下樓買了些水果,給賀峻霖洗了幾個愛吃的草莓和圣女果。粥煮好后盛出來晾到溫度差不多時,嚴浩翔才進臥室準備叫賀峻霖起來。



“霖霖,寶貝,醒醒好不好啊,我煮了粥,乖,起來喝點吧,不然胃會不舒服,好嗎?”嚴浩翔輕聲細語地喚著,手一下一下?lián)嶂R峻霖的頭發(fā)。



“唔......嚴浩翔...?抱......”賀峻霖艱難地睜了睜眼,看見嚴浩翔的臉抬起胳膊要嚴浩翔抱。



“好~抱霖霖去喝粥,還有霖霖愛吃的水果~”嚴浩翔把賀峻霖兩條胳膊搭在脖子邊,公主抱起賀峻霖,還低著頭親了親他有些迷離的雙眼。



“嗯......草莓還是圣女果???”賀峻霖一只手揉了揉眼睛,順著嚴浩翔的話問。



“都買了,但是不能多吃,時間有些晚了。”嚴浩翔把人抱在餐桌邊,踢開凳子把人放上去坐好,把粥和水果端在桌子上,又拿勺子舀了勺粥試了試溫度。



“好,你記得放糖了嗎?”賀峻霖點頭應著,勺子在粥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攪著,漫不經(jīng)心的問。



“沒放太多,甜度對你來說是夠的?!眹篮葡柙趶N房里收拾著,開著水龍頭洗著煮粥的鍋,扭過頭看著賀峻霖回答著。



“嗯......真的剛好哎。嚴浩翔,以后我一個人......怎么辦啊?!辟R峻霖嘗了嘗,抬頭看著嚴浩翔忙碌著的背影,突然一種傷感情緒莫名其妙就涌上了心頭,他也只有在嚴浩翔面前才會把自己不堪一擊的脆弱攤開主動提起,也只有在嚴浩翔面前才不用穿著硬邦邦冷冰冰沒有溫度的盔甲。



“賀峻霖。你能不能別瞎想了,別那么悲觀可以嗎?我都相信你能好起來,你怎么就不愿意相信自己能好起來呢?我不想你一個人在黑夜里走,你能不能跟我走出來看看太陽啊......”嚴浩翔沉默著關(guān)掉水龍頭,臉色有些不自然,手撐在大理石制的料理臺上聲線有些顫抖地說,他不敢回頭。



“我愿意相信啊,可是我害怕。我害怕我頭發(fā)掉光的丑樣子,我害怕我會一點點變殘疾,我害怕我會失憶忘了你們。我也不想真的像蝴蝶一樣那么短命......嚴浩翔,我也想看看太陽的......”賀峻霖埋頭一口一口喝著帶甜味的粥,聲音含糊不清,眼淚也糊了滿眼。



“我在呢,不用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肯定能好,你可是賀峻霖啊。上帝會眷顧賀峻霖小天使的,實在沒能眷顧的話,我去求求太上老君,他一定會讓霖霖留在我身邊的。不要怕霖霖,別怕,嚴浩翔在?!眹篮葡杪犞砗蟮穆曇簦趪股喜亮瞬潦?,走到賀峻霖身邊,摟過哭的可憐的淚人兒,手輕輕在背上拍著。



他不是太過自信覺得小朋友一定能治好,也不是多迷信覺得老天一定會幫忙,只是覺得如果連他都不相信不支撐著他的小朋友,他的小朋友該怎么辦啊。更何況有他在鼓勵著,小朋友都害怕成這樣,他又怎么敢輕易氣餒。



賀峻霖連哭都不敢放聲,只是窩在嚴浩翔懷里,身子抽的厲害,聲音卻是小聲的嗚咽。



嚴浩翔記得以前賀峻霖說如果哭聲太大,神靈聽到會覺得這個人太委屈了,會很快把他帶走,帶到天堂里去。所以賀峻霖一直不敢大聲哭,哪怕他一直知道這個說法假到不能再假,可他還是怕真的有那個萬一。



賀峻霖哭累了就有些昏昏欲睡,嚴浩翔把人又抱在床上,擦了擦未干的眼淚,又拿溫毛巾給人擦了擦臉,又回到廚房洗碗。水池里不時會有“從天而降”的水滴,同樣是無聲的難過。




“賀峻霖。我說過的,這輩子就認定你了,絕對不會愛別人的。說到做到。”幾年后的紅光里,嚴浩翔握著一張笑顏燦爛的照片,緊緊貼在心口,安然闔眼。





Chapter??2.



賀峻霖生于錦城,從小受外婆影響和熏陶,喜歡上了跳舞。小時候跟外婆學了拉丁,后來又學了幾種喜歡的舞種。雖說旁人對男孩子跳舞這件事充滿了鄙夷,也時常會有冷嘲熱諷。但賀峻霖覺得,喜歡是自由的,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會喜歡長出翅膀在空中飛舞的感覺。



憑著吃過的苦流過的汗,賀峻霖成了夢想中的舞蹈家,一曲《蝶戀(Die?liebe?des?schmetterlings)》讓他不僅在國內(nèi)負有盛名,更是享譽世界。LIN成了一個美的形容詞,許多人隔著屏幕對著那舞動得忘我投入甚至算得上瘋狂卻又出奇的孤傲冷艷的人大加贊賞,后來不知誰給他起了“蝴蝶仙子”這么一個稱號。



那曲舞蹈給予了許多人勇氣——一只嬌小的蝴蝶在花叢中揮動著翅膀,風雨欻至,即使他的生命在頃刻后便要凋盡,也驕傲地仰著頭迎接著洗禮。哪怕是死亡,他也會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在嬌艷美麗中毀滅。



夢想一步步靠近現(xiàn)實,隨之而帶來的不止是顯赫的聲名和跨越距離的贊賞,也帶來了更多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惡意中傷和謾罵。



于是曾經(jīng)堅定的相信自己沒選錯路的賀峻霖也忍不住懷疑和否定自己。他慢慢地開始抵觸外界環(huán)境,不愿意接觸陌生人,不想開口說話,只沒日沒夜的躲在那間舞蹈室里,想跳就不停歇地跳,不想跳就躺在地板上闔眼休息。就這么待了兩三天,卻跳壞了不知幾雙平日里最珍視的舞鞋。



在這個打字不用負責任的年代,誰都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天賀峻霖終于撐不住暈倒在地,在他認為的避難所里幾乎要葬送了未來。額頭沁滿了細密的汗珠,嘴唇失了血色。



宋亞軒本來已經(jīng)做好把賀峻霖生拉硬拽出來的準備,結(jié)果推開門就看到那個本該倔得要命勸都勸不動的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臉色蒼白地好似個沒有生機的瓷娃娃。



“賀兒!賀兒醒醒,你別嚇我!120...120...”宋亞軒幾乎是摔在賀峻霖身邊的,抖著身子推了推地上的人卻沒得到回應,急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手忙腳亂地從褲子口袋里摸出手機,手指顫顫巍巍著輸入幾個數(shù)字,眼淚早就縱橫。



到了醫(yī)院,賀峻霖被推到急診室。宋亞軒坐在椅子上支著額頭懊悔著自己為什么今天才想逼他出門見見太陽,又想著再差也應該只是低血糖,營養(yǎng)不良,實在不行他花幾個月工資給賀峻霖好好補補身子??陕牭结t(yī)生說初步判斷是腦腫瘤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恍惚了。



怎么可能呢,賀峻霖那么一個溫柔善良到快沒有棱角的人,老天爺怎么舍得讓他受苦啊。宋亞軒不死心的拽著醫(yī)生追問了好幾遍,得到的卻都是“不確定”“需要復診”“極大可能是良性”“不用太擔心”這樣幾乎板上釘釘?shù)拇鸢浮?/p>



在公司的丁程鑫被宋亞軒的一通電話嚇到扔下手里的設(shè)計稿,無視電腦聊天信息框里奪命的催促,抓起電動車鑰匙奔向市醫(yī)院。滿頭大汗地跑到病房門口,看見宋亞軒紅著的眼眶也終于泄了氣。兩人對視良久,默契的相視落淚。




丁程鑫和賀峻霖是在錦城的一家酒館認識的。丁程鑫因為設(shè)計靈感匱乏跑到錦城散心,賀峻霖則是好不容易回趟錦城所以馬不停蹄跑到了以前常去的小酒館想回憶過去。兩人只看了看對方喝的酒,就覺得是一路人。畢竟很少有人喜歡那杯?柏林站長?。倆人相視一笑,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后來一來一往熟悉了,倒也成了酒搭子,好朋友。



宋亞軒在山城一家酒吧當駐唱歌手,有一回賀峻霖和丁程鑫約酒正巧約在了那個新開不久但聽說酒種齊全的酒吧,賀峻霖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在小臺子上唱歌的人,聲音溫柔,模樣也出眾,只是眉眼間藏不住情緒,悲傷和孤獨揉在歌聲里進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丁程鑫也覺得跟他莫名投緣,一曲唱罷,倆人自顧自的走到宋亞軒身邊說要做個朋友。很久之后宋亞軒還經(jīng)常說當時以為他倆是人?販子。



也許是上天注定的一種緣分,三個人家庭方面都有或多或少難以啟齒的傷痛,他們也都默契地不深加追問,只是幾年來默默攙扶著彼此一步步慢慢接近成功。丁程鑫的設(shè)計稿被大公司賞識,成了簽約設(shè)計師。宋亞軒從幕后唱到臺前,成了得到認可的音樂人。賀峻霖默默從舞蹈界小透明成了世界級的舞蹈大家。他們陪伴著彼此走過幾乎最艱難的時刻,早已成了比家人還要親密的存在。




所以在知道賀峻霖得了腦腫瘤后,倆人更是拼命工作掙錢。他們倒也沒故意瞞著賀峻霖,畢竟瞞不了多久賀峻霖自己就能連猜帶逼問琢磨出個八九不離十,所以那天等賀峻霖醒了后他們干脆直接告訴了他。賀峻霖倒也像不在乎一樣笑了笑,動了動嘴有氣無力地開玩笑:“腫瘤在我這還能有惡性的?”



哪知道一語成讖,復診時醫(yī)生信誓旦旦地說是良性很好治不用擔心,誰知道后來再診斷就成了惡性,實在沒辦法需要化療,手術(shù)做完了還可能殘疾、偏癱。



賀峻霖是個跳舞的,死都不愿意讓自己頭發(fā)掉光,更不愿意冒著殘廢的風險做個根本沒多大作用的手術(shù)。丁程鑫宋亞軒輪番勸了好久不見那人動搖一分,心疼卻又沒辦法只得由著他去,畢竟像賀峻霖自己說的“沒用的東西做什么做浪費我時間”,就算手術(shù)成功了,但誰都沒法保證術(shù)后副作用有多大。



于是賀峻霖攥著自己僅剩五年的命喘息著活。一年后認識了嚴浩翔。再后來他覺得得一刻不停的活,哪怕在水深火熱的煎熬里茍延殘喘,也得活。但即便他學著保持樂觀,開始熱愛生命,緊緊抓住的浮萍讓他能夠勉強維系著熱愛,可他卻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路。





Chapter??3.



嚴浩翔生于山城的一個富裕家庭,大學被送到了加拿大留學。偶然的機會喜歡上了手工雕刻,之后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的熱愛,執(zhí)拗地不肯回家繼承家業(yè),賺了些錢就全世界各地尋找有特色的雕刻品,順便學著各種雕刻手藝。倒也有些瘋狂的上了癮似的意味。



嚴浩翔對于雕刻不僅僅是喜愛,而且已經(jīng)朝雕刻師的路邁開了步子。



YouTube上一個昵稱叫“ROSEN.0816”的賬號因為發(fā)布的雕刻品受到越來越多人的關(guān)注,那些作品大多都奇特而極富浪漫主義。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位藝術(shù)家只關(guān)注了一位舞蹈家“LIN@China”的賬號。




嚴浩翔是在法國認識張真源的,遠洋之外算得上僻遠的雜貨鋪里遇到的同鄉(xiāng)人,莫大的緣分讓兩人在一段時間內(nèi)成了朋友。



張真源家境殷實,跟嚴浩翔不同,張真源還挺享受管理公司的感覺,于是順理成章接下了產(chǎn)業(yè)旗下的一家娛樂公司,空閑時就喜歡到各地淘些年代久遠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倆人愛好也算得上是投機了。



看了嚴浩翔的作品后,張真源當即許諾等嚴浩翔回國投資他開家雕刻藝術(shù)品的小店。后來張真源履行了承諾,嚴浩翔真的在山城開了家工作室。



張真源公司旗下的一個小藝人有一回被張真源介紹給了嚴浩翔認識,年紀不大,叫劉耀文。也不知道為什么,張真源就覺得雖然劉耀文看起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嚴浩翔又好像冷漠疏離不好相處,可他倆莫名應該會很投緣。果不其然,剛認識不久,倆人就互稱起了“bro”。



劉耀文雖是個小藝人但也忙得不可開交。張真源因為覺得這小孩真的有天賦,想好好培養(yǎng),便也待在國內(nèi)認真工作,打算把劉耀文捧起來。后來張真源偶然在音樂軟件原創(chuàng)音樂里發(fā)現(xiàn)個寶,ID叫“玄頌”,于是幾經(jīng)周折聯(lián)系上這位音樂人,詢問是否考慮簽約。



而嚴浩翔依舊在國外各地流連,習慣了奔波以后他竟然覺得安頓下來是件很不舒服的事情。那段時間最讓嚴浩翔驚喜的大概就是他很喜歡的一位舞蹈家不知道什么時候回關(guān)了他,還不時在評論里夸贊他雕刻的惟妙惟肖。




加拿大的空氣并沒有多好聞,月亮也并沒有特別圓。嚴浩翔也時常會想家。想起那個即便是夏天火鍋店里也人滿為患的城市,想起那些親切踏實的鄉(xiāng)音,想起那被山環(huán)嬰著不時吹來的風,想起那個似乎沒有冬天四季如春的地方。



嚴浩翔也不是沒想過帶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回家擺在他爸面前說我不繼承公司也能做別的。但想歸想,真要這么做,說不定他爸會一把把他費盡心血心愛得緊的東西掃在地上,指著他劈頭蓋臉罵他不務正業(yè)。商人的兒子不想做商人,在嚴爸的眼里除非嚴浩翔帶個穩(wěn)重踏實最重要的是能讓嚴浩翔聽話的兒媳回家,否則就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后來嚴爸想實在不行,兒夫也可以。



嚴浩翔不是獨生子,這也是他覺得可以任性不做商人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他有個姐姐,很早就學習了怎么管理公司,雷厲風行又貼心細致。嚴浩翔覺得他姐可以做好這種在他看來無聊透頂?shù)穆闊┦拢闼餍匀鍪质裁炊疾还?,大步一邁踏進了藝術(shù)行業(yè)。



嚴浩翔是個天生樂觀的人,總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都是過去的經(jīng)歷不斷造就的。又或者說他是個極為清醒的人,在渾濁中活出了自己。



他一意孤行地拒絕早就切好放在嘴邊甜膩的蛋糕,頭也不回的在泥濘中跋涉著翻越著,他本來覺得這么一輩子朝著喜歡的方向前進也沒什么值得不滿意的,只是當那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他才終于覺得,原來上天早就注定了有人拉他出泥潭,溫柔的擦干凈他臉上的泥點,笑著對他說“久等了”。



在沒遇到賀峻霖以前,嚴浩翔覺得風景只是風景,好看與不好看,抽象與具象,喜歡與不喜歡。如果不是后來從賀峻霖嘴里聽到很多很多描繪風景的詞句的話,他可能一輩子都會這么覺得。



在賀峻霖眼里,風也是會說話的,水流是能傳情的,花是有形狀的,樹是可變幻的。于是他也漸漸學會用不同感情感知不同風景,在又一次成為一個人的那段時間里,靠觸摸著空氣里潛藏著的賀峻霖認為的美好事物無聲安慰著自己。



漸漸地,嚴浩翔的作品里,萬物皆有生命力,蓬勃朝氣,竭力生長,昂揚向上。



到最后,不再是萬物,僅僅是蝴蝶,不同種類,不同樣貌,可都一樣的富有活力,有振翅欲飛的,有停駐花間的,有飛翔天際的,全都是舒展著翅膀,向著光亮。



那只最后的獨一無二的被珍藏著的獨屬于嚴浩翔自己的那只蝴蝶,被嚴浩翔帶著私心的偷偷藏在了保險柜里,那是嚴浩翔所能給予的最安全的偏安一隅。柜子的密碼是那句本該膩得要死的情話——“2020920”,愛霖愛霖就愛霖。




愛霖愛霖,嚴浩翔只愛賀峻霖。





Chapter??4.



嚴浩翔和賀峻霖是在德國慕尼黑認識的。



嚴浩翔正好輾轉(zhuǎn)到那個很喜歡的城市,在充滿歐式風情的街巷里尋找著適宜做雕刻品的各種形狀。因為內(nèi)心對這座城市的偏愛,他在那兒多待了兩天。后來嚴浩翔無數(shù)次在心里感慨著在慕尼黑多停留幾天是個多么正確的決定。



賀峻霖受邀到慕尼黑參加一個舞蹈活動,本以為是多么美好的一次體驗,到了之后卻發(fā)現(xiàn)只剩無聊和無趣。于是賀峻霖借口身體不舒服跑到街巷里穿行,這逛了逛買了束矢車菊,那走了走感嘆著宏偉的建筑。后來賀峻霖總是嘟囔著說那束矢車菊真的買的剛剛好。



慕尼黑的天氣多變,大陸性氣候讓嚴浩翔和賀峻霖在七月的盛夏淋了個透。也許是緣分吧,倆人像八點檔狗血偶像劇里演的一樣恰好躲在了同一個屋檐下。飄著的雨里夾雜著遇見的喜悅,淅淅瀝瀝的雨聲偷偷訴說著驚艷的美麗。



像當時賀峻霖手里捧著的那束矢車菊的花語一樣,嚴浩翔和賀峻霖在慕尼黑剛好遇見了盛夏的雨。




“emm...Are?you?Asian?”嚴浩翔看著身邊比他稍微矮了點五官精致卻不像歐洲人的賀峻霖,試探著問出口。



“yep,?I?am?Chinese.”賀峻霖用手抓了抓有些濕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Are?you?a?hybrid?”側(cè)眼看了看那個有著歐式大雙五官立體的陌生男人,只好隨便扯了句。



“沒有,我也是中國人,山城的?!眹篮葡杩粗侨说纳硇危娇丛接X得熟悉,不知不覺地盯著賀峻霖看了許久。



“嗯?我臉上有臟東西嗎?”賀峻霖難得在異鄉(xiāng)遇到算半個老鄉(xiāng)的人,平日里的內(nèi)向也散了大半,一本正經(jīng)地回看過去。



“啊...沒有沒有,就...就覺得有點熟悉?!眹篮葡璞淮链┖髮擂蔚孛嗣羌?,耳尖泛起了紅色,低下頭看著地板磕磕巴巴地回答。



“搭訕方式有些老套?!辟R峻霖聽到那人的話,愣了幾秒后半開玩笑著說,為了掩蓋自己耳廓上那不自然的粉色。



“我沒有搭訕,真...真的有點熟悉?!眹篮葡杼ь^看上那雙漂亮的眼睛,眼神交匯的瞬間又不自然的結(jié)巴了一下,“你......你是霖?”嚴浩翔不確定地問,那雙眼睛,好像在Lin的作品封面里見過。



“嗯?你......知道我?”賀峻霖對上那雙深情眼時不自覺淪陷,聽到自己的藝名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真的是霖?我...我很喜歡你的舞蹈...”嚴浩翔驚喜地稍瞪大了些眼睛,語氣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之后又是熟悉的不自然的聲音,越到后面聲音越小。



“是的,我是賀峻霖,謝謝你喜歡我的舞蹈?!辟R峻霖絲毫沒錯過嚴浩翔眼里的驚喜和拘謹,淺淺地笑了笑,原來不是所有人都討厭自己的舞蹈,有人真的很喜歡,而且還是一個看起來就很優(yōu)秀的人。



“呃...你的舞蹈很優(yōu)秀,很多人都很喜歡的,不用謝...”嚴浩翔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失了面子,而且是在第一次見還很欣賞的人面前,扯了扯嘴角,內(nèi)心卻在偷偷指責自己不爭氣。



“是嗎?或許吧,希望是?!辟R峻霖低頭看了看腳尖,自嘲地笑了笑,又抬起頭看著從天上墜落的雨,淡淡地說。



“當然是——我是嚴浩翔,可以的話,能加個聯(lián)系方式嗎?”嚴浩翔破天荒地打破了自己不主動加人聯(lián)系方式的慣例,掏出手機舉在半空晃了晃。



“嗯...好,那我掃你的碼吧?!辟R峻霖不好意思拒絕在異國他鄉(xiāng)偶然遇見的同鄉(xiāng)人,奇怪的是除了這點之外,賀峻霖本來也沒多抗拒。



“你來慕尼黑旅游嗎?”嚴浩翔看著手機屏幕里那條新朋友消息推送,心里開心卻沒怎么表現(xiàn),欲蓋彌彰地問。



“不是,來參加活動,有些無聊,想著出來透透氣?!辟R峻霖把手機收進包里,動了動那捧有些蔫兒的矢車菊。



“這樣啊...你很喜歡矢車菊嗎?”嚴浩翔狀似明白地點點頭,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



“還好,看它很好看,好像又是德國的國花,就買了一束。”賀峻霖頭也不抬地回答,掩蓋著不自然的尷尬情緒。



“噢......真的還挺好看的?!眹篮葡璨恢撜f什么,只覺得賀峻霖不想說話,便識趣地結(jié)束了話題。



幾十厘米外雨幕里的寒意一點點不斷滲到這屋檐下的狹小空間,衣服濕的有些潮氣,嚴浩翔搓了搓露在外面的胳膊,抬頭看著一點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的雨,吐了口氣后扭頭看向隔著兩臂距離的人。賀峻霖好像不在乎雨什么時候停,只是認真擺弄著不太精神的紫色花朵,時不時輕聲嘆著氣。



果然是很美好的人,嚴浩翔心里這么想著。一如賀峻霖的舞蹈,雖不可避免的有著易碎感,卻總在最后能涅槃——賀峻霖似乎也是這樣一個人。



“其實我最喜歡的是玫瑰?!辟R峻霖驀地開口,眼神飄忽著看著曖昧不清的雨,語氣里生添了些陌生的悲嘆。



“這樣嗎?真巧,我的英文名在德語里就是‘玫瑰’的意思。或許是別樣的緣分?”嚴浩翔捕捉到賀峻霖有些渙散的眼神里的痛楚,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接下話茬,想用輕快些的語氣趕走賀峻霖不快樂的情緒。



“...Rosen?......或許,真的是緣分吧?!昀镉邢阄?,聞到了嗎?”賀峻霖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嚴浩翔,微撇了下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扭回頭閉上眼睛。



“嗯,Rosen。不過...什么香味?”嚴浩翔禮貌性回答,又免不了好奇,拱著鼻子嗅了幾下聞到的只是矢車菊的淡淡清香,至于雨里,他什么也沒聞到。



“...沒什么。我得走了,玫瑰先生。有緣再見啦?!辟R峻霖被他的樣子可愛到,沒忍住笑了出來??粗冃〉挠陝?,跑進雨幕里回身沖著剛躲的屋檐方向告別——他突然很開心,不明原因。



“喂!還在下雨!你......”嚴浩翔感覺身邊的人跑了出去,急切的喊出了聲,卻被雨里那人一聲“玫瑰先生”搞得腦袋短了路,一時不知說些什么。




這就是他們的初遇。狗血而浪漫,沒有夾雜著目的性的不懷好意,只是兩個戀愛中的初學者都遇見了自己第一次想要仔細回味的情節(jié)。巧嗎?不巧。剛好遇見彼此,在喜歡的季節(jié)和一度向往的城市,一點都不巧。因為玫瑰注定遇見他的蝴蝶。





Chapter??5.



今天是賀峻霖的忌日。



嚴浩翔捧著一束矢車菊到他的墓前。這里很安靜,他說過他很喜歡。



“抱歉啦。沒能帶著你最喜歡的玫瑰來見你?!眹篮葡璩吨旖枪首魈谷蛔匀舻乜粗贡闲Φ脺厝釀尤说暮诎渍掌?/p>



一陣風吹過,越過矮灌木叢和樹梢葉尖,夾雜著矢車菊淡淡的香味撫在嚴浩翔臉頰。



“你別生氣。你最喜歡的玫瑰帶著相遇時的矢車菊來見你了。別偷偷躲在一邊笑哦。我聽到會舍不得你的?!眹篮葡璋驯蹚澙锏淖仙ㄊ旁谀骨?,單膝落地蹲下,拇指慢慢觸上了照片里那人的眉眼。



又一陣風過,吻在嚴浩翔額前。



“是你嗎?什么時候回來看看你最喜歡的玫瑰啊。他好想你。Rosen好想你。嚴浩翔好想你?!眹篮葡璨粍勇暽芈錅I,又手忙腳亂地擦掉。怎么能落淚呢,他希望自己快樂。哪怕是殘忍的一個人生活,再也沒有他。



嚴浩翔自認自己不是個懦弱膽小的人,在那個填滿自己整個心臟的人飛走之前。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用時間療傷,三年,夠久了。太久了。久到他已經(jīng)忘了那個曾經(jīng)眼神里帶著赤裸裸愛意的人早就變成蝴蝶飛走了。



蝴蝶啊蝴蝶,你什么時候回來看看你的玫瑰啊,玫瑰就要枯萎了,玫瑰就要瘋了。



如果玫瑰瘋了,真的能夢見蝴蝶嗎。



嚴浩翔在他離開很久以后終于逼著自己承認他是真的永遠不會回來了,不會再鼓著嘴說他好煩,不會再紅著眼說他害怕,不會再捧著心說他愛他。不會再有他了。



“你還沒做到永遠愛我呢。不過沒關(guān)系,我不貪心,我已經(jīng)得到你足夠多的愛了?!眹篮葡杩吭谀贡?,白云片片輕輕飄走,在澄澈的天空里宣揚自由。地上的人兒抬頭看云,抬頭看即將到來的自由。



“他們看不出我瘋了,都覺得我只是忘不掉,所以都在勸我放下。路要朝前看,人往未來走??墒俏壹榷ǖ奈磥砝锶悄恪?赡芪覜]瘋,我只是自作自受自找折磨,可是你都不來我的夢里。我還是得瘋,換一次你來我夢里的可能性。”嚴浩翔坐在那兒,冷靜平淡地像在扯家常。



“之前來都沒告訴你他們的情況。...怕你覺得他們生活得不好,但現(xiàn)在看來,他們好像都修成正果了。宋亞軒和劉耀文在一起了,遂了你的愿。多虧了你那時候鐵了心的撮合,也不知道你為什么就覺得他們很適合?!眹篮葡枨饲?,繼續(xù)說著。



“你還記得你的主治醫(yī)生嗎?姓馬,馬嘉祺。他和丁程鑫在一起了,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但他們確實很適合,都溫柔又有分寸,我能看出來,你的丁哥很喜歡他,馬嘉祺對他也真的很好。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他們一定能好好的。”故事的講述者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言語之間卻充斥著羨慕。



“還有張真源,他似乎在國外要籌辦婚禮了。明明才認識那位陳畫家一年多,就已經(jīng)要走向婚姻殿堂了。他邀請我去參加,我打算去祝他們幸福,加上我和你的那份。你說怎么樣?會不會有些強加于人了???那要不就只是單純祝福吧。我們自己也能永遠幸福的,只要我們想,對吧。”明明說的是他人即將的幸福生活,語氣里卻透著些對彼此未來的期盼。是期盼嗎?不現(xiàn)實的期盼。



或許嚴浩翔只是在做最后的告別。和他們的告別,和他的重逢。




矯情的揭開曾經(jīng),嚴浩翔發(fā)現(xiàn)自己只活在了回憶里,空氣里那人的氣息越來越淡,他想象不出來了。甜蜜的回憶讓嚴浩翔找不著北,是他故意畫地為牢,作繭自縛。





Chapter??6.



之后三天里第615次在空氣里尋找和賀峻霖的種種過去。




他想起和賀峻霖剛剛在一起時的樣子,笨拙地連手都不敢拉,只自顧自的紅了耳尖。賀峻霖不說話,其實是有些害羞,手垂在身側(cè)悄悄抓著衣擺。




他和賀峻霖在山城又一次遇見。



張真源真的履行了那個在他看來不過是個玩笑的承諾——投資他開了家雕刻工作室。那天他回國看看進度,好巧地在店鋪不遠處看見了正張望著什么的賀峻霖。



“霖!你也回山城了??!”沒頭沒腦地小步跑過去,任誰聽了都知道他很開心的語氣鋪天蓋地。



“嗯?嚴......嚴浩翔?”賀峻霖有些驚訝地抬頭,忽閃忽閃的睫毛仿佛要眨進他心里。



“嗯!你在等人嗎?”許是開心賀峻霖記住了自己的名字,用力著點點頭,又開了話匣子。



“嗯,等朋友。他好像又迷路了?!辟R峻霖應了聲,狀似無奈地搖搖頭。



“山城路確實彎彎繞繞的,我在山城長大的有時候都分不清路——你們一會要去哪???”他歪了歪頭,盡量找著話題,不知緣由。



“...醫(yī)院?!辟R峻霖沉默了約莫幾秒,淡淡開口。



“你生病了嗎?那個...得好好照顧自己啊。”他突然急切地看著賀峻霖,話里話外溢出了關(guān)心。



“嗯...我會的,不用擔心?!辟R峻霖滿懷心事地點頭。



“那個......我在這兒開了家工作室,你沒事可以來玩,帶著你的朋友來也可以?!彼蛔匀坏孛媳亲?,眼神飄忽著邀請,臉頰莫名的紅暈跟天上的晚霞揉在一起。



“好,有機會一定來。叫什么名字?”賀峻霖淺淺笑了笑。夕陽下男孩子臉紅的樣子似乎是個很讓人心動的場景。



“?Rose?est?fou,玫瑰瘋了?!?/p>



“你取名字還挺隨性的啊。想夢見哪只蝴蝶???”



“怎么能是隨性,深思熟慮后才決定的。想......沒想夢見哪只?!?/p>



‘?想夢見你。又不止想,夢見,你?!?/p>




他還是不常在國內(nèi)。一方面是他還是時不時游行各國,另一方面,在加拿大租的房子沒到期,差了半年,不住有些浪費,再加上雕刻品大部分都在那個房子里完成,實在舍不得那些有些分量的回憶。



不過國內(nèi)的工作室快裝修好了,他也就慢慢把東西都往國內(nèi)搬。東西實在多了些,一時半會兒收拾不妥當,以至于工作室裝修好了,他還是有半個屋子的東西沒搬回去。本來一兩次可以搬完的,他怕把他的那些作品弄壞,每次一點點的拿,所以用了很久。



有一次賀峻霖突然給他發(fā)微信,當時他還站在那個空了半個的房子里看著那些作品,發(fā)愁還需要幾次才能搬完,微信消息推送的聲音把他從愁緒里扯了出來。



“那個...你的店還沒開?”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邀請賀峻霖到工作室玩,最近太忙把這茬竟然忘得干干凈凈。



“嗯......我的東西都在加拿大,在往回搬,過段時間就會開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的疏忽。賀峻霖可能是真的跑到那去看了,這么一想更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噢...沒事,那就等你回來我再去參觀吧?!?/p>



“我明天會回去。不過店里挺空的,我只搬了一部分?!?/p>



他改變了計劃。本來打算這段時間在加拿大把東西都收整好,最后一件件帶回去,可想象著賀峻霖有些失望的表情,又一次打破了他的常規(guī)。



“好,那明天你聯(lián)系我吧。我似乎很喜歡你店里的陳設(shè)?!?/p>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他卻看到持續(xù)很久的“正在輸入中”。他抬起手捂著那情不自禁揚起的嘴角,沒來由的開心占據(jù)著他的神經(jīng)。



第二天上午他回到了山城,順帶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下飛機直奔工作室。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能一起吃個飯嗎?”



賀峻霖的消息突然發(fā)過來,在他還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行李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這句話不像是賀峻霖,賀峻霖明明前一天還說讓自己聯(lián)系他。



“好,午飯?晚飯?”他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趕緊回復,畢竟和賀峻霖一起吃飯似乎是很令人期待的。



“你...已經(jīng)回來了嗎?”



熟悉的感覺出現(xiàn),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嗯,那就一起吃午飯吧?”他有些迫不及待,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驅(qū)使他想見到賀峻霖。



“要不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我去你的工作室找你,可以嗎?”



“也好。那晚上吃什么?”雖然他對不能早點見到賀峻霖有些失望,但休息休息好好收拾一下工作室等賀峻霖來也沒什么不好的。



“嗯...你來定吧,我沒什么忌口?!?/p>



似乎猶豫了很久,消息慢悠悠的在幾分鐘后發(fā)過來。



“好,那就麻辣兔頭咯?”他實在是有些厭煩了各式各樣的西餐,選了個比較接地氣的川菜,他想著賀峻霖是錦城人,能吃辣,覺得自己很會選菜,有些驕傲地發(fā)過去像征求意見又像求夸獎。



“好。那我下午四點過去可以嗎?”



“可以,我等你來?!逼鋵崒λ麃碚f賀峻霖幾點來都可以,只是因為他想見到賀峻霖。當時邀請他來工作室也是因為覺得能多見他幾面。



下午三點五十八他看見賀峻霖站在了工作室門口,急忙從懶人沙發(fā)里爬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地給賀峻霖開了門。



“好久不見,霖。”他克制著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盡量含蓄地表達思念。



“好久不見。呃...我,我很想你?!彼坪踝隽撕芫玫男睦斫ㄔO(shè),他看著賀峻霖幾次想開口卻欲言又止,最后在臉要變得通紅前磕磕巴巴地吐出微不可聞的情話。



“嗯?好巧,我也很想你。”他的心要爆炸了。神色是故作平靜后的不自然,話語是故作鎮(zhèn)定的略微顫抖,動作是故作坦然的同手同腳。



“......嚴浩翔,你看起來好蠢。”賀峻霖突然笑起來,伴著還未消退的紅暈,在他眼里變成了名為賀峻霖的毒藥。



“咳...我,我太激動了。你,你一直這么...嗯...直接嗎?”他突然結(jié)巴起來,停下了因為慌張胡亂的腳步,捏了幾下脖子,強裝鎮(zhèn)定。



“你不也直接回答了嗎?再說,我,我明明第一次這樣...”賀峻霖本來仰著臉看他,后來又羞赧地低下頭看著腳尖。



“你為什么想我?”他突然想逗逗賀峻霖,走近他一臉認真地開口。



“那你為什么,也想我?”賀峻霖毫不示弱地反問。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



“我,因為,那個——你不是要參觀嗎,參觀,參觀...”他又一次被噎住,以為自己不動聲色地轉(zhuǎn)換了話題。



賀峻霖似乎也在乎著他的面子,沒有追問,順著他的話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匆娖渲幸粋€雕刻品時突然扭過頭驚喜地看著他。



“你...你真的是Rosen?”



“嗯?對啊?!彼行┮苫筮@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卻也點點頭肯定。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是那個博主?”



“YouTube嗎?我以為你知道我是,原來不知道啊?”他被賀峻霖呆愣的模樣惹得笑了笑,語氣顯而易見的寵溺。



“嗯?為什么我會知道?你知道我是Lin是因為我有發(fā)露臉視頻,你的視頻只露了手和胳膊,我怎么知道???”



“......好吧,我該自己告訴你的。以后會記住的?!彼叩劫R峻霖身邊,看著賀峻霖一板一眼的正經(jīng)樣子忍不住想笑,當然他也確實這么做了。



賀峻霖摸了摸鼻子,移過眼神不再看他。



“怎么了?生氣了?我沒笑你,不對,我確實是笑你,但我是覺得......哎呀,反正我沒覺得你好笑!真的!”他覺得不對勁,繞著圈要看賀峻霖的表情,邊看邊有些無厘頭地哄著。



“覺得什么?我怎么了?”



“覺...覺得你好看...”賀峻霖突然對上他的眼神,倆人距離有些近,他沒骨氣地又結(jié)巴了一下。



“那你......要不要一個好看的男朋友...”



他愣住了。與其說是驚訝還不如說是不敢相信,他本來以為賀峻霖不是相信一見鐘情的人,已經(jīng)做好了慢慢走近他的準備,沒想到對方一記直球打得自己迷失了方向。



“我...我開玩...”



“好。”



“什...什么?”



“我說好。賀峻霖,你是我那個好看的男朋友嗎?不是你的話,我就不要了?!?/p>



“如果你想是我,那就是我好了?!?/p>



夕陽慢慢垂在天際,透過落地窗灑進工作室里的余暉金燦燦的。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在不遠處的地方相互依偎著。草率地確定關(guān)系,卻不是草率地下定決心。



我可能早就想在不知情間賴在你的溫柔陷阱。





Chapter??7.



第三千次在心里偷偷說愛你,拜托你施舍我一些聽覺好讓我振聾發(fā)聵的愛意能找到降落地。




賀峻霖早就把有腦腫瘤的事情告訴了他。那個傍晚賀峻霖不動筷子只是捧著水杯一口一口喝水,在他抬眼幾次終于忍不住問賀峻霖是不是不舒服之前,賀峻霖先開了口。



“我沒事,別擔心。我不能吃這些,吃了半條命可能就沒了,雖然確實很誘人?!?/p>



“別亂說。不能吃我們就換個地方吃,你想吃什么?”他被賀峻霖的話搞得不太高興,怎么好好地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用啦,你快吃,不用管我。”



“算了,結(jié)帳走吧。你不能吃我一個人吃有什么勁?!彼麤]來由地冒火,帶著情緒地把筷子拍下。怎么就不能吃,不能還是不想。



“......嚴浩翔。我有病,吃不了,沒有不想吃?!?/p>



“你......可是,你說沒忌口...我不知道...”不大的火猛然被一盆涼水澆滅,他有些不知所措,本來想問什么病,又覺得不合適,咽進了肚子里。



“腦腫瘤。是沒什么忌口,我不挑食,只是我不能吃,我也沒辦法...別生氣,我只是怕你吃的不自在才說沒有忌口的,但似乎這樣你更不自在...抱歉...”



“沒...沒有,我,你不用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忽略了你?!北蝗齻€字敲在了腦門上,不知道怎么,他覺得賀峻霖說出口的話全都不可避免的藏著易碎感,好像風一吹就要把賀峻霖扯出來的笑容全都掠走。



“是我不好,沒有早早告訴你,讓你難堪?!?/p>



“...哎呀?jīng)]事,以后我們有的是時間互相了解。不要自責啦,以后你想吃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說,我?guī)闳?,好不好?。俊彼粗R峻霖垂下的眼眸,著急地亂哄,語氣溫柔寵溺。



“好?!?/p>



那頓飯吃完回到家后,他上網(wǎng)查了查關(guān)于腦腫瘤的資料??促R峻霖的反應,或許是惡性的,他猜。他覺得賀峻霖不該受這樣的苦,天使一般的人偏偏受盡了磨難和委屈,不管是之前的惡語相向還是現(xiàn)在的病癥。賀峻霖不該是這樣的,上天不該這么對他的。




“霖霖,我?guī)闳€地方吧?”在一起幾個月后的某一天他給賀峻霖打電話約賀峻霖出來。



“去哪?。俊?/p>



“哎呀你別問嘛,去了你就知道了。好不好啊?”他習慣性地撒起了嬌,知道賀峻霖受不了這一套之后,把賀峻霖吃的死死的。



“...嚴浩翔,好好說話,撒嬌精?!?/p>



“去嘛去嘛,你陪我嘛?!彼路鹜高^手機看見賀峻霖耳尖紅紅的可愛樣子,變本加厲。



“......好,去。服了你了?!?/p>



“那我一會去接你哦,等我等我。muamuamua~”



“好,嚴浩翔你怎么那么蠢。”



“嗯?霖霖你都不回應我,還說我蠢。我不會再好了?!?/p>



“......mua...行了吧。掛了,拜拜?!?/p>



“好,拜拜。一會就到你家啦?!彼犞謾C里傳來的害羞不自在有些別扭的話,賀峻霖好似落荒而逃的樣子讓他覺得逗自家男朋友玩真的很有趣,帶著笑意說了再見。



接到可愛得緊的男朋友后,他拽著賀峻霖在車上親了好一會兒,直到賀峻霖軟了身子輕輕推他,他才依依不舍把人放開,對上那人有些嗔怪的眼神。



“你不講道理!”



“嗯?哪里不講?”聽到那人羞憤的控訴,他把胳膊支在方向盤上撐著腦袋看副駕駛上坐著的人,另一只手去拉賀峻霖正糾纏在一起的手。



“我推了你好久!我都要呼吸不過來了!每次都這樣!”



“......下次一定不會了,一定!”帶有討好意味的手被人甩開,他又聽到那人話里話外透露出的凊恧,不禁失笑,舉起手來擺出個發(fā)誓的手勢。



“說了你都沒聽過,下次還是照樣......你好煩。”



“我聽!但我忍不住嘛,我哪里煩嘛。”那人故意長嘆一口氣,身子上下起伏幅度很大,抱怨過后又刻意停下片刻,他知道賀峻霖想讓自己哄哄他。小孩太別扭了,他只能順著寵著還得假裝看不出來。甜蜜的負擔?怎么會是負擔。



“就是煩!——去哪里???”



“去......保密!”故作神秘的開口后發(fā)動汽車,從鏡子里看到賀峻霖從一臉期待到默默生悶氣的樣子,他突然覺得一輩子就這么過吧,多好。



目的地是一片蘆葦蕩。簇擁搖曳的蘆穗,風拂過,蘆葦花輕輕飄動著,蜻蜓停駐在此間。金黃色的一片,倒映在淺塘上,塘邊霞光滿天。賀峻霖一下車就忍不住輕呼,不久前的別扭心情云開霧散。



“嚴浩翔!蘆葦!我一直想看的!嚴浩翔!嚴浩翔!”



“你慢點!——干嘛一直叫我?。俊辟R峻霖異常興奮的聲音傳進耳朵后讓他心情也更加愉悅,那人邊喊邊朝著那片金黃跑去,期間還有好幾聲他的名字。他趕緊跟上那人的步伐,追上后揉了揉賀峻霖的頭發(fā),聲音溫柔。



“嚴浩翔!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一輩子!”



“小沒良心的,之前你就沒想過和我在一起一輩子?”他刮了刮那人的鼻尖,故作不滿地又捏了捏那人的臉頰。



“當然不是!我......我怕耽誤你嘛...”



“什么耽不耽誤的,小傻子,我早就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了。你會好的,絕對會好的?!彼粗R峻霖的表情停頓后變?yōu)樾⌒囊硪恚f不心疼是假的,把人攏在懷里,一下下拍著賀峻霖的后背。



“好...我一定會好...一定。”




有時候,信心滿滿而又準備妥當?shù)氖虑榭倳涯愦虻拇胧植患?,讓你不知不覺走進深淵,最后輸個身無分文,一敗涂地。不恰當?shù)?,沒有用的努力,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悲劇的結(jié)尾總是悲劇,換不來觀眾感同身受的撕心裂肺。




本該收拾妥當?shù)募幽么蟮母鞣N事情出了差錯,他不得不去解決,沒成想一去就是兩個月。



“寶兒,我得去趟加拿大,說是有什么事情沒解決......”他窩在賀峻霖頸窩里悶悶地說著,他一點都不想去。



“啊,那你去吧,解決好再回來......”



“你不會舍不得我嘛,萬一得用很久很久呢?”其實他聽出了賀峻霖話語里的不情愿和舍不得,卻還是不滿足于那人隱晦的表達,撒著嬌在賀峻霖頸窩里蹭著,手使壞地掐了把那人的腰。



“別亂動...!我舍不得你就不用解決了嘛。嚴浩翔,成年人的世界里哪能那么自由,我們都得生活啊。”



他想起走之前賀峻霖說的話,他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成年人當然不自由,可是愛人間是自由的。



兩個月后終于見到思念到幾乎成疾的人,那人突然悲觀到不可思議的話讓他突然失了底氣。賀峻霖不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了。





Chapter??8.



我的愛意掩埋在地下三千米,是洶涌但不敢急流的小心翼翼,如果這只是一種稀奇之景。




賀峻霖的病很重了?;熞仓皇菬o用的掙扎,只是在接近黑暗的邊緣拼命逃離,結(jié)果也只能是被黑暗吞噬包圍。只剩兩年了。四年的時間變成了兩年,毫無預兆。



那天賀峻霖突然心血來潮要給嚴浩翔寫信。說白了是遺書,沒有官方語言交代后事,只有綿綿情話的遺書。



/



嚴浩翔。原諒我用這么肉麻的方式來向你告別。抱歉啦,我真的沒辦法親口和你說再見。



很久之前我莫名其妙的和你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因為你真的好蠢。



成年人哪能那么自由。愛怎么敢輕易說出口,用盡勇氣藏起來的脆弱怎么敢輕易暴露。只能埋在心底,只能看似毫無征兆的崩潰哭泣。你說我一定會好的,我也曾經(jīng)堅定地相信著??墒巧咸煺娴恼l都不會偏愛,他還是要我走,要我離開你。



我們都得生活。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墒俏腋M隳芎煤玫剡^完一生,萬事順遂,毫無蹉跎。我的悲觀來自于我的遺憾,遺憾和你到六十歲發(fā)鬢斑白的不是我,遺憾我只能見證你部分的燦爛年華,遺憾會撒嬌的會緊張的會生氣的你我以后再也沒辦法見到了。



我還是會愛你。哪怕在無人傾聽的角落里,我也會悄悄愛著你。你的愛震耳欲聾,那我的愛就變成涓涓細流好了。你不會發(fā)現(xiàn)我趁著月光低迷偷偷吻你的眼睛,不會發(fā)現(xiàn)我備忘錄里記錄著你開心心情的日期,不會發(fā)現(xiàn)我像你愛我一樣愛你。



你質(zhì)問我的悲觀情緒,你說我不想和你一起走出去。我早就和你一起走出去了,在那個秋天的蘆葦蕩里,我早就下定了決心。



你其實有很大的小孩子脾氣。別急著撒嬌反駁我,我沒說我討厭這樣的你,相反我很喜歡,你該有多信任我才會把這樣潛藏著的隱秘情緒毫無保留展現(xiàn)給我,你該有多愛我。好慶幸我一直知道你愛我。



偷偷告訴你,我一早就知道“玫瑰瘋了”是在說愛我,因為“如果玫瑰瘋了,就會夢見蝴蝶”是我曾經(jīng)分享過的一首我很喜歡的一首歌的歌詞。我想這應該不是我自作多情吧?還有哦,其實我有編一支舞蹈,不過那支舞我沒有公開,《蝶戀花(Schmetterlinge?in?Liebe?zu?Blumen)》,猜到了嗎,是為你編的。蝴蝶愛玫瑰,很愛很愛的那種。



我好像從來沒有要求你說你愛我。嗯......這次,能說一句嘛,我能聽到的。不用很大聲,我能聽到的。



或許人真的能預感到自己的死亡。我顫抖著握著筆終于寫到這的時候,突然慶幸我一時興起想要寫封信,因為我覺得我好像快要走了?;蛟S是明天?;蛟S是今天晚上。如果能回家就好了。



剛剛宋亞軒發(fā)現(xiàn)我在寫東西了。他訓斥我說你看到一定會不高興,還說我不知好歹,不好好躺著養(yǎng)身體。你讓劉耀文跟他趕快在一起吧,好好管管他,不要那么神經(jīng)質(zhì),我就是躺太久了想坐坐,又突然有了寫東西的想法,就順著我又怎么了嘛。不過幸好你被急匆匆叫走,不然你肯定不會讓我起來,我也算是終于逮到了機會。所以......看到這的話,你能不能別生氣我不聽話啊。



嚴浩翔,嚴浩翔,嚴浩翔......多念幾遍你的名字我就能忘不掉你了吧?嚴、浩、翔。賀峻霖從來都不會不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賀峻霖只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了。但是你還是要開心幸福,我呢,一定會去一個很美好的地方,你放心好了。



嚴浩翔,好好地活吧。先去旅游幾年,等你心情疏解得差不多了,要找到一個相愛的人過完余生。



我才不會等你。更不會到你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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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在第二天的早晨安然睡去。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去看會唱歌的泉流,去看會跳舞的花草,去看有香味的雨......即便再也不能繼續(xù)看空中的風箏水中的魚和眼前的愛人,他應該也會繼續(xù)快樂。躲避開世人不懷好意的言語利刃和病痛毫不留情的撕咬折磨,他總會開心些。





Chapter??9.



我不得不讓愛你也成為人盡皆知的秘密。




“小笨蛋,說謊都說的那么明顯。”



嚴浩翔廢盡全身力氣強撐著的堅強在他從病床枕頭下看見那封信后頃刻間轟然崩塌。他抓著那張紙無言,抬頭卻是淚眼婆娑。



“我愛你。賀峻霖,能聽到嗎。我愛你......”



“我愛你”是曾經(jīng)想要大肆宣揚的情意,是現(xiàn)在需要保守的秘密。



宋亞軒和丁程鑫勸了嚴浩翔很久,說他不能一直被那些情緒困住,賀峻霖不想看見他那樣,他希望他開心。



嚴浩翔總是一口答應,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坐飛機飛到不知道哪去,手機總是關(guān)機,一走就是半個月聯(lián)系不到。張真源也勸他,勸他別自己折磨自己,勸他心散好了就回家,別像個沒線扯著的風箏一樣到處亂晃。



后來嚴浩翔不知怎么的突然像想開了,在山城工作室里一心雕刻作品。



那天他還主動約他們出去吃飯,說是慶祝自己安全渡過戒斷期。吃的是麻辣兔頭。



“浩翔,賀兒一定會很開心的?!焙鹊酱笞頃r丁程鑫拍著嚴浩翔的肩膀看著他欣慰地笑,眼眶里有淚打著轉(zhuǎn)。



“嗯...我希望他開心?!?/p>



“翔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很殘忍啊...其實不是的,我也好想賀兒......我好想他啊,賀兒...為什么啊...”宋亞軒抱著劉耀文哭得稀里嘩啦。



“亞軒,別哭,我已經(jīng)...放下了。我們都要努力放下?!?/p>



“翔哥,我先帶他回去了,你好好整理下情緒。先走了?!眲⒁陌衍洺梢粸┑乃蝸嗆幫衅饋肀е?,對著嚴浩翔略帶歉意地說。



“走吧,路上小心點?!?/p>



“浩翔,我先送阿程回家,如果需要的話,我一會兒再過來繼續(xù)陪你喝。”馬嘉祺把丁程鑫背在身上,話語客氣又滴水不漏。



“別來了,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不是還有早班嗎?”



“浩翔,我支持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笨粗麄冸x開的背影,張真源悶下一口酒,指節(jié)捏著酒杯,抬眼滿懷深意地看著他。



“...謝謝你真源兒。麻煩你...別告訴他們?!?/p>



張真源點點頭。丁程鑫和宋亞軒自己也放不下賀峻霖,所以看不出嚴浩翔的不自然??伤趺磿欢?,嚴浩翔后來把自己關(guān)在工作室里雕刻,雕刻出來的全是蝴蝶,又怎么會突然放下。張真源不敢想更壞的可能性,嚴浩翔在騙他們也在騙自己,嚴浩翔在找后路,再也回不來的后路。



“真源兒,回去吧。太晚了?!?/p>



張真源聽著那聲“太晚了”,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襯衣,草草答應后沒再說話,頭也不回地離開餐館。嚴浩翔已經(jīng)決定了。縱使他再怎么舍不得,他也不能看著嚴浩翔一遍遍折磨自己到遍體鱗傷,固執(zhí)地不愿意回頭。偏偏兩個倔強得不成樣子的人不顧一切地相愛,一個已經(jīng)離開,一個計劃離開。




嚴浩翔30歲了。距離25歲時遇見賀峻霖,已經(jīng)五年了。



他30歲生日那天,山城一家工作室著火了。人為縱火。幾十件藝術(shù)品在大火中燃燒殆盡,和嚴浩翔。



嚴浩翔攥著賀峻霖的照片貼在心口,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感受著火光的熱一點點纏繞著他,粉塵侵入鼻腔,他呼吸不過來了,本能地朝門口跑去——幸好他早就鎖死了門。奔著死去的人本就不該有活下去的可能。



警方接到報警趕到現(xiàn)場后,嚴浩翔已經(jīng)一氧化碳中毒瀕近死亡。沒有求生欲望的人剛被抬上擔架就斷了氣。



張真源在那之前收到嚴浩翔的信息,一串卡號和一大段文字。內(nèi)容大概是很抱歉把他投資的工作室弄的一塌糊涂,卡里是這些年賺的錢,當做補償。張真源沒忍住哭了出來,嚴浩翔怎么這么急著就要離開。



警方在廢墟里找到一個保險箱,撬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只放著個蝴蝶雕刻品。后來丁程鑫和宋亞軒把那只蝴蝶和賀峻霖生前最寶貝的舞鞋放在了一起。蝴蝶依舊在奮力飛翔。




誰說死亡一定是悲劇。我們不得不隱藏愛意,你死的那一刻依舊愛我,我因為愛你而死。我們也曾彼此相愛。



我們依舊彼此相愛,在彼岸的另一端,另一個世界。你在等我,你果然撒了謊。你吝嗇地不想給予我關(guān)于你的夢是我曾經(jīng)最渴望的慰藉,沒關(guān)系,我明白你是舍不得看我患得患失更加難過。所以我來找你了,我們還是能在一起一輩子。



如果玫瑰瘋了,就會夢見蝴蝶。



如果玫瑰凋謝,就會重新遇見蝴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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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療有關(guān)大部分編的,舞蹈有關(guān)編的。

就當是毫無邏輯章法的文字堆砌吧。




翔霖/玫瑰瘋了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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