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辮現(xiàn)實向)心病 第四十三章 楊九郎有病
張云雷紅著眼圈看楊九郎在屋里來來回回。
就那幾件衣服,就那兩個包,楊九郎拿出來放進去折騰了不知道多少次,最終不耐煩地把東西都塞包里,往墻邊一踢,算是收拾完了。
“能不能好好吃飯?能不能在家待著別亂動?”
張云雷給楊九郎突然劈頭蓋臉砸過來的惱火語氣嚇得一哆嗦,立刻挺直了腰板:“能!”
“你能個屁你能!回回就賣個嘴乖!沒句實話!”楊九郎看都沒看張云雷一眼,扯嗓子吼,“郭麒麟進來!”
正扒門口偷聽的郭麒麟訕訕地推開門:“我就問問你倆要不要吃……”
“人我交給你,你給我看住嘍!”楊九郎把煙扔過去,“這是他這幾天的煙,一天一份,敢多給他抽一口,別怪我翻臉!”
郭麒麟抱住煙,對著張云雷齜牙咧嘴。
“不好好吃飯就給我大嘴巴抽他!慣的!”
不知道該答應(yīng)還是該不答應(yīng),郭麒麟低頭摳手。
楊九郎火冒三丈:“摳什么摳!難為你了?能不能干?不能干我找你爸爸去!”
張云雷歪嘴斜眼地給郭麒麟猛使眼色,郭麒麟趕緊忙不迭地答應(yīng):“能干能干!我保證給你看住了!多一根煙也不給他!”
“我說的是一口!”
“一口一口!”
“飯按時吃!覺按時睡!每天給我按時間定量運動!還有,喝水拿東西,讓他自己做!不準(zhǔn)慣!小兔崽子!我不在他準(zhǔn)偷懶!”
郭麒麟推眼鏡:“從遺傳學(xué)的角度說……”
“滾蛋!”
郭麒麟把剩下的那半句“罵兒子是兔崽子對家長不利”咽了下去,這是老郭當(dāng)年的名言,反正大家都知道!
楊九郎摔門走了,臨走前捧著張云雷的臉熱吻了五分鐘。
郭麒麟撇嘴:“什么人!舍不得罵自己的兒子!就罵別人的兒子!”
?
書房里,郭德綱罵楊九郎:“缺德了你!我是你師父!給我捅這么大簍子,還有臉使喚我!”
“我是您兒子!兒子賴爹天經(jīng)地義!您幫我把兒媳婦看好!所有人我都囑咐了,喝水吃飯讓他自己動!不能他喊疼就慣著!”
“慣慣慣!我就不該慣著你!”
“您好意思說慣我?那八隊原來是這個名單?我費力巴拉調(diào)理這么久,別人一句話您就都給我弄走?”
又被徒弟指控了,老郭換了笑臉揮手:“師父祝你玩得開心,常聯(lián)系哦~”
?
總算送走了發(fā)神經(jīng)的楊九郎,郭麒麟癱在張云雷床上:“你是怎么忍的???”
張云雷:“我又打不過,我又跑不了,不忍怎么辦?”
郭麒麟:“想哭哭唄!又沒別人?!?/p>
張云雷就躺下去哭。
要過年了,九郎要回家了。等過完年,他還要陪著他法律上的妻子去國外拍結(jié)婚照。前年春節(jié),九郎的每一個背影都在說想他;去年春節(jié),九郎帶著他一起吃了火鍋泡了溫泉;本來,今年春節(jié),九郎的安排里也該有他的。
可是九郎生氣了,九郎仔仔細細地囑咐了別人,就是沒給他個好臉。
以前九郎不是這樣的,以前每次分開,九郎都要囑咐他少喝酒少抽煙早睡覺好好吃飯,約定好什么時間會給他視頻,安排好他每天的練習(xí)要求他按時交作業(yè),還會嚇唬他:“完不成你就給我小心點!”
可這次,九郎和郭麒麟說的話都比和他多!
郭麒麟像個大蟲子一樣挪動身體,和張云雷躺在一個枕頭上:“我哥說九郎這是病,得治?!?/p>
張云雷:“他本來就有?。 ?/p>
郭麒麟認真:“不是罵人!我哥說,你出事把九郎嚇著了。我哥說九郎這個性格本來就是習(xí)慣掌控一切,什么都要他說了算,什么都在他計劃里,你看他長這么大,要考德云社就考德云社,要捧你就捧你,要去哪個隊就去哪個隊,就你這一次出了錯,還這么嚴重。九郎嚇壞了,他得找個他能實際控制住的事情,才能不崩不脫軌,這不就……”
張云雷喃喃:“就結(jié)婚了?!?/p>
郭麒麟小心地看他:“九郎不是本來就要結(jié)婚的?”
“我知道九郎本來就要結(jié)婚。我以前想的是大不了就一拍兩散,過不下去就不過了!他心里沒我,我也不想死皮賴臉貼著他。”
“現(xiàn)在你舍不得了?”
張云雷的眼淚決了堤。
?
是啊,舍不得了。
說什么大不了就一拍兩散,不過都是氣話。他張云雷長了這么大,什么時候愛過別人?
10年,九郎進了德云社,他把鑰匙放下,一走了之。九郎那時候只當(dāng)他是找好了住處,完全不知道他是抱了分手的念頭。
16年,九郎打他太狠管他太嚴,張云雷脫口而出要裂穴,被九郎在臉上抽了兩扇子。疼是真疼,怕是真怕,可高興也是真高興。
直到他受傷。
ICU里15天,九郎每天都進來,反反復(fù)復(fù)地告訴他:我在呢,我在呢,我愛你,你什么樣我都愛你,我永遠愛你。那時候,他生死難卜,把所有的身后事都交代給九郎,九郎都答應(yīng)他。
他知道九郎生氣。
每次給他洗澡,給他按摩,催他活動,他都能看到九郎臉上不時閃過的怒意。他知道九郎那是在說:張云雷,你憑什么把我愛的人弄成這樣?
九郎從來不騙他,九郎愛他,是真的愛他。
所以,他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