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羊花)一劍卿心
3.羊花:沈梟×裴卿
風(fēng)流不羈多情浪子氣小純×偽柔弱實暴躁雙修茶小花
“話本上的東西自然都是騙人的,哪有那么多英雄救美的屁話。但凡你們修好花間游,也不至于有這種念頭?!?strong>
那一年,裴卿給師弟們上的第一堂課,毀掉了無數(shù)少年郎對于愛情的向往。
“你行不行,不行就我自己填,磨磨唧唧地浪費時間!”
那一年,天策府暗戀裴卿的小將軍借著登記軍醫(yī)信息的名頭接近對方,心碎了一地。
“縫個衣服縫到現(xiàn)在,你是去刺了個蜀繡在上面吧,麻溜點兒的,病人等著呢!”
那一年,想要跟裴卿搞個醫(yī)館愛情的小師妹,徹底死了念頭。
“裴卿這孩子哪都好,樣貌、品行、學(xué)識、武功,皆是上乘,怎么就長了一張嘴呢?”長輩惋惜。
但是,不管怎么說,今年,裴卿要外出游歷了。
“裴師兄,你真的要一個人去游歷?。俊比f花谷的小師妹眼中充滿了擔(dān)憂。
“不是都不敢跟我一起嗎?現(xiàn)在知道擔(dān)心啦?”裴卿輕笑,“好了,別擔(dān)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
裴卿與師兄弟告完別,揮一揮衣袖,在萬花谷留下一個傳說。
“其實,裴師兄也不是那么難相處,就是有點容易暴躁……”
“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說,裴師兄那是一點暴躁嗎?”
“……”
遇到沈梟,對于裴卿來說是個意外。
他曾經(jīng)以為師弟師妹們不好好修習(xí)花間游,沉溺于情愛發(fā)過火,但是他從未想過這英雄救美的戲碼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至于他一個雙修大佬為什么淪落到要人救的地步……
嗨呀,出門太急,忘記帶武器了。
這世間的情愛,素來不由心。
有些人,是注定要動心的。
那一天,那一刻,裴卿看著沈梟那一劍揮出的風(fēng)姿,一見鐘情。
“你沒事吧?”沈梟收了劍,轉(zhuǎn)身問著裴卿。
裴卿謝過對方,“萬花谷,裴卿,謝過道長救命之恩?!?/p>
裴卿,裴清,沈梟想,也算是有緣了。
“在下沈梟,不過舉手之勞罷了,美人遭難,在下豈有不幫之禮?!鄙驐n還了一禮,“天色不早了,裴醫(yī)師還是盡快回去吧?!?/p>
沈梟目送著裴卿的背影遠去,只道自己真是癡妄了,清清已經(jīng)不在于世,他卻是將初次見面的男子當(dāng)成了她。
沈梟是有個念了很多年的人的。
那個女孩子死了。
沈梟只喜歡她,她死后,沈梟見過許多女孩兒,或多或少帶著些裴清的影子,到頭來竟然還不如一個身為男子的裴卿最像她。
“老伯,這是您的藥,拿好了?!迸崆浯朔x診,因為樣貌俊美的緣故,倒是吸引了不少來看病的男女。
“容容,我們準(zhǔn)備關(guān)門了?!迸崆鋵φ谡硭幉牡膸煹芎暗健?/p>
傅容頂著一片藥材枝站了起來,“知道了裴師兄!”
傅容收整了藥材,清閑下來才想起來師兄自昨晚起就一直上揚的嘴角,“裴師兄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這般高興?”
“鬼機靈,我能遇上什么事情啊。”裴卿低笑,引來周遭一片少女的驚呼。
但凡裴卿不暴躁起來的時候,他的性情的確具備極其強大的欺詐性。
“我聽聞你昨天采藥的地方多出劫匪,可是你昨日外出采藥的時候都沒有帶……”傅容還未說完,就看到他的師兄與一位道長打著招呼。
“是沈道長啊,我們又見面了。”裴卿輕笑。
此時的沈梟身邊還跟著一位貌美的女子。
沈梟點了點頭,又打量了周圍,“裴醫(yī)師,這是義診?”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昨日還未好好謝過道長救命之恩,”裴卿看了看天色,“不若今日我做東,請道長吃飯?!?/p>
“也好,”沈梟應(yīng)下了。
“沈哥哥,他是誰啊?不會也是垂涎你的吧?”沈梟身邊的姑娘嬌俏地捂唇偷笑,“不過,我的沈哥哥可是從來不喜歡男子的呢。”
“裴師兄,你今日可能沒時間請客人吃飯了,”傅容提醒到,“張先生家的小姐重病,不愿讓男子診治,眼下難以尋到女醫(yī)師,你可是跟人約好了今日去診治的?!?/p>
“?。 迸崆涞纳裆行┍?,“抱歉道長,我今日恐怕不能赴約了,不若讓我?guī)煹芟忍嫖艺写环???/p>
“誒?”傅容呆滯,“可是我還想看師兄去診治誒!”
“又不是沒見過,”裴卿捂額,“容容,麻煩你了,我先去換衣服?!?/p>
“師兄!”傅容只能趕鴨子上架,“這位道長想去哪吃?”
“就你們這窮酸樣,能吃得起什么?”女子環(huán)著沈梟的胳膊,臉上盡是不耐。
“你這人!我跟師兄請這位道長吃飯,關(guān)你什么事???我有沒有錢,跟你有關(guān)系嗎?”傅容張牙舞爪,超兇!
“對了容容,錢要是不夠就記我賬上,讓他們?nèi)ュX莊銷?!迸崆鋼Q衣打扮速度可謂一流,眨眼之間便已經(jīng)換好了女裝。
沈梟怔住了,若是他的清清還在,想來也是這般模樣吧……
“裴師兄,你女裝還是這么好看啊?!备等菪蕾p著欣賞著,反應(yīng)過來,推著他走,“你快去啊,別在這展示了,你待會兒就遲到了!”
“胡鬧!”裴卿的聲音也變成了女子的音色,“你好好招待,莫要發(fā)脾氣。”
傅容心道,你當(dāng)我是你嗎,那么容易暴躁,我就是茶也能幫你把那個女的茶死!
“他……”沈梟還想說些什么,身邊的女孩子注意到沈梟的目光已經(jīng)氣憤地離開了。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沈梟眼下心神不寧,并沒有什么安慰她的意思。
大不了死情緣,他風(fēng)流浪子氣小純絕不認輸!
酒樓
“裴醫(yī)師,家中可有姐妹?”沈梟問道。
傅容心想師兄有戲,“沒有,裴師兄家中僅剩他一人?!?/p>
哪有那般巧的事情,裴清死便是死了。沈梟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幾分。
吃完這頓飯,沈梟便又上了花樓。
傅容等著裴卿回來,看著師兄換回男裝,嘆氣,“裴師兄,那個道長不僅風(fēng)流,還只喜歡女的,依我看恐怕心中還有個溫婉動人的白月光,你沒戲啊!”
“你又知道了?”裴卿笑,“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傅容支著腦袋,“話是這么說,裴師兄,我有件急事要去辦,要離開一段時間。我不在,沒人幫你,你可要管好自己的脾氣?!?/p>
“傅容容,我想你是忘了,你是誰帶大的了?!迸崆浯浇俏⒐?,“雖說這樣不太好,但是裝柔弱,誰又不會呢?”
次日,昨日陪在沈梟身邊的女子找上門來。
“都是你,勾引了沈哥哥!”女子惱火急了,“沈哥哥居然要跟我分手!”
“啊這……”傅容震驚,“這也不能怪我?guī)熜职?,裴師兄明明什么都沒有做?!?/p>
“呸!他就是個不要臉的狐貍精!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女子上前就要打傅容,卻打到了裴卿身上。
“沈道長救了裴某,裴某心存感激之情,未曾想會被姑娘誤會。裴某只將道長當(dāng)做恩人,姑娘為何這般想我,還這般侮辱我與師弟?!迸崆涿佳酆瑧n。
“你在胡鬧些什么!”沈梟追了過來,制止了女子的行為,道歉到,“抱歉,給你們?nèi)锹闊┝?。?/p>
“道長言重了,或許是裴某的行為有何不妥之處,才惹得姑娘生氣了?!迸崆淝榫w低落,“莫要因為我這個外人,壞了你們之間的情誼。”
“哼!少在這里假惺惺的!我看不慣你,你就別想在這混下去!”女子掙開了沈梟的手,惡狠狠地瞪了裴卿一眼,氣沖沖的走了。
夜晚,醫(yī)館被燒的消息傳來,沈梟看到醫(yī)館前的女子,自知是連累了裴卿,不由火上心頭,“我竟不知你是這般狠戾的女子!”
沈梟自然不知,早在女子帶人來的一炷香前,裴卿放了一把大火,正好嫁禍給女子。
“雖然我可以不計較,但是想要欺負我?guī)煹艿某疬€是要報的。讓心愛之人厭惡,也算是給你的教訓(xùn)了,”裴卿站在不遠處低低笑著,“沈梟,期待我們下次再見?!?/p>
沈梟再次見到裴卿的時候,是在杭州。
裴卿正在被一藏劍弟子糾纏,還是那一副柔弱的性子,被輕薄之時亦是漲紅了臉,不知道如何拒絕。最后還是靠那個師弟傅容幫忙。
“好巧啊,先前我還以為你出事了?!鄙驐n裝作偶遇的樣子,碰到了裴卿。
裴卿還是那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抱歉,當(dāng)時被人驅(qū)趕的急,沒來得及與道長告別?!?/p>
沈梟聞言只覺得是自己當(dāng)時連累了他,“是我該說抱歉才是,是我連累了你?!?/p>
“道長與我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何談連累呢?”裴卿對沈梟倒是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耐心,“我若是女子,相伴于道長身邊,想來也會滿心歡喜地照顧你,不舍得對你發(fā)半分脾氣的?!?/p>
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裴卿逐漸意識到,沈梟遠比他想得花心,并且對男子從不感興趣。
他見過有男子與他表白,卻慘遭拒絕。
“我只喜歡女孩子?!鄙驐n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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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梟?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比~翊嘆了口氣,“若不是裴清故去,他也不會墮落成這個樣子?!?/p>
“這么說,你是知道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了?”傅容扒拉著葉翊,“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
“你們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沈梟找得女子無論真實性情如何,都會做溫婉柔弱的模樣,他這喜好,便是源于裴清,他那位已故的愛人?!?/p>
“裴清與沈梟的相遇是一個偶然,沈梟當(dāng)時在山匪手中救下了她,他們很快墜入愛河?!?/p>
“裴清的身子很不好,他們在一起不到一年,裴清便病重。沈梟帶她回萬花谷求醫(yī),但是沒過多久,便傳來裴清的死訊?!?/p>
“裴清死后,這位純陽宮本來最前途無量的精英弟子也變了,他變得風(fēng)流、多情,可是那個曾經(jīng)說會看好他的人再也沒有回來?!?/p>
葉翊說,“如果可以的話,裴師兄還是不要喜歡他了。沈梟愛著裴清,裴清已然死去,活人又如何爭得過死人呢?”
“裴師兄,要不然我們別喜歡他了,”傅容擔(dān)憂地看著裴卿,“我讓葉翊在藏劍山莊給你找個合適的!”
“葉翊,說話!”傅容招呼著。
葉翊一秒上線,“嗨呀,容兒你的師兄不就是我的師兄嘛!咱師兄的事情我一定上心!師兄你喜歡什么樣的?”
裴卿:……
“容容,你是我從小帶大的,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決定的事情,從不輕易更改?!迸崆涞?,“我意如此,你們不必勸了。”
“裴清,裴清,裴……清?!迸崆淠钪?,覺得熟悉,又陌生。
“嘖,麻煩!”裴卿想了又想,“管他呢,先睡了再說!”
傅容:???
“師兄,你冷靜一點!現(xiàn)在不是給你暴躁的時候!感情需要慢慢培養(yǎng),你不能跨度這么快?。 备等菰噲D阻止裴卿的危險念頭。
“我都已經(jīng)跟他周旋這么長時間了,既然他心中有明月,我就先采用實際手段獲得進展再說!不然一直等,我?guī)讜r能獲得突破性進展!富貴險中求,這個險得冒!”裴卿開始給師弟洗腦。
“……干了!”傅容覺得自己被師兄說服了。
葉翊:……
沈梟并不知道,一場關(guān)于饞他身子的密謀已經(jīng)開始了。
“裴師兄,你確定嗎?睡了就跑,你這不就是單純地饞他身子嗎?”傅容看著裴卿配藥的動作,腦子嗡嗡的。
“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jīng)擁有?!迸崆浠旌现幏邸?/p>
傅容:……
“師兄,你說實話?!备等菘刹幌嘈排崆涞难赞o。
“睡了不跑,等他拿劍給我刺個對穿嗎?”裴卿將藥粉收到瓶子里,“來日方長!等他氣消了再談感情!”
傅容:……
葉翊:這場面我是真的沒見過。
計劃的具體實施時間是個迷,總之等到傅容被沈梟堵的時候,才意識到他親愛的裴師兄已經(jīng)跑路了。
傅容:……一點準(zhǔn)備時間都不給他留的嗎?
“裴卿在哪?”沈梟陰沉著臉。
傅容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指,慢慢撥開了劍尖,“可能,回萬花谷了叭……”
“把仇家往門派引?”沈梟表示懷疑。
“瞧您這話說的,”傅容笑著笑著,就嚴(yán)肅了,“萬花谷是他的地盤,他的地盤他做主,哪還有你造次的事兒啊。”
“萬花谷下聘需要多少?”沈梟問道。
“打,打過我?guī)熜志托校俊备等菰囂降馈?/p>
“呵,”沈梟留下一個意味不明的語氣詞,離開了。
傅容沉思,良久之后,他對著等了他一會兒的葉翊說,“他說下聘就是要負責(zé)的意思,但是他‘呵’,你說,他不會把我?guī)熜之?dāng)成奶花了吧?”
葉翊:???
“你師兄不是奶花?”葉翊震驚。
“當(dāng)然不是,我?guī)熜只ㄩg離經(jīng)雙修的啊。”傅容反問,“不然你以為我一個奶花為什么敢跟著師兄在外。”
萬花谷
今日的萬花谷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梟站在谷口,神色陰翳。
清清,或許,我是時候放下你了。
有認出沈梟的弟子驚呼,“?。∵@不是四年前的那個求醫(yī)的道士嗎?”
“你們不會把人治死了,現(xiàn)在人上來尋常了吧?”
“不是吧,過了四年才來尋仇?”
“不瞞你說,我有點怕。”
“其實我也有點?!?/p>
“裴卿在哪?”沈梟低聲問道。
由于敵方氣場太過強大,我方弟子心虛,當(dāng)場全招了。
“裴清就是裴卿師兄,你別打我,我都說了,我們不是故意隱瞞的,只是師兄醒了就把你忘了,他又是個男的,我們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的!”
“你個棒槌!他問的是裴卿不是裴清!你怎么都說了!”旁邊的弟子一個鋼镚兒彈腦門上。
沈梟怔住了,“裴卿就是裴清?那他為何要男扮女裝,還另取了名諱?”
小弟子揉著腦袋,“裴師兄本來就叫裴清啊,只是他小時候身子弱,師父怕養(yǎng)不活,才讓他男扮女裝做女孩養(yǎng)。后來你送他回來,裴師父說是為了避死災(zāi),就給師兄改名作了卿?!?/p>
“你這個臭小子,嘴上是沒把門嗎?”裴師父不知何時到了,打著小弟子的腦殼,打出動感節(jié)拍來,“非把你裴師兄賣了你才高興!”
“裴師父,我不敢了!”小弟子四處躲著。
“既然如此,”沈梟說,“裴卿已與我有夫夫之實,是不是該負責(zé)了?!?/p>
空氣突然安靜。
“我本是想放下裴清,與裴卿重新開始的,既然他們兩個是一個人,就直接把婚事定下來吧?!鄙驐n又把傅容搬了出來,“傅容說,只要打贏裴卿,我就能帶他走了?”
“嗨呀,那也要你能打得過我們卿卿啊。”裴師父擺了擺手,變臉比誰都快,“我就知道你是饞我徒弟!在這等著,讓你好好感受一把什么是萬花大佬!”
于是,沈梟與裴卿得以劍筆相見。
“你跑什么?”沈梟問道。
“不跑等你給我來個對穿嗎?”裴卿極其識時務(wù)。
沈梟輕笑,“我聽說贏了你就能把你娶回家,任我宰割?”
“那也要贏了再說!”裴卿率先攻擊。
經(jīng)過一場經(jīng)費爆炸的打斗,裴卿棋差一招,輸給了沈梟。
沈梟懷疑地眼神看向裴卿,“以你的武力值,之前能被人欺負了?”
裴卿望天,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雖然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我贏了,無論你是裴卿也好,裴清也罷。我們重新開始吧。”沈梟微笑,“只要是你,我就會陪著你找回過去?!?/p>
沈梟不知道的是,即使一無所知,裴卿還是會在重逢的第一眼,就像當(dāng)年一樣,再一次對他那一劍的風(fēng)姿,一見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