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歌:(八十)仿佛這是她生命的唯一
海伊看著夏語遙清澈的雙眸,有些恍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夏語遙此時的眼神,同夏語遙在采薇河上的眼神相比,少了什么,多了什么,然后也有些從見面至今從,未變動過的東西……
海伊咬咬嘴唇,這次河洛之旅她一直是在找機會,想要幫助夏語遙解開心結(jié)的?,F(xiàn)在夏語遙這個樣子,誰能說清她心中的那個結(jié),是在無意中被解開了,還是被綁的更死了呢?
看不透,真的看不透。蒼穹曾經(jīng)教育過海伊,這個世界上,有兩種眼神是無法被解讀的,一種是過于混沌的,一種是過于清澈的。夏語遙的眼眸干凈得像一湖秋水,波光粼粼,但你在里邊找不到但凡一條游動的魚兒。
這是,生機勃勃的死寂……
“伊兒,看著我發(fā)呆?”夏語遙歪頭,食指輕點海伊的鼻子。
海伊一縮脖子,吐吐舌頭,笑著說:“遙小姐,你的臉在燭光的照映下太美啦!我天天看,都被勾走了魂,這要是讓上河城的呆頭鵝們見著了,還了得嗎?”
夏語遙掩嘴輕笑,說:“有這么夸張嗎?我的顏值也就中上水平啦,伊兒你別吹太過了?!?/p>
海伊將眉毛高高抬起,做出很夸張的認真神情:“哪有吹?你問問菲姐說是不是,遙小姐你真的得去買張面紗,遮一下臉啦!”
柳菲笑笑,說:“遙小姐,伊兒雖然傻了點,但就是率真耿直,不會說謊?!?/p>
夏語遙擺了擺手,笑的更甜了。
赤羽看著她們嬉鬧,嘴角拉起的弧度從未放下,腰部卻也一直緊繃著。右手按在腰間的油紙傘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再次確認周圍具有戰(zhàn)斗能力的目標(biāo):一十六人。其中九人互有固定平率的眼神交流,應(yīng)是軍部便衣,標(biāo)注為需注意目標(biāo);又有五武者,頸部放松,行動自然,應(yīng)無需注意;只二人,一紫發(fā)雙馬尾,與一白發(fā)船夫,性質(zhì)不明,但對團隊多有留意,應(yīng)小心提防。
赤羽看了一眼手腕上剛買來的機械表,現(xiàn)在是亥時六刻,說早不早,說晚不晚。再過一個時辰,也就是子時六刻,火海組將會解除易容,從后勤部干員那交接回托管的音靈與武器。丑時一到,火海組正式行動,奪取樂正堂的“機密研究文件”。目標(biāo)地點,偽裝成舊書店的樂正堂河洛據(jù)點——“松海書屋”。
赤羽深深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盡可能放松一點。可能是這幾天過的太悠閑舒坦了吧,在這個時間點,赤羽居然罕見地感到有些緊張。也可能是在幽蘭寺求到的靈簽,多少給了赤羽一些壓力吧?不知怎的,赤羽總有預(yù)感,今晚的行動不會很順利。
赤羽將手在腿上揩了揩,將手汗擦干凈,視線再度快速掃過人群,眼眸微微一怔,卻是已經(jīng)找不到那紫發(fā)少女的身影!
赤羽的右手快速握緊油紙傘的傘柄,內(nèi)心祈禱著這玩意的質(zhì)量真如旅行手冊上吹的那樣好。全身的感官都調(diào)動起來,提防可能從暗處飛來的攻擊,畢竟那紫發(fā)少女很可能是耍暗器的好手,如果她能在赤羽揩手汗的一瞬間,閃出赤羽的視線范圍,那她在這種人多又光線昏暗的情況下,危險性不比任何一位角階歌者低!
等等,不對……赤羽沒有等到預(yù)想中的殺意,但她的直覺告訴她,現(xiàn)下的情況并不是她的過度緊張。從剛才開始,就有什么東西,變了!
赤羽屏息凝神,再一次快速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這一次她發(fā)現(xiàn)了,周圍的事物,從不知什么時候其就被定格了。不是那種靜止的定格,而是所有的人或物,都仿佛被截取了一小段時間出來,不斷地“重復(fù)播放”!
“有這么夸張嗎?我的顏值也就中上水平啦,伊兒你別吹太過了?!毕恼Z遙掩嘴輕笑。
“哪有吹?你問問菲姐說是不是,遙小姐你真的得去買張面紗,遮一下臉啦!”海伊表情夸張,那滿是雀斑的易容假面,此時在赤羽眼中是說不出的陰森。
“氧化鈣……”赤羽一傘抽出——“居合”!傘尖掃中海伊的頭,將其掃成一團漸變的紫色迷霧,沒有任何實質(zhì)的觸感。只短短一瞬,紫色迷霧便快速漫開來,鋪滿了赤羽的視線范圍。
“額……”赤羽晃了晃神,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木劍,“我……在干嘛來著?”
腳底下是一個木質(zhì)的圓臺,簡單地刻了張先天八卦圖。哦,這是家里的演武臺,每天清晨零媽都會溫柔地喊赤羽起床,在這里教她習(xí)武。零媽一直一直,都很支持赤羽習(xí)武。她說,在這個世界,任何的愛都需要力量來保證,她希望赤羽可以成長為一個有愛的人。
“赤羽,低了,低了?!鄙韨?cè)傳來稚嫩但沉穩(wěn)的聲音,赤羽偏過視線看了一眼,卻是姐姐蒼穹。
比赤羽還矮小半個頭的蒼穹,體能并不是很好,滿頭大汗地維持著握刀的姿勢。她又輕聲說了一句:“刀抬高,刀鋒朝上。再堅持一小會就好了,看,那香要燒完了?!?/p>
赤羽抬了抬自己的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臂是如此酸痛。不過,她能堅持的。當(dāng)初練下盤的時候,扎馬步可比這累多了,她都堅持了下來,區(qū)區(qū)一招“斷滅”,難不倒她。
赤羽吃力地將手臂往上抬,視線死死鎖在前方的那炷香上,仿佛這是她生命的唯一……

“呼,這樣就行吧……”紫發(fā)少女直接趴在青蘭客棧的木桌上,身后跟著的赤羽等五人,木頭人似的呆呆站著,“上菜上菜,清湯面就行?!?br/>
“辛苦了?!鼻嗵m客棧的掌柜端上一碗湯面,放在紫發(fā)少女面前,“能者多勞嘛,歐陽小姐的苦勞大家都記著的,以后推選河洛分部長,我們都頂你?!?/p>
“呸,能換個地區(qū)工作我肯定換,龜毛河洛,一點都不好玩?!睔W陽夜語抄起筷子,狠狠插在碗里,“何況河洛分部長不是早內(nèi)定了嗎?就少主身邊那位啊,今晚你估計你也能見到。她是洛家遺孤,誰能和她爭分部長啊?”

沒想到吧,還想猜伏筆?哼哼,不給了,直接回憶幻殺糊臉=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