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鄭丹妮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干脆拿過一旁的手機,從床上坐起來,打開某個視頻網(wǎng)站看起了電影揣摩老演員的演技。
在演戲方面,她非科班出身,也意味著她需要付出比別人多一倍的努力。
經(jīng)紀人也曾提議讓她考慮做歌手會是一條捷徑,可被鄭丹妮拒絕了,音樂專業(yè)出身的她反而給觀眾是“五音不全”、“唱歌每一個字都不在一個調(diào)上”的印象。
陳珂同樣非科班出身,可她卻能夠憑借真實的演技站住腳跟,短短幾年時間收獲無數(shù)影迷,成為當之無愧的實力派演員,鄭丹妮認為自己憑什么不可以?
至今,鄭丹妮的播放列表里都存著有關(guān)于陳珂的作品。
她的第一部作品是古裝電視劇,24歲的陳珂一襲古裝讓觀眾驚為天人,從而她的名字開始蔓延至各個熒幕。
第一次在手機里看到陳珂,鄭丹妮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知道失蹤三年女朋友為什么會跑去拍戲,為什么隔著屏幕竟讓她覺得那么陌生。
她從而在網(wǎng)上搜索有關(guān)于陳珂的一切。
原來,她21歲畢業(yè)離開自己,在一年后當了模特,24歲正式出道成為演員。
鄭丹妮以為自己放下了,可時隔三年再次見到陳珂,平靜的心又一次掀起驚濤駭浪。
她拒絕了母親為自己安排去國外進修音樂的機會,不顧所有代價,擠破頭都要進娛樂圈。
就為了有一天站在陳珂面前,讓她知道沒有陳珂的鄭丹妮同樣能過得很好,曾經(jīng)甩了自己是多愚蠢的決定。
這場報復,不死不休。
鄭丹妮呼吸短促地停頓了下,吸了吸鼻子才驚覺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哭了。
她迅速抬起頭,將還掛在眼角的淚倒流回去。
每當這時候她總會安慰自己,陳珂不值得。
重新躺回到床上,她閉上眼睛想要催眠自己入睡,可一旦冷靜下來閉上眼睛周圍的一切都放大到無比清晰。
比如枕頭上有陳珂殘留的味道,清晰而濃烈的紫羅蘭香。
現(xiàn)在這種時候觸及到有關(guān)于陳珂的一切讓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干脆把枕頭扔了。
可被子上也有。
索性她爬起來換了一整套床品,折騰完累了,沾到枕頭瞬間睡了過去。
鄭丹妮睡得不安穩(wěn),陳珂也沒好到哪里去。
她久違地做了個夢。
夢到鄭丹妮,對方指著鼻子罵她是始亂終棄的騙子,她沒有反駁,任由對方罵,嘴里只是不住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畫面一轉(zhuǎn),鄭丹妮挽著一個男人,告訴她自己要結(jié)婚了,婚禮不會請她。
陳珂從夢中驚醒,望著一片漆黑的房間陷入沉默,她很久沒有做這樣的夢了。
剛和鄭丹妮分開那會兒,基本每天都會夢到她,再次相遇之后頻率大大減少,她不知道為何今夜會做這樣的夢。
坐了一會兒,她從抽屜里拿出安眠藥,干咽了一片下去。
如果不吃藥,今夜怕是會難以入眠。
這一覺成功睡到天光大亮,假期中的陳珂緩緩從床上起身,邁著懶散的步伐進盥洗室洗漱。
再出來時,陳珂眼神恢復清明,第一時間拿起手機。
最新消息是大薇詢問她劇本看得如何,要接哪個劇本。
陳珂懶懶地倚在沙發(fā)上,同時撥通大薇的電話。
“這幾個劇本我看過了,還行。”陳珂頓了頓,簡明扼要道:“都拒了吧?!?br>
“為什么啊?”大薇很納悶,“片酬問題嗎?他們也表示可以再談談?!?br>
“不是。陳珂抬頭看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就是不想接,再等等?!?
“我看你是錢賺夠了?!贝筠焙眯Φ溃骸澳憧纯茨憬衲?,就接了一部電視劇和一個綜藝,你看看其他演員,哪有像你這么怠惰的,巴不得多拍幾個作品呢!”
“即便是這樣——”陳珂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我的年收也比他們高,不是么?!?br>
“……”大薇一時間找不到話反駁,半晌才說:“隨你啦!你有空多陪奶奶也是好事?!?br>
大薇頓了頓,想到什么,又說:“哦對了,陳康的秘書今早發(fā)來郵件,邀請你去參加他的生日會?!?br>
聽到陳康這名字,陳珂眼里閃過一瞬的冷意。
大薇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聽得出很嫌棄:“我給你拒了,那些惡心巴拉的公子哥離遠點比較好,富二代多多少少都沾點nt?!?br>
“再說,以前還這么罵你,哪來的臉邀請你呢。yue!呸他媽的!”
大薇知道陳康與陳珂的過節(jié)只是幾年前,那位富二代在微博上公開轉(zhuǎn)發(fā)她所謂的“黑料”并說她做作假清高,當時一度引起熱議。
而陳珂與他的淵源并不止這點。
陳康算起來是富三代,早些年出國深造后回國,拿著爹媽的錢搗鼓了個公司,又憑借著帥氣的外表在網(wǎng)上迅速走紅。
還有人說他是“最有才華的富二代”,后來上節(jié)目各種營銷也算半只腳踏進娛樂圈。
但普通人哪里知娛樂圈的背面有多險惡,在別人看來陳康多金帥氣又有風度,實際上干的骯臟事估計夠他進去喝幾壺,可架不住人家有錢沒人敢得罪他。
陳珂算是極少數(shù)得罪他的人。
那時陳珂剛出道不久,事業(yè)開始有起色,陳康便發(fā)來邀請,去他家拍一個產(chǎn)品推廣。
當時陳珂的經(jīng)紀人礙于陳珂還在上升期不能得罪人只能應下,去赴約時再三囑咐她保護好自己。
陳珂謹慎小心可還是被下了藥,她當機立斷給車里的助理發(fā)消息才避免墜入深淵,因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傷害,且當時的身份不宜聲張就沒有報警。
但成功從陳康手里逃脫,這梁子自然也就結(jié)下了。
好在現(xiàn)在的陳珂已經(jīng)并不需要看這種人的臉色。
“他跳不了多久。”陳珂說,“不用理會他。”她看了看時間,“我要出門了,有事你再給我發(fā)信息?!?br>
“又去看奶奶吧?”大薇笑嘻嘻道,“代我問奶奶好!”
陳珂的奶奶,是她如今唯一的親人,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她從小跟著奶奶生活。
奶奶的一生過得并不如意,早年守寡獨自一人把兒子拉扯大,看著他成家生女,可沒想到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只留下還在襁褓里的小陳珂。
曾經(jīng)也有鰥夫想和奶奶搭伙過日子,可奶奶擔心新伴會對小陳珂不好從而拒絕了,吃盡各種苦將孫女養(yǎng)大成人。
知道奶奶為她付出很多,所以陳珂很孝順奶奶。
晏京有一家高級療養(yǎng)院,坐落于青城山上,依山傍水風景宜人,且有24小時專人看護,私人醫(yī)生坐診,服務更是周到。
陳珂因工作無法陪伴,又因奶奶身體不好才將她送到療養(yǎng)院,這樣她也能夠放心在外賺錢養(yǎng)家。
在去青城山之前,陳珂特意去甜品店取了定制的兩份甜品。
之后車子遠離市區(qū)一路駛?cè)氡P山公路,快到山頂便能看到療養(yǎng)院氣派的大門。
這家養(yǎng)老院在鄭氏集團名下,于幾年前建造,據(jù)說斥資上億是為大家長鄭天柏倆口子建的,這兩年才向外開放。
入住年費也不便宜,實地考察過后陳珂才選擇將奶奶送到這所療養(yǎng)院。
車子停在大門口,車牌識別系統(tǒng)檢索到是已登記的車牌,屏幕迅速彈出“歡迎回家”的字樣。
緊接著,從保安亭里走出來兩個保安。
“上午好,陳小姐。”保安對她露出標準的微笑,“我來為您泊車?!?br>
陳珂將車鑰匙交給他,另一個保安又領(lǐng)著她坐上療養(yǎng)院專屬的觀光車,載著她往院里走。
路上,偶爾能見到攙扶著老伴的老人,保安都能叫出他們的名字并打招呼,服務可以說極其細心。
這也是陳珂會選擇這家療養(yǎng)院的原因。
陳珂沒有急著去見奶奶,而是先去了療養(yǎng)院里的診室。
醫(yī)生正在寫病歷,瞧見是她,忙從椅子上起身去迎她,“您好,陳小姐?!?br>
陳珂點了下頭,在她對面坐下,“蘇醫(yī)生,我奶奶這段時間情況怎么樣?”
蘇醫(yī)生迅速從電腦里調(diào)出陳奶奶的病歷,又從抽屜里取出ct報告,臉上表情頗有些嚴峻。
“情況不太樂觀……”
蘇醫(yī)生剛說出這一句,陳珂的表情便僵住了。
陳奶奶在幾年前干活時意外摔傷了腿,當時腿問題不算大,但檢查出的結(jié)果牽扯到了體內(nèi)的隱性疾病,已經(jīng)到中期了。
現(xiàn)在奶奶平時情況還算穩(wěn)定,看起來硬朗,但陳珂只相信檢查報告。
“之前放療的病灶又復發(fā)了,這次轉(zhuǎn)移到肺部……”
一向冷靜自持的陳珂刷地一下臉色迅速變白,蘇醫(yī)生看了于心不忍,委婉道:“您放心,我們會盡力的,一直有在給奶奶做相應的治療。”
從診室出來,陳珂慢慢吐了一口濁氣,在去往奶奶那的路上她在心里做建設(shè),等到她再一次從觀光車下來時,臉色已經(jīng)完全恢復如常。
住這里的人都有獨立的二室小房子,帶一個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小塊菜圃,里面種了些農(nóng)家蔬菜。
房門沒關(guān),陳珂走進院子就看到奶奶坐在窗邊,戴著老花眼鏡正織毛衣。
毛衣是姜黃色的,看起來剛織了個邊。
還沒等走進,奶奶就注意到外邊有人,抬頭就和孫女對上視線。
陳珂甜甜地叫了聲:“奶奶?!?br>
一見到奶奶,陳珂就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放學回來嘴饞跟奶奶討要糖果。
也只有在這時候她能短暫的從充滿算計的生活里抽身出來,做純粹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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