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ravia/IF線】狼與小寡婦與自由意志(1)
Summary:
*磕代餐的時候因為想寫人造人們于是就寫了
*寫得不好
*主要內(nèi)容是楊海安的守寡日記
*CP是楊海安xN75
*楊海安只是在幫N75養(yǎng)他的遺孤(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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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 氣溫27.7℃ 于白銀艦隊鈴蘭號
至少一年前,我還覺得自己最不可能做的就是跟人造人打交道。曾經(jīng)的我不喜歡人造人,甚至可以說是憎惡他們(以前的我會毫不猶豫地使用指代動物的“它們”指代人造人),堅信他們就像表面上看起來一樣是反倫理的血肉機器和沒有感情的動物——甚至動物都比他們可愛,至少養(yǎng)來當寵物的動物會對它們的主人表現(xiàn)出愛和依賴,而人造人只會頭也不抬地做自己的事,或者像棵圓木一樣低著頭等自然人(因為在官方定義中人造人也屬于靈長目人科人屬,所以用“自然人”來稱呼那些不是從生物生產(chǎn)線或孵化器實驗室里走出來的人類,與人造人區(qū)別)告訴他們要做什么。我接觸過人造人,至少我以為我接觸過。每個曾在方舟艦上或金星殖民地生活過的人都會接觸到人造人,他們通常是維修工、建筑工、護工或港口機組人員等等,負責(zé)維持一座有十六座太空電梯和八座大型運輸船船塢的港口的運作、維持一座自動化程度不上不下的城市的運作或使一座人滿為患的療養(yǎng)院以基本正常的節(jié)奏運轉(zhuǎn)。和其他艦隊不同的是,寶石艦隊允許人造人和自然人一起工作,人造人享有與其他寶石艦隊合法公民一樣的自由,所以戰(zhàn)后的寶石艦隊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工作地點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些“特殊員工”。這些員工不會和你一起吃午餐,不會接過你忙里偷閑遞過去的電子煙,不會跟你閑聊瑪麗阿姨家新出生的小孫女。他們只會工作,工作,仿佛不知疲倦地工作。要是你打招呼,他們也只會漠然地看你一眼,除非你命令他們做什么,他們就會帶著令人厭惡的茫然表情一聲不吭地做,然后再回來繼續(xù)做那些該死的工作。他們從不主動開口索要工資,只在休息時間連魔鬼都覺得太少時提出一些改良工時安排的建議,只要有一塊足以裹腹的面包和一瓶飲用水就可以連續(xù)運轉(zhuǎn)18小時。當你和你的朋友想要老板改善你們的處境時,你們的老板會不聲不響地招募更多的“他們”來替代你們的崗位,然后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踢出局。大概只有當老板的人會喜歡這些人,或者其實老板也不會喜歡他們,只有那些最沒有人性的家伙會喜歡這些新時代的奴隸。
人造人的存在破壞了我們社會賴以維系的道德準則,挑戰(zhàn)了上帝的權(quán)威,讓人類更加狂妄,讓社會更加無序,那些創(chuàng)造出人造人的豬玀們應(yīng)該被剝光衣服扔進太空——這是這個時代大多數(shù)寶石艦隊居民的普遍共識。盡管道德家們會為人造人辯護,稱這些并不是人造人的錯,他們不應(yīng)該為被人為設(shè)定好的行為模式遭罪受苦,但相信我,認同那一套的人并沒有媒體以為的那么多。我認識很多厭惡人造人的人,我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我不會故意踢人造人的屁股,但誰也休想讓我像保護可愛小動物一樣保護這些東西。
我原本是這樣想的,直到我遇見了N75。
我和N75相遇的過程是一個老套的故事,甚至可以追溯到小美人魚,只不過救人的不是美麗的人魚公主,而是一個孤僻暴躁的寶石艦隊情報局外勤特工兼殺手——也就是我,而獲救的也不是什么王子,而是一個傷痕累累、慘遭虐待還斷了一條腿的人造人……呃,我確信N75在我們剛見面的時候看起來只是骯臟發(fā)臭的一大坨,但他后來其實值得被比作王子的,但我仍然不是公主,扯遠了。
N75是個軍用型。當時的我已經(jīng)能從外表上輕易分辨出軍用型和民用型的差別,民用型人造人一般是中等身材,身高體重都位于人群的平均值上下,軍用型則多半高大魁梧,擁有遠超普通人的可怕的肌肉力量,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戰(zhàn)后的民用型人造人在頸部都有明顯的條形碼標記,而軍用型的標記則位于不可見光的波段,只有軍方統(tǒng)一配發(fā)的眼鏡才能識別這一波段。這大概算是國際慣例,但其他陣營的標記未必和寶石艦隊一樣位于頸部,而且各個陣營的標記也不處于同一波段,至少我知道白銀艦隊的是刻在手臂,黃金艦隊的則是刻在后背,害得有一陣我們不得不剝光所有俘虜?shù)囊路?,不論男女,好識別出哪些是真正有價值的自然人俘虜。
實際上當時的我并沒有第一眼認出N75的身份。那次是我第一次執(zhí)行暗殺任務(wù),緊張得要死,在那個蠢貨毒梟的城堡里迷了路,不小心拐到了那個家伙用來保存收藏品的倉庫里??赡芸矿a臟東西發(fā)家的有錢人多少都沾點精神變態(tài),我在倉庫里看到了不少我寧愿沒見過的東西,像是長著人臉的狗、沒有四肢和一半大腦但仍然在呼吸的……我還是不要說下去了。
在墻角的一個鐵籠里,我看到了N75。那時候他對我來說還只是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穿著泥巴色野戰(zhàn)服的陌生人,是那個被我毒死在三層羽絨被中間的前一方霸主手下的受害者之一。我起初以為他是某個不幸被俘的禁毒署探員,也算是半個自己人。而且他看起來比其他“藏品”的狀態(tài)好多了,至少還是人形,而且胸膛還在起伏著。我大著膽子湊過去輕輕敲了敲籠子的時候,他睜開那只不那么腫的眼睛,發(fā)出一絲哀求的呻吟。
我想辦法把他弄了出來,撬開他手腕上的銬子,找了點水潤潤他干裂的嘴唇。他斷了一條腿,手腕也脫臼了,渾身都是被毆打過的痕跡,除此之外還有明顯的脫水。我勉強喂他喝了點水。他很虛弱,但喝了水后似乎清醒了一點,開始低聲呢喃著央求我放他走。我本想問問他的身份和所屬部門,但在開口之前發(fā)現(xiàn)了他脖子上的項圈,緊接著我才想起應(yīng)該再多看一眼掛在籠子上的標簽紙——上面寫著步兵型人造人,來自黑狼,待處理。
那個項圈可不是普通的裝飾,而是一種戒具,廣泛應(yīng)用于太空時代的各類重刑犯身上。在太空中的生活比過去在地球上更強調(diào)秩序,也更厭惡失序,因此對于那些觸犯了某些底線法律的家伙,檢方會提出令他們佩戴項圈的申請,而被告律師多半會控訴這樣侮辱人格,但這些不過是走過場,因為只有那些最讓人不安的罪犯才會得到此待遇。這種項圈一旦戴上就只有一定權(quán)限以上的法院才有資格批準打開,具有定位、通訊和警告功能,可以讓獄方和檢察院隨時定位犯人的精確位置,并可由擁有特殊權(quán)限的獄警控制,通過發(fā)出巨響在犯人實施不良行為時發(fā)出警告,便于約束和控制犯人的行動。沒人喜歡這種東西,不過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為了讓人厭惡的,而戴著這種東西的人多半也不會是什么好好先生。但這個東西如今出現(xiàn)在了這里,我仔細檢查了他的脖子,沒有在項圈上發(fā)現(xiàn)哪個陣營的特制標記,卻在他的頸部皮膚上發(fā)現(xiàn)了大大小小的、疑似是被電擊灼出的放射性疤痕。
我聽說過有些地方用項圈控制人造人奴隸的都市傳說,并嗤之以鼻,畢竟人造人根本不需要什么項圈就是最完美的奴隸。但鐵籠上的標簽應(yīng)該也不會是亂寫的,于是我脫掉他的衣服,戴上偽裝成太陽鏡的軍用目鏡檢查了他的頸部、手臂和背部,在肩胛骨中心處發(fā)現(xiàn)了與黃金艦隊所用頻率相近的條形碼標記。
我那時還不能確定他是個黑狼,畢竟他的標記寫法與黃金艦隊的很像。有關(guān)黑狼的情報太少,而且多半模棱兩可,充滿奇形怪狀的都市傳說和過度夸張的矯飾。有人說他們是一群紀律嚴明的圣戰(zhàn)殉道者,有人說他們不過是一群反社會分子和流氓組成的烏合之眾。唯一確切的是,黑狼會毀掉所有有可能泄露他們情報的嘴,連鸚鵡都不放過。那個時候黑狼還不算十分活躍,但十分神秘,而且似乎在醞釀著什么。如果你是寶石艦隊人的話會更有感觸,因為正是寶石艦隊造成了過去那個黑狼艦隊的毀滅,讓“黑夜之狼”與“黎明之狼”一起變成了歷史名詞。因此,每個寶石艦隊的情報人員都被交待了要“順便”多留意一些與黑狼相關(guān)的情報。
不管他是不是人造人,與黑狼成員接觸的大好時機就擺在眼前。
我花了更多功夫才帶著他一起重新找到正確的撤離路線,一路上心驚膽戰(zhàn),但還好城堡里的嘍啰們還沒意識到老大的午覺永遠也不會醒來了。離開了有人監(jiān)視的范圍后,我就立刻拋棄了偷來的垃圾車,將他從垃圾袋下面拖出來塞進偽裝用的行李箱,然后換了衣服扮成游客回到安全基地。所幸這個任務(wù)的特殊之處在于我不能與任何負責(zé)接應(yīng)工作的同僚有直接接觸,否則我可能很難解釋為什么行李箱里會有一個被綁著手腳的半裸男人。他一路上都沒什么動靜,像是因為虛弱和疲憊無法出聲,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在醞釀什么壞點子。這種時候悲觀一點總沒錯。
我給他洗了澡,讓他喝了點東西恢復(fù)體力,然后開始審問他。我知道了他的代號是N75,步兵型,與籠子上的標簽一致。他出乎意料地坦誠,似乎想迫切證明自己的真誠似的,我問什么問題都會回答。他那時應(yīng)該還不知道我是寶石艦隊的人,這點我后來也從他口中得到了確認。他那時候的確不知道我的身份,只以為我是某個受雇于別的毒梟又想撈點外快的殺手。但他那時候還太年輕,而且決定要信任我。
“因為那時候你給我包扎傷口,還給我止痛藥,”他后來這么對我說,“所以我打算賭一把,相信你是個好人?!?/p>
這真讓人難為情,因為我不是什么好人,過去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我會給他包扎傷口只是因為我不想他在我榨干利用價值之前死掉,幫他洗澡只是因為我受不了他身上的垃圾臭味,給他熱可可和棉花糖也只是為了迷惑他、引導(dǎo)他更信任我。我還記得他盯著那些棉花糖時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舔熱可可的樣子,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出生以來第二次吃到人類的食物。他后來變得非常喜歡巧克力棉花糖,我真寧愿他不要那么喜歡,也不要每次都硬塞到我的煙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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