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米克爾趕緊趴下了。但是第一道激光順著他的背，打到了他的皮帶上。

他連忙翻滾進了水溝里，感到肩膀上被激光燒蝕的肉傳來陣陣疼痛。因為激光會燒掉一切被擊中的東西，所以傷口沒有流血。

德雷爾以奇怪的音調嚎叫著，并近距離開了幾槍，殺死了他身邊的兩個士兵。就在人們連忙從他的路徑上逃竄開時，德雷爾將激光槍的全自動開火模式打開，朝他們開火，殺了七個人。

科貝克被自己的所見嚇到了，連忙跳到一邊。他舉起激光槍，將槍托抵著肩膀，仔細瞄準著德雷爾的胸口正中心位置。隨著混沌腐蝕的深入，滾滾鮮血從和體液 從德雷爾的身體里流出。之后某個東西掙脫了宿主身體的牢籠，從破碎的尸體里出現(xiàn)了。

德雷爾，或者原本叫德雷爾的東西，俯視著地面上的人們?，F(xiàn)在它身高12尺，是一個由生銹鋼鐵和血肉組成的巨大怪誕的骷髏。它的頭顱巨大，頭上長著混亂扭曲的角。油和血還有其他不知名的液體從它的身體結構里流出?？雌饋硭€在笑著，頭左右轉著，就好象期待著要大殺特殺一場。

科貝克看到那個玩意了。盡管德雷爾的肉身都被撕爛了，但是它還帶著德雷爾的狗牌。

那個怪物舉起鋼爪，向天空發(fā)出嚎叫。

“快找掩護”科貝克朝著他驚魂未定的手下喊著，之后所有人都立刻躲進了陰影和掩體里?？曝惪撕兔卓藸柕M了一個水渠，怪物的吼叫震撼著大地?？曝惪说囊暰€順著水渠朝下看，發(fā)現(xiàn)了抱著連隊的火箭筒的士兵梅里爾（Melyr）。那個士兵嚴重受到了驚嚇，完全不敢動?？曝惪嗽诹髦鴲撼粢后w的水渠里趴著前進，來到了士兵面前，想要從他身上扒下火箭筒，但是梅里爾受到了驚嚇，雖然他很瘦弱，但是他的手仍然緊抱著它不敢讓它易主。

“媽/的，米克爾，快來幫我?！笨曝惪艘贿吅兔防餇柶粗?，一邊喊著。

火箭筒終于搶到手了。科貝克將它拿在手里，然后將這個沉重難以馴服的重型武器架在肩上，感到了一陣他并不熟悉的沉重感。他迅速檢查了一遍，武器已經裝填完畢，隨時可以開火。突然，一道陰影籠罩了他。

那個已經不再是德雷爾的怪物站在他面前，狂喜著喘著氣，嘴巴笑著咧開了，露出了如同馬一樣的牙齒。

科貝克感到武器的重量傳到了背上，之后嘗試著扣動扳機。但是他的手又滑又潮濕，身子又在泥濘的水渠里滑倒了。他重新站起來，小聲哼著禱詞：“神圣的帝皇啊，請您從虛空的黑暗里解救我們吧……神圣的帝皇啊，請您從黑暗的虛空里解救我們吧……”他扣下扳機，但什么也沒發(fā)生，因為擊發(fā)裝置被濕泥堵住了。

那個怪物沖到他面前，然后用自己的鋼爪勾住起了他的軍大衣，將科貝克整個人從水溝里吊起來，臉距離他只有一胳膊那么近。但是現(xiàn)在擊發(fā)裝置被清理完畢。他又一次按下扳機，然后在極近的距離內，爆炸炸碎了怪物的頭。

爆炸的沖擊波令科貝克在空中翻滾著，將他砸到20步以外的一堆泥和爐渣上?；鸺怖镆呀洓]彈藥了。

那個無頭怪物搖搖晃晃的站著，然后倒進了水渠里。在右側，格雷爾和他的人驚慌的咒罵著。他們在水渠邊緣站著，舉起槍朝著這個怪物不斷開火。不一會兒，如同血肉與鋼鐵凝聚的雕塑一般的怪物分崩離析，變成一灘碎鋼片和碎渣。

科貝克朝那里看了一會兒，之后跪倒在地，朝前匍匐著倒下。

現(xiàn)在他什么都看清了，而他也無法擺脫這個想法：都是自己的魯莽害了德雷爾。德雷爾被那個該死的雕像碎片腐蝕了。算了，起來吧，他小聲告訴自己。士兵們都需要他。他的牙齒互相打顫。就算是叛軍，土匪甚至可惡的綠皮他都能對付，但是這個……

他們周圍還在持續(xù)的遭到轟炸，與此同時，惱人的鼓機還在敲打著，繼續(xù)傳出不連貫的節(jié)奏。自從坦尼斯陷落的那一天開始，科貝克再也沒流下眼淚，但是此時此刻，累癱的他感到眼睛里滿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