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地點：霖島】

純粹展現(xiàn)老齊意氣風(fēng)發(fā)

齊司禮下棋部分改編自阿城《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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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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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河邊漿洗過衣裳，你興沖沖地端著洗衣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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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齊司禮的大宅院里有一口青麻石欄的井，用起水來很方便，不需要去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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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你就圖那個新鮮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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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dāng)回到霖島，就好像穿越了時空。偶爾體會一下過去人樸素的生活，是難得卸下都市疲憊與浮躁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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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路過石橋，看到不遠(yuǎn)處一小撮人扎堆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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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到文化館去，那里有個朋友。”一個背著畫板的人就在人群里喊：“走吧，到我那里去，我已經(jīng)買好了吃的，你們幾個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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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先去占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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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回去推我的糖水鋪子呢！你幫我占一個前排的好位置。你今日的糖水就我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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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些好奇，走過去問：“哪里搭了戲臺嗎？今日是什么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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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一個挑著扁擔(dān)的農(nóng)夫聲音洪亮：“哎？小姑娘，看來你的消息一點都不靈通啊！今天是霖島一年一度的圍棋大賽。我們等著看誰是今年的棋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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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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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情愿，齊司禮就這樣被你拉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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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不忘記提一個食盒，用小瓷壇裝了四色的狐貍糖糕。你做的。樣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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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帶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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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零嘴什么的不是看比賽的標(biāo)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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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吃零食的好借口罷了。到時候別說晚飯又吃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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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騙你的！這是給槐姥做的。等比賽結(jié)束后，我們?nèi)ヌ酵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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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應(yīng)該?！彼c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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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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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冠軍的獎品是一框荔枝——荔枝中的“糯米滋”——上佳的品種，掛綠的更是珍貴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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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只是去觀看棋局。這上好的鮮荔枝，自然是沒你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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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禮看著你懊喪的表情，輕輕笑了一聲，安慰地?fù)崃藫崮愕氖直常骸跋氤岳笾梢曰厝ベ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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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哪里有霖島的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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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島的氣候種不了荔枝，是從外面運送過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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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這筐荔枝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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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打的不僅僅是荔枝的算盤——哎，好可惜，怎么沒有提早報名參賽，還想著可以看你對陣殺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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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你們到棋場時，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棋王已經(jīng)誕生。你這個大怨種記錯了比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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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一散場，該回家的回家。人口四散流動，人群之中就兩個牽著手的小人傻站在那兒——你和齊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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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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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禮雖然無語，但也竭盡所能在安慰身邊已經(jīng)愧得語無倫次的笨鳥：“難得能在這么熱的天能出來一趟，你也算是鍛煉了身體，不算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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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上午還去洗了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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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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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此時，人群中不知哪一位認(rèn)出了齊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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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先生！”

“那不是齊司禮將軍嗎？”

“真的！真的是！沒想到他今年竟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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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傳十，十傳百。更多人向你們投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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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齊先生的棋藝一直能與國手媲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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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日大家能否有幸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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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你激動地快暈過去了，在一旁一個勁兒地煽風(fēng)點火。你就答應(yīng)吧齊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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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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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彼驍嗄?。算是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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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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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一傳開，不多時竟然已經(jīng)有數(shù)千人圍住，土揚在半空，許久落不下來。出來一個人，見這么多人，臉都嚇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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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禮挑戰(zhàn)了難度最高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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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九。盲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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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都要回家的人又回來，人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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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人拼命往前擠，擠不進去，就抓住人打聽，婦女們也抱著孩子，遠(yuǎn)遠(yuǎn)圍成一片。人群一擠，連著倒，喊成一團。孩子們鉆來鉆去，被大人們用腿拱出去。數(shù)千人鬧鬧嚷嚷，街上像半空響著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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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報，既是下盲棋，齊司禮只用坐在棋場里，命人傳棋。那九個人就在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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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外一副明棋不夠用，于是有人拿來八張整開的白紙，很快地畫上19X19的棋格。細(xì)小的黑白石子做棋子，風(fēng)一吹，小石子輕輕地晃成一片，街上人們也喊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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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開始了。上千人不再出聲。只有自愿服務(wù)的人一會兒緊一會兒慢地用話傳出棋步，外邊自愿服務(wù)的人就變動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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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吹得八張大紙嘩嘩地響，棋子蕩來蕩去。太陽斜斜地照在一切上，燒得耀眼。前幾十排的人都坐下了，仰起來看，后面的人也擠得緊緊的。再沒人動一下，似乎都要把命放在棋里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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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霖島的夏日比光啟要涼快許多，但人多浮躁，太陽很大。你覺得又悶又熱。隔著人群看坐在里面的齊司禮，擔(dān)心氣溫太高影響他發(fā)揮，準(zhǔn)備找點涼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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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碗盛了來，悄悄走近他，在他眼前一擋，他抖了一下，眼睛刀子似的看了你一下，一會兒才認(rèn)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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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指水碗，他接過去，正要喝，一個局號報了棋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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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碗高高地平端著，水紋絲不動。他看著碗邊，回報了棋步，才把碗緩緩湊到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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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下一個局號又報了棋步，他把嘴定在碗邊，半晌，回報了棋步，才咽一口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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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碗遞過來，眼睛望望你，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在里面游動。你又把碗遞過去，他豎起手掌止住你，回到他的世界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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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你們未交流一句話，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緊張得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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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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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沒過多久，但天已黑了。有山民打著松枝火把，有人用提燈照著，一團明亮。路過的人更多，站在人群邊緣的人被各路人圍了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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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禮”、“齊將軍”、“棋王”、“棋是道家的棋”，就在人們嘴上傳。你本想到人群里也說說，但又止住了，隨人們傳吧，愈加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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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剩了一盤，恰是與今年冠軍的那一盤，盤上只有不多幾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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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棋半天不動，大家不耐煩了，嗡嗡地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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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人群亂起來，紛紛閃開。只見一老者，由旁人攙著慢慢走出來，嘴嚼動著，上上下下看著另外八張定局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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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傳著，這就是本屆冠軍。這次“出山”玩棋，沒曾想輕易奪冠，直嘆棋道不興。老者看完了棋，輕輕抻一抻衣衫，跺一跺土，由人攙進棋場。眾人都一擁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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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在后面。只見老者進了大門，立定，往前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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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司禮孤身一人坐在大屋子中央，眼神平靜地看著來人，屋外人群中的火把和提燈照亮了他的金色眸子，那里面似蘊藏著大千世界，茫茫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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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支在膝上，高高的一盞燈在屋頂，暗暗地照在他臉上。眾人一看，都驚呆了。你的心震顫了，你要感謝那束光，它們把齊司禮臉上的疲憊、溫柔、堅韌的神色清楚地照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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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老者推開攙扶的人，向前邁了幾步，立定，雙手合在腹前摩挲了一下，低頭道：“齊將軍。愿將軍恕老朽身有不便，不能親赴沙場。使人傳棋，實出無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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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仍坐在那兒的齊司禮，突然意識到，他不是故意不動，是太過專注，也太久沒有活動，身體僵住了。下棋極其費神費力，何況是九局盲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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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齊司禮回了老人的禮節(jié)，待他慢慢回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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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一局棋還是他們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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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慢慢擁了你們出來，火把一圈照著。霖島的山民將你們層層圍了，都要爭睹棋王和齊司禮的風(fēng)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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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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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jié)束后，你拉著齊司禮又去了沙青鎮(zhèn)夜市，逛了很多小攤，這里吃吃那里買買，終于把肚子填滿。而時間太晚，已經(jīng)來不及去拜訪槐姥，上午拿出門去的那盒狐貍糖糕只好又被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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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屆的冠軍得主，也就是那位老先生，順利地拿到了那框?qū)儆诠谲姷纳系弱r荔枝。不過他個人表示，醫(yī)生并不建議他食用，所以轉(zhuǎn)贈給了齊司禮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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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齊司禮抱著一筐荔枝和你一起回家的模樣，你覺得真的很好笑。他抱怨一句跟你出來一趟累死的人總是他。你嘿嘿笑得很開心，因為你知道其實他心情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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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晚上吃得太多，所以當(dāng)回家后齊司禮洗好一小籃荔枝放在你面前時，你面露難色，表示再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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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客氣：“荔枝摘下來后一日色變，二日香變，三日味變。霖島沒有冰箱，你看著辦，我是不會幫你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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