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之后的一個月，劉元乾每天要到袁興成那里接受身體狀態(tài)的檢查，同時知識植入的應用方案也逐漸浮出水面，并得以完善。李玄通的信息工程院在原型機的基礎上開發(fā)出了第一代知識植入機，為了紀念聯(lián)合體主理劉元乾的為科學獻身的無畏精神，聯(lián)席會議決定將其命名為“元道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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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三人還撰寫了元道一號的測試方案，也交由聯(lián)席會議審議，審議通過后交給田雌欣，由她的文宣部門負責將此方案轉(zhuǎn)化成動員文案向全聯(lián)合體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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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6鎮(zhèn)的家里，東方至德在播放器上看到了知識植入實驗人員的征集廣告，他趕緊跑到玄牝終端那里，果然玄牝系統(tǒng)上也同步更新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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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看到了嗎？實驗人員的征集廣告?！蓖ㄔ捚髂沁厒鱽砹笋T書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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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沒想到這么快劉主理他們就研究成功了，真厲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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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我們回來也就兩三個月吧，效率的確好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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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雅，我有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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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參加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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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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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知道，你我可是見識過那個房間的恐怖，你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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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第一，令狐大哥不可能做出那種沒人性的事；第二，你也見過人類科學院的那些大佬們，我相信他們不會設計出一個對公民有害的機器；第三，聯(lián)合體主理都第一個上了，我還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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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陪你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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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就在家里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搬過來跟我媽同住，幫我照顧一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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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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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也可以為將來一起生活做一次磨合演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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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馮書雅的臉上瞬間泛起一道紅暈：“死家伙，你胡說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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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不對嗎？這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兒，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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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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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通話后，東方至德將自己的個人資料從玄牝終端里調(diào)了出來，填上了參加實驗的報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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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聯(lián)合體會展大樓，東方至德與兩百多名來自聯(lián)合體各鎮(zhèn)以及軍隊選拔人員坐在大型會議室里，主理臺上當中坐著的是那位身為聯(lián)合體主理人的“令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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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歡迎大家的到來。你們?yōu)橥苿尤祟惪茖W發(fā)展勇于獻身的精神令人敬佩，我謹代表全體聯(lián)席會議工作人員向你們表示最高的敬意。”劉元乾說完這段開場白，會場下立刻響起一陣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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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是從兩百萬報名人員中精心挑選出來的，我覺得有必要告知你們，這次人體實驗具有一定的風險性。雖然在我身上成功了，但每個人的大腦狀況不同，不排除在其他人身上會出現(xiàn)排異反應。其二，我們這次還要對新一代植入機進行測試，也有可能會發(fā)生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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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需要各位簽訂你們桌前的這份自愿參與實驗的協(xié)議，與你們之前報名書上的風險告知不同，這份協(xié)議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一旦簽署就代表愿意承擔可能產(chǎn)生的風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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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理，您就放心吧。我走的時候都跟老婆說了，如果我回不去，就讓她改嫁，不會找聯(lián)合體麻煩的。”此時一個人說到，他這話立刻引發(fā)了一陣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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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倒不至于，目前第一代機器已經(jīng)設置了安全閾值，不至于讓人丟掉性命，最壞的情況也就是變成一個弱智?！崩钚ㄟ@句半開玩笑的話，又引發(fā)一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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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歡樂的氣氛中，眾人都在志愿協(xié)議中簽上了自己名字，劉元乾笑著，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東方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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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在會展中心的歷史博物館中，東方至德正駐足在一幅油畫前。十三個人圍坐在一張?zhí)貏e長的餐桌前，畫面當中坐著的明顯是這場宴會的主角，另外十二個人分別于他兩旁或交談、或觀察，或說服、或密謀，卻沒有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在餐桌上的美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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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文藝復興時期的代表人物達芬奇的名畫——《最后的晚餐》。”不知何時，劉元乾站在了東方至德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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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它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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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至德點了點頭：“我不懂這些，就是覺得這畫面挺有意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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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說說看，有意思的地方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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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個坐在主位上的人明顯是地位最高的，他的神情也最為神圣，讓人感覺到他是一個品德高尚的專家、大師。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主持著這場宴會，卻并不能讓其他人保持用餐時最基本的冷靜與優(yōu)雅。他們神態(tài)各異，皆有心思，不論他們的行為是惡是善，本該是安寧的宴會，卻被他們弄出喧鬧的氛圍和陰謀的氣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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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潭幽靜的湖水，因為幾尾躁動的大魚攪動，湖面不再平靜，泛起的漣漪最終會引發(fā)一系列后果。畫作名為最后的晚餐，我猜餐后的結(jié)局不會太好，在我看來其實這惡果在晚餐這一刻就已經(jīng)開始醞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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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東方至德的描述，劉元乾轉(zhuǎn)頭問到：“你以前專門研究過這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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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是我的第一次看到。你知道，我們郊野區(qū)的教材里沒有歷史，更沒有藝術(shù)，在學校的圖書館里你只能找到與工作技能相關(guān)的書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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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這次想植入什么知識？”劉元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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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植入量子力學相關(guān)的知識，因為鎮(zhèn)里那混混說過我不懂量子物理，配不上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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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至德，你可真是實誠啊，人家明顯挑事兒的話，你還把它當真了。不過也好，多學點知識，回去也能和書雅多點共同話題。不過呢，這次實驗的植入量很大，量子力學博大精深，你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學透，植入點入門級的知識就夠用了。我建議你還可以植入點文史哲類的知識，年輕人應該學點歷史，要懂得歷史，知道人類的昨天和前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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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都聽令狐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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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袁興成科學院，東方至德等人被分為了實驗組與對照組，以測試植入機的有效性和極限值，東方至德被分入了實驗組。東方至德第一次植入選擇了《量子物理理論基礎》，第二次選擇了《人類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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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腦休眠到蘇醒的這段時間，東方至德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里他時而行走在漫天黃沙的沙漠戈壁，時而游弋在波濤洶涌的深洋大海，最后在一片盛開著鮮花的青青草原中醒來，馮書雅如一個林中仙子，與他在草原上奔跑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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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德，現(xiàn)在感覺如何？”看到東方至德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劉元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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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感，如同放下了一層重重的包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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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我當時也是這種感覺。后來想明白了，人擺脫了無知帶來的迷障，自然頓覺一身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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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聽你們這么說，我也想試試了?！崩钚牭竭@兩位這么描述，搞得自己也非?？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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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機會的，我們現(xiàn)在做的工作不就是將這項技術(shù)盡快民用化，讓大家都可以享受沖破知識迷障帶來的愉悅，最終得見光明的前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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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歷時三個月，元道一號的人體試驗項目終于結(jié)束，除了少數(shù)幾個出現(xiàn)輕微頭暈和短暫意識錯亂的情況，大部分受試者都成功進行了知識植入，至此知識植入技術(shù)走完了從理論到初步應用的第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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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行前一天，東方至德又來到了博物館，與上次不同，現(xiàn)在他完全了解了這些文物的來龍去脈。掠過鱗次櫛比的展柜，原始人的石斧、秦皇的玉璽、巴士底獄的大炮、冬宮的紅旗，人類在與自然和自我的斗爭中砥礪前行； 孔子的論語、盧梭的典籍、馬克思的呼號、列寧的奮斗，人類的思想閃耀著理性的光芒。這是第一次，東方至德感受到了知識的厚重，以及沖破蒙昧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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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東方至德和其他兩百多參與試驗的人員，分別踏上了回鄉(xiāng)的路程。列車緩緩停靠在186鎮(zhèn)的車站，月臺上站滿了人，有些人手中或握著，或擎著聯(lián)合體的星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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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踏上家鄉(xiāng)的土地時，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大家搖動著手中的旗幟，呼喊著東方至德的名字。馮書雅被推上前去，與還處于迷糊狀態(tài)的東方至德深情相擁，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還有很多攝影機和照相機正對著自己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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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馮書雅才告訴他，原來聯(lián)合體高調(diào)地宣傳了他們這些參與試驗的人員，并將他們稱為“人類先驅(qū)”，名字和功績將被錄入《新紀元百科全書》?，F(xiàn)在186鎮(zhèn)的人把東方至德視作榮耀，鎮(zhèn)傳媒中心對他進行了全方位報道，不得不佩服這些記者挖掘信息的能力，將東方至德從小到大的事跡都給扒了出來，還給他增加了許多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祖先，并將這些全部轉(zhuǎn)化為了新聞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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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突然成為了名人，東方至德并沒有收獲到多少喜悅，反而覺得日子再也不能過得那么輕松了。作為名人，你必須要為眾人做表率，你再也不能率性而為；作為名人，你必須想辦法約束身邊人的一舉一動，否則他們犯下的錯誤最終全部都會算到你賬上；作為名人，你必須承擔起一些社會責任，這些社會責任不是可以量化的工作任務，沒有人會給你需求值，甚至很多時候還需要你犧牲自己的一部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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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書雅也覺得這次東方回來變得很不一樣了，這就是她所擔心的，接受了知識植入的東方至德更加淵博和睿智，二人多了很多共同話題。但同時他似乎也失去了一些最本質(zhì)的東西，與這個淵博的東方在一起時馮書雅甚至感到了一些壓力。馮書雅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東方至德更加令她著迷，或者說，自己到底愛上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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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過去了幾個月，初夏的蟲鳴和清風讓人心曠神怡。這天馮書雅正在家中打掃房間，盡管有清潔機器人，但馮書雅還是喜歡親手做一些清潔家務，看著家里在自己手中一點點變得干凈清爽，這是一種獨特的情趣。自從上次搬到東方家之后，馮書雅再也沒有回過自己家，今天她將最后一件家具搬了過來，然后在玄牝上退掉了自己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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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雅！書雅！在嗎？”房門被推開，東方至德沖了進來，臉上掛滿了喜悅興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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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腳！天塌了？！你什么時候能改改你這毛毛躁躁的性格?！瘪T書雅剛拖完的地，被東方至德踩了好幾個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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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塌，但我要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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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至德~~咱能有點自知之明不？就您這噸位，要飛起來得刮多大的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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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還不信，你看看，這是什么？”說完，東方至德從身后拿出一張卡片，對著馮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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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書雅仔細看了看卡片上的字，一臉驚喜：“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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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從今天起我就是186鎮(zhèn)的民意代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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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大事兒，今晚我獎勵你一頓大餐！對了，什么時候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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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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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馮書雅弄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還特意做了自己新研發(fā)的鯨油冰淇淋和生態(tài)綠藻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享用完了這頓大餐，看著東方和書雅歡笑交談，東方母親看著掛在墻上的東方父親，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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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186鎮(zhèn)火車站，東方至德?lián)]別了馮書雅和其他前來送行的鎮(zhèn)民，僅僅才過去幾個月，東方又再次踏上了前往中央管理鎮(zhèn)的路程，不過這次是以民意代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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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劉元乾他們也在緊張地準備著第二次人聯(lián)大會，這次大會最主要的議題就是對第一個五年發(fā)展期進行總結(jié)，評估萬鎮(zhèn)計劃的實施效果，盤點其中的利弊得失，同時還將表決新的《知識植入計劃》和《評級積分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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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歷八年五月，第二次人聯(lián)大會順利召開，主管行政的馬天躍首先代表聯(lián)席會議向大會作《第一發(fā)展期政務報告》。政務報告顯示，第一發(fā)展期聯(lián)合體發(fā)電量增長率為257.28%，生產(chǎn)資料增長率為136.24%，社會消費品增長率為214%，需求值總量達到512萬億點，固定需求值年均增長率為11.7%，和光科技恢復量為1356項，新紀元科技研發(fā)量為279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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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第一發(fā)展期基本完成了重建人類社會的歷史任務，人類社會逐漸趨于穩(wěn)定，公民生活水平得以提高，科研體系逐漸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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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各職能部門分別作了本領(lǐng)域工作報告，本屆聯(lián)席會議向聯(lián)合體全民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尤其是萬鎮(zhèn)計劃的推行，讓全人類看到了理想國的曙光，這個貫穿人類發(fā)展史幾千年的永恒命題，終于在這個時代得以邁出堅實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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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面的四天會期里，來自聯(lián)合體各鎮(zhèn)的10000多名民意代表向大會提交了十多萬份提案，其中表決通過了5000多份，這其中大多涉及萬鎮(zhèn)體系在基層實踐時的細節(jié)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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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進行到最后一天，劉元乾代表聯(lián)席會議提交了《知識植入計劃》和《評級積分制度》的提案，兩個提案從不同維度構(gòu)成了知識植入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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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植入計劃》擬在萬鎮(zhèn)各分區(qū)公共服務鎮(zhèn)建立知識植入中心，負責區(qū)內(nèi)知識植入相關(guān)事務；知識植入中心將對分區(qū)內(nèi)所有公民進行身體狀態(tài)檢測，確定適合接受知識植入的人群，以及知識植入的類型；公民可憑借評級積分前往知識植入中心購買自己感興趣的知識進行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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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級積分制度》的積分是獨立于需求值之外的勞動獲得，它建立了一套標準，按照公民超額完成的工作任務量對其進行積分評級。積分級別共分為六個等級，即：開蒙、觀世、知書、明智、立言、悟道。不同等級可植入的知識類型不同，其中開蒙和觀世主要是一些基礎性知識，知書和明智更偏向于技術(shù)性和應用型知識，立言和悟道則是理論型和思辨型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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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評級制度達成的難度按照等級依次提升，前兩個等級基本不需要太多積分即可達到，但要達到最高的悟道等級，則需要大量的積分。知識以書籍作為單位，每本書皆有積分價格，一旦積分消耗至臨界值時評級將會自動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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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幾個月的輿論造勢宣傳，聯(lián)合體上下都在熱切盼望著知識植入計劃的盡快實施，提案幾乎以全票通過。在最后的聯(lián)席會議代表選舉中，除了個別年紀較大的代表主動卸任外，聯(lián)席會議代表基本延續(xù)了上一套元老班子，而劉元乾則第二次當選為聯(lián)席會議主理人?，F(xiàn)在聯(lián)合體的共識就是誰都可以換，誰都可以下臺，但劉元乾不能換，萬鎮(zhèn)計劃還要靠他來掌舵，才能讓人類社會不斷地向前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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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選舉結(jié)束后，第二次人聯(lián)大會勝利閉幕，各鎮(zhèn)的民意代表陸續(xù)返程。這天劉元乾特意在家里做了一桌小菜，招待自己在民間的幾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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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家明天就要返程了，今天略備薄酒，算是為各位踐行。”劉元乾端起酒杯，對三人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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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理日理萬機，還抽出時間來為我們餞行，孝義實在是受寵若驚?！苯⒘x是58鎮(zhèn)的一個農(nóng)事從業(yè)者，天工之亂后最先帶領(lǐng)原C24糧食種植區(qū)投奔當時的臨時政府，為緩解當時的糧食危機做出過杰出貢獻，也是在那個時候，他與劉元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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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嘛，用在對的地方就不算是浪費，在我而言，與各位把酒言歡，這是正事。對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前兩天認的義子——胡玉峰，現(xiàn)在是中央大學一年級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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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聽你說起過。這就是當年你在142號難民營認識的那個偷面包的小孩子吧？”呂懷遠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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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正是當年他的事情，讓我產(chǎn)生了改革法律定罪標準的想法，萬鎮(zhèn)計劃實施后，他去年成功考上了中央大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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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義父，就沒有我的今天。過去一個偷面包的小賊，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居然可以進入聯(lián)合體的最高學府深造?！焙穹鍖Ρ娙苏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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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么說，玉峰。你能考進中央大學是你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我一沒給你打招呼，二沒給你開綠燈，你的分數(shù)足夠了，自然就可以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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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大哥，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現(xiàn)在知識已經(jīng)可以實現(xiàn)物理植入了，為什么聯(lián)合體還保有大學，甚至這次聯(lián)席會議公布的第二發(fā)展期計劃，還包含了100多所新大學的建設計劃？”東方至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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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問得好，接下來即將公布的《計劃分解細則》將會詳細解釋這些內(nèi)容，我今天就提前給你們簡單說一下。因為教書育人只是大學的一部分職能，它更多的職能是從事科學啟蒙和研究。人類科學院里的院士大多是在本專業(yè)領(lǐng)域已經(jīng)取得一定成就的專家，他們在專業(yè)領(lǐng)域的建樹已經(jīng)登峰造極，但這恰恰也讓他們在實際工作中特別容易犯教條主義和經(jīng)驗主義的錯誤，從而將科研方向帶入歧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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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學生則不同，也許校園里的大學生們學術(shù)水平并不高，但貴在他們是一群年輕人，他們的學術(shù)之路才剛剛開始，沒有頑固的教條和成功的經(jīng)驗讓他們?nèi)プ裱蛨允?。所以在學術(shù)研究上他們更具創(chuàng)新活力，盡管他們提出的創(chuàng)新點子大部分都不切實際，但只要1000個點子里有一個能用，那也是具有無限價值的。你現(xiàn)在能明白了吧？我們不僅要學習前人總結(jié)的知識并加以吸收運用，我們還要不斷地進行創(chuàng)新，為后人創(chuàng)造更多新知識，而大學就是這個創(chuàng)新之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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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光是大學，包括你們，也都是人類的創(chuàng)新之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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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我們一群整天和機器打交道的粗人，也能搞科研？”江孝義饒有興致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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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觀念是不對的，從人類的歷史來看，很多改變時代的科技都不是從實驗室里憑空想出來的，它的最初形態(tài)往往是在勞動中總結(jié)而成的。你們整天跟生產(chǎn)資料打交道，最清楚它的優(yōu)勢是什么，不足又是什么，為了更好地進行生產(chǎn)生活，你們會主動地去改進它，而改進的過程就是創(chuàng)新的過程。正所謂‘實踐出真知’，勞動者才是推進時代發(fā)展的本質(zhì)動力，所以千萬不要小看自己，你們每天的勞動其實也是在搞科研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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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大哥說得太好了，我以后也要在勞動中主動去發(fā)現(xiàn)問題、解決問題?！逼渌思娂婞c頭贊同東方至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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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自己，你們還要在公民中進行宣傳，讓大家都積極投身到技術(shù)改進的大潮中來，要反對當前社會出現(xiàn)的一些懈怠心理。繼聯(lián)合體公民意見箱后，人類科學院也設置了公共信箱，接下來我會制定一套獎勵機制，任何公民不分職業(yè)、不分知識水平，只要創(chuàng)新建議得到科學院采納，我們將會給予優(yōu)厚的積分獎勵，如果創(chuàng)新建議非常核心和稀缺，還有可能被特聘為科學院的公民院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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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紛紛表示一定按照劉元乾的指示，回去就向鎮(zhèn)民宣傳，隨后又就關(guān)心的話題與劉元乾進行了討論，宴會就此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