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guān)系【巍然】-5
門一打開,撲面而來的酒氣讓井然微微皺了眉。
沈巍就這么進了屋,有種理所應(yīng)當?shù)淖匀?,井然正要開口,對方手機響了起來。
將外套公文包領(lǐng)帶全部甩在上沙發(fā),摸出電話,沈巍一邊解著襯衣扣子一邊走向外面的花園。
井然鬧不明白沈巍到底唱的是哪出,只知道這個電話應(yīng)該不怎么讓人愉快,這是沈巍的習(xí)慣,一遇上不好的事總是有意避開他,不想他擔(dān)心,接個電話都去陽臺。
看著被沈巍揉成一團的西裝外套和領(lǐng)帶,井然實在看不下去,幫他掛在上門口衣架,又倒了一杯溫水放上茶幾。
沈巍在陽臺上壓低聲音打電話,美國那邊一個項目出了問題,前兩天財務(wù)在做最后審核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財報有漏洞,張谷坦言,對方做假賬的可能性很大。
項目投了有小半年,已經(jīng)開始準備上市,沈氏基金原本就打算上市后立刻出手,項目涉及金額有點大,一虧就是上億,張谷他們不敢做主,只能叫沈巍過去拍板。
這一去至少得半個月,沈巍郁悶地咬牙切齒,晚上和銀行那邊的人吃完飯,婉拒了二攤邀約,搭上出租車就來了井然這里。
掛上電話,沈巍沒急著進屋,想著井然就在身后,一輩子站在這里他都愿意。
沈巍沒法輕易原諒自己當初就那么干脆的分手,宋杰的話讓他有了過來的信心,井然的沉默又讓信心縮了回去。
井然會不會永遠不原諒自己?
沈巍不知道,也不知道井然還會不會接受自己,但至少井然給他開了門,沈巍有點無賴的想,要是一直待在這里,井然是不是就不會趕自己?
他想知道這一年井然過得怎么樣,卻問不出口,井然的變化很大,依然溫柔,眼里卻沒了光,那種自信從容的光。
沈巍猜測是因為ever,可井然以前不是沒有被否定過,ever的百店建成后他專門去看過,對方的設(shè)計并沒有比井然高級,沈巍甚至護犢子地認為,這設(shè)計連井然的初稿都比不上。
井然下意識地劃著手機,無數(shù)的建筑圖片從屏幕劃過,卻沒一張進眼里,他在等沈巍。
時間變得有些緩慢和沉重,外面早就沒了打電話的聲音,井然終于將手指停下,忍不住望了過去,沈巍站在那里,一邊打電話一邊揉眉心。
最近沈氏有出什么事嗎?
以前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井然總會走過去,從后面靜靜地抱著沈巍,不管沈巍會不會將事情告訴他,井然只想他知道,自己會一直陪著他。
喝了酒還吹風(fēng)......
井然嘆口氣,拿上錢包和鑰匙走了出去。
小區(qū)里就有一個藥店,井然買了醒酒藥,剛出店門沈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在哪兒?”
“藥店?!?/p>
“不舒服嗎?我們?nèi)メt(yī)院。”
“不是,幫你買點醒酒藥,家里沒有?!?/p>
“......謝謝?!?/p>
井然正打算輸密碼,大門就被人從里面一把拉開,沈巍站在門口望著他。
將人推進屋按在沙發(fā)上,井然坐在一旁,將醒酒藥擰開遞給沈巍。
沈巍有些厭惡地掃了一眼,又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斟酌著開口:“我明天還要出差?!?/p>
“這和吃藥有什么關(guān)系?”井然有些無奈,沈巍對藥物的反感真是刻進骨子里,他始終堅信身體的健康還是靠自身抗體,能不吃藥就不吃,以前要他吃個藥,井然還得說半天。
沈巍突然傾身將他緊緊抱進懷里:“你讓我抱會兒,這次要去半個月。”
井然就這么任由沈巍抱著,直到拿著藥的手有些酸,沈巍才放開他,拿過藥乖乖送進嘴巴。
沈巍將空藥瓶扔進垃圾桶里:“我明天早上的飛機,美國,一個項目出了點小問題,辦公樓那邊你有事就找宋杰,辦公樓的開工儀式還是我爸去,碰見了也別避開,老頭兒一直挺想你?!?/p>
“……他們身體還好吧?”
“怎么不好?知道我們分手了,我媽還能拿著掃帚追著我打?!鄙蛭∠肫鹉翘斓漠嬅骖H為郁悶,“到時候你幫我說說她,這么大一個人了怎么好意思,也不怕閃著腰?!?/p>
井然笑了笑。
沈巍揉了揉他的軟發(fā):“他們當時就想找你聊聊,被我攔住了,不是不再喜歡你,只是選擇尊重了我們的決定?!?br>
“......我明白?!?/p>
“媽呢?”
井然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沈巍問的是他媽媽:“走了,車禍。”
沈巍心里一痛,就這么直直地看著井然,井然一臉的平淡,這讓沈巍非常不安。
什么時候?
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你到底是有多不想見我?
太多問題,沈巍卻一個也問不出來。
“我把她埋在了爸旁邊,沒想到C城變化還挺大,我連路都快找不到了。”
沈巍將井然拉進懷里,吻吻他的腦袋:“等我從美國回來,你陪我去給媽認錯。”
“認錯?”
“我把他兒子弄丟這么長時間不該認錯嗎?打斷腿都是應(yīng)該的。”沈巍輕聲道。
明明不是安慰的話,井然卻紅了眼睛,之前也不是沒覺得自己委屈,甚至想過就算自己提了分手,沈巍怎么可以放棄地那么干脆,工作室解散的時候自己也賭著一口氣,故作大方地將這段感情扔掉。
既然你不在乎,我也可以不在乎。
沈巍這句話輕輕松松就將那份委屈給勾了出來,井然只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他終于抬起手回抱住沈巍,說出心里最想說的那句話:“沈巍,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