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 06 (忘羨abo 強(qiáng)制囚禁 雙潔)
周圍景色由荒涼又變回繁華,魏無羨俯在馬上,迎風(fēng)而過,他顧不得刺眼的風(fēng)痕,心里像是一團(tuán)亂麻,根本不知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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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從天而降,全部壓在他的身上,每件事看似與自己無關(guān),其實(shí)都與自己相連,他知道自己縱然找了江澄,即使明白一切,也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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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臣,而對方是皇城內(nèi)至高無上的統(tǒng)治者,是......能主宰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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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突然用力抻住韁繩,馬受到影響揚(yáng)長而起,抬起陣陣輕沙。魏無羨回頭望向剛才走過的路,秋風(fēng)吹散他的發(fā)絲,帶起腿邊的衣擺,將這份孤寂獨(dú)自留給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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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終還是沒有去江澄那里,他怕了,他害怕所有人都因?yàn)樗艿絺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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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很深了,魏無羨卻獨(dú)自一人仰靠在酒樓的窗邊,憑窗而望,月光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如夜明珠般耀眼,連后面高聳的群山都失去了顏色,陷入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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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心里煩悶,舉起酒壺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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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居然不叫我,魏無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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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亮的男聲順門口傳來,魏無羨抬頭相望,竟是江澄,他面色平靜,只是嘆息一聲,道:“今日沒雅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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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脫下外袍放在木桿上,拿起旁邊的兩壺酒向魏無羨走來,“大勝歸來還沒有雅興,成心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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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哼笑一聲,“沒興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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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坐在給他對面,順勢提給他一壺,酒壺呈乳白色,刻上的花紋也很精致,魏無羨很是喜歡,他抬手接了過來,向上擺了一下,“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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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沒用的,你回來為怎么不去找我?師傅還在山上等你好消息呢,要不是我從別處聽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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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就質(zhì)問,真啰嗦?!苯温牶螅瑒傁氚l(fā)脾氣,魏無羨又道:“師傅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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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喝了一口酒,“好著呢,昨天下山偷了只雞,賠了人家二兩銀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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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笑了,“也應(yīng)賠,他帶著師弟吃了人家這么多年雞,才二兩不算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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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也很贊同,附和著點(diǎn)頭,“那你下次去的時候,記得帶上二兩銀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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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不解地看向他,忽而又搖頭無奈地笑了,“我都說了,我不愛吃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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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飲下一口酒,沒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反而溫聲道:“記得以前,一堆半大小子滿山跑,吃得最多的就是雞,那時候你一直和我爭雞腿,現(xiàn)在倒是說不愛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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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聽著他講話,記憶中的情形浮現(xiàn)在腦海,也不著急反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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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我命不好,和你爭這么多年雞腿也只有靠你引薦才能成這么個將?!蔽簾o羨微微蹙眉,江澄接著道:“那時我就想,以后有一天我成了大官,一定要買無數(shù)燒雞給你,而且專給你吃雞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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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嗤笑一聲,“算了吧,連一頓酒錢都不愿付的人,指望你,我怕是要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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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你現(xiàn)在比我有錢,自然是要你來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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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瞟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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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卻忽然正色道:“你今日想問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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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摩挲酒壺的手一頓,江澄繼續(xù)說:“我晚間去過魏府,家丁說你去找我了,可我回去時你并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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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只是想你了。”魏無羨隨意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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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見他不說,也不急,緩緩開口,道:“你請戰(zhàn)出征半年后,因皇后,不,良妃出入過貴妃住所,皇上便懷疑她有參與謀亂,但證據(jù)不足,只降了妃位。而你父親不過半月便請求辭官隱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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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放在塌上的手緊了緊,他看向江澄,又望向窗外早已漆黑的天邊,遲疑片刻,終于道:“我父親剛與我斷了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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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聽他叫了父親,小心地看了眼房門處,確定無人經(jīng)過才說:“還是留意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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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什么呢?像我這種人,活在哪里不是麻煩?!蔽簾o羨的眼眸染上墨色,江澄第一次看不懂他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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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與你決斷,不過是不想讓你受牽連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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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自嘲一笑,“我知道,只是怕是我讓他們受牽連了,我魏家世代忠心耿耿,為國效力,卻讓我?guī)Я诉@結(jié)局,也慶幸與我斷了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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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聽他這么詆毀自己,有些不快,“魏家雖是功高但卻絕沒有蓋主,皇上此般做法已惹很多朝臣上奏折請求明察了,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魏......你父親會官復(fù)原職的,你又何苦如此譴責(zé)自己!況且你大勝歸來,又有何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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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不語,眼神看向遠(yuǎn)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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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的燈籠忽明忽暗,街道的行人熙熙攘攘,江澄等了很久,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無盡的天際,寂靜的月光照清他的側(cè)臉,淡然而憂郁,江澄覺得今日的魏無羨和以往不同,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讓他生了一種兩人將會漸行漸遠(yuǎn)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