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游破羅志 第二十八回
燕崗天脫身反中計?霍木爾轉(zhuǎn)陣合破城
正愚還說燕崗天,思危絞盡日不眠。
忽得飛賜脫身機(jī),舍命穿陣歸國園。
轉(zhuǎn)陷律師計中計,逼起對面難上難。
早知如此當(dāng)初反,畫首投賊實(shí)不堪。
話說上回,張律師起身出去看,趙信跟著,在城墻之上,看到下面二人正殺,一個是蔡起陽,細(xì)看另一個,乃是:
角盔金鎧火征袍,紫帶掛劍入沙鞘。
手挺銅娃狼牙槊,上舞梨花穩(wěn)鞍橋。
熟懂揮掃撥砸砍,反身扎挑劈刺撩。
氣壯勢大存余威,馬戰(zhàn)沙場正肖堯。
張律師看了片刻,“哦!”一聲,對趙信道:“這人乃是肖堯?!壁w信道:“肖堯不是同潘述被燒死了么?”律師道:“不知?!壁w信向下大喊道:“起陽不要動手!”城下二人斗了三十幾合,不分高下,聽了命令,起陽跳出圈外,肖堯才道:“可算是好了!”
叫打開城門,二騎進(jìn)城,在府內(nèi)招來眾將相見,肖堯見眾將齊來迎接,十分歡喜,想是沒投錯人,律師請坐下,問起來:“將軍未死,這幾年去了何處?”肖堯道:“遙想當(dāng)年,多虧你老弟,我投奔了潘述王,卻被景石坦丁陷害,利用余躍龍破城篡位。”說罷,那眼直看余躍龍,躍龍道:“殺了景石坦丁幫你報仇就是了?!?/p>
肖堯冷笑,又道:“景石坦丁困住我等,施放大火,連燒了一夜,潘王喪命火中,我被沖進(jìn)河中,被人救上才得一條命,待我傷好,一時閑不住出去練武,回來一看房屋不見,唯一條銅頂娃娃槊插在地上,想是天意,再到處打聽,聽說老弟大戰(zhàn)羅拜軍,因此來投奔。”
眾將聽他身世,乃是先王戰(zhàn)將,再想潘述奪位又被奪,都暗嘆世事難斷,律師道:“肖將軍單騎而來?”肖堯笑道:“我跟過王天野,知道要有覲見利,早年我繪制城圖在此。”說罷掏出圖紙遞予律師,蔡于鹍到一旁來看,于鹍道:“內(nèi)半外墻根基不穩(wěn)?!毙虻溃骸罢??!甭蓭煹溃骸爸恍璋賮肀R挖上半天,以火燒之,等最高溫時潑上摻料冷墨水,一退就碎。”于鹍道:“大哥還是學(xué)到些?!北妼⒋笙玻茢秤嬘?,律師想了半時,留下趙信幾個重要將領(lǐng),說起計策來,各自會意,回去準(zhǔn)備。
且不說拔魯斯戰(zhàn)事,再往羅國內(nèi),巴丹城下正攻城,為首的名叫霍木爾,手下幾十戰(zhàn)將,共有萬余兵馬,相持已久,破不得巴丹城,正想去投奔張律師,正好來一騎飛信,乃是張律師所送,霍木爾看了大喜,暗中指揮兵馬撤軍,后營改前隊,往拔魯斯城開去,律師亦不閑著,悄悄派兵馬趁夜往那半城去探,幾周內(nèi)來往數(shù)次,馬仁烈察覺,讓副將偷偷在墻上看,連等了三日,這夜才看到,那副將見城下有一騎將,正對城墻指指點(diǎn)點(diǎn),細(xì)看之下乃是金鎖甲、狻猊盔,手持喪門劍,看不清臉,都是燕崗天裝束,那副將吃一驚,等到那將撤走,回去稟報馬仁烈,仁烈喚來眾將商議,都以為燕崗天反了,仁烈道:“燕崗天素日與我不和,卻是個有忠義顧大局的人,當(dāng)日天又黑,不好判斷?!北妼⑾胍彩?,只是起了疑心。七日之后,霍木爾領(lǐng)兵到來,仁烈聞報另有一支兵馬圍城,更添愁悶。
話說回黃衣大軍來,自從擒了燕崗天,三章說服不得崗天,律師又不殺,只是養(yǎng)在牢中,好吃好喝供著,自從打進(jìn)城里,崗天亦送進(jìn)城中大牢里,好生煩悶,想不得脫身之計,卻發(fā)覺守衛(wèi)逐漸慢了,一日晚上崗天裝睡,偷聽守衛(wèi)道:“這幾日,馬仁烈那廝就要降了,不久之后,進(jìn)兵王城,將軍特送來酒肉賞賜。”兩個守衛(wèi)高興,吃喝起來,崗天聽了一驚,捱到一更,那兩個守衛(wèi)劃拳喝酒,都醉了,崗天心想道:“機(jī)不可失!”被關(guān)的這些日子,崗天打磨了七八個石子,趁著二人喝醉了,拿著石子就撬鎖。
撬了半晌,“咯”一聲,鎖落地上,二人沒醒,崗天大喜,剛出去,一推那鐵門,因大戰(zhàn)失修,竟然“磅”的倒下,那兩個哇的驚醒,崗天大驚,飛大步過去,倆人還沒喊,被崗天石飛劃喉嚨死去,崗天急忙尋兵器,卻見自身披掛就放在一旁,來不及想如何,急忙頂盔貫甲,抄了自家劍,推門出去,牢中人趁著前日大戰(zhàn)時都跑了,直出門外,正拴一匹白馬,崗天剛躍上馬,有人喊道:“燕崗天逃了!”崗天飛馬就往對半城跑。
這動靜驚響半營,有兵將阻擋,都敵不過崗天,崗天大喊:“要命的快滾!”眾兵不敢上前,都后退開來,蔡起陽跑馬持槍來戰(zhàn),二人戰(zhàn)不數(shù)合,蔡起陽丟槍落馬,前面兵去救,崗天趁機(jī)跑走,馬仁烈聽到動靜,上城來看,雖然燈火通明,卻兵將不亂,只有小股士卒阻攔,遠(yuǎn)跑來崗天,大喊道:“城主開門!”仁烈半疑,叫趕緊打開城門,領(lǐng)兵馬接應(yīng),戰(zhàn)了一時,才接回崗天。
仁烈與崗天回到城府中,暗打量崗天,見他沒甚么傷,更像沒費(fèi)多少氣力,回到城中坐下,仁烈道:“將軍怎么歸來的?”崗天把前事講一遍,這么好沖?仁烈正遲疑,崗天道:“將軍切莫有異心,你我同力,等到天軍到來,共同殺賊。”反像是仁烈被擒歸來一般。
崗天當(dāng)夜得回一半兵權(quán),就布防起來,仁烈問他,崗天道是牢中打探來,仁烈不放心,派嫡系人混到軍中監(jiān)視,一連三日,霍木爾并不攻城,仁烈神情恍惚,叫人趁白天偷出城,看敵軍干什么,到了晚上,那人見霍木爾兵將偷偷挖墻,離得近了,那幾個兵道:“燕將軍好計!”那人吃一驚,藏到別處, 等到白天,那些人撤走,坐在籮筐上,拉動繩索,上面兵將拉上來,回去報告馬仁烈,仁烈眉頭一皺,拿出圖來看,對上挖的乃是弱墻,這城根基之事,只有守將知曉,馬仁烈心想道:“燕崗天果真有計?!备璋朔?。
那嫡系受得命令,打探燕崗天平日事物,這廝整日跟著崗天,到了辦公處,也貼著墻聽,這一日崗天察覺不對,卻以為是馬仁烈要反,偷偷書下一封信,要派人送給王城的親戚近衛(wèi)將軍張陸,求他勸坦丁派御林軍發(fā)兵相助,剛寫完,崗天思量如何送出去,走出府室,散步去了,那馬仁烈的嫡系得了機(jī)會,偷偷進(jìn)去,翻箱倒柜的看,找不到有用的,卻看到桌子上的信,上面畫著急標(biāo),寫著“予張將軍”剛要看,外面腳步聲響,那嫡系一慌,忙看一眼,是說馬仁烈如何如何,趕緊合上,找柜子一藏,崗天進(jìn)來,往座上一坐,又辦公起來,察覺信倒過來,驚一下站起,定神拿著信熄燈走了,那嫡系才慢慢出來,回去報給馬仁烈。
這一下激起馬仁烈,忙叫人喚來眾將,商議道:“燕崗天這廝欲反,我等需先手一步,擒住這廝?!鄙套h許久,其中有一將,名叫走路生,曾是葦名戰(zhàn)將,后來投奔羅拜,與崗天最好,正欲投張律師,聽了消息,散會之后,寫信警告崗天,飛箭射去,崗天次日看到,也吃一驚,點(diǎn)起兵卒,小心防備。
七日之后,馬仁烈一面阻擋霍木爾挖掘士兵,一面準(zhǔn)備突襲燕崗天,軍中士卒劍拔弩張,馬仁烈才察覺燕崗天有防備,正要動手,飛報來:“張律師大軍攻城!”馬仁烈大驚,調(diào)些兵將去助守,去不多久,回來一兵道:“路上遇到燕崗天將軍兵卒,各不相讓,打了起來!”崗天亦派兵去,不想遇到。
張律師埋下這計,算時候差不多,派兵日攻城,使大炮擊之,城樓上士將各懷鬼胎,合不到一邊去,律師大軍攻的容易多,另一邊霍木爾聽到炮聲,令將軍燕平監(jiān)督車隊,大軍忽然沖擊城墻,死命就挖,上面兵卒不知為何,趕忙去報馬仁烈,兵將三分,仁烈早抽不出人來,霍木爾兵緊,幾千人齊挖,口子大小夠了,后面點(diǎn)起火來,正燒見,潑上冷墨水,那墻登時動了一下,上面兵將吃驚,霍木爾大兵齊推,竟把城墻推倒,往里砸下,毀壞無數(shù),霍木爾指揮兵將殺進(jìn),頓時喊殺震天。
張律師這邊雖慢些,兵將也進(jìn)城里,大喊道:“隨燕崗天將軍殺呀!”直奔過去,崗天部下還以為早勾結(jié)起,也隨著黃衣軍殺自己人,馬仁烈大兵正攻崗天,死也要拉著一起見閻王,城中亂成一團(tuán),張、馬、燕、霍的兵各自大戰(zhàn),霍木爾直搗黃龍,卻尋不到馬仁烈,崗天指揮大殺一陣,聽到黃衣軍喊自己的名字,恍然大悟,乃是張律師的離間計,不敢再戰(zhàn),死守一角,馬仁烈早失了神,自知無顏去見羅拜王,親自舞刀抵御。
只是此時雖勇,如何敵得過兩軍夾擊?殺了幾個時辰,仁烈兵將愈少,更有許多投奔了張律師,亂軍之中,正逢到肖堯,堯大喊道:“馬仁烈認(rèn)得我否!”仁烈認(rèn)出肖堯,手中刀顫,被肖堯手起一槊,戳下馬去,廝殺許久,才殺盡敵兵,只剩下燕崗天幾百殘兵死守一角,律師叫排兵一處,不趕盡殺絕,更要招降燕崗天,崗天見到,不知如何是好,有道是:蒼翰云星連一邊,天緣聚合而歸來。直教巴城墻下聚英雄,鹿死誰手看此間。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