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白色彗星”(20:D)
“又下雨了啊。。?!?/p>
坐在宿舍窗臺旁的玄月,漫不經(jīng)心的盯著緩緩下墜的雨珠。
“再試著打一個電話吧。。?!?/p>
他拿起放在桌旁的手機,按下了撥號鍵。
【“hi,這里是目白麥昆嘚絲哇,我現(xiàn)在暫時無法接通您的電話,有事請留言嘚絲哇。。?!薄?/p>
“還是沒接嗎?嘛,想來也是。。?!?/p>
隨手將電話扔到了一旁,他癱坐在椅子上,深深嘆了一口氣。
【“你已經(jīng)足夠努力了,麥昆。。。”】
【“你沒有必要這么沮喪,你已經(jīng)盡了你的全力了。。。我們去butterfly好好吃一頓甜點吧。。?!薄?/p>
【“抱歉,訓練員先生。。?!薄?/p>
【“但我現(xiàn)在,恐怕沒有那個吃甜食的心情。。。”】
【“抱歉,但現(xiàn)在我想。。。一個人待一下。。。”】
【“對不起。。?!薄?/p>
那一天,東京賽馬場,日本杯,目白麥昆,四著。
“雖然不想承認,但以當時麥昆的身體狀況和競技狀態(tài),輸是大概率的事。。?!?/p>
“但我也沒想到,日本杯的失利,居然會讓她有如此失落的情緒。。?!?/p>
玄月揉了揉太陽穴,這樣的情況,確實有點出乎了他的意料范圍,當然,麻煩的還不止這個:
自比賽結束之后,麥昆似乎像是從他的視線“消失”了一般,學園里面幾乎看不見她的身影,撥打她的電話號也無人回應。
這不像是麥昆一貫的作風,但是。。。
問題究竟出在了哪里?
“從菊花賞那個時候開始,麥昆便很少在G1賽事上輸過了,但是天皇賞秋的失利和日本杯的敗走。。?!?/p>
“難道說,已經(jīng)開始陷入到‘那個階段’了嗎?不,不應該,以麥昆的競技狀態(tài)和身體素質,不應該這么快。。。”
“而且最近也聯(lián)系不上她,雖然我知道她是想稍微冷靜一下,但一直這樣的話,恐怕不行。。?!?/p>
“有點麻煩了啊。。。?”
他打開桌子上的一瓶汽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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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森學園今日,依舊陰雨綿綿。
“已經(jīng)連續(xù)兩天下雨了。。。這幾天天氣怎么這么糟糕。。?!?/p>
辦公室內,玄月盯著眼前的那沓文件。
其實來辦公室并非他的本意,原本他只是想在外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麥昆的身影。
“外面也沒有多少賽馬娘,大概都選擇在寢室里面避雨了吧,畢竟今天也沒有辦法訓練。。?!?/p>
原本還抱有一絲幻想的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麥昆會去哪?難道一直在外面?要是感冒了怎么辦?難不成回目白家宅了?可是那邊也沒有給我消息啊,總不可能是真的離開學校了吧?有沒有必要跟理事長她們溝通一下?。。?!?/p>
他再次拿起了手機,撥打了那個電話號碼。
【“hi,這里是目白麥昆嘚絲哇,我現(xiàn)在暫時無法接通您的電話,有事請留言嘚絲哇。。?!薄?/p>
依舊是那串機械的留言,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唉。。?!?/p>
無心翻閱眼前的文件,他在房間內反復踱步,粗暴的蹂躪著自己的頭發(fā)。
他總感覺自己心里有些朦朧的想法,如同飄浮在天上的云一般,怎么樣都沒法抓在手里。
“嘀嘀嘀。。。”急促的手機鈴聲此刻突然響起。
“難不成是麥昆看見我的電話了???”
好奇,期待,急切。。。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他看見對面的聯(lián)系人的時候瞬間只剩下一種。。。
【“北間條老師”】
“是老師啊。。。”
本就有些煩躁的心情又添加了一筆失落,但是,自己的老師給他打的電話,他還是必須要去接的。
“老師,是我。。?!?/p>
“語氣里面透露出一種失落啊,怎么?是覺得我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不合適?”
對面北間條幽幽的語氣讓玄月不由得打了一個寒磣。
“啊,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p>
“語氣是不會撒謊的,我想你這段時間肯定心情也不怎么樣吧,畢竟自家的擔當馬娘被處罰成績降級,下一場比賽又大敗而歸,你這個當訓練員的,肯定此刻是五味雜陳吧。。?!?/p>
“果然老師您也看了那兩場比賽啊。。?!?/p>
“嗯,雖然有點同情,不過,自己的擔當馬娘選擇了斜行,這不應該是你能做出來的判斷,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會對后面的賽馬娘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即便確實是她個人自己的判斷和決定,你身為她的擔當,恐怕也難辭其咎吧。。?!?/p>
“老師說的是。。?!毙卵柿艘豢谕倌?。
“說吧?你又遇到了什么困難?我這個前輩說不準可以給你提提建議。。?!?/p>
。。。
“就是這樣?!毙潞袅艘豢跉?。
“哦?聽你這話感覺她像是一直躲著你啊。。?!?/p>
“我能理解麥昆的心情,但。。。我還是有點不能理解。。?!?/p>
“呵呵,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這不是麥昆的風格,如果是以前的話,她肯定會讓我要求為她制定更多的訓練計劃,但是。。?!?/p>
玄月感覺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和無力感在他的脊背后面游走。
“她最近卻一直躲著我,難不成她真的,是因為陷入到‘那個階段’了,才躲著我不讓我知曉的嗎?”
“你是想說,她陷入衰退期了嗎?”
北間條直接一針見血般說出了玄月一直很反感,卻不得不去面對的一個詞。
賽馬娘的身體與常人并不一樣,當她們到了某個階段的時候,身體的各項機能和素質都會大幅度提升,再輔以合理的訓練甚至可以超過現(xiàn)有的水平,在賽馬娘的圈子里面,這個被統(tǒng)一稱為“本格化”。
但與人類運動員一樣,她們的肉身也是有極限的,總有一天她們的身體機能也會開始下降,然后無法維持原先的競技狀態(tài),逐漸下退,故被稱之為“衰退期”。
“你真的那么想的嗎?玄月?”
“我是那么想過,老師,但。。。”
玄月咽了一口唾沫。
“我不覺得麥昆是陷入了衰退期,因為她的身體機能還沒有明顯的下滑,如果真的是那樣,日本杯也不可能拿下第四了。。。”
“既然你覺得不是身體的問題,那你覺得是什么呢?”
“或者說,其實你一直就知道這個答案是什么了。。?!?/p>
“我一直知道?”玄月不解。
“要我親自告訴你嗎?好吧,那我就言簡意賅告訴你吧。。?!?/p>
“她不是肉體上陷入了衰退,也不是精神受到了致命打擊。。?!?/p>
“她現(xiàn)在,只是單純陷入了迷茫。。?!?/p>
“迷茫?”
玄月不懂,他思考了很多種的可能,但唯獨這個他沒有思考到。
“對于賽馬娘而言,贏下比賽確實非常重要,但有的時候。。?!?/p>
玄月聽到電話的那頭,響起了打火機點燃煙的聲音。
“有些東西,比最終的比賽成果更具有意義。。?!?/p>
“比比賽成果更具有意義的東西?”
這可能是玄月第一次因為這樣的問題而感到困惑,但不是因為找不到答案,而是因為答案太多了。
“我知道你這時候肯定腦海里一堆想法,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都是正確的,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正因為有著比比賽更有意義的東西,所以她會有著強大的精神動力去支持她完成這個行為。。。”
“不過,一旦這個精神動力被無情打破,或者被人質疑,那么她就會陷入到自我懷疑,會覺得做的這一切,究竟還有什么意義。。。我是這么理解的?!?/p>
“但是,‘解鈴還須系鈴人’,雖然她現(xiàn)在陷入低迷很可憐,但如果她自己走不出來的話,那她也就沒有未來了。。?!?/p>
僅僅是如此不緊不慢的言語,卻讓玄月的思緒如同一場風暴一般不停舞動,無數(shù)的想法涌入腦海,但卻最終停到了喉嚨深處。
“玄月,你還在我這里學習的時候,我就教過你一個道理,我們身為訓練員,能為馬娘做的,除了日常的訓練,就是要予以她們引導。。?!?/p>
“有些事情我們沒有經(jīng)歷,我們不能代替她們做出正確的判斷,我們能做的就是為她們指路,讓她們自己從迷失的漩渦里面緩緩走出來。。。”
“有時擁有堅定的目標并不是什么壞事,但是有時強大的意志反而會對自己的行為予以過度的束縛,路還很長,有些東西可以慢慢來。。。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了,老師?!?/p>
“知道就好,說到底我也只是外人,訓練員不止是賽馬娘的搭檔,也是她的老師和引導者。。。照顧好她,知道嗎?”
“我會的?!?/p>
掛斷電話,玄月輕輕呼了一口氣。
雖然他的思緒還是有點亂,但他感覺心情要比之前好了一些了,至少他知道大致的方向了。
“好,既然這樣。。。”
這個時候,門上的風鈴聲微微響起,大門被緩緩推開。
“請問,這里是玄月訓練員的辦公室嗎?”
玄月聞聲一看,一位戴著圓形眼鏡,扎著單麻花辮的馬娘,禮貌的站在門口。
“請問,你是?”
“生野狄杜斯,目白麥昆同學的室友?!?/p>
她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向他微微點了點頭。
“請問您現(xiàn)在有空嗎?我想,跟您好好聊聊麥昆同學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