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貝|貝貝珈|珈特琳】輕刀快馬(31)

“晚晚,那幾個(gè)桑人眼瞧按捺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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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西關(guān)城樓上,王嘉然雙瞳放出湛藍(lán)色光芒,目視遠(yuǎn)方。杜向晚聽得話頭動(dòng)了動(dòng)肩膀,來在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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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看過烽火號(hào)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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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旁兵卒搬來一火盆。這火盆被架在木樁上,盆中火焰放著藍(lán)色幽光,抵近一瞧,居然沒有火苗,好似憑空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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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然微微閉目,那藍(lán)光就不見了,換了自己一副清澈眸子,盯著杜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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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你就那么篤信那皇上一定安排了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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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取下背上鐵胎沉弓,展展弓弦,空勾一箭,卻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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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shí)也沒有那么大的把握…若真不見援兵在側(cè),則我中土江山不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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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那么嚴(yán)重,不過幾個(gè)桑人,大不了我去收了他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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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然說著變幻出身后六根不算巨大的狐尾,妖冶地立在晚晚身邊。杜向晚嘆了口氣,將弓弦復(fù)位,從腰中順出一根約莫有一米的長箭,搭在弓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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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gè)桑人事小,可朝廷腐朽事大。若圣上真真閉塞至這步田地,社稷便該著蕩然無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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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然撫著杜向晚的下頜,輕輕在她唇上留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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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便逃了,逃到哪里都好,反正如今乃琳已不再管束我等,倒不如尋個(gè)逍遙去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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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若有所思地又把箭從弓身上撤下,將箭頭探在火盆里。不多時(shí),那箭頭上也染了淡藍(lán)色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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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辛苦你傳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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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然白了杜向晚一眼,有些不高興她沒有正面回應(yīng)自己的提議,可還是上前去逼音成線,封在箭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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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雙腳分開,箭搭弓弦,沉了兩肩,將那百石鐵弓分開;那拉弓小手輕輕一放,一米長的箭矢從她臉頰旁飛出,順著夕陽下沉到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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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像之前王嘉然那樣,眺望著,目光跟隨著箭矢。杜向晚握緊拳頭,雙目好似要噴出火光。少時(shí),箭矢飛出方向大約八十里處,升騰起一道冷焰;杜向晚喜出望外,吩咐身旁將士提點(diǎn)部下百人,封鎖讓西關(guān)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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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果然有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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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激動(dòng)地抱起來王嘉然,在她肉乎乎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久久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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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知那日讓你用貝拉魔血浸體,是對(duì)還是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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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然站在城樓上,神情有些復(fù)雜。她看著城下披掛在馬的杜向晚,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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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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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西關(guān)八十里以南是一片林子,當(dāng)?shù)厝藨T了叫它作“其西”,這在當(dāng)?shù)卣Z里,是綠洲之意。其西林大約有百年不曾迎過客人了,今日這頭回開張就接納下近三百號(hào)人,實(shí)在有些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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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頭,聽您吩咐,斥候部點(diǎn)了三百前哨兵,五人一陣列,輔以中心術(shù)法鋪進(jìn)林子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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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上鬼頭樸刀刀尖沖下,騎著一匹大宛良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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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兄弟們講明,此番搜索桑人五名,可能已經(jīng)變換裝束。若遇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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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一手松了絲繩,胯下寶馬低聲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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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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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頭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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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到底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兵,扎營背靠絕壁,卻暗藏了一條天索,供己方后撤時(shí)封鎖追兵路徑。這一聲喝止從那絕壁上頭傳來,來人不憑天索,自顧自下了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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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跟前兒牧北才看清來人樣貌:面部由黑色方巾遮住大半,只留了眼瞳;身上是一襲黑色勁裝。牧北看了看來人腳尖,鞋頭沒有半點(diǎn)泥漬,身上雖然落了塵土,卻全沒有疲倦意思。他右手不由得往下滑了滑,緊緊抵住刀柄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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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一拱手,倒是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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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御前鬼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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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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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奉皇命來此營寨,特告知鬼手大人莫要妄動(dòng)。那杜家長女經(jīng)查私通外敵,放進(jìn)了四人密探入關(guā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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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沒有急著回話,只叫副將拿過地圖,又喚特使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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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大人不方便告知名諱,末將也就不再追問。方才特使大人說杜家妖女放了密探進(jìn)關(guān),可知是什么方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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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自然是讓西關(guān)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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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笑了笑,把地圖在特使見面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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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大人上眼。這讓西關(guān)綿延千里,是我中土西北邊界。杜向晚所在,不過其中一關(guān)隘,末將在此駐扎了十余天,還沒有摸清她所在,特使大人如何知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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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手大人莫非是懷疑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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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敢豈敢。不過大人手中并無皇令,末將恐難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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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特使剛要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方圓兩里地內(nèi),在他和牧北交談之際,已經(jīng)摸上來三十多個(gè)捕妖手。牧北看他額頭密布汗珠,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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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大人,若有皇令,可要及時(shí)亮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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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干脆一縱身,攀附到絕壁上,妄圖仗險(xiǎn)出逃;可牧北部署真真老辣,二十余名靈弩手早攀上絕壁,就等這廝出逃。一時(shí)間上下五十余口弩箭齊發(fā),把那人射成了篩子。牧北輕輕搖手,示意停止,吩咐副將去搜身。一會(huì)兒功夫副將就打回了牧北身旁,呈上一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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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看了看身旁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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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華山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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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懷里掏出一只一次性法鴿,眼看就要傳信。牧北一把抓下法鴿,叫副將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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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我形勢不明,莫要妄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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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bào)!教頭!前哨發(fā)現(xiàn)貓妖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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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比牧北先動(dòng),神情十分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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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抵抗?我方損失多少?可有后續(xù)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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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們五人自己找到前哨先兵,說有要事找領(lǐng)頭的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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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把那只法鴿扔在地上,用腳踩了個(gè)稀碎,叫隨侍的童子拿過自己的煙袋,點(diǎn)上了旱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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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風(fēng)雨欲來,某,恐不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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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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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魔印后,貝拉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珈樂本想上前看看什么狀況,卻被乃琳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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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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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可貝拉和我體內(nèi)的魔血不是被乃琳姐姐洗刷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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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一揮手,先前除去的衣物都回到珈樂和自己身上。意識(shí)到自己全裸著,珈樂多少有些掛不住,卻莫名想要在乃琳面前表現(xiàn)得更成熟一些。乃琳此時(shí)沒心思在意這些,草草把貝拉放進(jìn)自己狐尾中,囫圇地解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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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桑漠狼族、貝拉,之所以成魔,是因?yàn)楸蛔⑷肓私憬愠赡Ш蟮难?。桑漠狼族,是那老妖婆的犧牲品;姐姐,是我不得已而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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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跟著乃琳走上不老泉的小石崖,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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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吧,姐姐第一次成魔,是借助了我的妖血;所以此時(shí)她血脈里頭沒有了自己的魔血,只剩我的妖血,這才是姐姐成魔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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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在打開不老泉通路前,把珈樂拉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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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你可要善待狼族同胞,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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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cè)趺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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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yōu)槟隳赣H,付出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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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通路,兩人就看到阿冷在陣前打坐護(hù)法。聽得響動(dòng),阿冷自然不再靜坐,起身迎過來。乃琳識(shí)相地沒有打擾兩人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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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主…可有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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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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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是老奴多心了。著不老泉中混入了公主意念,理應(yīng)善待幼主,又蒙大仙一旁相助,怎會(huì)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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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冷到底活的年歲久長,知道話要說圓,怎么都要給乃琳些面子才好。乃琳不在意這些,她借著話頭走上來,提醒阿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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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條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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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冷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了,他當(dāng)著乃琳珈樂二人,話匣子就這么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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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主、大仙,老奴已明了你二位來意,亦知曉了二位所圖。老奴有些私事在身,不能隨幼主同行;事畢后若老奴無恙而歸,定去桑人國追隨幼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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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這事兒發(fā)生在她進(jìn)入不老泉之后。乃琳代替珈樂作了回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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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去尋你那團(tuán)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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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紙條所記,團(tuán)長他也活了下來,就在讓西關(guān)不遠(yuǎn)處的其西林里。老奴若能尋來團(tuán)長,也好助力幼主大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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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雖沒有太明白而今事態(tài),卻也不再對(duì)阿冷懷有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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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是去尋故人,前輩何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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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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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主說笑了。老奴拖著一具殘身茍延殘喘近百年,如今守了幼主煉血,老奴使命已達(dá),何時(shí)死去都不足為奇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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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搶先一步向珈樂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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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騎士團(tuán)的團(tuán)長,恐受了魔血影響,墮了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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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冷楞了一下,旋即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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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武藝之精妙、臨敵之不動(dòng),恐團(tuán)長不如貝拉姑娘;但若論起信仰之狂熱、巨力之無雙,貝拉姑娘也難望團(tuán)長項(xiàng)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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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前輩不如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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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本想如此,卻不由住嘴。如今她沒有魔血加持,恐成了他人累贅,又怎好自告奮勇呢?她眼角低垂了些,沒有再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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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實(shí)在善解人意,從背后狐尾中取出一丸髓,交到阿冷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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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此丸髓可鎮(zhèn)息魔血狂亂。沒了魔血作祟,想必你團(tuán)長,也難以力克你這百年深冰吧。至于珈樂妹子,我不能全程陪同貝拉姐姐,還需人照料,她就跟我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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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林子里不太對(duì)勁,是不是那什么鬼手牧北故意伏殺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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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保壓低了聲音對(duì)橘阿困說。橘阿困倒是一臉輕松,沒什么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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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殺心,何必伏殺我等?他手下三千精銳,難不成還非等他親自與我等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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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阿哭總能道出橘阿困心里想法。這讓橘阿困覺得欣慰,卻也從心底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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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中土這邊的歷史故事,你知曉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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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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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老弟若讀過為兄就賣弄不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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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說哪里話,小弟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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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故事里啊,有個(gè)韓信、蕭何,對(duì)了,還有個(gè)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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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