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為紀念我為數(shù)不多關于雨的記憶，

此文命名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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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葉之庭

老家那地方并不經(jīng)常下雨，

但每次必是瓢潑大雨。

而我對雨第一次有深刻認識，

是在我小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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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時間沙漏重置，

歲月回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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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紅磚青瓦的房子，

有一個小院子，

外圍有兩顆水杉樹，

一顆祖輩留下的合抱粗的槐樹，

20寸的小彩電，

頭頂上懸掛著吱吱叫的老吊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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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來之前，

天氣多為悶熱，

身上掛著薄汗

空氣散發(fā)著躁動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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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突然間，

雨就來了，

剛才還是晴空萬里，

轉(zhuǎn)瞬間已是烏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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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時候，

我常從外面向家里跑，

但我從沒有見到課本上所說的喘著粗氣的大黃狗，

我猜在下雨之前，狗就躲了起來。

也沒有吹彎腰的楊柳，

只有撲面而來的黃土味道，

夾雜著樹葉和砂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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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濃云擠滿天空，

就落下第一個驚雷，

和著已經(jīng)成卷的狂風，

告訴我大雨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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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雷電，

伴著轟隆隆的聲音，

清脆卻有力

在云雨中孕育，

卻能在剎那間，貫穿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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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家人都喜歡打雷，

雷雨發(fā)莊稼，

但我不太喜歡這場雷，

它劈壞了我的一顆水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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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杉樹挺拔，

又高又直，

是用來作天線支架的好材料，

但轟隆隆的雷，在天空作響，

像滿是倒刺的皮鞭，

嘩啦啦的，全打在樹上，

我的水杉樹，從中間被截斷，

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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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便是雨，沒有前奏，

如書本上所說的傾盆大雨，

像掉了底水桶一樣，

瞬間泄了個空，

不多時，雨便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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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泥地，

青草間摻雜黃色的泥漿。

雨后的天空是什么樣的？

會比以往更明亮，蔚藍，

甚至連黑夜都更晚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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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斷了的水杉樹后來長的很好，

葉子甚至比之前更加翠綠了。

后來那個半截的樹上，

有小鳥在上面筑巢，

我爬上去看好多遍，

沒有看到我想象中那種又小又精致的鳥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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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我搬家了，

換上了有線電視，

也沒有用上那棵水杉樹，

我再也不需要天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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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的一切，

隨著我的記憶

一起塵封在10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