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網(wǎng)三/藥鴿/含豬狍】他咋就那么喜歡玩火(玄幻向/下)
一部分重新編輯去了上篇,因?yàn)槲议_始水內(nèi)容了(bushi)笑死,果然又離題了(實(shí)際寫起來的感覺比腦補(bǔ)差好多)天冷啥也不想干,腦子罷工了

“你是叫‘移楓’對吧?”回到房間,被兩個少年盯著,愈發(fā)覺得自己像是個受關(guān)押的犯人似的孔映橋悶聲不響了好久,實(shí)在憋得難受便問,“你為什么叫我‘恩公’???我明明不認(rèn)識你?!?br/>
移楓歪歪腦袋微笑:“因?yàn)槟憔冗^我呀!”
“有么……”他開始努力回憶,可想了半天都沒有答案,更納悶了,“我應(yīng)當(dāng)是沒救過你這般年紀(jì)的,會不會是你記錯——”
眼見受到質(zhì)疑,移楓當(dāng)即反駁:“我記性可好了!伶州大人還因?yàn)檫@個夸過我不止一次呢!當(dāng)初救我的就是你!”小狍子精當(dāng)即化出原形,還很神氣地抖擻了一陣身子,角上裝飾用的赤楓葉都掉落下來不少。
一旁的荒丘當(dāng)即撲了過來:“什么毛??!傻狍子!忘了大人怎么交代的!變回去!”
移楓大喊:“我就不!哎你別壓我身上啊臭野豬!下去!”
荒丘咬牙道:“變回去,不然咬你了!”
“原來是你啊,小狍子……”孔映橋愣在原地持續(xù)數(shù)秒,但很快就接受了現(xiàn)實(shí),他也不怕這些,驚喜之余甚至還想上手撫摸毛絨絨,卻被荒丘一個兇惡的眼神嚇得縮回了手,眼睛亂眨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不覺,天都漸漸暗了下來。
講真,光是吃果子壓根就不管飽!方才孔映橋的地瓜也是烤到一半就遭到了制止,這會兒饑餓感一下子涌了上來,肚子有些難受。
而就在他倆扭打在一起時,孔映橋看見門口正候著位端著托盤的侍女,柔聲道:“小公子,伶州大人讓我為你送點(diǎn)東西來?!?/p>
托盤內(nèi)碼著幾樣北地特色糕點(diǎn),還有糖葫蘆,撥浪鼓和好些說不上來叫啥名字的小玩意兒。
孔映橋有些發(fā)笑:不能是伶州特意給自己買來的吧?他早過了小孩子一不高興要哄的年紀(jì)了!而且自己又沒有鬧脾氣……
“我能吃么我能吃么?”得到默許后,移楓當(dāng)即變回人形,就差兩眼發(fā)光了,“大人從不讓我們擅自下山,說是會嚇到人,所以每次他下山的時候就會給我們捎不少東西;聽說當(dāng)?shù)赜幸坏捞貏e有名的菜,叫啥來著……哦對,‘酸菜豬肉燉粉條’!我可饞了——”
荒丘咬他的臉:“饞你個頭!還記不記得你是吃草的!”
“信不信把我逼急了,能生吃了你!”移楓被咬得疼了,發(fā)了脾氣跟著大吼大叫,“啊啊啊你這頭臭野豬!給老子滾犢子!”
“?。磕闶钦l老子!有本事就干架啊,來啊!”
孔映橋覺得看他們打架挺有意思,索性邊吃點(diǎn)心邊坐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服不服!”直到他倆都是狼狽至極的,移楓還滿臉得意地乘騎在荒丘身上耀武揚(yáng)威。
荒丘自然也不服輸:“有本事讓我也變成原形!你剛剛用角頂我,作不得數(shù)!”他說著就看向一旁吃瓜的孔映橋,固執(zhí)道,“那個誰,你說!是不是他耍賴!”見人愣愣的,還險些被糕點(diǎn)噎住,荒丘更氣了,“干嘛不說話!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吃了你!”
“……”動不動就把吃人掛在嘴邊,看來那些關(guān)于野豬精的傳聞并非全是空穴來風(fēng)。
而后屋子里莫名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見身上的移楓也是一瞬沒了聲響,荒丘猛地回頭,就見伶州正側(cè)對著桌子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狀若木雕,可把他嚇得不輕,趕忙拉起移楓一溜煙地跑了。
“不早了……”似乎早見慣了他倆一驚一乍,伶州輕松隨意地轉(zhuǎn)身面向孔映橋,緩緩開口,“還習(xí)慣嗎,在這待得?”
“?。苦培拧笨闯鰧Ψ綄?shí)在不擅與人攀談,說話的時候儼然是不自在的;孔映橋倒是隨遇而安,可他身為小孩子的好奇心實(shí)在太強(qiáng)了,總是不受控制地打量著他,還小聲奇道,“臉上的面具,款式換過了……”想也是,面具又不是長在臉上的,自然是想換就換。
是狼頭面具誒,看起來有點(diǎn)野性味道。
“伶州哥哥……”眼見山上精怪都對伶州尊崇有加,不難推測出其身份特殊,孔映橋便試探著如此稱呼他,“你、你是不是就是他們口中護(hù)佑他們一方水土的‘山神大人’?”
若他指的是各種解決附近的隱藏禍患的話——
“或許吧?!绷嬷萦终f,“突然就把你帶上山來了,害怕嗎?”
孔映橋下意識地?fù)u頭:“要不是你帶我回來,我肯定早就凍死在雪原了!我感激山神哥哥還來不及呢!”畢竟對一個年紀(jì)僅有十歲上下的少年來說,有什么會比死還可怕呢?
“孔映橋,你想下山嗎?”
在山上待不習(xí)慣雖是實(shí)話,可孔映橋聽他這么一說突然覺得有些小委屈,也不說話,顧自低下了頭,悶悶地想:果然是因?yàn)樽约簞倓傇谏缴蟻y生火惹了麻煩,叫他不開心了,才要送自己下山么?
伶州又問:“你想家嗎?”孔映橋沒有片刻遲疑,默默點(diǎn)頭,而后又聽他說,“那……明日天一亮我便送你回龍泉府,如何?”
“我不能留在這里嗎,我的意思是……我就是來附近玩的,時間到了會有人來接我回去的……山神哥哥只需要送我到山腳下的村寨就好,他們都很和氣的——”
“還是小心些為好……”伶州稍稍哀嘆,語氣卻依舊平淡,“你該歇息了。”
孔映橋隨意往窗外望了望,只覺得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禁撇撇嘴:“可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還未過戌時,天色還早啊?先前在書院,學(xué)生們這時候還在挑燈夜讀呢!像你們住山上的,又不準(zhǔn)生火,飯應(yīng)當(dāng)做得也不像樣,該不會都是天黑了就直接睡覺了吧?多沒意思……”
真就把無趣寫在臉上!
“你是想看書?嗯……山上的古籍大多都是以象形文保存的,你應(yīng)該看不懂;而且無方、靈素兩位長老定不會應(yīng)允一個外族隨意借閱……”孔映橋有一瞬覺察到了他言語間的寵溺,還隱約有些詼諧,“就沒有什么別的法子能叫你這孩子安分點(diǎn)么?”
明明相識不久,他卻打心底里覺得眼前這位所謂“山神大人”并非山民口口相傳的那般難以親近——相反會說會笑的,也不難相處,分明就是個大活人嘛!
呃……這話說的,聽起來總感覺好像什么地方怪怪的。
“既然你說不想那么早睡,我?guī)闳ヒ粋€地方吧?!绷嬷菰儐栔囊庖?,“要來嗎?”
左右都是消磨時間,得到出門的許可自然是好!孔映橋頓時來了幾分興致,連連點(diǎn)頭,隨后跟上了。
山上正落著雪,隱隱有風(fēng)刮過,放眼望去,盡是雪花迎著月光靜靜飛卷、飄灑,高矮不一的松樹上結(jié)滿了一串串的銀白冰碴。
可說來也是奇怪,按理說此情此景之下,縱使孔映橋把自己裹成粽子也早該凍得不行,可隨著伶州走過這段山路,他卻未曾感到一絲寒意,注意力居然在把雪踩在腳底下咔吱作響。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來自山神的庇佑”?
“山頂?shù)搅恕悴惶ь^看看?”
孔映橋聞聲抬頭,就看見滿天的絢爛極光,帶著一種形容不上來的神秘感,恍惚間有一束束的光透過云翳打進(jìn)來,令他一時間都呆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伶州神色平靜,轉(zhuǎn)頭問詢:“這幕星落如雨也叫‘觸龍’……覺得美嗎?”
藉著光亮看見他微揚(yáng)的嘴角,仿佛連輪廓都是溫溫柔柔的??子硺蜻@個老實(shí)的孩子很快紅了臉,非是凍的:“這個……好像真的比煙花好看一點(diǎn)?!?/p>
“煙花?”
“山神哥哥應(yīng)該沒見過吧?你不知道,揚(yáng)州的再來鎮(zhèn)上有一家姓林的,他們鋪?zhàn)映霎a(chǎn)的煙花質(zhì)量是頂好的,款式和花樣也多,價格也公道……”孔映橋像是掀開了話匣子,嘰里呱啦的就是講了一大堆,“點(diǎn)著引線,咻咻幾下竄上天,然后‘嘭’‘啪’炸開,就像花綻放一般!雖然很快就沒了,壓根不夠看……”
“見過的,”伶州輕聲道,“在一位人族所贈的畫本上……是五顏六色的,也很美。”
孔映橋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哪里聽得出他言語間的惆悵,可他讀的書少,腦子里存儲的詞匯也不多,實(shí)在找不出更能確切描述的詞來,便鼓起勇氣,說:“那……那有機(jī)會我?guī)闳P(yáng)州,去看真的煙花,好不好?我說話算話!”說著還伸出小指示意伶州跟他拉勾勾。
伶州方在遲疑,孔映橋已經(jīng)湊過來摸他的手了,還嘀咕著說:“你的手比我大上快整整一圈誒……這個給你?!闭f著還把打火石塞進(jìn)了他的手心。
“我明日送你回龍泉府?!绷嬷菡f。
……
孔映橋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了——興許是凍醒了自己默默爬回床上的?
等等,自己怎么會睡在驛站的房間里!
昨夜明明還在雪山頂上跟伶州聊天侃地來著!
“孔小公子,你可算醒了!”
聽見陌生者的聲音,孔映橋趕忙把自己縮進(jìn)被窩變成了一個蝦米團(tuán)團(tuán):“你是誰?”
來人陪笑道:“是我們手下人的疏忽,請小公子見諒!身子沒什么不適之處吧?唉都怨那個小廝沒留意小公子躲在車上,給拉去了白河村進(jìn)購草藥,正逢那里在做什么法事啥的,你受到影響昏迷了幾天,不過幸好他們附近部落的薩滿大人好說話……弄了個什么儀式才將你喚了回來……”
孔映橋卻是聽得云里霧里的:他是去了阿占特部落玩了一會兒不假,可昏迷是什么時候的事?在那之后自己不是貪玩被困在了山上?然后就被救去山上過夜了嗎?他還見了會說人話的小狍子,還跟伶州約好以后要跟他一起看煙花來著呢!
這些不可能是一枕黃粱夢!
見孔映橋表情復(fù)雜著沉默許久,那人輕聲道:“小公子可是餓了?需不需要叫人送些吃食?或者去泡個溫泉舒緩一下?”
“烤地瓜……”孔映橋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胸口,低聲道。
幾年后。
為表對北天藥宗重建的慶賀之意,長歌門在節(jié)氣大雪前后將一部分學(xué)生帶去了北天藥宗實(shí)踐活動,順帶體驗(yàn)長白山的風(fēng)物景致。
孔映橋便是負(fù)責(zé)人之一。
“孔師兄,你好像總有心事的樣子。”他的一位師妹領(lǐng)著小鹿過來安慰他,“實(shí)踐活動上午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明日便要啟程回長歌門,你要不跟我們一起打雪仗、堆雪人吧?或者坐雪橇滑會兒雪?狗狗們都很可愛哦!”
“你們玩吧,我坐這釣會兒魚。”他嘴上這樣說著,可甩進(jìn)湖里的魚線上分明只系著幾根草。
倒不是他不合群,只是再次回到這里像是冥冥中注定的,放眼望去便是那座皚皚的長白山,仿若天池邊的花一瞬就能開到他的腳下。
“這樣啊……那、那等到了晚上,吃完飯師兄有空過來一起放煙花嗎?聽說晚會結(jié)束后還會有表演呢!”
孔映橋沉思片刻,只象征似的應(yīng)了聲,接著就繼續(xù)他的“釣魚大業(yè)”了。
……
“這就是傳說中的‘跳大神’啊……不就是扭一扭跳幾下嘛,我覺得我也行!要是換作我戴那個面具,一定更帥更拉風(fēng)!”
“你拉倒吧!風(fēng)大也不怕閃到舌頭!”
“哈哈哈……”
僅是請神祈福的一個小儀式,孔映橋卻似乎看得格外認(rèn)真,幾乎等火把自行熄滅了他才收回心思回望天空,因?yàn)樗嘈拧靶恼\則靈”定是有它的道理在的。
另有一位長歌的高階弟子過來給他掛上披風(fēng),又嘮叨著:“天冷就別總在屋外久待,真當(dāng)自己那么抗凍啊?趕緊放完煙花就回去睡覺吧,等明天還要抽空收齊并檢查作業(yè)呢,那么多實(shí)踐報告……一堆事等著你!看你還閑!”
孔映橋只是“哦”了一聲,是個人都聽得出他在敷衍。
直到?jīng)]人再去理會他,孔映橋心一橫,捧起沒點(diǎn)完的煙花就往山上跑了。
像是難得這樣熱鬧上一趟,孔映橋走到山腰時往下望去,那便是是萬家燈火,甚或比天上星辰還要耀眼許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隨手拿的煙花是什么款式,想也沒多想就給點(diǎn)上了,就聽見“嘭”的一聲,然后瞬間轟炸開來——好家伙,誰給準(zhǔn)備的炮仗!
“啊??!”他本來正冷得直打哆嗦,想著想著就遭了報應(yīng),爆竹燃盡后的殘骸噼里啪啦的在他身上亂砸了一路,孔映橋無奈地四處逃竄也未能幸免,被砸得有點(diǎn)疼,可他竟莫名覺得這樣也蠻有意思,一時間笑得東倒西歪的。甚至有些意猶未盡,取出火折子想要再來一發(fā)。
“不得不承認(rèn),你明知故犯,膽子很大?!笨子硺蜓曇舻膩碓崔D(zhuǎn)過身,判斷對方是匿于暗處,他下意識地追上去,卻反被不知從何處伸出的藤蔓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這是干、干什么?。 ?/p>
這時,從角落里鉆出一個身影,訓(xùn)斥一般:“過了戌時就不準(zhǔn)再發(fā)出噪音了,伶州大人脾氣再好也會生氣的!”他身邊隱約還站著一人,始終一言不發(fā),看起來卻更不好惹。
孔映橋卻是驚喜:“你是移楓吧?那個小狍子精!”
戴著楓葉裝飾的少年正在疑惑呢,他身后的荒丘“好意”提醒:“人類自然發(fā)育得比精怪要快,看他都竄成個大高個了,你卻還是個十年如一日的矮子。”
“啊,還不怪你這臭野豬!老是摸我的頭,害我長不高!”
“是誰沒適應(yīng)新角,老是磕磕碰碰的還動不動就喊疼,要我給呼呼的啊……”
孔映橋有點(diǎn)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這倆是在……打情罵俏?
意識到有旁人在場,荒丘及時制止了話題,輕聲咳嗽道:“先辦正事,別的回家再說——喂,那姓孔的小子。”
孔映橋應(yīng)道:“怎么了嗎?”
“你不要仗著如今藥宗跟阿占特部落友好往來就敢不拿規(guī)定當(dāng)回事……隨意燃放煙花縱火是會引發(fā)森林火災(zāi)的知不知道!這罪責(zé)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放在以前,你這樣可是會被剝皮抽筋然后大卸八塊丟進(jìn)林里喂野狼的!連個全尸都不給你留啊!長點(diǎn)心好不好!”
孔映橋猜想這大概又是小野豬精不知從哪聽來的新恐怖故事,應(yīng)付似的點(diǎn)頭稱是。
“帶回去交由長老們處置吧……我餓了,想吃宵夜?!币茥鹘ㄗh。
于是孔映橋在怨聲載道中以一個特別不堪的姿勢被連拖帶拽地帶上了山。
……
“伶州大人?!?/p>
一行人止住了腳步,對著來人恭敬行禮。
“嘻嘻,山神哥哥你還沒睡呀?”
“似有不安,便四處走走……”聽見這久違的稱呼,伶州神色微動,“你是……孔映橋?”
“是我是我!”
在問清緣由后,伶州對移楓、荒丘說道:“人就交給我來處理,就莫要驚煩二位長老了。”
“是。”“是?!?/p>
待二人告退,伶州立刻松開了這人,接著就是很隨意地訓(xùn)了幾句,忙不迭的感受到孔映橋放肆打量的目光,聽他喃喃自語著“一點(diǎn)都不顯老呢”,他稍顯不滿:“你是更希望我略施懲戒才聽得進(jìn)去話么,孔映橋?”
孔映橋卻是在這時從懷里又掏出了一把煙花棒,各種張望試圖看穿他的狼頭面具,不死心道:“這個聲小,我們偷偷去山腳下放,怎么樣?”
這個孔映橋……莫不是真當(dāng)自己脾氣好便不會深究他的責(zé)任?
伶州沉聲道:“屢教不改……你的老師應(yīng)該對此很頭疼吧?”
“誒?”孔映橋沒聽明白,下一瞬整個人卻是已經(jīng)被他一把扛起,突如其來的騰空感叫他一陣頭暈?zāi)垦?,“山……伶州哥……山神大人我知道錯了!你別嚇我!別拿我喂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