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牡丹的花季。最近河南洛陽的牡丹花會，在疫情三年之后盛大重啟，全城牡丹盛放，游人如織。

洛陽當?shù)氐奈穆瞄_發(fā)，主要試圖復原盛唐氣象。的確，周敦頤說“自李唐來，世人盛愛牡丹”，中國人對牡丹的愛基本上是從唐代開始的。但那不是因為唐朝人有什么特殊，而是因為，牡丹在長期栽培的過程中，才終于逐漸出現(xiàn)了花大色艷的品種。

在那個時代，鮮艷色彩和壯觀景象都比如今要稀缺得多，所以人們當然會覺得十分驚艷。白居易說“一叢深色花，十戶中人賦”，可以清晰地看出當時權(quán)貴對牡丹的審美取向。

實際上，古人表達的對牡丹的愛，我們能看到的記載基本都是從白居易、劉禹錫所在的中唐時期開始。從那個時期開始，賞玩牡丹的風氣就以洛陽為盛。但牡丹并不是只有洛陽一個地方有，這個時期洛陽也還沒有那么以牡丹聞名。晚唐時期魚玄機、羅隱這些人寫牡丹的詩，就和洛陽沒有太大關(guān)系。

到了宋代，牡丹的栽培更加成熟，游賞風氣也蔚然盛行。北宋著名文學家歐陽修，年輕時在洛陽任職，結(jié)識了許多朋友，經(jīng)常一同賞花、詩酒相酬，因此他對洛陽非常有感情。歐陽修是個熱愛生活、善于思考的人，他喜歡洛陽的牡丹，就特意編寫了一本《洛陽牡丹記》來介紹它。

歐陽修反復吟詠的“洛城花”固然讓洛陽越來越以牡丹聞名，當時人們對牡丹的熱愛卻也不限于洛陽城。牡丹花逐漸成為繪畫的題材，五代畫家徐熙的《牡丹圖》就被奉為至寶，年輕時的李清照和新婚丈夫趙明誠對其愛不釋手，然而這幅畫開價20萬錢，兩人只能忍痛割愛。而宋代的一幅《牡丹圖》，也成為了故宮收藏的寶貝。

元代以來彩瓷盛行，到了明清時期，各種器物的裝飾手段不斷發(fā)展，牡丹又因為“花開富貴”的內(nèi)涵而為世人所推崇，因此我們在文物中就越來越多地見到牡丹的蹤跡。

繁復的花瓣和艷麗的顏色，確實雅俗共賞，有富貴的氣象；而日益華麗豐富的裝飾技術(shù)，也與牡丹相得益彰，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無不喜愛這樣的審美取向。怪不得周敦頤特意說：“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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