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古紀(jì):狼狽初見》

至兒被賣為奴隸時,小白也家破人亡。小白本是只西伯利亞狼,可基因使它的毛發(fā)變成了白色,雖然這種罕見的突變增強了觀賞性,可也使得小白受到排擠,也許是在某個普通的下午,小白的家人不知為何離它而去,于是餓著肚子的小白走到了一個礦場當(dāng)中,幾條大狗遁著氣味朝它撲來,正在此時,一聲鞭響讓那些大狗不敢妄動。
“小狗狗,過來,我這有好吃的?!币粋€臉上盡是胡須的壯漢用幾塊骨頭留下了它,當(dāng)然,代價是自由。小白住進了狗棚,里面盡是健壯的狗,一只西伯利亞狼,還是白色的西伯利亞狼,自然會得到歧視。
“大狗子!把這只小白狗看好了,它很值錢的,管不好我要你命?!?/p>
“是?!币粋€聲音有氣無力地回答,那是住在狗棚里的至兒。那個晚上格外難熬,因為至兒必須安撫受狼刺激的狗群,小白就在他懷中不安地亂動。
“懶得給你起名,你就叫小白好了?!敝羶弘S意地說。
礦場里每個人都在忙,除了這只小白狼被嬌生慣養(yǎng),人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至兒的重要,因為離開了他,狗群會莫名開始打架。
很快,冬天來臨,這是難以開礦的季節(jié),于是人們將收獲裝上雪橇,離開了礦場。
至兒不能離開,因為小白還沒長大,他還要精心照料這個家伙,礦場里只剩下五名倒霉的看守,以及至兒和一條狗,沒有鮮肉的生活十分艱難,而人們又將珍貴的狗調(diào)去拉雪橇,打獵實在困難,所以打獵的重任放在了小白身上。
至兒的睡夢總會被一句話驚醒:
“大狗子!把小白牽來,出去打獵!”
至兒就要抱著依舊沉睡的小白走出狗棚,在寒風(fēng)中艱難行進,至兒不會分到武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小白追尋獵物的蹤跡,由于這份難得的工作,他天天都能吃到飽飯,這個寶貴的冬天讓他長胖了許多,甚至吃厭了狍子肉。
第二年冬天,小白已經(jīng)強壯到可以走回渤海國了,于是主人決定把小白連同金子一起帶走,小白和至兒這一年里一直為礦場搬運東西,他們已經(jīng)成了最好的搭檔。
所有的狗都將至兒當(dāng)成了領(lǐng)袖,所以為他的出逃提供了便利,一個無聲的清晨,天上下著小雪,至兒帶著狗群走出棚子,他從礦場偷走了一些工具,又將早已物色好的雪橇配上狗和食物,他只要食物。出發(fā)的時候,他的心砰砰地跳著,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勇氣和力量。他不知道方向,于是便在半路上跟隨另一個礦場的隊伍行進,三天之后,他和這支隊伍遭遇了雪崩。
至兒只記得狗群驚恐地騷動起來,一股白色巨浪在山谷中翻騰,白色的浪花和雪霧山呼海嘯般蓋了過來。
這些人里,至兒在最后面,所以反應(yīng)時間夠多,而小白因為沒經(jīng)驗,在昨天傷到了腳掌,也就沒套上韁繩。至兒抱住了一棵山坡上的大樹,任由雪浪漫他的頭頂,而小白跑的比他更遠。正當(dāng)至兒以為自己將被悶死時,小白扒開了他頭上的積雪。
不是主角光環(huán)讓他們活下來,而是幸存者才有資格講故事。
至兒和小白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可他們也一無所有,那么多的積雪,哪里去找失去的行李?
向南走,對,無論在哪里,只要向南走,就會到一條羽河,過了羽河便是久違的渤海國了。
雖然沒有工具打獵,可松鼠和老鼠的洞穴里總有堅果,小白甚至還抓到兩只老鼠充饑,松樹的表皮總能生火,即使是再笨拙脆弱的人,面對雪林也會變得聰明勇敢起來,因為再累再難,人也總想活著,勇敢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種選擇。
終于到了羽河,至兒和小興奮地跑了上去,但他們忘了,應(yīng)該用雪橇,而且河水剛剛結(jié)冰。
“咔咔咔……”聽見這聲音,至兒才想起來冰層破裂的可怕,他馬上拉著小白伏到冰面上,遠離可怕的裂隙,如果掉進河水,那么他將再也無法找到出口。
“小白,救救我!”至兒突然有了主意,他用繩子將自己和小白拴在了一起,羽河湍急的河水在冰層下發(fā)出可怕的響聲,讓至兒心怕膽戰(zhàn)。
如果他有輕功,橫穿羽河不過幾秒,可他什么也不會。
“小白,把繩子系在樹上!”小白似乎聽懂了,它小心地向前爬去,卻依舊讓冰層發(fā)出巨響。至兒趴在冰值上,看著暗黑的河水,河水中,死神也在透過冰層凝望著他,如果這是早春的冰層,那么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死掉了,幸虧剛剛凍結(jié)的冰面是橫茬(晶體學(xué)原理),不會輕易破碎。
“咔!”至兒又被響動嚇壞了,他只敢小心地外放出繩子,等著小白的救助,突然,“咔咔咔咔,膨!”至兒一下滑入水中,只聽見一陣嘈雜的水聲,過了兩秒,他才想起要拽繩子,他剛掙扎著爬出冰面,冰面又碎了……,十分鐘后,他才艱難地爬上了岸。
上了岸,他看見小白早已經(jīng)把繩子繞在一棵松樹上。
“媽的,你比人還有用呢!”至兒罵著夸了它一句。
危險仍舊存在,至兒脫下濕衣服努力擰了擰再穿上,但他早已經(jīng)分不清冷熱了,想要生火,卻發(fā)現(xiàn)松樹有的是,而生火工具難以尋找,更重要的是,他的右手抽筋了,而意識早已不允許他進行操作了。
“小白,讓我抱抱。”雖然狗身上氣味重,可現(xiàn)在只有用它了,恢復(fù)了一點后,至兒又艱難地前行下去,幸運的是,他看見一個美麗的白色雕像,雕像下一隊士兵正在穿著皮衣站崗,那是渤海國的邊防哨站。
“救命!”至兒走到近前聲嘶力竭地喊。
“出示證件才允許入境?!?/p>
“救救我!”
“沒證件就死去,再鬧我就把你擊斃?!?/p>
至兒頹然地跪在地上,似乎接受了自己將被凍死的現(xiàn)實,只是他不甘心,難道自己生存的努力白費了。
意識逐漸模糊之時,他絕望地喊道:
“雪王是個大傻逼!”
士兵們愣住了。
“天帝我**祖宗!”
“住口!不許侮辱天帝陛下!”一個士兵叫道。
“炎族必勝!三苗必勝!防風(fēng)氏必勝!”至兒狂笑了起來。
“住口!再胡說殺了你!”
“殺了我?我可是炎族派到雪國的奸細,我是來把天國徹底毀滅的!我還要親手砍下天帝的腦袋!”
“住口!”
“你們傻了嗎?一個活著的炎族余孽值多少錢?把我交給雪王??!你們不想拿獎金嗎?”
于是士兵們救活了他,放在囚車?yán)镅和澈6肌?/p>
渤海都雪王宮,至兒疲憊地坐在地上接受雪王的親自審問。
“你真不是炎族?”雪王夕嵐問。
“我說了多少遍了,那就是為了活命演的戲。對了,你能他媽的給點東西吃嗎?老子餓了?!?此時的至兒沒什么文化,自然會說粗鄙之語)
于是至兒滿足地在地上吃著雪王宮美味的糕點,等他差不多吃飽喝足了,竟也仔細地品味起來。
“你這姑娘真漂亮,小爺我要把你娶回家?!敝羶嚎粗沟慕^美容貌狂妄地說。
“噗!”女王一下就笑了出來,她開玩笑地問:
“真的嗎?”
“老子發(fā)誓,不把你娶回家絕不當(dāng)人?!?/p>
“你那條狗倒真的聰明,賣給我吧?”
“不給,除非你給我當(dāng)媳婦兒!”
后來至兒得了一筆錢回家了,臨走前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雪王。
聽完了至兒第一次見夕嵐女王的黑歷史,我和至兒的母親都笑得沒力氣再爬起來,至兒羞紅了臉,依舊抱著那條骯臟又傳奇的大狗,臉上也有了些許甜蜜,或許在他的夢里,至兒真的在和夕嵐幸福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