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關(guān)之戰(zhàn):歌舞伎町的男人們】014、微笑卻傷神的高管們

下午3點是in group的全體經(jīng)營陣營和各分店董事的集體會議。
一之瀨楓跟著我坐車到了集團本社事務所,他因為還處在考核期而不是集團的正式社員,無法直接打卡入內(nèi),所以抬頭仰望這棟建筑物,說了句:“真是立派的大樓?。 ?/p>
“做登記的話,也可以進去?!蔽艺f。
“不了!”他說,“我也不是不想馬上進去看看本社的樣子,但是我這個時候去的話,別人會說戀代表別有用心的,我不能讓其他人誤會戀代表?!?/p>
然后他就跟我告別了。
?
本社事務所在三樓,入口處是兩扇擦得明亮的玻璃門,推開右邊的就可以進去。
正面是巨大的in group logo,往左走依次是:法務監(jiān)察部、海外事務部、人事綜合部、執(zhí)行部辦公室和內(nèi)部會議室;往右走則是:藝術(shù)企劃宣傳部和專用攝影棚。
左側(cè)除了美川翼之外,清一色是有豐富的牛郎從業(yè)經(jīng)驗的男性。
右側(cè)除了集團的專屬攝影師之外,全是在包裝、設計和時尚嗅覺方面很厲害的女性。
一年前,本城一輝CEO讓人把法務監(jiān)察部和海外事務部之間的墻拆了,將二者打通連成一體,用意至今讓人琢磨不透。
最里面的大型會議室,役員大會時桌椅呈口字型擺放,經(jīng)營陣營者們坐背靠白板和幻燈片的位置,各店鋪代表分坐兩側(cè)不固定位置。
而平時,則會劃分成三個區(qū)域用作:
關(guān)系企業(yè)來訪者洽談會議室、企劃討論室和社員相談室。
在10月中旬,這里將被用作“in之夜——牛郎先生總選舉活動”的專用商討決策室。
?
我由于重感冒而戴著口罩,并不想多說話。見到熟悉的社員多以點頭示意。
“望月戀你說,人死了還有知覺嗎?七瀨優(yōu)是不是坐在云堆里看集團的笑話?”
特地從大阪過來的水上流也取締役,大步從后面走到我身邊,帶著冷笑,陰陽怪氣地問我。
“戀代表不想跟你吵,還是你想逼他?”
一句冷靜的聲音的從后面?zhèn)鱽怼?/p>
我回頭,是nuts分店的相樂光輝代表。
他內(nèi)穿一件中長款白色打底衣,外搭一件紫紅色的長袖襯衣,戴著GORO’S的羽毛項鏈,下穿一條黑色緊身的破洞牛仔褲,顯得高挑帥氣。
水上流也“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因為,戀代表也好、潤董事也好,都是我一輩子尊敬的人。”
見水上流也沒趣地走后,相樂光輝說。
他向我鞠躬,然后先一步走向了會議室。
?
望著這位年輕人的背影,我對他不是感激也不是無情,而是漠然:
相樂光輝。
他是集團最年輕的代表取締役。
凌波潤能讓他背負一家新店的未來,說明他一定有過人的地方。
雖然在代表陣營中資歷還淺,但是他的存在卻早已引起役員們的注意。
?
“戀君,走吧走吧!”花鳥風月一邊說一邊讓我加快步伐,“里面吵吵鬧鬧的,大阪的那個家伙看來是真不想在集團呆下去了?!?/p>
“美川翼部長正在里面跟凌波潤董事匯報他在大阪期間的事情吧?”
經(jīng)過執(zhí)行部辦公室時,我問道。
“我想是?!被B風月說,“本城一輝最近不是跟著黑田玲央社長在處理七瀨優(yōu)的事件嗎?沒空理大阪分店了。之前月影翔太的那事他也沒管,換平時他早讓集團的法務部顧問律師去花錢刪帖了,他能同意拍謝罪視頻嗎?”
花鳥風月向我強調(diào):
“……大阪分店的事兒處理的好,該感謝凌波潤董事吧?”
我一笑而過,心里有數(shù)。
確實,按照本城一輝那種死要面子把集團榮譽感放在首位引以為傲的人,怎么可能同意大阪分店給一個舊職工低頭?
我本著一顆為了大家好的心,說道:
“我希望水上流也不要在會議上太放肆,至少要體諒凌波潤董事為了他和in-大阪分店做了什么?!?
花鳥風月?lián)u頭,反駁說:
“鐵了心不想干的人,哪會領(lǐng)情?”
?
執(zhí)行部辦公室內(nèi)。
美川翼向凌波潤匯報說:
“我仔細向藤原真理女士了解過了,原本那1000萬她是想用來資助兒子買房子的。但是水上流也說喜歡她,決定月底就不當牛郎了,跟她結(jié)婚,希望她先把這1000萬拿出來開個香檳塔?!?/p>
凌波潤說:“翼部長,你把那個line聊天記錄的截圖拿過來,我看看?!?
美川翼從包里拿出iPad,打開圖片頁面遞給了凌波潤。
“香檳塔開過之后,藤原真理女士說自己就聯(lián)系不上水上流也了,電話打不通,店也不讓進,幸虧自己保存了聊天記錄。”
停了停,美川翼又進一步說:
“后來,事情鬧大了,水上流也不但不在家反省,還執(zhí)意到店里來繼續(xù)出勤。蒼月流依主任升格祭當天,水上看不慣那兩座大型香檳塔,就把氣撒在月影翔太身上,讓內(nèi)勤禁止翔太入內(nèi)慶祝?!?/p>
凌波潤了解了情況,對水上流也的做法很是灰心,只好無奈地說了一句:
“因為他自己的不快,就要把別人的升格祭弄成那樣?”
“起先內(nèi)勤一句實話都不敢說?!泵来ㄒ硐蛄璨櫷嘎墩f,“但是反省停職期間,他似乎有所覺悟,就把深一步的原因告訴了我?!?/p>
“內(nèi)勤都跟你說什么了?”凌波潤問,“你把實話告訴我!”
“內(nèi)勤說,當時自己之所以對月影翔太那么盛氣凌人,全是因為不敢反抗水上流也。水上威脅說:‘你要是不照我說的去做,我就把你偷店里的錢去給家人還賭債的事情,抖露出去。’ ”
美川翼既是同情,又是可憐,輕聲說:
“唉,他倆都是有過錯的人,只是我們知道的太晚。”
?
凌波潤看向空著的本城一輝的座位,再低頭繼續(xù)看line聊天記錄圖片,念了一遍藤原真理的聊天對象的名字:“水上流也。”
美川翼問:“潤董事您不追究內(nèi)勤偷錢的事情嗎?”
“如果內(nèi)勤真的偷了錢,我想監(jiān)察部一定處理過了、寫過報告發(fā)過來了,但是我沒收到?!?/p>
抱著對這樣的前提條件,凌波潤繼續(xù)推測說:
“我想——是內(nèi)勤在打該不該拿錢的心理戰(zhàn)的時候,正好被水上流也看見了,被水上流也撞準了時機、抓住了把柄,才受了威脅。其實內(nèi)勤的內(nèi)心,是不敢偷的吧?”
美川翼點頭,“像潤董事說的一樣?!?/p>
“在這個牛郎業(yè)界生存,太難了,上司家人自身?!?/p>
凌波潤感嘆,然后,又問向美川翼:“停職結(jié)束后,那個內(nèi)勤也不會在in-大阪分店呆下去了吧?他的家人欠賭場多少錢?”
“320萬,是他的繼父?!?/p>
“這里有400萬,希望翼部長以in-大阪分店的名義轉(zhuǎn)交給他?!?/p>
“潤董事,您為他做到這個這個份上……”
“現(xiàn)在in group不是在跟哪個大手牛郎集團爭第一,主打顏值還是主打品牌,由得其他集團想怎么干都好,現(xiàn)在的in group不缺知名度不缺人缺的是心,得把心補上。只要能讓接受的人感受到心的暖意,以誰的名義都不重要?!?/p>
“可是您聽,旁邊不是吵起來了嗎?水上流也哪知道您……”
?
這時零斗取締役敲門進來,他左手托著沒有合上的Mac筆記本。
“潤董事。翼部長也在啊?!?/p>
“翼部長剛從大阪回來,就行李都沒放回家就拖著過來,零斗醬也是,我看你的黑眼圈,昨晚通宵了?”凌波潤問。
“不要緊,我想把2012~2022年10年之間的‘in之夜——牛郎先生總選舉活動’的網(wǎng)頁內(nèi)容做翻譯,中英法三語,這樣海外客人們看起來就方便了。”
“辛苦了,零斗醬。”凌波潤說。
“不辛苦,我把去年‘in之夜’的網(wǎng)頁的中國語版本翻譯出來了,我也不會網(wǎng)頁設計,就用其他軟件做了一個僅供本地瀏覽的模型,想著拿過來給潤董事看看,如果潤董事覺得沒問題,我就把文稿和模型拿給企劃部的網(wǎng)頁設計師,拜托她們把多語言切換版本的頁面做出來?!?/p>
“筆記本上的東西開完會之后,再一起認真看。”凌波潤說:“跟我說說吧,初次翻譯網(wǎng)頁的感受?!?/p>
“in group在海外的知名度沒有其他兩大集團高,我一定要盡自己的能力做點什么。我知道本城一輝CEO一看到我就火大,每次只要是他主持的新人動員會就會把我當反例說一通。所以我想找潤董事把關(guān),‘in之夜’活動這幾年都是潤董事統(tǒng)籌跟進的?!?/p>
“嗯?!绷璨櫺χc點頭。
“零斗,那你可真是找對人了?!泵来ㄒ碚f。
“到時候多語言切換版本的網(wǎng)頁做出來了,如果效果好,在海外受歡迎,本城一輝問起來,我會提前交代企劃部的社員說是她們的企劃,翻譯是外包給翻譯公司的,這樣本城一輝CEO就不知道是我做的了?!?/p>
“你倆都是這樣,犧牲自己成全別人?!泵来ㄒ碚f。
凌波潤看著手表,離開會還剩6分鐘。
他單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強打著精神。
“零斗醬,講講吧,你對‘in之夜’活動網(wǎng)頁的看法……”
?
---------------
作者有話說:
400萬,對頭部經(jīng)營者來說是小數(shù)目,但是用在化解矛盾上面,卻是有價值。
日本牛郎行業(yè)是“事事關(guān)錢”的地方,錢這種東西,只要能夠物盡其用,鈔票就有溫度。
期待大家的留言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