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終點與戰(zhàn)斗的起點——

?????? “教練，提個問題?！钡人某聊晕⒀娱L，椋子認真地舉起手說，“你說是組織讓我媽和…我爸結合的？那我的出生有什么目的性嗎？難道是為了繼續(xù)我母親未竟的事業(yè)？”教練讀出了少女話中的懷疑和少許蔑視，嚴肅而和藹地回答：“并沒有這回事，只是因為你母親想當一個普通孩子的母親。我們順應了這種感情，拿你當平常的孩子養(yǎng)大，雖然是單親家庭。沒有送你進五箇傳也是在延續(xù)她的愿望，不過你爸爸偷偷做的測試表明，你完全具備刀使的潛能。”他摸摸發(fā)亮的前額，語氣誠懇而略顯激動：“那么問題來了，我們既然已經(jīng)讓你知道了整件事，選擇權也就交到你手里了。我沒有真正的藥片，但你一定明白：選擇藍藥片，忘記我們說的一切，你還可以當個快樂的女高中生；選擇紅藥片，你將化身為赤羽的利刃，挑戰(zhàn)世間的不公，有機會成為你媽媽那樣的英杰！”

?????? 椋子手托下巴默不作聲，眼光在迷離中高速轉移，隱藏背后的思索。終于，她霍地站起身，將黑色的長背包拽到手中，像照片上的少女一般抱在懷里。教練不大的眼睛在她鏗鏘有力的發(fā)言中射出感動的光芒，女孩說：“你以為我會哭著說‘教練，我想當?shù)妒埂?？沒那么戲劇化，但我選好了藥片。就從現(xiàn)在起，拿出組織的全部實力和信心讓我成為刀使吧！我的親娘庇護我長到這么大，是時候休息了。接下來的人生由我自主決定！”

??????? “——于是我開始接受赤羽提供的非正規(guī)訓練。想必你會疑問，我比正常刀使晚了3年左右起步，又沒有五校行之有效的正規(guī)教育方式，怎么還能成為被你們上司忌憚的浪人？”回到現(xiàn)實的椋子悠閑地問，聽到的只有舞衣的呼吸聲。她訕訕地自己解答：“答案是赤羽研究的特殊訓練法，結合了我母親一輩以及后來從管理局內(nèi)部獲取的技術情報，目標是在五校之外培養(yǎng)真正的人民刀使。我可能是當前唯一成功的例子，就我所知還是最優(yōu)秀的一個。我可以和任意無主御刀建立合作關系，不是刀選召你們的模式，而是由我決定是否長期綁定。因此，你們追尋了一路的謎刀如來景光也能在我手中運用自如。但是正因為每一次契約的臨時性，我也不能深度涉入完整的如來景光真正的力量，以至于被組織暗算的時候連自保都做不到。根本上，我還是在恐懼吧——既害怕它狂亂的能量，也害怕自己會被它帶往迷失的世界。我不認為我有資格駕馭它，你呢？”

?????? 門外依然沒有回答，突然發(fā)出倏然起身的聲響。椋子感到有些掃興：“要走了嗎？代行者真是太忙了！”她搖搖頭，眼中露出狡黠，自言自語道：“這說明老女人的對頭來了，即將天下大亂！要是打起來以后能有個人來這里看看該多好，我還是怕寂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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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藍的夜空經(jīng)過一重無形鏡面的洗滌，在接近地面的高度形成清凈的折射景觀，燈下的人不認真看根本無從得知。這里就是荒魂自治區(qū)域的邊緣，隱形的能量壁隔斷了區(qū)外的視線和腳步。緊貼地面的一處結界此時正開著個口子，寬高都不到3個成年人的身長。負責接收物資的男人完成了對3輛小貨車的檢查，又注意到刀使的探測儀上仍沒有代表自己的圖示，興奮地小步快跑進結界開口。隨著他發(fā)出信號，小型車隊緩緩通過結界進入?yún)^(qū)內(nèi)，護送的特祭隊只能站在墻外觀望。

?????? 貨物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可疑的事物。就算管理局打算做什么手腳——男人愉快地想到這里，回頭看了看周邊的丘陵。起伏高低之處埋伏著數(shù)以十計的中大型荒魂，一發(fā)現(xiàn)詭異舉動就會把開口附近炸成環(huán)形山，當然結界將毫無損失。他望著車隊謹慎而順從地開向需要補給的設施，先想起之前被追殺殆盡的同伴，又快意于田心姬強大的實力帶來的外交優(yōu)勢，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謝和贊嘆大荒魂的功績。不經(jīng)意間，他那超過常人的視力捕捉到天穹中若干小點正無聲地飛近，表面滾過暗淡的光。接收者愣了半秒，迅速切入荒魂的共通感應中大喊：“敵襲，敵襲！S裝備載具數(shù)量6，離到達中部地帶還有大約30秒！”

?????? 美濃關的校內(nèi)電臺放出尖利而悠遠的防空警報聲，從前拿來戒備荒魂等入侵的聲響現(xiàn)在卻被荒魂用來警告人類。田心姬尚能保持人形的部下們紛紛離開現(xiàn)在位置，趕往不同的集結點。天狐形荒魂也從透明狀態(tài)中逐一現(xiàn)身，或挪動腳步或大步跳躍著奔赴戰(zhàn)術點位，周圍簇擁著各種尺寸和外形的低級荒魂。樅夫在感官中對這番有序的亂象一覽無遺，但還是按照人類時的習慣來到陽臺上眺望。他對第一時間沒有得到召集并不慶幸，嘟囔著：“這樣也好，不用實戰(zhàn)檢驗一下，怎么知道我的戰(zhàn)術是高還是糟呢！”走出房門前，男子依依不舍地回頭看看屋里。里屋的刀架上有數(shù)把御刀，其中兩振擺得最顯眼，低處的是被舞衣舍棄的孫六兼元，高處的則在全黑的刀鞘上繪有金漆的新月圖案。

?????? 禮花般的彩色光焰中，數(shù)臺載具被荒魂的集群射擊攔截和摧毀了。但在它們的射線盲區(qū)，更多的飛行物還在接近地面。它們有規(guī)律地貼近結界頂部，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看準能量膜的不穩(wěn)定點，游刃有余地流暢通過結界，跟平時的情況大相徑庭。尚未集結完成的荒魂攔阻迅速到來的多波次飛行器終歸顧不過來，后者順利地集中降落在數(shù)個地點，每處有好幾臺。行動較快的荒魂們先一步撲向這些黑色的飛梭，對方的外殼打開，露出來的卻不是全副武裝的刀使。不定向發(fā)射器噴出各種形狀的榴彈，轉瞬間荒魂群就反被密集的火力包圍。彈片鉆進甲殼縫隙，切斷用來運動的組織；鋼青色的火焰灼燒身體，引得外露的熔渣沸騰；堅硬的彈頭插滿全身，注入令行動松弛的藥劑。重傷未死的荒魂急忙敗退，剛掉頭就和涌過來的同類撞在一起，場面混亂加劇。兩個離得很近的降落點之間，打算分頭攻擊的荒魂卻擠在一起被兩面夾射，不足10秒就遭到殲滅干凈的下場……

?????? 從其他幸存的載具里起飛的無人機靜靜盤旋，將畫面和聲音傳回。局總部的指揮室里，眾人目不轉睛地注視本應被結界干擾而模糊的圖像，為清晰的荒魂被消滅的場面暗中振奮。紫站在高出地面的機動臺階頂部，沉聲說：“誘餌已達到效果，別動隊突入——我說這話的時候，你們已經(jīng)在里面了?？傊?，美濃關解放作戰(zhàn)，發(fā)動！”

?????? 隱形的穹頂下，夜早已不再寧靜?？赡蚊涝诿艿纳趾拖∈璧姆课蓍g飛速穿梭，身法緊張卻態(tài)度平和。往前不多遠就進入街區(qū)了，學校周邊不如鬧市繁華，還必須通過一段開闊地才能進入較為密集的建筑群?？赡蚊兰彼偎伎歼@兩種地形的利弊，出發(fā)前來自各方的叮囑也在耳中輕輕回蕩。

?????? 她還沒有卸下一路趕到鐮府的仆仆風塵，就和紫登上了同一架直升機，快速有序地喝水吃點心。坐在對面的姬和幾次抬起手又放下，大概是經(jīng)過思想斗爭后決定還是不離座幫她擦嘴為好?？赡蚊酪粋鹊闹煲魟t憐愛地注視小動物般的她，滿臉的溫柔難以掩蓋深重的憂慮。等可奈美的氣息緩得差不多，姬和身畔的紫方才徐徐開口：“讓你如此奔忙實出無奈，即使準備不足也要推動作戰(zhàn)，這就是管理局必須展示的態(tài)度。站在你的立場，即使再疲勞也會要求參加的，所以我問都不問就帶你上路了，對不住！”

?????? 機艙里頭發(fā)最短的女孩鄭重地點頭：“紫大人說得沒錯，正因為我剛從調(diào)查前線下來，才更要去美濃關不可！我當然擔心被困的老師、同學，即使沒有任務也會要求參加行動的。不過這次有些不同——我問到了紫大人要我留心的御刀可能的去向，進到包圍美濃關的結界里就能見到，說不定還有機會取回它。所以，召喚我過去的目的現(xiàn)在有兩個，我不好當面言說孰輕孰重，只有盡最大努力分別完成了！”

?????? 紫沉靜地頷首，回應道：“這種情況下還記得我的委托，你的責任心非常卓越。就作戰(zhàn)目前的態(tài)勢，我身為前線總指揮必須衡量目標的大小難易，三日月宗近顯然排不進優(yōu)先級。局里對任務的期望是解除美濃關的隔絕狀態(tài)，救出全部人質(zhì)，最好還能殲滅荒魂的首領·田心姬，為此召集了精銳的刀使組成別動隊?！彼烈饕幌?，招呼三人貼近，繼續(xù)說：“私人地說，我不看好作戰(zhàn)的成功，從計劃、籌備到執(zhí)行實在太急躁了。鑒于此，我對第一批潛入的可奈美提出忠告：盡可能保全自己，見機行事，遇到兩難時以脫身為要！我已經(jīng)安排了一些力量專門負責接應敗退的部隊，希望可以挽回些損失?！?/p>

下期預告：同時遭遇大敵和親友

往期回顧：某浪人少女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