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向】與你并肩

#開局必定ooc，請非戰(zhàn)斗人員馬上撤離

#群向指的是視角和出場人物有些繁雜，并沒有明顯的主次人物之分，中心人物我會打tag

#文章中有排球這項競技運動出現(xiàn)，但因種種考慮略化處理

#一個小貼士吧，我文章中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天叮是以父子形式出現(xiàn)的，有雷點的親請注意

#非感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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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

象征比賽結(jié)束的哨聲吹響的時候，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去注意比分。

球場上所有的球員都大汗淋漓，球場上出現(xiàn)了不少癱倒的身影，雙方的教練也不知不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不知過去了過久，體育館內(nèi)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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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對于獲勝隊伍的隊長橙留香而言是木木的，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嗓子眼疼得發(fā)燙，就連主裁判做出的雙方致敬的手勢在他看來都出現(xiàn)了幻影。

如果不是菠蘿吹雪使勁拍了他后背一掌，他興許會把雙方隊長握手和致敬望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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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內(nèi)絕大部分都是對方隊伍的應(yīng)援觀眾和球迷，雖然半決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少對于他們這匹名不見經(jīng)傳的黑馬隊伍十分關(guān)注的懂行者，但是真正看到一支歷史上從來沒有名氣的隊伍打敗了昔日的強(qiáng)隊邁入決賽，體育館的反應(yīng)也是震驚大于激動。

還記得當(dāng)初朝鮮邁入世界杯的情景嗎？幾乎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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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留香接過替補(bǔ)隊員遞上來的毛巾和水壺，幾乎腦子里還在嗡嗡作響。

這一切仿佛南柯一夢一般，從他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加入大學(xué)校隊，在大運會上初戰(zhàn)，不算高挑的個子和笨拙的動作讓他不可能成為任何一個職業(yè)隊伍的候補(bǔ)對象。

只有一個完全未曾聽過，如果不是教練給出俱樂部證書甚至橙留香還會懷疑其合法性的小球隊伸出了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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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留香的身體條件并不算特別好，距離一米八近在咫尺的身高，身上過于發(fā)達(dá)的肌肉導(dǎo)致的動作笨拙，位置上樣樣都能打卻樣樣半桶水的技藝，也難怪他被職業(yè)隊挑中的時候，會懷疑對方的合法性了。

橙留香緊緊掐著自己微微顫栗抽筋的小腿，在休息室的時候還是半夢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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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贏了。

初賽時進(jìn)入全國賽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十六進(jìn)八的死要牙關(guān)，到半決賽每一分都像是拉鋸戰(zhàn)換來的持久戰(zhàn)，他們進(jìn)決賽了。

怎么會呢？在充斥著汗臭味和喘息聲的休息室，這位被喚死正經(jīng)到不懂得變通的隊長，這位一直自我強(qiáng)化訓(xùn)練到深夜的隊長，終于帶著哽咽捂著毛巾淚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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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了汗水換完了衣服的小果叮就站在更衣室的角落，看著從大學(xué)就一直在一塊打球的菠蘿吹雪和陸小果打趣橙留香遲鈍到就連贏了都是半小時后才反應(yīng)過來的憨樣，三個人最終打抱作一團(tuán)熱淚盈眶。

小果叮覺得今年才加入隊伍的自己像是個局外人，但莫名內(nèi)心也被這種激動所充滿，眼眶也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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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們決賽的對手是誰的對吧？”瘋清揚教練的眼神總是高深莫測，如果不是父親的推薦小果叮根本不信任這是曾經(jīng)職業(yè)聯(lián)賽的球員。

半決賽結(jié)束后雙方退場前，身著灰白色運動服的瘋清揚叫住了他這個自由人，沒有叫住作為隊長和大主攻的橙留香，而是叫住了他這個半決賽其實沒有打完全場的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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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叮很清楚瘋清揚教練叫住自己的緣由。

以往的決賽幾乎都是幾個強(qiáng)隊之間的對決，這次他們打敗的對手也是亞軍候補(bǔ)之一，只可惜迎路遇上了他們這隊黑馬，一隊沒有一個突出有名氣球員的黑馬。

而決賽的對手，則是職業(yè)聯(lián)賽的常勝將軍，也是那個人所在的球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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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情去打吧。”瘋清揚看著小果叮點了點頭后，瞇著眼笑了笑，臉上別有深意的笑容讓小果叮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是一個期待已久的笑容，和之前他們隊伍打贏時教練平淡的表現(xiàn)不同，這張決賽的入場券也讓教練心潮澎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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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jīng)Q賽結(jié)束之后，小果叮才明白，那其實是心愿終了的如愿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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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自打進(jìn)入了俱樂部練習(xí)，所有球員就都住在俱樂部提供的集體宿舍之內(nèi)。

本身大男人們住在一塊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每日艱苦的鍛煉帶來的疲憊，營養(yǎng)均衡的伙食帶來的身體健康，夜晚時候的倒頭就睡很少讓人會去胡思亂想些什么。

但決賽之前的最后一個月，因俱樂部大股東的揚眉吐氣而好不容易有了半個月假期的小果叮突然在鼾聲不絕入耳的集體宿舍里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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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這么晚了還不睡？”

打斷小果叮漫無目的思緒的是他的室友，一個樣樣硬件都值得他羨慕甚至嫉妒的人物——菠蘿吹雪。

而這位他最大的競爭對象此刻卻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在對鋪盯著電腦準(zhǔn)備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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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蘿吹雪并不是體育生出身，排球也只是大學(xué)才開始接觸。

最開始只是因為排球校隊有著加學(xué)分加綜測的好待遇，并且啦啦隊還有不少好看的妹子，以及如果大運會取得成績學(xué)校還會有補(bǔ)貼這些十分真實的理由進(jìn)的校隊。

187的個子，矯健的速度，勻稱的身形以及極強(qiáng)的學(xué)習(xí)實踐能力，仿佛上天把天賦全送給了這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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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果叮都是從橙留香的只言片語中總結(jié)出來的，但他不明白菠蘿吹雪加入這個小俱樂部的原因。

光看他在大運會幾場比賽的記錄和發(fā)展?jié)摿?，幾家?qiáng)隊招他當(dāng)替補(bǔ)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事兒菠蘿吹雪從來沒有自己提起過，他們這些隊友肯定也不方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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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來一盤？”菠蘿吹雪被背后的人性熒光燈盯得發(fā)憷，平日里的訓(xùn)練別說開黑了，就是電腦開機(jī)的時間他都巴不得剩下來會周公。

副攻這個位置雖不像二傳那么容易斷手，但是訓(xùn)練結(jié)束后覺得自己手憑空消失的情況也真的是十有八九，難得俱樂部放假肯定是要把沒打的排位賽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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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不了，你玩你的。”小果叮嫌棄地擺了擺手，有點陰暗地覺著眼前這個上天的寵兒是不是真的沒有心理壓力這個東西。

較好的長相，極佳的天賦，嫻熟的技術(shù)，后天培養(yǎng)卻完全不熟的球感，甚至這個小俱樂部數(shù)都可以數(shù)得出來的女性球迷都是為他這張臉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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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小果叮內(nèi)心繼續(xù)黑暗著，似乎舍友明日被電線桿撞了他還會幸災(zāi)樂禍幾句。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fù)過來了，如果這個副攻在決賽關(guān)頭出事兒，即使是一個小小的感冒為了集體榮譽(yù)他也要把室友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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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叮潛意識里一直把菠蘿吹雪當(dāng)做自己的競爭對手，哪怕他們一個是副攻一個是自由人。

因為小果叮很清楚，自己是因為逃避才當(dāng)?shù)淖杂扇?，他的身高注定他不能企及以身高為較量的職業(yè)男子排球聯(lián)賽中的空中賽，他只能盤踞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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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說過，矮的人就一定只能打自由人了嗎？”

突然耳畔回想起熟悉的冷漠語氣，小果叮搖了搖頭，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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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看似開黑著的菠蘿吹雪，其實只是把電腦屏幕和壁紙都調(diào)黑之后對著屏幕發(fā)著愣。

他一開始的確是打開游戲準(zhǔn)備放松幾波，但因為太久沒有打游戲而且手指尖微微犯麻，以及好久沒有換的顯卡裝備和俱樂部宿舍卡到爆的網(wǎng)速，還有系統(tǒng)配置隊友的坑屬性，他開了5局都被秒了。

當(dāng)然這一切，隊友歸結(jié)于他的菜，于是他一氣之下就關(guān)了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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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身后舍友的呼吸聲漸趨平緩，菠蘿吹雪卻不是很想睡覺了。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卻又就是不想關(guān)閉電腦閉眼入夢。

大一入學(xué)時期還骨節(jié)分明修長的大手這時已被厚繭以及猙獰的傷疤密布著，幾處指關(guān)節(jié)還有肉眼可見的淤血青紫，應(yīng)該是半決賽的時候攔網(wǎng)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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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橙留香還有小果叮他們那些從小打排球的人不一樣，菠蘿吹雪自打進(jìn)了俱樂部就一直在迷茫著，迷茫著自己的未來。

他不是只有打職業(yè)賽這一條路可以走，他本來也不是個體育生，他完全可以走應(yīng)屆畢業(yè)亦或是留校讀研，他的職業(yè)也不固定，雖說讀的是工商但并不意味著他被限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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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為什么走上了打職業(yè)排球的這條道路呢？

這條路充滿了荊棘，而且運動員退役后還面臨著就業(yè)困難和滿身是傷的風(fēng)險。

他有什么一定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必不可少的理由嗎，哪怕是執(zhí)念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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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蘿吹雪有些凌亂，訓(xùn)練時被發(fā)箍束縛著的劉海已經(jīng)長到了眉毛，低下頭就能擋住他的眼神，那雙可以說是從好看到傷痕累累的大手隨意將自己的發(fā)絲撩到一旁，點開了將近半年不曾使用的社交軟件。

列表出現(xiàn)的頭像是清一色的灰暗，畢竟大半夜的誰還不睡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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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蘿吹雪看似是個交際圈很廣的人，其實是個很孤獨的人，他的內(nèi)心并沒有對人敞開。

他點開了一個用著默認(rèn)頭像的列表，而聊天記錄這已經(jīng)是1年之前的事兒了。

對話框里默認(rèn)的女性形象以及極其簡單明了的個性簽名讓他宛然，原本煩躁的心似乎也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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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個大學(xué)半路才學(xué)起排球的人，走在職業(yè)的道路上有多么困難。

有著高挑的身高又如何？學(xué)習(xí)能力強(qiáng)效率快又如何？身形矯健速度迅猛又如何？

很多經(jīng)驗不是因為長處和有點才有的，而是因為有閱歷和加倍付出的努力換來的。

球感是能夠培養(yǎng)的，技術(shù)是可以磨練的，而經(jīng)驗和經(jīng)歷是不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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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蘿吹雪深切知道著自己的劣勢，高傲的自尊又不允許他輕易低下頭顱，上天給了他優(yōu)秀的硬件又如何，在接球時他的身體動作依然不夠靈活，他并沒有歲月?lián)Q來的已經(jīng)成為身體條件反射的下意識反應(yīng)。

如果只是在大運會那他應(yīng)該能算是優(yōu)秀的吧？但是在職業(yè)上還是差得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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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從來就不缺比你條件更好的人，也不缺比你經(jīng)驗多經(jīng)歷久的人，如果你的有利因素僅僅是上天給你，你遲早有一天會被淘汰的。

今天這個隊伍的成功是因為隊伍里從來不缺有著優(yōu)勢還艱苦訓(xùn)練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僅僅因為有天賦而留在俱樂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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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天賦，用后天的技術(shù)去彌補(bǔ)就是了。

那些因為自己的先天不足就自暴自棄自怨自艾的人，只是自己選擇了放棄罷了，菠蘿吹雪突然回憶起大學(xué)時期偶爾看到的一場職業(yè)聯(lián)賽的球員采訪。

他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面對著墻熟睡的小果叮，突然覺得他的背影和記憶里的職業(yè)球星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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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打破先天的不足站在球場上的人，向來都是更令人欽佩的。

菠蘿吹雪敲打著鍵盤發(fā)送了一句簡短的話，不必等待對方的回復(fù)就關(guān)閉了電腦界面。

窗外是一片月明星稀，但如果你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熒星的光芒從來不遜色于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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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梨花詩看到菠蘿吹雪發(fā)給自己消息的時候，她已經(jīng)沒了半條命。

顛簸的大巴經(jīng)過了3小時的奔馳，在郊區(qū)的一家外觀看起來便相當(dāng)富裕的俱樂部停了下來。

從大巴上下來的都是身著大運會強(qiáng)校運動服，在賽場上一展身手過的學(xué)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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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車帶來的頭昏腦漲和胸部的呼吸不暢讓梨花詩連自己教練天山果姥的臉都有些看不清，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有吃早飯這個事實，畢竟送給俱樂部的見面禮是一份嘔吐物就不好了。

她的嘔吐物又不值幾個錢.......梨花詩無奈地想著，瞬間有些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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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陽光已經(jīng)開始刺眼灼熱起來，其他強(qiáng)校的球員佩戴好了參觀證一個一個進(jìn)入了體育館內(nèi)部，而梨花詩坐在木椅上，等著和自己老朋友通話的天山果姥的返回。

身體不適的姿態(tài)和嬌小的身形，抱著礦泉水的樣子宛如一個迷了路的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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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在智能手機(jī)上打了幾個字，屏幕便顯示出電量不夠而草草關(guān)機(jī)，梨花詩覺得今天她出門可能沒有翻黃歷。

靜謐到就像是郊區(qū)大型有限公司的俱樂部，金碧輝煌的俱樂部logo以及外側(cè)的噴泉后方映射的大熒幕，上頭是俱樂部有名的教練同領(lǐng)導(dǎo)的握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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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詩盯著熒幕上沉穩(wěn)微笑著的中年男子，突然覺得這個玫紅色長發(fā)的男人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

不過這家俱樂部出名的不單單是曾經(jīng)在職業(yè)聯(lián)賽乃至國際比賽留下顯赫成績的現(xiàn)任教練，還有近幾年國內(nèi)職業(yè)賽的優(yōu)異成績和那個就連不關(guān)注排球的人都有聽聞過的傳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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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這是你的參觀證?！碧焐焦烟ぶ吒牟阶泳従徬蚶婊ㄔ娮邅?，一身精干的女士西裝實在讓人看不出她是一個高校校隊的教練，而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娜蓊伜鸵琅f挺拔勻稱的身姿也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

可惜她那一頭銀發(fā)暴露了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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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果姥的眼里含著奇怪的笑容，這是梨花詩不想看到的，因為每每教練向自己露出那個笑容準(zhǔn)沒有好事兒。

“我們這次可以當(dāng)個特別vip，”果姥俏皮地將食指豎于唇前，比了個神秘的手勢，“不單單可以參觀女排的訓(xùn)練，甚至可以觀摩男排的現(xiàn)場訓(xùn)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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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秋季聯(lián)賽的決賽僅剩不到一個月，本該關(guān)起來進(jìn)行保密訓(xùn)練的種子選手這么大張旗鼓真的好嘛？梨花詩覺得自己的胃還是沒有平復(fù)好，過于的驚喜就是驚嚇了。

能讓一個非俱樂部成員關(guān)注種子選手的訓(xùn)練，真不知道是俱樂部胸有成竹還是果姥太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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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詩聳了聳肩，一副言聽計從的妥協(xié)模樣，跟隨著自帶霸氣氣場的天山果姥走進(jìn)了堪稱豪華二字的體育館。

精致宏偉的外觀，直通噴霧的清新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這不用說是體育館，就算是學(xué)校的學(xué)生交流中心也不過如此的，梨花詩感慨著資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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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著師徒踏進(jìn)體育館的身影漸漸消失，一個身著黑色運動衫，帶著口罩和深紫鴨舌帽的身影從俱樂部的專屬車輛上緩步下車，單肩的運動包上，是獨家贊助俱樂部贊助商的商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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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其他學(xué)校的教練一直向自己的隊伍解說些什么，觀摩的整個過程天山果姥幾乎是一言不發(fā)，只是別有深意含著笑意凝視著梨花詩。

這讓梨花詩感到壓力很大，攀著欄桿眺望著中心球場的認(rèn)真姿態(tài)都快有些維持不住，嬌小的手緊緊地捏著金屬欄桿，指縫間都有了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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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yè)球隊實在是不能和校隊相提并論，不論是訓(xùn)練安排的合理性，伙食的營養(yǎng)考量以及定期的身體檢查，就連身上的訓(xùn)練運動服都是全套贊助商的名牌。

這就是職業(yè)的強(qiáng)者嗎？梨花詩的臉扭曲成了苦瓜狀，實在不懂得果姥特地帶她這個隊伍里的小矮子來職業(yè)俱樂部的含義，她距離畢業(yè)頂多能再打一次大運會，她也絕對不會踏上職業(yè)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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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之中的佼佼者實在是太多，梨花詩還是有定位自己的自知之明的。

“看樣子你是對專業(yè)隊伍的實力不太滿意？”果姥底下腰趴在銀色的扶手上，視線和梨花詩在同一水平線，這讓梨花詩能夠近距離看到果姥臉上那一層細(xì)細(xì)的粉底和眼妝。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如果有地洞，梨花詩想要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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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被果姥帶到這里來可能是因為她在大運會上的優(yōu)異表現(xiàn)，身高的弱點在矯健的速度上彌補(bǔ)得極佳，女排的進(jìn)攻并不以純粹的力量，猝不及防的短平快能帶來更多的分?jǐn)?shù)。

梨花詩是從高中開始打排球的，最開始的緣由再平常不過，因為其他可以劃水的體育項目都被人搶先一步了，她就只能老老實實在三大球之中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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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詩是一個決定做一件事就要把事兒做好的個性，不在乎事兒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不在乎事兒值不值得，就是這么個耿實的個性。

她并不覺得打排球有多么大的樂趣，只是一直堅持到了現(xiàn)在，沒有放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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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上了大學(xué)進(jìn)入校隊之后，她第一次有了競爭意識，不為了分?jǐn)?shù)和成績，而是為了提高，為了打贏比賽而去打球。

也真是因為對手實力差距的抬升，她明顯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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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弱點一直就放在哪里，你不能去改變它的情況下，你起碼要去正視它。

果姥看著梨花詩澄澈幾乎什么都沒想的眼神嘆了口氣，眼角余光瞄到了球場邊緣的一個黑色身影，雙臂下隱藏著的涂著玫紅色色號的雙唇劃過一段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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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女排看得差不多了，是時候看看國家級實力的男排訓(xùn)練了。”

天山果姥的白襯衫因為她的動作起了褶皺，也更暴露出她多年保養(yǎng)的曼妙身材。

梨花詩側(cè)過了自己的視線，覺得有時候弱點不去正視它起碼能讓自己開心些，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自然松弛著的胸前的T恤，有些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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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多少人做夢都沒有的機(jī)會哦，”果姥站起身理了理褶皺，隨意捋了捋身后的發(fā)絲，“職業(yè)聯(lián)賽的一張決賽貴賓座的票子可不好拿，所以你得趕緊慶幸你有這么個好教練吧？”

體育館的燈光炙熱到能讓旁觀者都滴下汗來，梨花詩揪著胸前的布料散著熱，對于果姥的日常耍寶沒有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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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這個人這么喜歡帶著自己四處跑?。?/p>

梨花詩自認(rèn)自己不是個討老師喜歡的個性，不如說她生來的自然表情以及冷僻的個性反倒是給人一種討人厭清高的既視感。

她最對付不來這種一直貼上來的人了，因為她也不懂得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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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天山果姥這么喜歡梨花詩呢？

自然是因為從心愛的徒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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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話說你今天倒是難得很認(rèn)真在看啊梨花詩，平時的話應(yīng)該早就玩起手機(jī)來了吧？”

“那是因為.......手機(jī)沒電了......”

“是我對你期待太高了。你回去給我加練?！?/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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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果姥雙手交叉置于胸前，悶熱的室內(nèi)環(huán)境讓她早就解開了上身的西裝披在肩頭，襯衫更能凸顯出極佳的身材。

她眼角的魚尾紋和透著精光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這個滿頭白發(fā)卻又身材挺拔的中年女性本身就是個矛盾的復(fù)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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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和當(dāng)初簡陋的少年宮國家競技場截然不同的體育館，敞亮的采光，寬闊的場地，到位且符合國際標(biāo)準(zhǔn)賽事的器械，俱樂部專用的營養(yǎng)師和教練。

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你的內(nèi)心是什么想法呢？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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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的燈光依舊是絢爛的，但是四周圍的觀眾席卻是簡陋木椅拼湊而成，水泥地的臺階透出貧窮的氣息。

這是消失于過去時代的遺產(chǎn)，終究無法進(jìn)入新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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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姥是因為發(fā)育較好的身高以及過硬的身體素質(zhì)被招入訓(xùn)練隊的，在那個年代，競技體育似乎只有奪冠一個目的，只有退役當(dāng)教練這一個選擇。

不過作為女性而言，她還有著嫁人這個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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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果姥對于排球并沒有過多的熱誠，估計沒有女孩子愿意每天練得灰頭土臉，一不小心還撈得個骨折脫臼的下場吧......

但是果姥很喜歡看別人練球，在大部分隊員都遵循著教練的訓(xùn)練計劃，仿佛大多數(shù)高考生高中就是為了高考這個目的一樣地練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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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道自己練球是為了被選上國家隊，踏上競技體育的道路，卻根本不曾細(xì)想過為何如此，仿佛陷入了茫茫人海被推搡著向前。

那時候的果姥已經(jīng)15歲了，即便退役勉強(qiáng)能讀個職校中專，也不可能走上大部分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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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她只能在打排球的道路上前進(jìn)。

更多的時候道路不是自己選擇的，而是只剩下了這條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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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內(nèi)心早就放棄了人生的其他可能性，青少年時期的胡思亂想在停止訓(xùn)練之后變得愈演愈烈，果姥傾向于自己待在體育館看著“努力的那群人”加練。

平心而論，那時候拼命給自己加練的大多是資質(zhì)平庸而又不出挑的人物，只是不顧一切地練著企圖給自己帶來滿足感，其實只是逃避著自己并不出彩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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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大部分加練想要獲得教練表揚或是國家隊目光的一般隊員不同，總有兩個人，在簡陋破舊的省隊體育訓(xùn)練館里閃著讓人移不開眼的光芒。

果姥并不熟悉男排的任何人，但是同屬于一個體育館的身份讓她們抬頭不見低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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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之兩隊教練的師兄弟關(guān)系，果姥無意識中知道了那兩道光的名字，之后這兩個名字曾經(jīng)占據(jù)了將近十年國家隊男排的高光期頭版頭條，不過那已經(jīng)是后事了。

瘋清揚和東方求敗，位置是接應(yīng)和主攻，只有這兩個人，在當(dāng)時的體育館里閃著與眾不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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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這么個大半夜不睡覺喜歡看人加練的女生也算是一朵奇葩，他們?nèi)齻€就這么熟悉了起來，也算是枯燥的體育生涯里少有的一段幸福時光。

倒推師門還給彼此扣了個師兄妹的頭銜，但是果姥一直很清楚，那道男女的鐵欄終究讓他們看不到同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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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蕓大眾總是更關(guān)注能凸顯自我價值的事物，在國際上排名更為靠前的女排讓她這個應(yīng)該算是最會摸魚的人站上了世界的舞臺，并最終帶領(lǐng)著隊伍站上了領(lǐng)獎臺。

但是兩位師兄卻在世界舞臺上幾乎是一直默默無聞，直至受傷退役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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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比自己優(yōu)秀的人泯然眾人矣是一種很復(fù)雜的情感，曾經(jīng)站在自己身前的高光卻成了領(lǐng)獎臺打在自己身上的幻照燈的影子。

當(dāng)然在三十年過去后，她的名字偶爾還會被大眾憶起，但是師兄們的名字除卻少數(shù)關(guān)注者在意的俱樂部教練之外，幾乎是淡出了大眾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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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考慮出國嗎？如果這個舞臺沒有你執(zhí)著的，不考慮去尋找那個可以讓你發(fā)光的舞臺嗎？”聽聞僅僅是腰肌勞損便打算退役的東方求敗的消息，那時正火得全世界打巡回賽的果姥還在百忙之中抽空打國際長途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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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不是沒有我發(fā)光的舞臺，而是沒有讓我求得一敗的對手了。”

直到后年回國仔細(xì)打聽，果姥才終于知道了瘋清揚早已因為右臂骨折不得不因病退役的消息，因為并不是出彩的mvp人物，甚至退役也沒有新聞媒體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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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道曾經(jīng)在果姥人生中出現(xiàn)的高光，就這么暗淡了下去。

數(shù)年后果姥轉(zhuǎn)行成為裁判員，到正式成為高校的球隊教練和體育協(xié)會的名譽(yù)主席，果姥都再也沒有找到過自己人生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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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眼前無比閃爍的體育館天花板燈光，在果姥看來，也不過如此。

“秋季聯(lián)賽的決賽的票我搞到了，去看看吧。對你訓(xùn)練有幫助的?！惫芽粗粺艄庹盏脩醒笱蟮睦婊ㄔ?，回憶起了那個身著粗布運動衫坐在木椅上看人加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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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姥你忘了那是工作日的晚上，我是要上課的?！崩婊ㄔ姾敛华q豫地拒絕，下意識想要打開手機(jī)又無奈地放了回去，不久便聽到了手機(jī)自動關(guān)機(jī)的震動聲。

然后被自己面慈心惡的教練用眼神攻擊著，無奈嘆了口氣準(zhǔn)備寫給輔導(dǎo)員的請假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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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果姥老熟人的隊伍第一次打進(jìn)了決賽所以讓我去看嗎，那我賭一回這次贏家還是種子隊。”梨花詩擺了擺手，畢竟往日同樣的種子隊伍打決賽也沒見果姥這么熱心。

只能說明這次殺出來的黑馬更值得果姥關(guān)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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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說不好，”果姥感慨地笑著，目光里是一片塑料制的五彩座位和塑膠木板的賽場，卻仿佛回到了那個布滿灰塵的水泥運動場，“這場比賽說不定一生中也就只有這么一次?！?/p>

梨花詩張了張口，把心中果姥您才五十的內(nèi)心吐槽給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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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了年紀(jì)的人聊天真累，感覺提到什么都會讓對方感慨人生。

——想要回家好好睡一覺的梨花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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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你如果真的想在排球這條路上走得遠(yuǎn)，你向前的目光里就不該只有我的存在?！?/p>

在破舊的小區(qū)排球場里，小果叮抱著自己雙手都控制不住的排球，仰頭望著那個夕陽下看不清表情的身影，抽泣著。

夜幕降臨時分，等來的只有安撫的母親，卻沒有沉默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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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叮，你是不是對決賽很緊張？”距離決賽的開幕不足5小時，早早熱身也只會浪費體力，坐在休息室的隊員們?nèi)齼蓛煞潘芍?，將心境調(diào)整到最佳狀態(tài)。

陸小果望著低頭看著自己AJ半天仿佛自閉了一般的小果叮，原本想打算看不見，但看對方一動不動了半個小時，只好無奈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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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也說不好什么，畢竟我也很緊張啊......”陸小果擺了擺手，一直平淡且有些疲憊的眼神完全沒有起伏，那張嫌麻煩的臉也沒有其他表情。

所以你就和你女朋友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我可謝謝您了陸小果。小果叮嘴唇微微抽搐著，把對俱樂部最大股東獨生子的吐槽給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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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陸小果，我以前一直想問你個事兒。你為什么來俱樂部打排球？不是說你不能來打，是你還有更多的選擇吧？”想想王思聰一樣的人物竟然在一個三流俱樂部里打球，說不定比賽結(jié)束就缺胳膊斷腿的，實在是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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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我父親名下的俱樂部啊。”陸小果動了動嘴脾氣，表情有些驚訝，仿佛在質(zhì)問小果叮這么簡單的問題為什么還要問他。

你這是故意的還是說你太天然呢?。啃」Ｄ杏X自己被嘲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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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聽父親說一開始隊伍人還沒齊，我也沒什么想干的事兒，還學(xué)過兩年排球，就來了?！标懶」蛄藗€哈欠，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明明宿舍里睡眠最充足的人就是他了。

小果叮有一種揮拳的沖動，畢竟現(xiàn)在橙留香出去接受教練談話了，菠蘿吹雪從剛剛就在門口不知道和誰打著電話，就算他揍了少股東也沒人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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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還要監(jiān)控來著。小果叮再次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就是個食物鏈低端的生物。

“沒有壓力真是好，也就不會緊張了?！毙」＿@么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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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壓力做什么？打輸了世界也不會毀滅，我們只是在一個小場地上為了球不落下來拼命而已，”陸小果笑了笑，打開更衣柜準(zhǔn)備換上運動外套出去散個步，“是你把決賽想得太嚴(yán)重了?！?/p>

“你就不想贏嗎？這可是決賽，如果打贏了意義完全就不一樣了?！毙」Ｇ榫w有些激動，胸口隨著語速的加快起伏著，“畢竟競技體育的話，沒有人是想過家家大家一起沖過終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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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什么想法也太惡心了吧？”終于放棄撥打手機(jī)有些沮喪加心情不爽的菠蘿吹雪推門大步邁了進(jìn)來，迎頭就是一句犀利的吐槽，“我以前還沒覺得，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小果叮你想法挺別致啊。競技體育不就是為了贏嗎？”

教練，我要申請換俱樂部，我待不下去了。小果叮面無表情，突然有點能夠理解橙留香平時的壓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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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果叮，你不是因為緊張才表現(xiàn)失常的吧？”陸小果把運動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閉上眼靠著墻坐著，慢慢發(fā)出了穩(wěn)定的呼吸聲。

靠，你是因為想睡覺才拿衣服的嗎？我以為你要出去慢跑！

小果叮面色凝重，思考著現(xiàn)在掐死陸小果菠蘿吹雪會不會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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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經(jīng)過了這場鬧劇，他反而心情平復(fù)了許多，腦海里也漸漸沒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只留下眼前睡相極差并且留下了哈喇子的陸小果放大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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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不明白......”小果叮僵硬地開口，滿臉想吐槽卻又不知從何處吐起的痛苦。

“我能理解，”菠蘿吹雪拍了拍陸小果的后背，一臉我是過來人的理解神情，“我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會有女孩子喜歡的，聽說還是對方先告的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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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蘿吹雪，你也沒藥救了。”

“為什么到我這兒你吐槽就這么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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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梨花詩在vip座位上看著比賽結(jié)束后隊員彼此鞠躬握手的場景，在鼓掌之余又有一股濃濃的昏睡感。

這是一場打了很久的比賽，久到幾乎第五場的每一球都是拉鋸戰(zhàn)，錯過一個細(xì)節(jié)就可能錯過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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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局是顯而易見的，一個大部分由新手組成的隊伍和一支久經(jīng)沙場的老隊伍，擁有豐富經(jīng)驗的團(tuán)隊和幾乎是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一路向前的稚子。

只有藝術(shù)作品里才會出現(xiàn)靠著斗志就能戰(zhàn)勝一切的結(jié)局，現(xiàn)實里從來沒有那么輕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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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場很不錯的比賽?！?/p>

說不低落是肯定的，畢竟都打完了整整五局，甚至最后一場完全是在咬著牙堅持，但即使是這樣，即使累到精疲力盡，橙留香他們還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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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才是身高上占優(yōu)勢的那一個，明明自己才是居高臨下的視角，橙留香卻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對自己的憐憫，他突然覺得很厭惡。

生平第一次，他想把自己握著的，不帶任何惡意的手給恨恨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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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的敗局并不是因為對方隊伍里那個兇神惡煞的兩米副攻；也不是那個狡詐并且選擇性欺騙二次的二傳；更不是面前這個身高僅僅172卻用實力狠狠打了他們臉的主攻。

是因為他們太弱了，經(jīng)驗、技巧、團(tuán)隊配合甚至一切的一切，比起對方而言他們都是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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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黑馬的經(jīng)歷把他們內(nèi)心的心潮澎湃抬得越高，現(xiàn)在失敗的挫敗感就讓他們落得約慘。

退場的時候，盡管隊員的臉上都是一臉疲憊，但是沒有一個人的內(nèi)心是輕松的。

更痛苦的事，勝者的隊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仿佛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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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擺著是意料之中的結(jié)局，”梨花詩翻著雙方球員介紹的小冊子，面無表情地陳述著：“雙方的實力差距和經(jīng)驗都太明顯了，不過的確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p>

然后在翻到菠蘿吹雪那一頁的一剎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上了冊子，并裝作無人看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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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果姥顯然沒有心思去關(guān)注身旁人的細(xì)節(jié)，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記憶里出現(xiàn)過的兩道光。

——“你打算在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俱樂部當(dāng)教練？明明這個俱樂部資金也不夠，再湊不齊球員人數(shù)說不定就會被取締的?！?/p>

——“我只是想和他打一場比賽。單純以對手的身份打一場比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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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師兄，你們這場比賽打得還開心嗎？

果姥站在觀眾席的過道上，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所遮蓋，但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兩位坐在教練席上的舊識都向她投來了久違的目光。

那種眼神里閃著光，仿佛這個比賽真正的主角，是他們兩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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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主攻，挺厲害?！辈ぬ}吹雪用毛巾擦著汗，難得面色有些凝重，“在那個能力面前，多高的身高看上去都像是華而不實的奢侈品一般。”

“你不要逃避你沒有攔住人家的球的事實了，如果你平時多訓(xùn)練一下就不會被打得那么無力了，”橙留香的表情很嚴(yán)肅，自然而然說著大實話卻難得沒有招來兄弟的肘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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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個發(fā)球......”一直跟在隊伍后頭沉默不語的小果叮突然出聲，后頭哽咽著，嗓音沙啞到幾乎要磕出血來，“我的鍋......”

作為防守力量的自由人，竟然還活生生看著發(fā)球從自己的手中飛走，作為一個自由人卻在發(fā)球上被盯住，實在是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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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嗎？”

“教練——？”

佛系的教練從來不給自己的隊伍做任何心理建設(shè)，大多數(shù)老隊員知道這是教練懶，但更多的新隊員則把這個特性定義為了教練的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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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果叮，那個發(fā)球你碰到了?！悲偳鍝P語氣有些輕飄飄的，仿佛和冠軍失之交臂的不是這只自己湊了十年才湊齊的隊伍的一樣，“那個人的表情你看到了嗎？他很驚訝?！?/p>

“驚訝著你能碰到他的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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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以前就算是放水，自己也完全不能碰到甚至跑到那個人發(fā)球的位置，但是這次的比賽上，自己卻能碰到了。

這算是自己的進(jìn)步嗎？但和那個人還是有著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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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個天下無賊的確厲害啊，”菠蘿吹雪癱在休息椅上，雙腿痙攣著幾乎沒有站起來的力氣，“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身高反而讓自己自慚形穢了。”

“又沒人說過身高越高打排球一定打得好......”

“陸小果你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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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像將各個方面都練到了極致的運動員，也不少見吧？”橙留香低著頭，“雖然大多數(shù)人肯定是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利因素之后就放棄了，但是能練成他這樣的，這世上也不止他一個?！?/p>

“難得啊，橙留香你這回覺悟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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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前的目光不應(yīng)該只拘泥在我身上。

父親曾經(jīng)這樣對我說，但我因為達(dá)不到父親的高度，選擇了逃避，選擇打自由人。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可能更本上就曲解了父親的意思，排球是一項多人運動，我的對手從來就不止父親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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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知道得有些太晚了？小果叮突然輕笑出聲，整個人都有種被升華了的感覺。

如果不是這個隊伍請不起專業(yè)醫(yī)護(hù)團(tuán)隊，說不定現(xiàn)在小果叮已經(jīng)在病床上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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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給我們設(shè)限的并不是我們自己的弱點本身。

而是意識到了弱點之后，妥協(xié)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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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回家吧。你母親有些想你了......這場比賽，你打得不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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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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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十分感謝看到這里，整篇文共11000＋，我個人覺得是天爺向

??????如果tag打的不合心意，那就忍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