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穹頂樂章（打擊樂部分）

Chapter Eight? The Music of the Spheres (Percussion S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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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垂，我閉上雙眼，打開了魔法視界，對準(zhǔn)頭頂。水晶球一般籠罩的天空上，散發(fā)著微光的交錯縱橫的圖案，可以分解為錯綜復(fù)雜的軌跡、本輪①，昭示著大千天體的運動。日月巨大的雙輪在我的注視下緩緩轉(zhuǎn)動。或許一不注意，我便會沉淪在其驚艷的瑰麗之中（因為尚未晉升時，此事已發(fā)生多次），但我蹄頭上還有任務(wù)，更何況時間并不寬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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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塞拉斯蒂亞和露娜的領(lǐng)土上稍稍干涉一下，解釋過后，她們一定會理解我的，不過接下來三四個小時我可不能叫她們發(fā)覺了。也就是說在日落之前，絕對要搞定，否則屆時她們會注意到天體的變動。一旦有哪個發(fā)現(xiàn)了，無疑都會立馬“修正”我的調(diào)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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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條小型橢圓軌道，被分割成一段段綿長、纖細的曲線，我對其一一進行分類，再一一篩選，比對權(quán)衡，向著向往的范圍內(nèi)進發(fā)。許久，終于找到一個稍大稍遠的天體，并非最理想，但我還是選擇安于現(xiàn)狀，不給自己平添壓力了。我順藤摸瓜，找到了整條軌道，扭轉(zhuǎn)一下，改變了這塊小石頭的方向，最后會撞在這顆星球上。我向其中灌注了部分魔力，小行星速度漸快，偏離了預(yù)想的軌道。我便又調(diào)整了一下，再提了些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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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過程枯燥、繁瑣、重復(fù)，只是為了讓這塊石頭準(zhǔn)時適地到達，但我終于完成了。落下魔法視界，睜開雙眼，也不顧被汗浸濕的背粘上滿廣場的灰塵，猛地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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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弄好了？”豎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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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搞定了。呼！真不敢想她們兩姐妹是怎么整天控制著日月行進的。我可要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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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行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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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還是比較小的。大概是一室的小木屋那么大。還有沒有剩下點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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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遞給我一杯綠茶。茶早就不涼了，可我也沒力氣再制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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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那所謂的‘小’先擺到一邊，你覺得這個大小的沖擊合你心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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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擊’，哈哈，”我白了他一眼，“說來，當(dāng)然了，足讓你大飽眼福。沖擊力主要是看速度，畢竟動能和速度的平方成正比，我可添上了好多速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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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張開嘴，正準(zhǔn)備說什么，卻上下唇一閉，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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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抻了抻身子，“現(xiàn)在到城市邊緣去，就能見著那座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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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緩步走著，而為了幾近虛脫的我，一路上又喝了幾杯茶，吃了幾個燕麥卷恢復(fù)體力。我在平頂山的邊緣找了個好位置，目標(biāo)山完整地顯露在眼前，附近還有面石墻可以提供掩護?！斑@地方不錯?！蔽也[起眼睛，朝天上一望，“距離撞擊還有十七分鐘。還有時間再檢查檢查地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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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攤開地圖，靜靜研究了一會兒。城市布局十分有序，中心一片巨型的廣場，周圍似乎都是行政用地。不過卻找不到有城堡、宮殿一類的地方，倒是蠻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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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了清嗓，指著離圖書館不遠的那片廣場里，一棟高大的建筑說道，“這地方我一早就見到了，像是個開展搜查的好地方。比較完好的高大建筑基本都聚集在這片區(qū)域。怎么說‘豐饒角’這東西，也不能在居民區(qū)還要往外吧，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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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并沒有回應(yīng)，我抬起頭，看她盯著遠處那座立在地平線之上的山丘，蹄子在地上磨來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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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輕聲問她，“你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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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嘆一聲，轉(zhuǎn)過頭來面對著我，“嗯，還好。只是想到今天過去那些事，還有接下來的，真的有些害怕。原因很復(fù)雜?；蛟S是我不太適合這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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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卷起地圖，擺到一旁，走到那堵墻后，伏下身子，朝豎鋸揮了揮蹄，叫她也過來一同趴著，“豎鋸，你是我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我保證，絕不會讓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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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身旁趴下來，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尤其是今早的事件和——”她忽然一擺頭，望向那座山，“恐怕上天也救不了得罪了你的馬吧。也真是因為這個，我才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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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候她繼續(xù)。好幾次她都欲言又止，只是嘆口氣，靜默著望向一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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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回家嗎？”我問她，“我可以分開把我倆傳送回去，讓你先回坎特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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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并非是因為這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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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等她向下說，她卻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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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這才轉(zhuǎn)頭看著我。我說道：“相信我，哪里有問題，盡管跟我說，不必怕我笑話你、把你解雇一類的。我很在乎你的，不愿看你哭喪著臉?！彼碾p唇微微顫抖著，眼中閃著些微光，卻依舊緘默不語?！罢埬愀嬖V我吧？”我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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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偏倚過來，滿滿地吻在我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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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天地消逝在一片燦爛的白光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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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說真的，并不是在比喻。整片廣場頓時光芒萬丈，眼前除了刺眼的白色，別無他物。我給邪繭送的小禮物已經(jīng)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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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漸漸褪去，面前最先出現(xiàn)的便是豎鋸的面龐，而且——不，抱歉，當(dāng)時她面部的表情我是絕對描述不出的。料想我的臉恐怕也如出一轍。回避心理是極好的保護措施，也就由著這個借口，方才發(fā)生的事情，我們兩個便不再談了。我們站起身，一齊撇過頭，望向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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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我見過許多恐怖至極的東西，而遠方已經(jīng)炸成碎片的山上滾滾的火球，竟遠勝過過去的種種。冰冷的公式并不能讓我禁住劇烈隕石撞擊的恐懼。“或許速度有些太快了。”我嘟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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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倆托離了地面，免受地震波的影響。古老遺跡整個都震顫起來，甚至有的建筑轟然倒塌，我心疼地咧起了嘴。隨后我立起一道護盾，阻擋住緊接而來的沖擊波。沖擊波殺傷力并不太大，但聲音可夠我們喝一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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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望著那巨大的爆炸愈演愈烈，驚恐萬狀。巖石碎屑如雨點一般從天而降，砸在附近的沙漠上，火球升騰而起，再漸漸冷卻，成了一大團煙霧、塵埃，緩慢地被高層風(fēng)吹散。撞擊處溫度極高，因而煙塵都向上飛揚，形成了一根粗壯的柱子，持續(xù)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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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我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蔽艺f著，嗓音都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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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完全可以……”豎鋸輕盈的聲音送我左后方傳來，“只是你害怕罷了。我之所以愛你，也有這個一份功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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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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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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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不得不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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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我并沒有扭過頭，“該回圖書館了，過會兒天就要黑，而且……而且我們得談?wù)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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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花時間思考一下，可路上豎鋸就跟我講起話來了，“我昨天做了個你的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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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時最好含糊應(yīng)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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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以為會做個關(guān)于幻形靈的噩夢，結(jié)果卻是你守在我身旁……不過露娜公主似乎也在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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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月亮屁股騷擾狂，”我低聲咕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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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多時候夢還是跟你有關(guān)系的，”豎鋸并沒有聽見我的話，只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真是場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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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應(yīng)。我又能說什么呢？僅僅過了片刻，豎鋸?fù)蝗蛔∠铝瞬阶印Ｎ遗み^頭去，只見她低著頭，一副下級的姿態(tài)，但她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我身上。日薄西山，爆炸的煙云就像給她身后的天空涂上了一抹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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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她刷地紅了臉。即使光線十分暗淡，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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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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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再親你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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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目威懾住整群的幻形靈？不在話下。夷平一座山頭？沒問題！可直面一只對我動了情的雌駒？我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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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只要問問和我比較要好的小馬，大多都會跟你說，我一旦踏出了舒適區(qū)，不時就會稍微有點瘋瘋癲癲的。可能癲狂這個詞更合適點。但我驚慌時，還有另一種模式：石化。這兩類模式有所聯(lián)系，都有一個共同效果：讓我的大腦完完整整地當(dāng)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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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抬起頭，踏前一步。我卻一動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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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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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一動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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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想……？”我看得見淚水在她眼眶里不住打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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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日皎月啊！從我這里，她應(yīng)該得到些更好的東西，而不是這個呀！我強逼著自己說道，“豎鋸，你……你可是我見過，最漂亮、最機靈的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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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光一垂，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下來?！翱墒牵彼穆曇魳O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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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上前，拿前蹄和翅膀緊緊摟住了她。我沒有讓她別哭了，因為都是白費力氣。我也不傻，“你既有運動神經(jīng)，還那么聰明，”她低聲抽泣著，我則不住對她耳語，“而且又風(fēng)趣幽默，好多特長連我都嫉妒呢?！蔽揖o緊抱住她，臉頰靠在她的頭頂，獨角后面，“你可是萬里挑一的馬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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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了抽鼻子，只是嘆氣，“可是，你不想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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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然想了！”我打斷了她，斬釘截鐵地講道，“我當(dāng)然想與你共事，讓你當(dāng)我的顧問，跟你一同出游，愿意讓你當(dāng)我親愛的朋友啊！”我一揚身子，用翼尖托起她的下巴，讓她注視著我，“一旦陷入千鈞一發(fā)之時，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視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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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整個世界都明快起來。紅通通、濕噠噠的雙眼，沾滿鼻涕的鼻子，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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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安慰，就只有這樣了，“快點，趕回圖書館去，我還想泡點茶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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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圖書館沒受地震波太大影響。我只用了一會兒，聚起大石塊，搬走碎石，檢查了一番，確認(rèn)圖書館不會在睡覺時塌到我們身上。我還在周圍一連加上了兩層護盾，一里一外，護盾法術(shù)中還摻雜著些其他特性魔法。早晨已經(jīng)給邪繭展示過我恐怖的力量，她下次再來襲擊我們，定當(dāng)會先深思熟慮一番的，不過我并不想拿生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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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也搭了把蹄。兩只馬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很高興似的，和平地鉆進了相鄰的被窩里，雖然躺下，卻面對著面。我浮想聯(lián)翩，心想會不會有什么為大眾熟知的幾何體面，可以確實映照出兩只馬間感情微弱的差別。隨后頓悟，那不就是我嘛。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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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不動聲色，只是拿翼尖指著地平線處一片狼藉，燜燃著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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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難受，”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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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和我皆有些在意，暮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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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把天體結(jié)構(gòu)都弄亂了，但我也是沒辦法。現(xiàn)在都沒事了……呃，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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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原本在用翼尖給煙塵打旋，忽然抬起頭。而那座山卻在我面前變成了小馬大小——或是露娜變大了吧。在夢中并不很好分辨，“除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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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你可能覺得我有些善感，但恐怕我真的傷到豎鋸的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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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她年輕氣盛，精神強健，想必屆時便可調(diào)整過來。此刻當(dāng)立馬做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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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么好決斷的？我不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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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捧起幾塊較大的碎片，全部扔進隕石坑里。她沒有回應(yīng)，只是回頭瞄著我，嘴角抽搐——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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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有時說話總是遮遮掩掩，不明不白，讓我很是惱火。我把那座山從她身旁取走，放回了地平線上的原位。她總是拿著那座山把弄，害我分心?！澳憔烷_門見山的告訴我，你什么意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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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情況怎會非黑即白，夢境之語從不直截了當(dāng)。”一片片奶酪從空中飛落下來，一觸及地面，便熔化成液體，出現(xiàn)了許多小奶酪坑。露娜鬃毛中的星辰變成了切成丁的蘑菇、洋蔥、甜椒，也分分散散地掉進奶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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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快住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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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入夢，你可知，何物之遭遇更甚恐懼？”她完全把臉轉(zhuǎn)過來，張開雙翼，遮蔽天空，溢滿了我的視線。她前擁身子，以綿長清細的語調(diào)，緩緩?fù)鲁隽藘蓚€字，“渴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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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醒了，忽然極想吃披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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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氣氛十分尷尬，不過比預(yù)想的要好上許多。我和豎鋸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野營各項雜務(wù)，無需多言，不消多久，就可以搞定。甚至還有些類似于正面的情緒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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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從那棟大建筑開始吧，”我拿著羽毛筆的尾部點著地圖，說道，“你覺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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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點點頭，“沒問題啊。看這個情況，估計還要用上一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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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陛下？”從通向街上的門口處傳來一聲猶猶豫豫的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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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立馬縮起身子，我也下意識點亮了獨角。一位幻形靈官員立在門框處。我不太清楚他們的官職體系，不過她是穿著深藍色的鋼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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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站起身，面對著她，“理應(yīng)要用‘公主殿下’。有何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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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幻形靈鞠了一躬，“請您原諒，公主殿下。我從女王那里帶來一封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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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舊保持謹(jǐn)慎，降下了外層護盾，穿過內(nèi)層護盾，把豎鋸留在了后面。我靠得很緊，幾乎有逼近的感覺，“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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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身側(cè)的小筒子里抽出一卷紙一樣的東西。我用魔法取過來，展開了端在面前。信上也沒有什么問候語、前言?？偣仓挥腥凶?，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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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你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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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建議似乎有可取之處。我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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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wù)必自制，在我的領(lǐng)土上不要再進行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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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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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自從當(dāng)了公主，我看待事物有了全新的角度。而此時我對邪繭比幾年之前【1】要同情得多。但我并不是不享受勝利的感覺，只是對此不會感到狂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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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就是從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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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向您的女王陛下傳達我的謝意，再轉(zhuǎn)告說，我保證不會引起類似昨晚那樣的騷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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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公主殿下?！蹦腔眯戊`又深鞠一躬，轉(zhuǎn)身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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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時沖動，我制止了她，“你們國民都很清楚愛意這種情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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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戴著頭盔，從甲殼制成的面部根本看不出那幻形靈聽了我的問題，是不是很疑惑，但回答時，她似乎十分保守，“是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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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摯友之間的愛意……跟那些……伴侶的不同嗎？是更微弱？還是……怎樣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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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幻形靈許久沒有回應(yīng)?！耙话闶遣煌模償?shù)很多，公主殿下。通常來說更為薄弱，可有時也要強過。”她停頓了很久，我以為說完了，她卻又突然加上一句，“如有冒犯，煩請原諒，公主殿下，我覺得這些不過都是營養(yǎng)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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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沒有受到冒犯，只是覺得厭惡，“以你的角度來說，的確是營養(yǎng)沒錯，可我發(fā)覺，正是有了朋友，如今的我才如此強大。”我一頓，那幻形靈竟也很樂意等我繼續(xù)講下去。我不知道自己瘋了沒有，只是想到什么說什么，“所以說，麻煩告訴您的女王陛下，我交友的意見是發(fā)自心底的。我很想再與她見一面……好好結(jié)識一下?；蛟S能夠結(jié)成一份真切的友誼，總要比兩相欺騙好得多……更是雙方受益。至少，如果能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的聲音漸弱，說的話也很別扭，“至少，談?wù)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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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傳達您的消息，公主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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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不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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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幻形靈鞠了一躬，飛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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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在喜帕恰斯和托勒密系統(tǒng)中，行星（環(huán)繞天梯）被假定在一個被稱為本輪的小圓圈內(nèi)運動，其圓心的軌跡是一個被稱為均輪的大圓（以中心天體為圓心）。（似乎預(yù)示了小馬的星球就是星系的中心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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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理解可能有誤，在這里放出原文“I briefly wondered if there was some sort of accepted geometry of such things to reflect the exact nuances of the relationship of any two ponies. But then, I'm like 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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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語：TS并不鳥Luna，TS迎上了Jigsaw，TS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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