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想象在御三家的五條悟會是如何驕矜的模樣（雖然他現(xiàn)在也是）

　　世家少爺x大小姐

　　前言改自王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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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我跨過沉淪的一切，向著孤獨(dú)開戰(zhàn)的時候，世界于我，再沒有什么安全距離。

　　它黑暗、脆弱、柔軟地像是一只綿羊，不過是因為，我愛你。

　

　　

　　“你要相信，金錢永遠(yuǎn)買不到愛情，能夠買到的只有日益強(qiáng)大的自己?！?/p>

　　冥冥喝下今天第八杯馬丁尼，美艷得不像話的臉上卻沒有一絲酒意。

　　她慵懶的咬著紅唇，向不遠(yuǎn)處卡座里的男人拋了個媚眼，又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向你，自嘲的語氣里滿是告誡：“離愛情遠(yuǎn)一點?！?/p>

　　這不是她第一次找你喝悶酒，也不是第一次對你掏心掏肺地說著這么些頹廢傷感的人生哲理。

　　起初你還年輕，尚且會一臉“你可真是無可救藥”地問：“那么這些話你為什么不留著告誡自己?！?/p>

　　她總是笑笑，說一句：“你還不懂?！?/p>

　　然后轉(zhuǎn)身投入另一段山盟海誓的愛情，每一段都不會超過三個月，然后同樣的酒吧，同樣的座位，同樣的你，同樣的人生毒雞湯，再以同樣的一句話收尾。

　　“你還不懂?！?/p>

　　*

　　你的確不懂，愛情是有怎樣的魔力。

　　對于你們這種家庭的孩子，自出生時就站在了金字塔的頂點，權(quán)利、地位、財富都唾手可及，若是還擁有那么些高于常人的天賦，便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至于愛情？

　　虛無縹緲又充滿了危險的不確定性，似乎除了“累贅”之外，你想不到任何更貼切的詞語。

　　

　　“不錯的想法，很有見地?！?/p>

　　五條悟坐在離你不遠(yuǎn)處的藤編木椅上，正在翻著一本時尚周刊。

　　“不要糊弄我，你的臉上明明寫著——這個話題很無聊，我不想聽?！?/p>

　　你毫不客氣的拆穿。

　　聽到你這么說，他清俊的面孔上沒有露出任何說謊被拆穿的不悅，只是側(cè)頭輕輕笑了笑：“被發(fā)現(xiàn)了嗎？”

　　下一刻，那本印著春季全球限量定制款的雜志被推到你的面前：“那就這一件。”

　　修長的指節(jié)微微彎曲，點在雜志的邊緣，在日光下白得幾乎透明。

　　真是雙漂亮的手，有點偏離重點地，你想道。

　　

　　事實上，你沒有見過面前這個人，或者，準(zhǔn)確來講，你沒有想到會撞見這個人。

　　冥冥選的酒吧有格調(diào)，卻光線昏暗。

　　于是準(zhǔn)備繞路去露臺透氣的你，便無法預(yù)料地撞上了正準(zhǔn)備起身的他。

　　一身裁剪得體的煙灰色休閑西服洇開一大片暗色，好巧不巧在胸口的位置，在燈光的映照下，像是一片自心臟處淋漓蔓延的血跡。

　　“不好意思，我會送您一套新的衣服作為賠禮?！?/p>

　　你愣了片刻，等到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話已經(jīng)說出口。

　　看著面前那個高你一個頭的男人挑起半邊眉毛，你才發(fā)現(xiàn)這樣的話語有多失禮，到這里玩的人都非富即貴，“賠禮”這個詞聽起來更像是挑釁。

　　但他卻只是毫不在意地右手插兜向門口走去，末了回頭看你一眼：“走吧?！?/p>

　　“去哪兒？”你問。

　　他勾起嘴角，眼睛里映著燈火點點，像是帶著笑：“去接受你的好意。”

　　*

　　“什么？？？那天在卡座里坐著的是五條悟？？？”

　　冥冥戳著手機(jī)上的八卦頭條，一臉的痛心疾首：“那可是那個鉆石王老五，五條悟啊五條悟！??！這么重要的時刻我居然在喝酒買醉簡直是暴殄天物?。?！”

　　你遠(yuǎn)遠(yuǎn)看著屏幕上回眸的青年，看起來就很柔軟的白發(fā)被隨意梳在腦后，露出半斂著的冰藍(lán)色瞳孔。

　　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使刁鉆的角度、模糊的畫質(zhì)都不能讓他的風(fēng)采折損分毫，反而更顯矜貴。

　　這樣想著，你只是吐槽：“明明很奇怪?！?/p>

　　

　　是的，很奇怪。

　　你看到過浪蕩子千金散盡只求美人一笑，也見慣了名利場上推盅換盞間承諾的鉆石珠寶。

　　所以當(dāng)面前那個白發(fā)青年換好一身新裝，還自顧自地讓店員配一只腕表時，你雖然沒有表示異議，但其實有些意外。

　　“覺得意外？”

　　他扣著袖口，第六感精準(zhǔn)的像會讀心一樣，一邊示意著雙手捧著賬單說著“五條先生”的店員讓你簽字，一邊向你眨了眨右眼：“要學(xué)會接受別人的好意?！?/p>

　　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奇怪理論。

　　這樣想著，彼時的你點了點頭：“哦?！?/p>

　　而此時的你只是淡淡說了句：“我訂婚了?！?/p>

　　

　　是的，你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訂婚，就像從沒有想過訂婚對象會是五條悟。

　　理由簡單的不可思議。

　　“既然覺得愛情是累贅，又不想被家族隨便塞個甲乙丙丁，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合作，不是嗎？”

　　五條悟手肘撐在露臺護(hù)欄上，因為個子太高的緣故，脊背也慵懶的彎著，只是側(cè)過的半張臉浸在淡薄的燈光里，溫柔的過了分。

　　“更何況，我們是同一類人。”他這樣向你微笑。

　　你向來自詡是個理性至上的人，卻也不知怎么就答應(yīng)了他。

　　以至于后來每每午夜夢回都是這樣一個夜晚。

　　

　　87層的露臺頂上夜風(fēng)喧囂，那個好看的白發(fā)青年站在光與暗的日界上向你伸出手，帶著霧色的冰藍(lán)色眼睛微微彎起，笑得像是來自伊甸的惡魔。

　　“和我一起吧。”他說。

　　于是你伸出右手，指尖相觸的瞬間，身后瞬時變成空茫而不見底的黑洞。

　　再也沒有退路。

　　*

　　五條悟是一個完美的未婚夫。

　　他會在訂婚的當(dāng)天就將戒指戴上左手中指，昭告天下般的拒絕前赴后繼的鶯鶯燕燕。

　　會在第一次拜訪前做好功課，送一份貼心卻不過分顯赫的見面禮。

　　也會在所有你出席的晚宴遞過一杯果酒，替你周旋在令人煩擾的名利場，然后在你坐上副駕時將外套披在你的肩頭。

　　

　　“五條家主真是個好男人?！?/p>

　　不斷地有人在你面前稱贊。

　　而冥冥只是一反常態(tài)的讓管家端上一盞花茶，里面銳利到張揚(yáng)的花瓣在熱氣中逐漸舒展，看起來依舊明艷，只是脆弱到了幾乎透明。

　　*

　　你當(dāng)然知道五條悟是個好男人，能夠完美遵照你們訂下的協(xié)議。

　　這個圈子里太多的貌合神離，甚至鬧得老死不相往來的都大有人在。

　　好在五條悟和你都是理性至上的人，比起愛情，更在乎自己，你甚至可以預(yù)測到照這個趨勢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你們很有可能會成為以完美盟友自居的模范夫妻。

　　如果沒有那個擁抱。

　　

　　再尋常不過的圣誕夜，再尋常不過的燈火、夜色和碎雪。

　　并沒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和著那一句“ Merry? Christmas~”一起落在你的耳畔。

　　眼前是掌心的紋路，后背是五條悟胸膛的溫度，他高你太多，這樣捂著你的眼睛彎腰伏在你耳畔的姿態(tài)，看上去像是一個滿滿的擁抱。

　　更不要說那只攬過你肩膀的、修長的左手。

　　或許是他的嗓音太溫暖。

　　又或許是他的胸膛太溫暖。

　　那一刻你清楚地看到那一條安全距離分崩瓦解，不偏不倚，就在你的眼前。

　　*

　　“所以我才說，離愛情遠(yuǎn)一點?！?/p>

　　冥冥坐在同樣的酒吧，同樣的位置，將一杯同樣的馬丁尼一飲而盡，想說些什么，最后卻只是笑著揉了揉你的頭：“珍惜眼前”

　　她做這樣的舉動并不順手，因此你也只是揉了揉有些疼的頭皮，點了點頭。

　　今天酒吧里的人不多，因此你能輕而易舉地看到當(dāng)初撞到五條悟時的那個卡座。

　　彼時你曾看著他煙灰色的西裝外套上洇開一片暗色，像是一片自心臟處淋漓蔓延的血跡。

　　現(xiàn)在想想，那樣的預(yù)兆，分明指的是你。

　　冥冥曾經(jīng)那樣多次的對你說“你還不懂”，可你現(xiàn)在懂了，只覺得愛情這個東西仍舊是個累贅。

　　除了會讓人變得脆弱，還會帶來無盡的孤獨(dú)。

　　

　　你曾在香火繚繞的佛寺里問那面目慈悲的佛祖。

　　愛情究竟是什么樣的東西，能夠讓人輾轉(zhuǎn)反側(cè)、如此痛苦？

　　佛祖不語，拈花看著那三千世界，千百年轉(zhuǎn)瞬而過，那沉淪在紅塵里的癡兒們來了又走。

　　后來你才明白，痛苦的不是愛情，而是你的求不得。

　　是你懷著自己也不知的心情對那個人說：“協(xié)議里沒有提到，要是產(chǎn)生了愛情該怎么處理?！?/p>

　　得到的只有那九個字：“我會處理妥當(dāng)，你放心?！?/p>

　　

　　心臟像是蔓延開了一個空洞，將那夜的風(fēng)，連同那個溫柔的不得了的回眸都禁錮在其中，一點一點瓦解著骨骼與理智，只有喉口的酒精才能有片刻的疏解。

　　你聽到自己的聲音說著：“我以為我們會一直保持著安全距離……”

　　“然后呢？”

　　“然后我邁過了那條線……而當(dāng)我跨過沉淪的一切，向著孤獨(dú)開戰(zhàn)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它黑暗、脆弱、柔軟地像是一只綿羊，它變得這樣陌生，不過是因為，我愛上了一個人。”

　　“愛上了誰呢？”

　　“……五條悟?！?/p>

　　

　　“嗯，我在?！?/p>

　　腦袋因為酒精而變得迷糊，你也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人會從冥冥，突然變成了那個五條悟。

　　一個半月不見，他依舊是那樣矜貴中帶著幾分玩世不恭，一副想看看你腦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的眼神揉了揉你的腦袋，最后也只是嘆了口氣：“想聽你一句實話可真是不容易呢，小姐?！?/p>

　　虧我費(fèi)盡心思，創(chuàng)造了這么多巧合。

　　

　　一手?jǐn)堖^你的背，一手穿過你的腿彎，五條悟輕而易舉地將你摟了個滿懷。

　　你還沒有弄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尚自努力反抗：“我自己能走?！?/p>

　　“提問——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過什么？”

　　五條悟低下頭，纖長的睫毛半斂著，從你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雙泛著霧色的冰藍(lán)色瞳孔。

　　“什么？”你問。

　　“要學(xué)會接受別人的好意?！?/p>

　　他笑了笑，唇畔落在你的鼻尖。

　　

　　很久之前，你曾陪著心血來潮的五條悟一起來到仙臺的一家名叫“喜久庵”的甜品店。

　　而當(dāng)時將最后一個限定的毛豆生奶油饅頭遞給你的白發(fā)青年是怎么說的呢？

　　

　　要學(xué)會接受別人的好意。

　　也要學(xué)會接受自己的愛情。

　　

　　就像在那一年仙臺的盛夏，坐在車?yán)锏乃粗巴鈱⒆詈笠粋€抹茶饅頭遞給哇哇大哭的小朋友的你。

　　然后放任年少的喜歡在少年的心底瘋長，一步步小心翼翼，越過安全距離，將心動變成了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