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系少女與喵王子【第5章】 原創(chuàng)長篇小說連載
第5章? 少爺
? ? 那一晚,冬凜只是想等到云茸的父母回家就走,卻沒想到不小心睡著了。結(jié)果到最后也沒問她,父母是不是經(jīng)常像那樣不回家。
? ? 同在那一晚,他只是想問問雨沫父母身體情況,卻沒想到激怒了她。結(jié)果在那之后不久,雨沫先行離開宅子,他再也沒想到應(yīng)該說些什么。
? ? 終究是不善言辭的人
? ? 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輕盈跳躍,揚起一串優(yōu)美的旋律,就好像雪花在樹梢印下一個輕柔如霧的吻。
? ? 冬凜彈奏著、彈奏著,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 ? 思緒又飄回了11月1日那晚……漫天無聲的大雪,白茫茫成一片寂靜。
? ? “雨沫,”他忽然又叫住那女孩準(zhǔn)備離開的背影,修長的手指撫上陪伴了自己三年的溫暖觸感:“一直沒有機會……”
? ? 有風(fēng)劃過空氣。
? ? “謝謝你送我的圍巾?!?/p>
? ? “你在……說什么傻話?”傘下的她遲疑地回頭,不明白這是什么拙劣的玩笑:“我怎么可能送你那種東西?”
? ? 冬凜驚住。
? ? 他緊緊盯著她。
? ? 雨沫一家服侍陸家多年,她的父親更是作為少爺?shù)馁N身管家,從小看著少爺長大。
? ? 幾年前的那場災(zāi)難,使得家里傾家蕩產(chǎn)。而少爺提出的唯一一個條件就是讓雨沫多幫幫云茸,為此陸家可以替她支付在圣詠就讀的全部學(xué)費。
? ? 于是,雨沫聽從父親的囑咐,常常到云茸家打掃衛(wèi)生。
? ? 她見過很多次云茸認(rèn)真地織那條圍巾。
? ? “那是大小姐織給你的?!庇昴难鄣组W過一絲嫌惡,清冷的背影最終融在夜色里。
? ? 他和她都不知道是怎樣弄錯的。于是,這滑稽的誤會持續(xù)了三年之久。
? ? 如果他不是這么不善言辭,早一點去感謝雨沫,也許就不會以為已經(jīng)得到了原諒結(jié)果整整三年都不曾做過什么以挽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 ? 而真正陪伴了他三年的,卻是云茸的心意嗎?
? ? 同樣的,三年來冬凜從未感謝或回絕她的心意。是不是因為誤會了他戴圍巾的行為,才一直執(zhí)著地對他好呢?如果,云茸知道了事實,會不會……立刻抽身遠離呢?
? ? 冬凜將手指的力度放得重些,鋼琴聲驟然高亢起來,仿佛在宣泄某種難以表達的情緒。
? ? 一曲終了。
? ? 所有的學(xué)生忘記呼吸。
? ? 所有的老師也忘記呼吸。
? ? 在圣詠中學(xué),鋼琴隨處可見,并且大部分安置在特別設(shè)計過的景觀中。富人家的孩子幾乎都有鋼琴這門必修課,因此,有學(xué)生在校園某處彈奏鋼琴成了一道大家習(xí)以為常的風(fēng)景。
? ? 唯獨除了王子出現(xiàn)在鋼琴前的時候,是特別的。
? ? 潺潺流水。
? ? 屢屢陽光。
? ? 鳥兒在枝椏輕唱。
? ? 他纖長手指開始彈奏新的曲子,他的黑發(fā)被冬日金色陽光照耀出柔和光澤,他美麗的肌膚如雪,他唇角溫柔優(yōu)美,他的圍巾隨風(fēng)輕揚。
? ? 整個世界寂靜無聲。
? ? 廣場上聚集了無數(shù)的學(xué)生將那一角重重包圍,靠近廣場的教學(xué)樓每一層走廊都擠滿了遠遠觀望的人,恍如是他的個人演奏會。
? ? 跳躍的音符將校園帶入不可思議的魔法國度。
? ? 可是,魔法被出現(xiàn)在學(xué)校上空的三架直升機打破了。
? ? 學(xué)生和老師們驚詫地抬頭看去。
? ? 螺旋槳帶出強大的氣流,伴隨咆哮般的轟鳴聲,三架直升機以一定的隊列越飛越低。終于,在廣場空曠的一塊地方降落了。
? ? 所有人的目光朝直升機投去。
? ? 管家模樣的男人打開艙門,下了直升機后恭敬地站到門邊。同時,幾個女傭和保鏢從另外兩架直升機出來,緊隨管家站到第一架直升機門邊整齊地列成左右兩隊。
? ? 蔚藍天空。
? ? 白云。
? ? 一個少年走下直升機。
? ? 所有人的焦點集中到他的身上,宛如連太陽都只出現(xiàn)在少年頭頂?shù)奶炜?,藍天白云只為他的出現(xiàn)做鋪墊。
? ? 女生們熱淚盈眶地掩住嘴。
? ? 天吶!
? ? 她們知道那是誰了!
? ? 少年身材俊美修長,眼神深邃,,下巴的線條透出貴族的高傲。清爽的短發(fā),更襯出他精致五官英氣逼人。
? ? “少……爺……”
? ? “少爺!”
? ? “少爺——!少爺——!”
? ? 人群開始失聲尖叫,感動的淚水從他們的眼角滑落。少爺在開學(xué)一個星期就去了日本留學(xué),有傳言說整個學(xué)年都不會回來,沒想到今年還能再見到少爺。
? ? 少年略一側(cè)頭,朝管家模樣的男人低聲吩咐幾句。管家恭敬點頭,一揮手,女傭和保鏢們便迅速回到直升機,重新起飛撤走。
? ? 直升機在少年身后旋起氣浪。
? ? 他只身徑直往教學(xué)樓方向走。
? ? 如潮水分開般。
? ? 但凡少年將要經(jīng)過的地方,人群都主動向兩邊退開,留出一條道路。距離他如此之近,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打招呼,女生們的尖叫也被堵在了喉嚨。
? ? 氣壓變得令人窒息。
? ? 漆黑倨傲的眼眸。
? ? 他目不斜視地朝前走。
? ? 人群一邊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地往兩邊退避,一邊又不自覺地跟上那凌人的背影,宛如著魔般被光芒吸引,不惜飛蛾撲火。。
? ? 似乎沒有人還記得。
? ? 廣場一角,由溪水和鵝卵石圍繞的平臺中央,琴聲飄在空空蕩蕩的世界里。冬凜渾身的氣息不知何時開始冰冷得同樣令人不敢接近,如同受到傷害而用囂張的美麗將自己包裹起來的妖精。
? ? 掛在高一(8)班陽臺的風(fēng)鈴與風(fēng)細語。
? ? 有融化的雪水滴落。
? ? 溫暖的陽光投射在云茸課桌的一側(cè),點點光暈令人炫目地旋轉(zhuǎn)紛飛。她手中的筆從紙頁上“沙沙”劃過,頭一刻也未曾抬起來,仿佛周遭任何喧鬧都無法改變她此時的專注。
? ? 其實那天早上燒就已經(jīng)完全退了,不過還是乖乖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回到學(xué)校,每個課間她都在補抄借來的筆記。
? ? 此時,正是上午最長的一個課間。
? ? 聽說(2)班上完體育課回來經(jīng)過廣場,王子在附近的鋼琴前彈奏起來,結(jié)果幾乎全(8)班的學(xué)生都跑出去了。
? ? 雖然自己也很想聽,可是,她明白只有足夠努力,才能真正一直待在離他最近的地方。
? ? 云茸完全沒有注意到。
? ? 走廊外烏壓壓朝里張望的人,整個教室卻突然鴉雀無聲。
? ? 桌前的陽光忽然被一個身影遮住,她這才下意識地抬眼去看那是誰。
? ? 光線刺得她微微瞇起眼睛。
? ? 一瞬短暫的失明。
? ? “云茸?!币恢淮蠖辛Φ氖秩嗌纤哪X袋,伴隨那磁性的嗓音,他俊朗的臉上出現(xiàn)了自下直升機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 ? 那笑容仿佛也是耀眼的。
? ? 她仰頭,對他也燦爛地笑。
? ? 遠遠地,雨沫坐在自己的課桌后面,時不時用眼角余光去捕捉那個人的動作和表情。宛若是只屬于云茸一個人的開懷大笑,,舉手投足間的親密就快要滿溢出來。
? ? 一幕幕化作一抹濃烈的酸楚深深沉入她玻璃般的眼珠。
? ? 似乎一碰就會碎掉。
? ? 那天放學(xué),云茸擦黑板時發(fā)現(xiàn)少爺?shù)馁N身管家站在教室門外向她投來目光,像是有話要說。
? ? 她立刻停下手里的打掃,小跳著來到管家跟前,如同許久沒有見到父親的小女兒般忍不住勾起唇角:“雨叔……”
? ? “少爺安排了接您回家的車輛,希望您今天早點回去。”雨叔凝視她的眼神也如一個慈愛的老父親。
? ? 輕輕搖了搖頭,云茸和往常一樣禮貌地拒絕。又和雨叔寒暄了幾句后回教室加快動作完成當(dāng)天的值日。
? ? 背上書包朝熟悉的走廊盡頭跑去的那一刻。
? ? 心情竟像沖上云端那般雀躍。
? ? 因為,凜就在那里。
? ? “凜!”云茸喊出他的名字,越跑越近,輕快的心情也越來越明亮。這么多天……這么多天了,他們終于可以跟之前一樣一起回家了。
? ? 他在等她,并且戴著她新送給他的圍巾。
? ? 和她戴著的舊圍巾看起來恍如是一對的。
? ? 可是。
? ? 冬凜只很輕、很輕地看了她一眼。
? ? 然后。
? ? 頭也不回地走向樓梯口。
? ? 是……怎么了……云茸的步伐不由得慢了下來,拼命回想自己做錯了什么,喊出來的名字就那樣消散在空氣里。
? ? 實在……想不起來。
? ? 腳步雖然自然地跟了上去,赤裸裸的內(nèi)心卻仿佛被鋒利的冰錐劃過般生疼。就算是無條件搖尾巴的狗,也是會委屈和難過的呀……
? ? 身形頓了頓,她深吸一口氣,扯出開朗的笑臉。
? ? 追到他的身側(cè),調(diào)皮地對他打開話匣子。冬凜始終冷著一張臉,,沒有趕她走,卻也只是偶爾簡單地應(yīng)聲。
? ? 兩人并排走著,路燈下他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 ? 看著那影子,沒多久,云茸還是沉默下來。安靜地走在他的身邊,小心不讓地上的兩個影子分離開。
? ? 走著、走著。
? ? 兩個影子似乎永遠不會分離。
? ? 突然,他站定腳步,兩個影子就那樣突兀地分開了。她猛地把頭抬起來,才注意到已經(jīng)是該分開的路口。
? ? 強烈的不舍涌上云茸的喉嚨,話語空落落的。想問的話像山那樣多,又好像一句想說的話都沒有與某個自己相互矛盾著。
? ? “告訴我……”身后傳來低沉沙啞的話語:“告訴我那天為什么沒來好嗎?”
? ? “凜愿意聽我解釋了嗎?”她沒有回頭。
? ? “嗯?!蹦锹曇舻桦x:“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你的失約跟那位少爺有什么關(guān)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