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石文明設(shè)定草稿
上古民眾蒙昧,獵野獸為生,一日突見怪物來襲。怪物有人形而綠膚者,所殺之人皆化怪;有白骨而遠射者,草膚白斑而爆炸者,人皆驚惶。眾人名之為僵尸、骨婁、潛爆。其三者,又以僵尸為最甚。骨婁與潛爆,非受擊而不襲人,僵尸遇人則食,民苦之。幸日出后,怪見光自焚,民乃得活。
有人名史蒂夫者,自稱曰帝。帝躬親力戰(zhàn),教萬民鑄兵器、造鎧甲,創(chuàng)護民軍,見怪而擊之。然怪物不知何起,源源不絕。怪至帝遂逐之。軍有傷亡,然怪無盡。
帝有神力,能死而后生,然軍漸少。初隨帝者,后十之存一也。帝深感戰(zhàn)非長久之計,遂造木石墻以拒怪物不內(nèi)。
帝教民眾非攻之策,不襲人者勿擊之,以絕骨婁潛爆之?dāng)_。
然不獵無以為食,帝乃教民耕田之法,刈麥而食。其麥飼牛羊,增而食之,乃成長久之策。
經(jīng)有期,木石墻亦非久計。石,日久乃崩;木,遇火而燃,火起而難救。
帝遂教民以作四石,以灰石、白石、長石、花石碎而混之,燒結(jié)后硬,水火不侵,歷久彌堅。然此石若誤放,難以挖掘,需爆破毀之。
帝遂教民爆破之法。以潛爆怪之粉,配以河沙,成爆破之塊。以木石棍撬之,響而后破,威力甚巨。見者懼之,曰:“帝恩、帝恩,幸勿殺我”。久而謂之帝恩帝也。
帝導(dǎo)萬民,民遂富強?;蛟唬旱蹣I(yè)甚偉,遠民亦當(dāng)蒙恩。帝乃延鐵以為軌,拼鐵以為車,連人并物,縱千里之遙,朝發(fā)而夕至。軌之至處,皆開化、念帝恩。
帝漸疲,深感無從永戰(zhàn),研絕敵之法。人或言,日可焚也,火光可乎?帝乃遍布炬火于城,當(dāng)夜果安寧也。一日,告民曰,當(dāng)夜各家皆炬火于門外、室內(nèi),勿出也。其夜,人皆法之,帝巡查,見無遺,乃自絕于陵墓,以命祭獻,后果未見怪。人皆感帝,萬民啼之。
而后。怪無也,爆破之法亦無。四石若放,甚難毀之。其后,民以尋常木石為之,然難以久立,日久而毀也。其軌常短,行李難往來,鐵軌之事漸廢。無帝亦無軌,民漸各行各事。妙法日久失傳,復(fù)蒙昧。
——《四石記,卷一》

帝領(lǐng)軍而戰(zhàn),軍死者甚巨。后鑄兵造甲,披掛上陣,而死者乃少。
或有戰(zhàn)歿者親族曰:“其初,軍士之死,帝之過耶?若然,帝為吾等之仇也。”
吾曰:“初民蒙昧,無有是非;帝之見世,功過方存。帝之行者乃為是,逆帝者乃為非。若無帝也,死者加多也。軍之死,非帝之過也,怪物之過也?!?/p>
曰:“善!”
——某疑似日記的石板

若沒有“帝”,死的人會更多,真的是這樣嗎?
然而,從我收集到的種種記錄看來,正是這個“帝”,“史蒂夫”本人,他的存在招來了怪物。并不是“他總能及時地趕到怪物襲擊的地方”,而是“怪物總在他所在的附近襲擊”。沒有他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怪物。
無論帝走多遠,他去到那里,怪物都恰好在他那里發(fā)動襲擊。那么,是否有可能是帝發(fā)明了文字,使得帝以外的地方都沒有記錄?并不是,帝最初開化過的地區(qū),在帝前往遠方后就再無襲擊記錄——直到帝回來探訪故地之前。此外,發(fā)明文字這么偉大的事情,如果恰好又是帝這么偉大的人所為,不可能沒有記錄,因此我更傾向于認(rèn)為,帝不是此世文字的創(chuàng)始人。
有一些記錄表明,有人正被僵尸追趕,突然僵尸就消失了。結(jié)合同天的記錄來看,帝追趕了一個怪物,離那里越來越遠。這暗示怪物在離開帝之后會憑空消失,如果說是巧合,那么時隔很久的多起相似記錄就難以解釋。當(dāng)然,也有記錄損壞,導(dǎo)致怪物消失時無法考證帝的行蹤的情況出現(xiàn)。
最后所謂的“帝”,他應(yīng)該是領(lǐng)悟到了這個問題:自己才是問題的根源。他沒有自殺,因為自己會無限復(fù)活。所以,只能用自我放逐的形式離開這個世界。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憑空消失的樣子,所以假裝自己葬于陵墓之中了,這樣,對于不能跨世界移動,甚至不知道其他世界存在的人來說,也好理解。
我更傾向于認(rèn)為這個帝和我訪察使一樣,是從其它世界來訪的人,最后前往了其他的世界。至于他為什么會招來怪物,目前尚不清楚。
一種可能是他創(chuàng)造了怪物,然后與之奮戰(zhàn)來獲取此地的民心,但這不能解釋他為何最后自我放逐。如果他是為了權(quán)力,那他可能是最后厭倦了權(quán)力;如果他只是為了推進這里的文明,那么他確實可以在文明進步后離開——即使離開了他,文明就崩了。
另一種可能是他作為異世界的來客,身上具有某種吸引怪物的特質(zhì),比如非同尋常的氣味,或者在某個頻段的聲波。
最后有一點很有意思,這個日記的主人說,正是“帝”的存在才劃出了是非的界限,帝做的事都是對的,帝反對的都是錯的。可見,像最后那樣,做出假設(shè)、把責(zé)任歸咎于怪物,證明帝的行為正當(dāng),是一種化解矛盾的方式。帝的存在足夠偉大,以他為出發(fā)點定義“正當(dāng)”,則是另一種方式。日記的主人同時闡述了兩種方法,勸服了對方,也是個非常有想法的人。若他得見此世真相,又會如何講述呢?
我的研究期快要結(jié)束了,但資料仍然不足,后續(xù)的內(nèi)容也許留給其他人去考證了。我本次考察,使用了深明的力量,以“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方式去觀測這里,進行的是非干擾式研究。也許,下一位訪察使可以親自融入這世界,或許他就能得到答案。目前我所做的,都是推測而已。
這個四石文明已經(jīng)衰退,幾乎倒退回“帝”開化之前了。下一位侵入式研究的訪察使,該不會成為了新的“帝”吧。
——某人的訪察日志,寫在一本有理想境標(biāo)志的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