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老陳的婚后生活 S-7
叩叩叩，我輕輕敲開了老陳辦公室的門，今天也是照常給老陳送工作餐的一天，辦公室里的冷氣依舊冷得過分，我進門第一件事便是先把飯盒什么的放一邊去，給她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點。
“天天這么吹，遲早有一天會把你身體吹壞的?！?/strong>
還好我還穿著羅德島的外套，不然我得打個大大的噴嚏，老陳此時在收拾著辦公桌，把文件什么的疊好放在一旁好空出個位置吃飯，搞定好她這邊后就走到我身旁還拿手捏捏我的手臂說：“與其擔(dān)心我，不如擔(dān)心下你自己啦，今天有什么菜?。俊?/strong>
我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是老陳特意給我準(zhǔn)備的“王座”，其實就是個小木凳子，上邊有個小墊兒，就是老陳專門給我坐的，其他人可沒那么好的待遇咯~
我跟她說：“你自己打開不就知道了？”
我坐在我的王位上伸展了一下我的手腳，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穿的原來是家里的拖鞋，穿著個拖鞋在近衛(wèi)局跑來跑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近衛(wèi)局是我家開的呢，聞到一股香味，是老陳把飯盒什么的都打開了。
“吃過飯再過來的？”
說著，她就迫不及待地動起了筷子，我就坐她旁邊看著她吃，我說：“是啊，我不試完毒怎么敢給你吃??？”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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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吃完飯后也不忘叮囑我少吃點零食，少抽點煙，每天都是這樣。星熊今天很忙，不在休息室喝茶，詩懷雅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想想也是，人家一秒鐘幾千萬上下，我哪好意思找人家呢？洗干凈飯盒碗筷，就往近衛(wèi)局后面走去。
本來以我的身份，走正面大家也不會說我啥，但今天就像走走后面看看，畢竟平時都不走這條路，正好我車今天就停在離后門比較近的地方，近衛(wèi)局的后面是條小路，地上有一條非常非常非常醒目的警戒線，這條路直通大路，連接著近衛(wèi)局的地下車庫，這樣有緊急任務(wù)的時候，近衛(wèi)局的重型機動載具可以載著幾十個彪形大漢一路殺到犯罪份子家門口。
走著走著我發(fā)現(xiàn)個熟悉的身影，看門老哥！
我遠遠地對他招手，但他好像看不見了一樣，默默地抽著手中的煙，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等我走近點后，卻發(fā)現(xiàn)他好像丟了魂一樣，一臉呆滯的樣子就那么癱坐在那兒，我一眼就看出來是遇到不順了……
“怎么了？”
我也學(xué)他坐在地上，坐下來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已經(jīng)丟了不知道多少根煙頭了，看得出來他待在這的時間不短了。我開口說話后他才意識到我來了，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說：“哦，博士啊……”
我：“怎么了？別是偷懶被扣錢了吧？”
看門老哥：“倒也不是……”
他抽完了手中的煙后，拿出了爛爛癟癟的煙盒，里邊已經(jīng)空掉了，他正準(zhǔn)備起身走掉時，我馬上從我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煙，新買的進口貨，第一根就分給了他。
“謝謝?！?/strong>
他接過了我的煙，我替他點著后，他也就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茫然的眼神呆呆地望著前方，前方只是一堵墻而已，現(xiàn)在的他和我認(rèn)知里幾乎變了個人，他之前是個開朗的人，和誰都能交朋友，雖然拿的薪水不多，但工作態(tài)度還算不錯，也不曾見過他缺崗。
我：“好兄弟，咋回事啊？是不是缺錢花？”
看門老哥：“也不是。”
我：“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看門老哥：“也不是……”
我：“那咋了嘛，別愁眉苦臉的，有事就跟兄弟講唄?！?/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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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沉默良久，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抽了多少根煙，他才肯和我開口說他的難處。
原來是感情遇到了難處，聽他說是因為前女友，但他的神情告訴我這不僅僅是感情受挫那么簡單的。
工作上的，生活上的，感情上的，自從他跟前女友鬧掰以后，心里就一直缺了塊肉。
看門老哥：“那時候，我們打算結(jié)婚的，龍門出事那陣子，她剛好去了哥倫比亞留學(xué)，去到那兒就學(xué)壞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靠著他說：“沒事，都過去了，她都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還惦記著干什么？”
只見他搖了搖頭，接著他又把他從小到大的故事都給我講了一遍，不長也不短，但我聽完之后心也開始替他難受了，替這種人才惋惜。
他小的時候，對藝術(shù)有極高的天賦，但被父親強行扭送去體育競技學(xué)院，只是因為他長得比身邊的同齡人更壯實，等他從那個地獄般的學(xué)院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大半個廢人，重回中學(xué)的時候就變得提筆忘字，老師講什么都不懂，上課也聽不懂，每天都會逃課不去上學(xué)，升學(xué)只能找個很普通的學(xué)校，但至少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為自己做了選擇。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認(rèn)識了他的前女友，兩個人一開始也情投意合，馬上就開始交往，但也談了一個多月就分手了，但過了兩三年又復(fù)合了，兩人的感情也從那時候真正開始了，說以前都是鬧著玩的都不過分。他很愛那女孩，但不同于一般的愛，他幾乎把女孩視作家人那樣對待，準(zhǔn)備談婚論嫁的時候，龍門事件來了，正好女孩那時候在哥倫比亞留學(xué)正好躲了過去，而他在那之前就已經(jīng)是近衛(wèi)局的骨干了，據(jù)他說是個認(rèn)識很久的老朋友拉他入伙的，不然他就可能餓死在龍門某個街頭上了。
龍門事件除了讓他拿了二級勛章，剩下的就是一身病痛，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的，但至少他還活著，還有個深愛的人，但后來，女孩變心了，具體怎么樣我也不清楚，他只是和我說學(xué)壞了，女孩沉迷在哥倫比亞大都市里的紙醉金迷無法自拔，本來準(zhǔn)備談婚論嫁，女孩嫌他沒錢沒本事，和他在一起也只會受苦，沒有未來……
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很長時間了，他也剛知道，他前女友要結(jié)婚了，和一個年輕帥氣，身強力壯，家里有錢的運動員在一起，他還給我看了他前女友的以前和現(xiàn)在的照片，我的乖乖，簡直不是一個人，以前漂亮英氣的年輕小姑娘，現(xiàn)在是個濃妝艷抹的……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
我沒辦法對他的經(jīng)歷做到感同身受，只能表示理解并同情。
他現(xiàn)在一身傷病，按理來說近衛(wèi)局是不能接受這種人作為警員的，但他的上司，也是他的多年老朋友保住了他，讓他當(dāng)看門警衛(wèi)，也是為了讓他不會餓死在街頭，并且一年能存下的錢少得可憐，倒不是薪水發(fā)得少，而是他現(xiàn)在每天都要服用的精神藥物就花了他不少錢，每個月除了吃飯、房租、抽煙，其余的錢都給了在老家的父母，他的父母都一把年紀(jì)了，還在辛苦勞作，說到這兒，他的頭發(fā)仿佛又白了幾根……
我回家之前，我給他買了兩條煙，還請他喝了杯奶茶還有一塊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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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還在想著他的事情，我在想：如果當(dāng)年我能公招到這個人，哪怕要我抽都好，把這個人抽到咱羅德島來，他這個時候不是個部長最少也得是個高級教官了，說不定還能是我的得力干將，又或者他爹當(dāng)年讓他好好畫畫，說不定就能在萊塔尼亞做個出色的藝術(shù)家。
今晚是老陳掌廚，她的手藝自然是沒得說，畢竟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了，吃了那么多總能學(xué)會一些，好吃是好吃，但看門老哥的事情一直在我腦子里揮之不去，唉……多好的人才，就這么被埋沒了，我只能為他感到惋惜。
陳：“怎么了？有心事?。俊?/strong>
我：“我？我沒事啊，嚯，真好吃~這雞今天買多少錢??？”
陳：“不貴……”
我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我早就說過，任何掩飾和謊言都會被老陳戳破，老陳停下碗筷后問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倒不是我的事情……”
老陳接著焦急地問我：“是不是羅德島那邊出事了？”
我苦笑了一聲，吃了口飯說：“羅德島出事我早就不能坐在這里吃飯了……”
老陳：“那是怎么了？”
我也不打算和老陳隱瞞這件事，我把看門老哥的事情和老陳一五一十講了，我還說：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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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聽完倒沒什么太大的感觸，她就說：“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也沒人幫得了他，你幫得了他一陣，也幫不了一世啊。你啊，別老是想著別人，顧好自己就行了?！?/strong>
我：“話也不能這么說啊老婆，雖然他跟你八竿子打不著，都不是一個部門的，但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吧？我們結(jié)婚那會他也出了不少力氣，咱總要報答一下的嘛，能幫則幫吧，就當(dāng)是做點善事。再說了，他又不是找我借錢嘛……”
陳：“你喜歡咯，不過我覺得他那個前女友我估計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太傻了，目光短淺，分了更好。你說嘛，人家都能拿二級勛章了，沒點本事能拿到嗎？接下來的事情不就是等升職咯？升職至少都升到中隊長啦，升到中隊長，前兩年又升補貼了，你知道的，只要花錢不大手大腳，那也能衣食無憂了。你說我講的對不對？”
我：“啊對對對（敷衍）”
陳：“再加上運動員這一行不都是吃青春飯嗎？沒你想的那么光鮮的，你在電視上看到那些還能給運動品牌做代言人的那是少之又少，更多的是退役后沒個一技之長，被新人替換掉后能去做個教練就不錯了，一般都是混些普通職業(yè)，沒什么升職空間的。說難聽點就是沒前途……
而且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什么事全讓他一個人擔(dān)？那女的干嘛？就負責(zé)美嗎？伸手拿錢張口吃飯誰不會??？這種女人我都瞧不起，萬一我哪天遇到我也沒好臉給她。你就好啦，你有個那么好的老婆給你做燒雞吃，滿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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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么說完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但回頭一想，可能真的只是我運氣好才娶到陳暉潔這樣的妻子，而看門老哥無論做多少努力，仿佛命運女神也不曾對他微笑過，但好在他還沒被打垮，身邊也有好兄弟，也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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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唉，現(xiàn)在我們連礦石病都能治好，心病和窮病卻始終都無藥可醫(yī)?！?/strong>
陳：“不如這樣吧，你找個時間約他吃頓飯，聊聊天咯，男人嘛，喝點酒，把心里話吐出來就不會那么難受了?！?/strong>
我：“也行?！?/strong>
陳：“總之呢，他自己的事情最后還是要他自己解決的，后面的道理我就不講了，你應(yīng)該明了的?！?/strong>
我：“了然，了然?！?/strong>
陳：“吃飯吃飯吃飯，不講了不講了，我一會還要去局里呢?！?/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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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已經(jīng)把自己洗得白白凈凈地躺在床上，沒一會后老陳推開了房間的門走了進來，她用毛巾裹住了整顆腦袋只留對角露出來，她看了我一眼后便坐在梳妝臺前照著鏡子吹起了頭發(fā)。
“老公啊?！?/strong>
老陳叫了我一聲，我問她：“怎么了？”
老陳坐在那兒用吹風(fēng)筒吹著頭發(fā)，甩甩頭問我道：“明天晚上星熊叫我們喝酒喔，你得不得閑陪我去?。俊?/strong>
呵，明知故問。
我：“去啊，干嘛不去？你休息??？”
陳：“丟，怎么可能有休息呢？就是剛好有點空就出來玩一下而已。對了，正好你明天沒事做，幫我去訂位，免得去到又要排隊?！?/strong>
我：“好啊，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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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折騰完，還沒等她躺下來我從后面抱住了她，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就突然想抱抱她，洗完澡之后的老陳香香軟軟的，我在她光滑漂亮的后頸親上了一口，又吻了下她的耳朵。
“干嘛啊？我明天要翻工的啊大佬……”
“就想抱抱你?！?/strong>
也許是因為看門老哥的事情，我突然就好想抱住老陳，就抱著，什么都不想干，我用手臂環(huán)住她的身體把她整個人包住，時不時又去親親她的臉蛋。
老陳本想開口說什么，但又咽了下去，改口說：“又有什么心事嗎？”
我看不到她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但她的耳朵開始有點變紅了，我說：“就想抱抱你而已?！?/strong>
“你就讓我坐在這里？不把我抱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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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們兩個慢慢地躺了下來，但沒有發(fā)生特別激情的事情，我們只是面對著彼此，什么也沒說，本來想讓她把頭靠過來的，奈何她那對龍角能把我胸都給扎穿。我只能摟著她的腰再把身體貼近點。
空氣變得很安靜，安靜到我能聽到時鐘的滴答聲，還有她的心跳聲，我就側(cè)躺著看著她那張漂亮的臉，那是我妻子。
我們什么話都沒有說，就看著彼此，被窩下邊，我的手在摟著她的小蠻腰，也沒心思像以前那樣慢慢往下挪，她就靜靜地看著我，把手搭在我的手背上撫摸。
陳：“你是不是想要……？”
我：“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運。我想好好珍惜現(xiàn)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說完后，她聽見便輕輕笑了一聲說我一句：“傻子。”
接著她又說：“我不介意陪你這個傻子傻一輩子?！?/strong>
我：“如果讓你幸福是傻事的話，那我愿意給你當(dāng)一輩子大傻子。”
陳：“真肉麻?！?/strong>
我：“可我說的是真心話啊?！?/strong>
陳：“真心話也好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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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互相看著對方傻笑了一陣子之后，便睡了下去。
我真是個幸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