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余下的生命做你的媽媽
菲比是這個城市最耀眼的娛樂場所亦是所謂的紅燈區(qū)。
簡單的來說，菲比是個酒吧。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對于我來說，菲比則親切的是我容身之所。
我是個孤兒，在享受完9年義務(wù)教育和贊助讀完高中的情況下，我來到了菲比。
我的職責(zé)就是擦酒瓶。大家都懂得~~調(diào)酒嘛~
在這個燈光曖昧且放肆的環(huán)境中，可以看到很多只有電視劇上發(fā)生的事情。(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這樣的環(huán)境也是我所愛的，我喜歡重金屬敲擊的聲音，我喜歡燈光打的曖昧。
我喜歡瑤瑤在舞池中央如女王般得舞蹈。
瑤瑤是菲比的頂梁柱，這點(diǎn)毫不夸張。
我們老板姓葉，是個只有三十多歲的黃金單身漢，大家都這么說。
他有著獨(dú)特的眼光，有著獨(dú)特的商業(yè)手腕?？墒?，我跟瑤瑤總叫他葉老頭
他的眉間有個似曾相識的紅痣。
瑤瑤會很多種舞蹈，因?yàn)楝幀帍男【褪鞘苓^訓(xùn)練的。
瑤瑤家里很有錢，可以說，瑤瑤是個富二代都不為過。
父母都是公干，據(jù)說官還不小。
我常常彈下她的腦門問：“你是不是三鹿奶粉喝多了？”
她總是回彈過來說：“我喜歡這種感覺?！?/p>
我會再次彈下她說：“me-too~”
葉老頭每次在我們下班之后，就會帶著我和瑤瑤去不倒翁。
因?yàn)椴坏刮淌俏覀兊娜~老頭挖到第一桶金之后，被邀請到這里吃飯的地方。
對他來說，這里是個心靈上的寄居。
不過，不倒翁有瑤瑤喜歡吃的南瓜餅，有我喜歡吃的牛肉包。
葉老頭經(jīng)常在抽完煙之后問我們：“我?guī)泦幔俊?/p>
我會埋頭繼續(xù)吃?，幀帟駛€專業(yè)記者一樣的問：
“葉先生，您貴姓？”
我則會被包子噎的猛找水。
而老頭則是大笑，然后回答：“口十葉?！?/p>
我和瑤瑤特別喜歡老頭，因?yàn)樵緛?，我和瑤瑤是被安排跳水秀的?/p>
后來讓老頭看到后，直接把那個經(jīng)理給撤了。
我們被帶到他的辦公室，我驚訝四周的裝潢。而瑤瑤則是盯著我看。
這也是我和瑤瑤第一次認(rèn)識的情況。相當(dāng)戲劇。
“以后跟我玩吧?！薄跋氲拿馈！薄盀槭裁础薄安幌矚g”
“你眼神不是這么說的”“我眼神會撒謊”“我叫瞿瑤瑤”“我叫徐岑”
咳咳咳。。。
“對不起，沒想到，還有一個人?！蔽液同幀幰黄鹫f，然后相視而笑。
本以為他會發(fā)怒，結(jié)果……
“徐岑，你想做什么？”“擦酒瓶的?！薄鞍。抗?。。?！边@次是瑤瑤和老頭一起。
“瞿瑤瑤你呢？”“領(lǐng)舞”“恩。。我來安排。”“謝謝”我們同口異聲。
瑤瑤領(lǐng)舞的第一天沒人服氣，而且還被別人給孤立了。
瑤瑤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跟瑤瑤作對，估計是閑空地多，墓地不漲價。
果然，下班之后，那群全掛彩，但都不在明顯處。
我嚼著西瓜味，繼續(xù)尋找落腳的地方。
瑤瑤給我找好了，我沒答應(yīng)。
不過還是向她妥協(xié)了。
在后來我才知道，她和老頭一直都認(rèn)識的。
她喜歡老頭，從16歲開始。
老頭比瑤瑤大上10歲，只是一旦愛上了，便無法回頭了。
愛情就像一味藥，可以起死回生亦能害人于無形中。
老頭被瑤瑤的執(zhí)著深深的震撼著。無數(shù)次去瑤瑤家被攆出門。
被恐嚇過，被教訓(xùn)過，被諷刺過。
后來事業(yè)有成的他被瑤瑤父母接受了。
而主人翁瑤瑤不嫁了。
我很糾結(jié)，我總是問她為什么。
她卻常常輕輕一笑，說，我喜歡啊。
老頭來過我們住處很多次，給我們帶來好多零食。
他卻不會在這過夜。
老頭的家庭對我來說還是比較幸福的，
有著30平方的私人空間。我常常很好奇他們大腦的構(gòu)造。
而老頭只會說：“感謝國家奶粉有問題吧你，不然哪能認(rèn)識我們呀？”
我通常，挑著眉，以示抗議。
老頭和我一樣好奇，瑤瑤為什么會幫我。
瑤瑤這個問題只回答了一次，而且是很認(rèn)真的回答了。
“因?yàn)?，她眼里有和我一樣的東西，活下去?！?/p>
我笑了，老頭笑了，瑤瑤笑了，可是我們卻都跟哭似地。
因?yàn)樗f對了，我想活下去。錯，是我們都想活下去。
在后來的生活里，我們除了菲比便是不倒翁。
有時也會去逛夜市。
看到什么都買，買完之后就后悔。
我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所以，我會經(jīng)常帶她去孤兒院，看老院長。
我會帶她去我小時候療傷的池塘，我會給她說我所有的故事包括情緒。
她更多的時候是問我：“你是靠什么支撐到現(xiàn)在的？”
這個時候我會抽支煙不說話。
她會在我抽到一半的時候接過去，抽完剩下的那半。
她會帶我去游樂場，她會給我說最偉大的夢想。
她會給我跳最新的舞蹈。
她會在我做好菜得時候，用筷子夾著花菜對著太陽比較。
像個專家鑒定鉆石那樣投入。
她會在我懷里說，我做你媽媽好不好？
這句話他對老頭也說過。
我不知道是不是像星座上說的那樣，巨蟹座母性泛濫。
可是我知道，瑤瑤不是個像外人看著那樣幸福得孩子。
瑤瑤和家里僅僅電話聯(lián)系，但她記得爸媽的生日。
而她爸媽只記得上司的生日。
瑤瑤的生日很好記，6月6日。卻總是被父母以忙為由而忘了。
瑤瑤說，即使過著公主般得房子，卻享受著被隔離的寂寞。
我不知道用什么語言用什么表情安慰瑤瑤。
因?yàn)椋词惯@樣她，我還是羨慕著。
她不知道，每次她和她爸媽電話撒嬌的時候。
我會笑到流眼淚。
她不知道，我看到她的全家福照片，我會偷偷的將自己的寸照貼上去傻笑。
她不知道，在她看著我對我說，你爸媽肯定是男的俊女的俏，
不然在孤兒院長大的你，卻長的這么好看的時候，我會有說不出的酸澀。
老頭說，瑤瑤是糾結(jié)倫，而我是OK邦。
所以，我和瑤瑤是不會分開的。
每每這時，瑤瑤會緊緊的抱著我說，我要用我余下的生命做你媽媽
我和老頭都會被她說的哭笑不得。
當(dāng)時我們誰都沒在意過瑤瑤說的這些話。
熟知，每句話真的都有它的意思。
瑤瑤在舞臺上忽然暈倒，重重的倒下。
我手上的酒瓶碎了，那碎片深深的扎進(jìn)腳那塊混合著酒精，生疼。
當(dāng)時很多人圍過去，老頭更是不顧一切得朝那里跑去。
我站在人群之外，聽著老頭撕心的咆哮。
我倒下了。
我想睜開眼，但是沒用。
我明顯感覺到自己在慢慢的往下沉。
我聽到了瑤瑤的聲音。
“如果沒有你，日子怎么過。。?！?/p>
這是瑤瑤經(jīng)常哼的一首曲子。
我想說話，卻開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我忽然看到，我跟瑤瑤一起的情景。
我們一起跟蹤菲比的DJ，被抓到。后來那個DJ居然喜歡上了瑤瑤。天天上演求婚記。
我們一起女扮男裝去泡妞，結(jié)果被別人男朋友追，躲到洗手間，嚇到那些女生尖叫。
解釋了半天才讓那些女生停止尖叫。
我們一起在包廂陪那些顧客玩大冒險游戲，輸?shù)艉螅b瘋賣傻開溜掉。
……
后來的畫面讓我有些解釋不清。
是我在孤兒院的情景，具體來說，還有一個小女孩。
大我三歲，我們都叫她喵喵。
她總愛玩扮媽媽。
鏡頭忽然又出現(xiàn)了一個背著吉他的少年騎著單車，載著我到處找的喵喵。
那個少年太高，他彎下腰，我顛著腳，夠著他眉間的痣，說，我長大了，嫁給你。
這個時候，喵喵說，我是她媽媽。我長大了，我也嫁給你。
之后就是少年爽朗的笑聲。我們被院長領(lǐng)走了。
這樣的片段忽然被瑤瑤摔落舞臺的情景硬生生的接下。
我拼命的喊著，瑤瑤，瑤瑤。。
急切的想跑過去。可是身體仿佛被摁住了一樣。
我使勁的掙扎，腳那里的疼痛驟然間擴(kuò)散，我猛的睜開眼睛。
我躺在白色的床上，有著白色的窗簾，周圍有一群穿著白色衣服，帶著白色口照和帽子的人。
他們都用觀察怪物眼神看著我，離我最近的是他，那個眉間有顆紅痣的人。
我開口了：“我長大了，我要嫁給你?！?/p>
他眼里有我說不出來的感情。
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愛，是疼惜。
我忽然意識清醒了一樣，那么怕疼的我居然坐起來，問他：“瑤瑤呢，瑤瑤呢？她怎么了！”
我像發(fā)了瘋一樣，嚇的醫(yī)生給我打了鎮(zhèn)定劑。
不知道過來多久，我醒了，我沒睜開眼，我能感覺到身邊有人。
“我醒了，告訴我瑤瑤怎么回事?！?/p>
“瑤瑤醒著，卻也永遠(yuǎn)睡著。。。?！?/p>
整個房間安靜的可怕。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我知道其實(shí)他比我還要難受。
“我做你媽媽好不好。?！边@句話，我估計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了。
我出院了，我的齊耳短發(fā)被長長的假發(fā)所代替。
菲比依然是菲比。
菲比仍然有個叫做瑤瑤的領(lǐng)舞者。
也依舊有個短發(fā)的調(diào)酒師。
我和老頭每天都去看瑤瑤，給瑤瑤說話。
我多想能像以前一樣，在她假裝睡著個時候
我說了一個廣告詞讓她笑到肚子痛。
我裝睡的時候，她在那邊說：“徐岑的遺言，土少蓋點(diǎn)，壓力太大，沒了?！?/p>
然后我會氣嘟嘟的撅著嘴巴，問她小時候尿褲是不是雀氏牌得。
她眨巴眼睛問為神馬這樣問。
我慷慨激昂的說，天才第一步雀氏紙尿褲。
然后就是我倆拼命的笑。
我看著那個睡著安詳?shù)默幀?，眼睛酸澀的發(fā)狠。
我再也也聽不見她傻頭傻腦的說：“我做你媽媽好不好。?！?/p>
我再也聞不到她女扮男裝時撒滿屋子古龍香水味道。
我再也看不見菲比舞臺如天后般魅力的瑤瑤。
我要用我余下的生命做你的媽媽，瑤瑤，這話是我對你的承諾。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one124.com/subject/108274/
